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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抓着纪氏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纪氏没有再扑上来,只站在原地,维持着一个僵硬而别扭的姿势。
四目相对间,顾念感觉到她明显的闪躲。
原本被纪氏掐着脖子的纪老太太,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
立在那里的纪氏哪里还有刚才那疯狂的模样。
顾念松开手,轻笑道,“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张先生说你已经疯了,可我却怎么也不相信,你对荣华富贵那样的向往,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
“就算你被关在正院里,没有自由,不能出去半步,可好死不如赖活。”
“只有活着,你才能有将来。”
为了老晋王的名声,晋王府暂时就不会动她。
纪氏面色一白,她用尽力气紧抿着唇,眼里满是愤恨,那句‘哪里露出破绽了。’的话差点冲口而出。
只是在顾念似笑非笑的眼里,这句话被纪氏给吞了回去。
只听‘啪’的一声,只见纪老太太用尽力气站起身,走到纪氏面前,扬起手,狠狠的扇了纪氏一个耳光。
“你这个贱人,刚才要不是王妃阻止,你是不是还想掐死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纪家收留你,为你搭了个女儿进去,你还这样对我们。”
“你这个孽障。”纪老太太咬牙切齿的怒骂着。
纪氏听了一点也不恼,她冷冷的看着纪老太太,“我是想掐死你,你们纪家上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你们收留我?你们分明就是看中晋王府的权势,所以才会收留我,恶毒的将亲生女儿送到庵堂里去。”
“纪家有了晋王府这们姻亲,在朝中就有了靠山,从中不知得了多少好处。”
“不过,你们千算万算,算不到,萧易原本喜欢的就是你们的女儿,不过是阴差阳错中,碰到我罢了,他有眼无珠,喜欢的女人都分辨不出来,那我为什么不能据为己有?”
纪氏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终于,人在做,天在看,谁能想到,萧易知道了真相,为此还奸银了纪大姑娘,还有了孩子。这就是老天给的报应。”
“可是,为什么报应不报到纪家的头上,而是报到我的头上,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血崩而死,她比我更早生下孩子,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就让郑嬷嬷过来,说想见我最后一面。”
“那个时候我还同情她,觉得她可怜,所以心软的见了她一面,她抱着孩子一起过来的,说有萧易的事情和我说,于是我就将下人都遣退了。”
“可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将孩子掐死了,自己也撞墙自尽了……”
纪氏涕泗横流,目中满是恨意。“我承受不住这个刺激昏了过去,几天后再醒来,竟然忘记了当时的情形,以为萧易抱过来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
“可到底,老天还是善待我的,让我时不时的有一种错觉,觉得萧越不是亲生的,所以,我一次一次的将他关到笼子里去,让他和狗一样的生活。”
说道这里,纪氏额上青筋毕露,眼里的恨意,让人看着心惊。
室内的人都怔住了,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室内安静得可怕。
顾念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为萧越心疼,稚子何辜?
或许,越是柔弱的女子,当狠起来时越是决绝?曾听郑嬷嬷说过,纪大姑娘是个很美好的女子,也是个柔弱的女子,她反抗不了萧越,只能想把胎打了,可到底,孩子坚韧不拔,药都打不掉。
纪老太太被纪氏那满是仇恨的目光看的心头生寒,她不假思索,抬起手又甩了纪氏一巴掌。
虽然纪老太太年事已高,可用足了力气,纪氏的脸一偏,还是感觉到口中腥甜。
可她并未停下笑,而是毫不在意的用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然后盯着摇摇欲坠的纪老太太,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的女儿抢走我的丈夫,她的孩子还代替了我儿的位置,如果上天真的有眼,怎么就报应到我的身上了?”
“为什么不报应在纪家身上?让你们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生活,到处乞讨?”
“她要恨也应该恨萧易,一切都是萧易造成的,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
“萧越就是个妖孽,他不应该活着,他出生就应该死了……她凭什么杀死我的孩子?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难道我就不无辜么?可是她好狠的心……竟然当着我的面将孩子杀死。”
纪氏满脸泪痕,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布满了血丝。
“我最后悔得事情,是不该一时心软,留下她的孩子……你们都该死,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也要杀了她的孩子……”
纪氏如同一头母狮,面对不公时,大声,用力的嘶吼。
纪老太太终于受不住,跌坐在地上,根本没力气起身,给纪氏的那一巴掌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看着状若疯狂的纪氏,口中喃喃念着,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谁能想到当初一念之差,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后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顾念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人,只觉得悲凉和萧索。
世上竟有如此卑劣的家族,如此卑劣,虚伪的女人。
这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萧越。
他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受大人间的恩怨。
以至于身心俱疲。
纪氏还在狂笑,纪老太太依然坐在地上,顾念不想再看到这些人,她冷然道,
“你们要狗咬狗,我没兴趣,今日,你们就将纪氏带走吧。”
纪老太太和纪氏都愣住了,仿佛没听懂顾念所说的话。
“老太太刚刚不还是祖母说,两个儿子入狱,大病一场,特别想念女儿,所以想接她回去吗?”
顾念一字一字,温柔无比的说道。
纪老太太呼吸一窒,惊恐地喊起来,“谁说要接她回去了?谁要把这个孽障接回去?”
纪氏冷笑不已?“谁会跟你回去?我是萧易的妻子,我是晋王的母亲,晋王府的太妃娘娘。谁敢赶我走?”
可纪老太太没理会纪氏说的,而是看向顾念,又急又怒,“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怎么能让她回家?”
“她怎么说都为晋王守寡这么多年,我们不接回去。休想。”
老太妃虽然不知道顾念想做什么,此刻也是声音冷淡的道,“她为我儿守寡,可看看她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虐待孩子,不敬婆母。就这两条,就够王府休她一百次了。”
纪家的两位族老生怕老太太再次触怒晋王府,连忙道,“王妃也只是说,让接回去住一段时间,又不是就此就回纪家了。”
老太太‘呸’了一声,“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你们接回去,你们说的轻松。”
纪氏冷冷的看着纪老太太,“你这个老东西,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你那脏心烂肺的纪家。”
顾念神色平静,声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听不出息怒,却莫名地让人心惊,
“想继续活着,就老老实实的和纪家人回去,你还是体面的太妃,少说些你当年学到的肮脏话,免得王府都被熏臭了。”
“要是不听劝告,让你闭嘴的法子多得是。”
顾念虽然说的轻飘飘的,但却让纪氏听的胆战心惊。
是啊,想让一个人闭嘴,方法太多了,当年,她为了报复,不是就将郑嬷嬷毒哑了,让她呆在府里,看着她时不时的折磨萧越吗?
那个女人死的快,否则,她要让她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和狗一样的活着。
她能将郑嬷嬷毒哑,顾念就能将她毒哑,还可能让人挑断她的筋脉,永远瘫在床上。
一想到那个画面,纪氏就瑟瑟发抖。她终于消停下来了。
可纪老太太不消停,她扶着椅子,挣扎着站起来,看向室内的人诡异一笑,慢条斯理的坐在椅子上。
纪氏冷眼旁观,只觉得纪老太太惺惺作态,她永远不会忘记是这个人的女儿,毁了她的一切。
她回到纪家,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这么多年来,痛苦一直深藏在心中,早就形成了一颗着脓血的毒瘤。
一个萧越,不够她发泄痛苦,纪家人,会尝到那些滋味。
纪老太太那诡异的笑让顾念心头一突,感觉非常的不好。
“当年是我们贪图荣华富贵,将女儿狠心送到庵堂里去,这罪,我们认!我们对女儿愧疚,可她却恨我们,去了庵堂,就再没见过我们。”
“是啊,要是我,我也不会想见的,开始,家里的人还会经常去庵堂,想见她一面。后来,时间久了,那份愧疚也就淡了,所以,只是派下人送银钱到庵堂里,让里面的师傅能够善待她,让她不至于过的太清苦。”
“后来,她的死讯传来时,我们连她的尸骨都没收到,庵堂里的人说是已经埋了,立了碑。我们虽然伤心,但到底她已经去了。”
“可是,就在年前,有个人送了封信过来,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也知道晋王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说到这里,她仿佛累了,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缓缓道,“这封信,是郑嬷嬷临死前拖人送来的。我的女儿,虽然柔弱,到底,还是有气性的,我为她做的事情叫好!”
纪老太太神秘的看了室内的人,缓缓道,
“她当年杀死的是她自己的孩子,如今的晋王才是你真正的孩子。”
她的话如同惊雷,炸开在众人的头顶,炸的人神魂爆裂。
室内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是顾念,也同样被炸的神思混乱。
这样的报复,果然狠毒!!
“不可能!”一道尖叫声响起。
那声音又尖又利,刺得人耳膜生疼,让人听得悚然一惊。
只见纪氏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扭曲,她扶着椅子的手关节发白,青筋暴起。
她死死地等着纪老太太,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宛若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一字一字,“你,骗,我!那畜生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不可能……”
她尖叫着,抱着脑袋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纪老太太安然的坐在椅子上,怜悯的看着纪氏,“你要不相信,这里有郑嬷嬷的血书。”
“包括郑嬷嬷,都是我女儿的一枚棋子。”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纪氏一直喃喃着说道,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当初,她的记忆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也想对萧越好的,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一直期待的孩子。
也许这个孩子能拉回王爷的心。
坏的时候,她就会将他关到笼子里,虐待他,任由他跌跌撞撞地长大,漠视他,让变成那样一个人。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这些年来的事情岂不是个笑话?
纪老太太面上有了讥嘲,“郑嬷嬷从小就在我女儿身边侍候,对她再忠心不过,她明知是棋子,也甘愿跟在你这个蛇蝎妇人身边。”
“她看着你虐待亲身的孩子,看着他成为别人眼中的恶鬼,她代替我女儿看着这一切。”
“如今,她已经去了阎王殿见我的女儿,大概,我可怜的女儿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的女儿,只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单纯姑娘,碰到那样的事情,她没办法反抗,她打过胎,虽然孩子没打掉,但对她和孩子的损害都很大,更不要说你当初还放跑了她。”
“那样颠簸的情况下,孩子生出来怎么可能好?于是,她将计就计,让郑嬷嬷将两个孩子身上的襁褓换了。”
“郑嬷嬷当初为了帮你遮掩,从纪家到晋王府,是你贴身侍候的人,她说要看看孩子,根本就没人会注意。所以,她才能将孩子的襁褓给换了。”
“不是,他不是我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死了,她当着我的面亲手掐死的,她说她恨我。”
纪氏嚎啕大哭,抱着脑袋将自己缩成一团。
顾念的呼吸有些重,她下意识的握紧手掌,她心里十分难过。
还好萧越不在这里,他听到这些,会多么的痛苦啊。
父亲早亡,一直受到来自母亲的伤害,后来以为自己是奸生子时,心头才释然,也接受了,却没想到,到头来,他并非奸生子,可却受到最不公平的对待。
他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外面,忽然想起‘轰隆’的声音,原本阳光灿烂,转瞬间,乌云密布,外面变的阴沉沉的,接连响起的打雷声,掩盖了纪氏的悲恸痛哭,仿佛这样就能掩盖那入到骨髓的痛苦。
可这些如何能掩盖掉?只是越发的血淋淋,越发的让人想要疯狂。
纪氏突然跌跌撞撞的冲出花厅,嘴里不断的喃喃,“不是的,不是的,你骗我。”
没有人追出去,只有外面侍候纪氏的下人不断发出的呼叫声,之后,就是繁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花厅的门打开,热风夹杂着越发大声的雷鸣声,明明夏天已经来临,可顾念却觉得那吹进来的热风,比最寒冷的北风还要寒冷,让人遍体生寒。
再没有什么报复,比这个更狠毒的报复了!
先是假装将她的孩子给掐死了,如果这样也就罢了,可她偏偏留下郑嬷嬷这个知情人。先是一点一点的透露出实情,让萧越痛苦。
想到郑嬷嬷还让人误导以为纪玉才是纪氏的孩子,这大概也是想好的吧?就是为了刺萧越的心。
郑嬷嬷到死都没有透露出萧越是纪氏的亲生儿子。
而是让纪老太太,这个纪大姑娘的亲娘,来捅开这一切。
不但伤了纪氏,也伤了萧越,甚至说,报复了晋王府的所有人。
当年老晋王去世的时候,萧越已经五岁,那么他当时有没有在那几年阻止纪氏对萧越的伤害?
还是说他漠视了纪氏的伤害?还是说,他因为厌恶纪氏,所以,也厌恶了萧越?
如果没有永平帝将萧越接到宫里,也不知道萧越能不能活到成年。
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太妃接受不了,早就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纪老太太大概看到纪氏崩溃的模样,心情大好,她对顾念说,
“希望王妃能够按照字据上说的,将我两个儿子放出来。”
顾念看着此刻红光满面的纪老太太,声音冷冷道,“按照老太太所说的,纪家于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为何要帮你们?”
“我告诉你,只要有顾念在,纪家兄弟就休想从牢里出来。”
语气中的寒意令人心惊。
纪老太太脸上红光褪去,手颤抖着指着顾念,满是怒意和斥责,
“你刚刚明明让我立了字据,说要放了他们的。你言而无信。”
“就算我们不是你的亲外祖家,可名义上也是,我也还是王爷的外祖母,你岂可对长辈这样的无礼?”
这些话,分明是说给老太妃听的。
总是以为人人都和他们一样,要面子,惧怕不好的名声传出去。
却是,老太妃怕人玷污了萧易死后的声名。
否则,纪家的人如何会只是进大牢。
还没等老太妃说话,顾念先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老太太莫非还痴心妄想着王府忍气吞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天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
纪老太太怒瞪顾念一眼,“好,晋王妃真是好的很,如此仗势欺人,我倒要出去问问天下人,怎么有如此可恶的人,我现在就离开王府,以后绝不会登门来求你们。”
顾念毫不动容,冷冷的回道,“你能认清楚事实,很好。我就是如此的仗势欺人,我有能力欺你,而你也有把柄可以让我欺,更待何时?“
纪老太太被噎了个半死,此刻纪家的两名族老是一点也不敢说什么了,从前还说萧越是纪家的孩子,可如今,萧越和纪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纪老太太站起来,想要出去,顾念讥讽的看着她,纪家,想要翻身,永无可能!
门口传来黄芪的叫唤声,“王爷……”
顾念下意思的将目光转向门口,看到萧越站在门口,一双眼睛黑黢黢的,深不见底,衬得那张脸如雪般惨白,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无悲无喜。
顾念顿时呼吸都不敢呼吸,萧越是什么时候在门口的?他有没有听到纪老太太说的?
顾念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边,低声的叫了句,“阿越?”
就是上首的老太妃也都紧张的坐直了身子,更不要说纪老太太和纪家的两名族老。
萧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就算手心湿了也不放开,顾念虽然被他握得有点疼,不过没有吭声,而是任由他一直握着。
只听萧越声音沙哑的道,“我回来是请张老去宫门口救命的。”
顾念心头一紧,紧张道,“出了什么事情?是谁受伤了?竟然要张先生去救命。”
她的脑海里上过了一百个念头,萧越此时道,“是纪家姑娘,太后的赐婚旨意下来后,就跑到宫门口以准侧妃的身份要求见太后,太后也真的召见她了。”
“她到了太后的面前,直陈自己已经有婚约,不愿意做晋王侧妃,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顾念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姑娘胆子可真不小。
“太后不允,说婚姻之事,哪里有自己做主的,而且,朝廷的旨意更没有收回一理,又说了很多的话,最后说看在晋王府的面子上,不治她的罪,让她回家待嫁。”
“结果,纪家姑娘走到宫门口,拔出金簪就插到自己的脖子上,自尽了。”
厅内一片惊呼,纪老太太听到萧越的话,眼泪哗啦的涌出来,干嚎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家金尊玉贵的姑娘……就这样死了。”
“我的心肝肉啊……我可怜的珠儿……可怜我啊……我不活了……我活不成了……”
“够了。”上首的老太妃一拍桌子,“你要真的活不成,老身成全你,苏嬷嬷,给她准备好白绫,毒酒,匕首,再不行,王府的墙面很坚硬,你要怎么死都行。”
“要死也滚出去,别脏了王府的地。”
她是一点也不想再容忍纪老太太,只听老太妃继续道,“滚出去,以后纪家的人再不许上门,越儿,祖母告诉你,不许放了纪家的两兄弟。”
话音还未落,苏嬷嬷就到外面叫进来几个粗壮的婆子,抓着纪老太太,就将她轰了出去。
顾念不知道是该感谢纪家姑娘还是哀悼她,萧越这样平静的样子太可怕,有这样一件事情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也不错。
她紧张的道,“你不是说找张先生去救人?那她……能救回来吗?”
顾念不想这个胆大的有点可爱的姑娘出事,纪家的人很可恶,可这个姑娘能如此做,就说明她和纪家的人不一样。
她不想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