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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肆!”陆振霆一声断喝,气的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不停,“这是你做儿子的,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陆修筠大长腿一伸,坐进椅子里。
看似随意的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随手将火机扔回了桌上。
窗帘遮挡的阴影里,照出他线条锋利的侧脸,神情决绝冷峻。
“接下来,我才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放肆!”
“我的东西,谁敢来碰,我必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声音不大,语调沉甸甸的,却透着凛若薄刃的寒意。
陆振霆望着这样的儿子,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纠结复杂。
如果这是他跟冯珂的儿子,这样的陆修筠纵然桀骜难驯,但他也一定会为有个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
可他偏偏是姚蔓的儿子!
陆振霆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事已如此,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这场战争迟早是要摆到台面上来的。
陆修筠的根基越深,他们就越没有胜算,事情要越早解决越好。
*
陆家老宅。
陆振霆坐在老太爷对面,端着一杯冷掉的功夫茶。
“父亲,漠寒他也是您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不能不认他。”
老太爷老顽童般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沉重严肃的神情。
连那双向来精明含笑的双眸,都带上了几分锋芒。
“当年我没答应的事,现在也不会答应。”
“你问问你自己,若是让漠寒认祖归宗,你置姚蔓于何地,你又将修筠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你要真想这么做也行,不管怎么说,修筠的家主之位不能动摇,其他的你随便,如果你有脸面对姚家的人的话。”
老爷子说完,又自顾自的泡自己的茶。
“此事在我这里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若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谈何继承?
正是因为如此,陆振霆才来求老太爷。
可他没想到老太爷态度如此坚决,他连个助力都没有。
没有老太爷的允许,他连开祠堂的资格都没有。
“父亲,您就当真这么狠心吗?这些年,难道我们亏欠漠寒的还少吗?”
陆振霆不甘心。
可老太爷却硬着神色哼道:“你亏欠了他,可修筠那里,你这个做父亲的就合格了?”
“你这是想要将陆家再一次推上兄弟相残的血路,只要我还有口气在,就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振霆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因为用力,茶水四处飞溅。
“可漠寒是修筠的大哥!他才是我的长子,您的长孙。”
老太爷起身,背着手走到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去逗笼子里的两只金丝雀。
“振霆,别再挣扎了,也许修筠的根扎的不如你深,可是你想想。”
老爷子背着一条胳膊,回过头来,连眼神都在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自打他接任家主之位以后,陆氏换了多少新鲜血液?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可不是个软柿子。”
“我孙子我比你了解,这陆家的天下已经是他的了……”
陆振霆的脊背似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却还是身躯挺拔的站了起来。
“父亲,您这样,未免太有失公道了。”
老太爷冷哼,“为了陆家的和平,牺牲一两个私生子又算得了什么?”
“陆家能保的下这么大一份家业,哪一代没有子孙牺牲在里头?”
陆振霆双拳紧握,微微合目。
然后深吸了口气,大步往外走去。
“父亲,您对漠寒实在够狠,但这次,我也绝不会再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