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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个先去的地方不是首都,而是他记忆中的小城, 他兜兜转转的转了几次车, 才到了他自小长大的小镇, 他找到了那条熟悉的街道, 看到了一些熟悉或陌生的人影,他到了他家的位置,这不是他的家, 这里也没有他爸妈,没有周家一家人,他问了附近的人,问这里有没有一家姓周的,来这里寻亲。
问了好几个都摇头, 周恒怅然若失, 又觉得意料之中, 这毕竟是平行世界,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结果就会大不相同。
这里没有他爸妈也不奇怪,只是这个小城他还是很熟悉的, 他怀念的走了一圈, 他自小在这街道长大, 等到他真的长大了, 小镇也面目全非,印象中的小镇那里有这么破旧?
他还在这里出手了一些潮流的衣服,不多,却很受欢迎,也让他多了一点信心,他从前可没有干过这种事,他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首都有很多人穿着潮流的服饰,烫着时尚的卷发,街边街角摆摊的人不在少数。
他找到了商业街,先打探了他那些货物的行情,然后就挑了一个地方摆了一块粗布,就开始销售了。
他带来的都是最新的潮流款式,跟着电影的时尚来的,喇叭裤□□镜等等,还有手表、翻录磁带,这些都是稀罕玩意,价格高,但不少人都心动,一咬牙就买了,自己用或者送人都很体面。
他就摆了两天,他手里的那些东西就卖了个精光。
他还看到了一些外国人,他很想主动上前搭话,帮点小忙,然后跟他们换外汇卷之类的,有那个才能够去友谊商店买东西,只是他实在没有理由说他会英语,原身就只念到小学二年级,之后他那后妈就让他退学了,说要给家里做活,没空去念书,要是没有人追究还好说,要是真有人注意到,他还担心自己会被当成居心不轨的特务,于是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又坐着轰隆轰隆的火车到了南方,火车要坐很久,他又买不到卧票,只能坐着,长久的坐着实在是辛苦,趴着睡、靠着睡,久了都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忍着,卧铺票可不是那么好买的。
因为距离的关系,很多别的地方有,自己在没有的东西都很受欢迎,比如说南方的橘子、香蕉到北方就很受欢迎,北方的苹果啊那些到了南方也同样很受追捧。
他的空间不大,但是装一些精巧的东西也足够了,他就靠着一个立方的空间加上大大的包裹,倒买倒卖电子产品和衣服,飞快的积累了一笔财富,等到一个月后,他手里的钱已经有3000多了。
钱是真的不少,辛苦也是真辛苦,这一个月好吃好喝,硬是一点没胖,他就打算先歇歇,喘口气,一直特区、上海、首都的跑,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了了。
看到他满面风霜的回去,即使大包小包,王月也顾不得男人带了什么回来,先心疼上了,直问怎么累成这样,要他好好补补,刘婶直接把一只老母鸡给杀了,周恒阻止说母鸡杀了可惜,刘婶都没理他。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挣钱也要养好身体。”
“先把肉吃完了再杀,不然这肉方也放不住。”他买了有三四斤的肉回来。
他一口气买那么多肉,刘婶暂时放下了杀鸡的念头,转而数落他不会过日子,一下买那么多哪吃得完。
“怎么会吃完,有再多的肉都不够吃的。”
他也是有打算的:“爸,你看是不是先割一半给大伯?他帮了我们不少忙。”
要不是他,过继没有那么顺利的,就是前头,他也关照过李石不少。
李二叔点头:“要的要的。”
刘婶就利索地切了一半送过去,不过她也是有私心的,特意挑了比较瘦的那一半。
周恒看了有点哭笑不得,现在大家都认为肥肉才是最好的,有油水,瘦肉没油,还柴,跟后市相反。
原先肥肉他是不怎么吃得,吃了一段时间没油水、没滋味的粗粮之后,他现在的心头好是五花,一定要有肥肉和瘦肉的那种。
因着在外没有克扣着嘴,这一个月他可没有亏待自己,差不多天天都有肉吃,现在看着还是那么瘦,脸色是好了不少的,最起码没有原先那么蜡黄。
周恒觉得没有必要暴露自己是个体户的事实,依然装成给别人打工,这样子可以避免无谓的舆论压力,他知道以后国家都不会禁止这样的事,但是不知情的王月她们不知道啊,要是他这样说了,估计他们就会提心吊胆了。
王月也不是没有说过可不可以叫她弟弟去帮忙的话,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时机到了,他有不少的活可以介绍。
等到这个年一过,按照虚岁来说,小泉已经四岁了,双胞胎也已经两岁了。
李娇这时候15岁,周恒回来的时候,就听王月说,“她妈已经给她看对象了,已经传开了,整个村子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因为事情已经差不多定下了,对方是城里供销社的售货员,她说了不少夸奖的话,我觉得也就那样吧。”
这时候城里户口,又吃国家饭碗的人总是格外受欢迎。
“你见过?”
“他们一家过来吃饭的时候在路上看过一次,人长得没你高,一米六朵吧,相貌也不如你,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短板,而且说她准女婿的爸妈是双职工,底下还有弟弟妹妹,弟弟也是正式工人,家境富裕。”
“这样应该比较少来我们这里了吧?”
“……每天晚上必来的,不到关电视不走,酸话少了,夸她女婿的话多了。”王月也觉得无语。
周恒无法理解他们的心态,对于李娇的事,听过就算了,如果是他女儿的话,他肯定不会让她那么早出嫁,可是那是曾经那样对原身的异母妹妹,他要是去劝了,人家可不会认为他是好心,只怕会以为他是看不得李娇找了个好对象,看不得人家好。
“小康和小茂这段时间乖不乖。”
“小孩子,就那样,你怎么不问小泉。”
“我刚才看到小泉了,他跟他奶奶去菜园了,长高了。”
“比上次称的时候重了一斤多。”听到这话,王月才满意了,当爸的可不能偏心,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不行。
……
很快,李娇的亲事就定下来了,对方确实是供销社的员工,今年二十,名字叫高昌盛,定下来之后,李峰的媳妇就再也没有过来了,她的月份也大了,不好走动,连带着那一家子都没有再全家一起过来看电视,家里总不能留孕妇一个人在家。
婚期订的也很快,没两个月李娇就穿了一身的新衣服嫁过去了,据说,那衣服还是男方买给她的,另外彩礼一百八十块,还有一块手表和一辆自行车。
女方则是准备了4床被子,一百块现金。
陈芳虽然对女儿比不上儿子,但怎么也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手表和自行车女儿再带回去,彩礼收了八十块,置办被子和其他衣服什么的,一百块还添了二十给女儿抓着,这么算下来,嫁个女儿,没有收彩礼,反而贴出去不少。
等到李娇真的嫁过去了,陈芳在看电视的时候不停的说着,“我女儿家也有电视,她那是去年买的,也比这个大,14寸的……”
刘婶听得烦躁,“你再说,出去,不要吵到我们看电视,我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是啊是啊,平时听你说就算了,现在正听着电视说什么呢?”现在看电视呢,没工夫听你呱噪。
陈芳面对众人的愤怒,只好泱泱的闭嘴。
这次回来,王月才得知李石现在已经拿到初中文凭了,原身只念到小学二年级,他在小孩子出生之后,就买了一些教材回来堆在家里,他回来的时候就会翻一翻,他不仅自己看,也会让王乐一起学习,学习的理由就是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快了,要多学习学习文化程度才跟得上,而且,在外面,学历高一点,别人会更看重你一点。
大家对文化人还是尊敬的。
王月那个时候刚升上初一,家里就出事了,但怎么说本身有底子在,捡起书本也不是很难,王月翻了翻初中的课本之后惊讶的发现,自家男人从前肯定是被埋没了的天才,他就靠自己的自学,很多地方就能够指点她了,不愧是已经拿到初中文凭的人。
周恒也向他说了自己的打算,说等到下半年的时候就去城里生活,让小泉去念幼儿园,在农村里根本就没有幼儿园的概念,年纪大了,有余钱的就送去小学,没钱的,就这样放养。
当听到周恒说,城市里那些职工孩子可以念幼儿园,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习,长大课程接受的快,然后那里的中学多少多少几率考上大学的事,王月就无法避免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