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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抵达布里塔司汶市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和景色优美的柯林德市不同,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人类世界的大都市。有高楼大厦, 有广厦之间如彩带般飞舞的空中道路, 布里塔司汶的灯塔就是一座现代摩天楼, 像一颗钻石一般亮晶晶的闪耀在城市中央,而阿伯利卡就住在这颗钻石的最顶端。
进城容易的很, 没有戒严,也没有封锁, 连请柬也没有出示, 他们很顺利的进来了,不过进城之前就听到城市里面传来的欢快音乐,去过游乐园吗?就是每次隔着大门可以听到的游乐园里面特有的欢快音乐,进来之后更是发现整个城市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彩灯, 仿佛节日一般,一时之间林渊他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是某个节日。
“今天是某个魔物节吗?阿伯利卡给我们请柬莫非是要邀请我们过节?”深白挑挑眉看向纳德里克。
“据我所知,今天并不是任何节日。”翻了翻泡过水的小本子,纳德里克一本正经道。
“这是你爸爸的爱好?”深白又问美登。
“应该……不是吧?爸爸他其实还算个古板的人, 他的城市就是普通的城市, 一点也不花哨,所以我平时都不爱来……”美登迟疑道, 看着周围的欢欣景象:“如果平时就是这样, 我肯定愿意经常过来溜达溜达的。”
“总之, 我们按照请柬地址先过去再说。”林渊沉声道,周围的人们也都一脸开心,脸上带着笑,脸上还画着节日的妆容,很多人还带了假发,有的甚至还一边喝酒一边往前走……
到处显现着这个城市即将发生与众不同的事。
他们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出租车,知道他们是去钻石灯塔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还对他们道:“请帮我向阿伯利卡大人问好。”
离开时,对方还免了他们的车钱。
“今天是节日,城里吃什么、做什么都不要钱。”司机笑着对他们道。
“节日?什么节日?”然而,没等深白的问题问完,对方已经挥挥手,落下车窗扬长而去。
而他们已经站在那座亮晶晶的钻石灯塔前方了。
凭借请柬进了灯塔,里面又是一派与外面不同的气氛。
依然很热闹,音量方面是安静一些,然而人们之间暗藏的兴奋却只比外面多,不比外面少,诸位宾客穿戴正式,水晶杯觥筹交错,空气中暗香浮动,整座灯塔从二楼开始竟全部都是“社交场所”。
阿伯利卡的灯塔从外面看像是摩天大楼,从里面看则像是酒店,豪华是够豪华,不过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新意,只不过从一楼大厅正中间往上看去,整个灯塔内部就像一圈一圈的钻石,环拱着顶楼正中间的吊灯(?),看起来颇有点像一枚钻石戒指的戒面。
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好在衣服都带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了,在厕所里换上衣服,勉强把自己收拾整齐,一出门,他们就被阿伯利卡的人包围了。
灰溜溜的被带到了电梯内,出了电梯门,他们就看到了站在巨大办公室内的阿伯利卡。
大概是相遇的场合都是正式场合的缘故,阿伯利卡穿得依然很正式,一身黑色正装,远处看是黑色,近看上面则有很多低调的华丽暗纹。
“美登,你又淘气了。”嘴上仍然叼着一只大支雪茄,不过却没有点燃,看到美登他们进门的时候,阿伯利卡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随即张开双臂,拥抱了一进来就投入他怀抱的美登。
“你啊~”
也难怪美登胆子这么大,原来她吃准了阿伯利卡不会怎么怪她——身后,所有人脑中都这么想着。
“一定是这孩子为难你们了,一路上你们也辛苦了。”阿伯利卡说着,目光注视的重点却是林渊和纳德里克。
看来他也知道一路上心理上最辛苦的其实是这两位。
“你们怎么过来的?坐飞船吗?不对,如果坐飞船的话,一早就有人发现告诉我了。”阿伯利卡道:“阿琪说美登是偷飞船走的。”
“嘿嘿~”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美登抱住阿伯利卡的胳膊:“爸爸,你一定猜不到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说着,她还抬头朝阿伯利卡挤了挤眼睛,然后得意洋洋的将一路上的经历和阿伯利卡说了一遍。
从美登开得飞船落海开始,阿伯利卡就开始频频皱眉,听到他们后来又坠入猎区的时候,阿伯利卡的眉毛已经竖起来了:“胡闹!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一连三次重复了“胡闹”这个词,脸上的表情严肃,显然是生气了。
周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然而美登却分毫不怕,仍然抱着他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我们不是平安无事出来了吗?”
“爸爸,布里塔司汶附近什么时候有个猎区的?打猎真好玩,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告诉我的话,我肯定早就过来了!”
“不过,这个猎物好像生意不太好啊,一路走过来都没见到什么人,出口的地方好像还有人在赶人,是因为生意不好要关门了吗?”
美登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阿伯利卡的眉头仍然紧皱,美登随即开始讲狩猎时遇到的事,从一开始的那位大少爷,到他们如何一起抢劫那位大少爷,她说得异常有趣,末了还请阿伯利卡派人确认那位少爷的安危,后来还穿插讲了在黝金市的新生活。
阿伯利卡的眉头渐渐松开了。
“你说的事我会派人看。”
“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这衣服……不用说,肯定跟着你们泡过水了,还进了这么多沙子……”
“一会儿去换一套衣服,女孩子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他说着,拍了拍手,随即又有黑衣人过来,不过这次过来的是穿黑衣的侍女,不是保镖了。
她们立刻带着美登和纳德里克过去了。
只剩下深白和林渊的时候,纳德里克的表情又变了。
“一路上感觉怎么样?”和刚才与美登说话时的无奈宠溺表情不同,和林渊深白说话的时候,阿伯利卡脸上的表情是兴趣盎然的。
仿佛他们遇到的事情没什么,只是一次普通的经历而已。
“安全驾驶很重要,纸质地图很重要,以及——”
“这个城里马上要发生极为与众不同的事情了。”
挑挑眉,深白对阿伯利卡道。
阿伯利卡就定睛看着他:“你是真的很聪明,而且——”
“进步也很快。”
“那个盒子里是什么?给我的礼物吗?”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深白手里拎着的礼盒,虽然明显也泡过水了,不过礼盒上面的蝴蝶结还是顽强的支棱着的。
“啊,是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宴会,不过我觉得既然过来,您又是长辈,所以我还是准备了礼物。”深白说着,将礼物递了上去。
完全不介意这明显有瑕疵的包装,当着林渊和深白的面,阿伯利卡叼着雪茄打开了包装,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他挑了挑眉:
“鱼缸?”
里面赫然是一个鱼缸,还是冰雪主题的鱼缸,完美复制了那天的冰火湖。
和留在深白家里鱼缸架上的那个不同,这个鱼缸是冰火湖湖下的场景。
前阵子深白爸爸过来拜访的时候,深白手里不离手的手工就是这个,想不出来送阿伯利卡什么东西,他索性做了自己目前最难受的东西——鱼缸。
“真精美,是手工做的?”阿伯利卡颇有兴致的打量着。
“我亲手所制。”深白得意道。
“呵呵,不错,很不错,你很多才多艺。”阿伯利卡笑了。
“不过这是你想象中的冰火湖下吧?”
“嗯,我又没去过湖下,只能想象了,你去过?”深白立刻问。
“只去过十五米,那个湖很深。”
“呃……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因为不知道这次宴会的主题,那个……外面的人都这么高兴,又不是什么节日,今天……该不会是您的生日?”装作一副好晚辈的样子,深白有点好奇有点调皮的问。
嘴角微微翘起,阿伯利卡看着深白:“不是生日哦。”
“是忌日。”
听到他这么说,笑眯眯的阿伯利卡面前,林渊和深白都愣住了。
而与此同时,刚刚换好新的礼服的美登也忽然沉下了脸。
脸上刚刚的娇憨和快乐完全不见,她看起来忽然有些忧心忡忡。
“怎么了?”纳德里克问她。
美登咬了咬嘴唇:“我……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了……”
“很久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爸爸唯一一次带我出去,去的是一个葬礼。”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很麻木很悲伤,到处都是黑色的,我很害怕。”
“爸爸就对我说,将来,等到他的葬礼的时候,一定不会搞成这样。”
“他要到处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欢快的音乐,人人脸上带着笑容。”
“他想要那天是过节的样子。”
“怎么办?纳德里克,我忽然害怕起来了,爸爸他……不会是要出什么事了吧?”
美登抬起脸,露出一脸慌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