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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支持正版, 防盗比例50%, 72小时。 反正她爹自来就是这起人,跟她那奶奶一模一样,只能对着自家人横, 出门了一个屁都不敢放,真不愧是一对亲母子。
也不知他是心大还是畏惧啊奶严氏的威严,这种让人避之不及的事儿, 谁不恐自个儿的性命,偏他宁可丧命也要把严氏交代的事儿办妥!
说来也正是因为她爹这种心胸宽大,若不然以后那圣皇帝哪能等他去救?
“我知晓的。”林康到底忧心先前那一出,“三妹妹, 你真觉得这路上安生?”要不是林秀先前给他分析了一番,依着林康这拧巴固执的性子哪里能继续上路。
“大哥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林秀道:“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连土匪都瞧不上眼, 谁吃饱了撑的跑这里来作威作福, 想来不过是在外头伤着了闯了进来, 恰好倒在路边罢了。”
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林秀才敢哄着她哥继续赶路,若是没这份记忆,她还是那个丁点见识都没的普通村姑,只怕早就吓破胆了, 哪里还敢说笑?
林康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说完, 他又添了句:“不过还是得小心些,要是瞧着不对劲,咱们还是赶紧回村才是。”
“大哥说的是。”
前头林二不耐的朝他们道:“你们兄妹两个说啥呢,还不快些,再磨蹭都晌午了。”
林康兄妹两个对视一眼,还是林秀回了他一句:“就来。”
好在后头一路上没再遇见先前的事儿,赶在午时之前进了镇子。淮镇上主街有三条,余下便是围着中心修筑的一栋栋房屋,以深幽的巷子纵横交错着,有青砖瓦房,也有土砌房,不时还能听到各家房里传来的谈话声,他们林家那位三老爷便是在这镇上某处。
殷家富户,院子就在主街背后,是一栋二进院子,门口还立着个懒洋洋的小厮守着门,见他们上前,也只打了个哈欠,半掀着眼皮子:“你们找谁啊?”
林二把框子停在门口,回道:“小哥帮忙通报一声儿,就说你们大郞定下亲事的林家人前来送礼来了。”
那小厮原本半个身子斜依在门上,见几人穿戴寒酸,模样也拘谨,又背着筐担子框子,只以为是打从村里头过来给他们殷府送菜的呢,没想到看走了眼,居然是未来少夫人的娘家人,顿时直起了腰板,忙把几人给迎进了门:“原是林家的爷和姑娘,快请进,小的有眼无珠,竟没认出你们来,该打该打。”
林二本是有些生气他先前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这会见人作揖赔礼了,火气一下便散了去,还十分不习惯小厮的恭维,面儿上有些无措,“小哥严重了,严重了。”
小厮得了台阶,脸上更是笑开了,抬腿就朝里走去:“几位贵客稍候,小的这就去告知主家。”
“有劳有劳。”
等小厮小跑着朝里走去,林二方才绷紧的脸色缓和下来,还松了一口气儿,林秀环顾四处,见旁边两户人家有人半掩着门朝这边瞧,便催促着,“爹,大哥,咱们先进去吧。”
“是这个理儿,是这个理儿。”林二不住点头。
他们刚背着箩筐进了大门,就见前头有个高大的年轻人疾步走了过来,他步子迈得大,后头那方才去通秉的小厮都只得用跑的才能跟上,待近了前,那前头的年轻男子英朗的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格外显眼。
这便是殷家大郞,殷崇元。
殷崇元气度很是利落,也浑然不在意脸上那一道狰狞的疤痕,抬手施了一礼:“这便是林家二哥吧,不知你和两位侄儿们到访,却是失礼了。”
林家三个男丁,模样性情各不相同,早在门房形容了林二一番后,殷崇元就知来着是何人了,他心里想着叔叔和婶母们说过林家几位男丁的境遇,但脚步未停,笑意未减。
林二先前被殷崇元脸颊那道伤痕给吓住,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儿,这会儿见他做派大气,那道可惜的想头又被压了下去,“不失礼,不失礼,也怪我们没提前送信。”
殷崇元没有一般书生的酸腐,抿着嘴笑了笑,又上前要卸下林二肩上的担子:“二哥给我吧,你们走这般远也辛苦了。”
林二忙避开,“使不得使不得。”
殷崇元虽说没能入官场科举,但一身气度却让他们望尘莫及,这样富人家的公子,自是精贵人物,都不能想象他举着这担子的模样。
不就跟那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
殷崇元失笑:“二哥你说笑了,我如何使不得了。”
他见林二不让他碰,倒也没强求,给身后的小厮递了递眼神,自有下人麻利的帮着林二三人把带来的东西给卸下来,做完他又领着几人去了殷家大房居住的正房里头。
“却是不知秀侄女来了,上回听两位婶子说起过你,说你秀外慧中,为人又大方得体..”
路上,殷崇元也没忽略林康兄妹,把他们夸了又夸,往常的憨厚老实说成了勤快肯干,说起林秀,殷家两位婶子的原话是倒是热络,也被说成了识大体。
林秀悄悄碰了碰一旁沉默老实的林康,朝他挤眉弄眼了一番。
果然,这读过书的却是不同,一开口就把他们从头到尾的夸了一番,若非知道不过是些客气话,还当真了呢。
殷大郞这为人处世很是大方爽快,就算知道是客气话,心里听着也舒坦得很,同为读书人,她三叔林睿却又是另一幅模样了,别说说这些捧着人的话,平日里连笑也极少,时常板着脸,抄着手,淡淡的瞥着他们,一副与他们这些泥腿子不同的模样。
说话间,大房住的正院就到了,院门大开着,殷家大爷和夫人在门口含笑看着他们走近,待他们近前,两人热情周到的把他们给迎了进去。
“来,她二哥,请坐。”
“这位就是秀姑娘吧,模样长得真不错,来,让他们聊着,咱们也到一边儿去说说话儿。”殷家大爷一开口,林秀就知道这殷大郎的爽利劲是传自谁了,这殷大爷虽一副书生模样,但待人接物可是跟殷大郎一般无二。
“夫人客气了,要说夫人才当得起一声秀丽呢,我一个村姑,也就能见人罢。”由着殷夫人拉着她的手,林秀随她去了屏风后。
殷夫人脸色的笑意更深了些,道:“你这丫头嘴倒是甜,”话落,她捏着绣帕在嘴上抿过,“说来若不是你们来这一趟,咱们家哪有这新鲜的蔬菜吃,便是那野味儿也是不常见的,多亏了你们惦记呢。”
“都是自家地里的,当不得夫人夸奖。”
林秀心里不以为然。殷家好歹是镇上的富户,这镇上穷人家也多着呢,在镇外,好些人家都种了蔬菜瓜果,若是殷家想吃,还不多的是人家送上门?
隔着一扇屏风,殷大爷和殷大郞便同林二父子两个说起了田土物事,又约莫带了点外头的消息,林二不善言辞,偶尔回上两句,倒是林康说话不卑不亢的,话虽不多,但一字一句很是认真。
林秀抿嘴就笑。
殷夫人想必也是瞧见了,打趣起来:“不知康哥定亲了没,这样稳重的性子最得姑娘们喜欢。”
这话放以前倒是真的,寻常的姑娘们找人家大都看那男子是否是个持家的,性子稳妥的,若是那起油嘴滑舌的又无多大本事的,便是再是爱那皮相也断然不会嫁去。
只是到了如今,甭管啥稳重不稳重,家里有粮食才是正儿八经的。
“还不曾呢。”
正说着,就有一个盘着发的妇人走了进来,“夫人,厨房那头已经备好饭菜了。”
殷夫人点点头,“行,你让婆子们摆上桌,我们这就过去。”
“唉。”
殷家下人不多,大多是雇的娘子和婆子,还有几个小厮,并没有家中大伯母等人说的那般奴仆成群,主子们穿金戴银的,便是殷夫人,也只穿了身普通的绸缎衣裳,制式稍精致些,发上浅浅带了两枝朱钗,其中还多是银片子,只镶着点金罢了。
待人下去,殷夫人又招呼她:“走,咱们用饭去,你们父子几个赶了老远的路,只怕也饿了。”
林秀从善如流的起身,“倒是让夫人破费了。”
就有一户这样的人家就瞧上了林欣。
确切的说,是林家。
那是镇上的一户人家,姓殷。殷家素有富名,在县里都有几个门铺作坊,说亲的公子身上有个童生功名,学问也颇为出色,兼之家里还有米铺子,所以在乱世里吃喝却是不愁的。
殷童生样样都不差,却是在去年碰到了一伙土匪,被光顾了一番后,侥幸逃回了达县境内,却是被那土匪下手没个轻重给毁了容,至此,官路断绝。
“还楞做做啥?”林欣见她晃神,语气不耐烦起来:“没点眼力见的,还不快把你那从泥土里滚过的衣裳给拍干净了过来!林四娘可说了,打从晌午后就没见到人了,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活不干整日就知道吃吃吃……”
林秀垂着眉眼叹了一口,听话的把背上的篓子给放了下来,又去灶房里头打了点凉水就着洗了手、拍了衣裳,这才到了林欣跟前儿:“姑,你有啥事啊?”
她相信,她要是不开口,林欣能一直念,说不得还能给林家老两口和林二告她一状,至于她那个瞧着胆小心眼却多的胞妹,能说出那话,也并非是有口无心。
要不然,能让林欣把火转她身上?
“啥事,你说啥事!”林欣插着腰,脸颊气得红鼓鼓的,在林秀额头狠狠点了几下,把一片额头都点红了,这才放过了她似的,努了努嘴:“瞧见没,那堆衣裳还不快去洗了。”
林秀忍着痛,压着火气挤出了一个笑:“我这就去。”
只这扭头一看,险些气得仰了过去。
那院子的盆子里,放着数件小衣裹裤,一块一块的屁股底下,还沾着血污。
林欣见她站着不动,眼睛盯着那血迹,也是又羞又恼,骂道:“还不快去,等会儿你祖父叔伯们回来了,我看你要不要挨骂!”
她说的是事实。反正在林家,林二一家从大到小都是被骂的,无论犯错的是谁,总归是林二一家的不是。
林秀压着的火气却是越冒越大,险些要跟林欣顶嘴了起来。
话到了口,却是压住了。
只是谁家当长辈的连带血的裹裤都让侄女洗的?
要不要脸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断说服自己。她现在是林秀,是林家村的林秀!不是那个虽然表面看着光鲜,但好歹也是个正室夫人,可以使唤奴仆下人的林秀了!
反正林家人有几个要脸的?
她现在人微言轻,更是身无分文,外头乱世降临,更不能逞这一时之快,得罪了林欣,被林家老两口骂一顿还是轻的,就怕她那个拿爹娘和兄妹当命根子的爹拿她出气给林欣消火。
再怎么样,这里也是个安身之所!
“我这就去!”咬着这话出口,林秀连后牙槽都恨得痒痒了起来。
她重生后,当又一次鲜活的见到明日之时就曾对天发过誓,这一世,只有她负人的,没有人负她的,从前那些欠了她、谩骂她、得罪于她的,她都会一一的找回来!
而林欣,就先用她来开这头一遭!
林欣毫不知情,见她动了,还止不住的叮嘱:“唉你可给我小心着点,我那些衣裳可都是上好的面料,就是卖了你都不够的,要是给我弄坏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秀闷头洗着,遮住满脸凶光,林欣念叨了会嫌弃她跟木头一般不会出声儿也觉得无趣,扭着腰回房了,等林秀把小衣裹裤给洗干净拿到院子后头去晾晒时,林四娘躲在柱子后头怯怯的看着她。
换成上辈子,只怕林秀早就放下手头的活计拉着她柔声问了起来,现在她只当没看见似的,凸自晾着衣裳,反倒林四娘忍不住了,一步一步的挪了出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怯怯的对她说道:“三姐姐,是我的不是。”
林秀知道她说的是林欣责骂她的事儿,其实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林四娘为何会对林欣说她从晌午后就没见到人这些话,不就是因为不想挨骂所以才往她身上推吗?
可是理解归理解,她却无法认同。
就因为不想挨骂所以推别人出去,才会养成在后来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他们这些至亲之人,是觉得因为他们年长,所以便理所应当的背黑锅吗?
凭什么?
林秀心里大喊凭什么,嘴里却淡淡的道:“没事儿,以后别这样说就行了,反正挨两句骂也没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