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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的声音顿时也紧张了起来:“你……也认识凤凰牌楼的?”
姓朱的老头儿一笑:“你们都认识吧?”
新一有点不好意思:“我们答应了,要帮着保守秘密,所以……”
姓朱的老头儿声音冲着我过来了:“李家小哥,你也认识,是不是?”
大家看来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寻思没啥必要瞒着,就也点了点头,但马上就反应过来,这里太黑,我点头他们也看不到,就说道:“我就比你们差远了,只是认识了一个凤凰牌楼那边的人而已。”
说实话,“认识”这俩字都心虚,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母僵尸王到底叫啥,更不知道,她跟天师府,到底是个什么纠葛。
腿毛则依然一言不发,真是个磨人的大汉。
“既然都认识凤凰牌楼的,那咱们被抓,可能就是因为凤凰牌楼的缘故。”朱老头儿接着说道:“天师府抓咱们,就是不想咱们帮助凤凰牌楼。”
帮助……那个叫凤凰牌楼的,现在正在四处寻找帮助?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都是人质?”新一不愧是青田刘家人,脑子反应的很快:“凤凰牌楼跟咱们求助,所以天师府先下手为强,把咱们给绑票了,就来震慑其他想帮助凤凰牌楼的人?钟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是让我爸爸知道了……”
“你也别忙。”朱老头儿悠然说道:“只是猜测。”
我连忙问道:“到底……凤凰牌楼,是干啥的?”
我这话一出口,倒是把朱老头儿和新一给镇住了,他们俩异口同声:“你不知道?”
我连忙说道:“我真不知道!”
“那就怪了……”朱老头儿那边发出了很轻微的声音,像是在掐算什么:“难道是咱们想错了?”
“错不错先不着急,”我就追问:“我就知道,凤凰牌楼跟天师府貌似有什么仇,可具体他们到底是干啥,哪儿来的仇,又关我什么事儿,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要是知道,能不能帮我指点迷津一下?”
“这个嘛,”朱老头儿和新一都有点为难:“不足为外人道。”
这把我给气的,现在都成了阶下囚了,还保守毛线的秘密,要死让人当个明白鬼啊!
母僵尸王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我还有点纳闷,是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我也明白,但我一直没闹清楚,母僵尸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她不像活人,可同样,也不太像是死人啊?
又是魔,又是凤凰牌楼,爱特么啥啥吧,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整明白,索性也不关心了,为今之计,第一要务就是从这里给逃出去,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大金花和长手又都怎么样了?
这会儿远远的传来了几声铃铛响,我耳朵很尖,听着像是天师府的黄金铃铛。
地阶?我忽然还给想起来,以前小胖子跟我提起来过,天师府是这一行最有权势的官方,有权处理一些坏了规矩,罪大恶极的先生。
这些先生都不是什么一般人,所以也不会往普通监狱里面扔,是天师府亲自处理,关在一个特殊监狱里面。
这个监狱里面有镇灵石,谁也没法在里面用方术,什么问路寻踪符,五鬼运财,通通不管用。
难道现在我们就在这个特殊监狱里面呢?
我的心慢慢就沉了下来,这里都是天罗地网,加上在这里看守的也都是地阶天师,可以说插翅难逃。
再一摸后背,好家伙,号称除了我自己没人能拿的动的三五斩邪也不见了——可别给我扔到哪儿去了吧。
现在手无寸铁,门还关的这么死,咋出去呢?
正寻思着呢,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挺响的钟声,接着门就被人给打开了,外面进了一片光,倒是瞬间搞得我眼睛有点受不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看到门口有个人影,冷冷的就说道:“吃饭。”
诶嘿,对了,就算在监狱里面活着,也得吃喝拉撒,一出去就能见到一些其他的人,只要跟其他的人见了面,保不齐就能探听出一些消息。
我挺兴奋的起来了,第一个往外面钻,抓住门口那人就开始问东问西——问大金花和长手,也问为什么抓我们,还问什么时候能把我们放走。
可那个开门的跟看傻子一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你咋比长手还省电。
外面是个甬道,里面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都冲着一个方向走。
“你也是堂堂李家的人,怎么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是新一的声音,回头一看,新一长得是挺帅,很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细高个子,时髦的韩式短发,好像韩剧里走出来的:“他们告诉你,才是有了鬼。”
“没错,这种地方,还能说理?”后面是个佝偻着的老头儿,其貌不扬,应该就是老朱了:“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最后出来的是那个毛腿——好么,这个毛腿的个头倒是让我大吃一惊,他从门框子下走出来,也得歪着头,身高保守估计得两米开外。
难怪要把腿从上铺给伸下来呢,感情是人高床短,搁不下他的大长腿。
“哟。”新一忽然说道:“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那货。”
我顺着新一的视线一看,见到一帮人众星捧月的围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往外面走。
那个中年人神态自若,虽然是在监狱里面,可闲庭散步,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一般人。
那人身材颀长,非常文雅,穿着虽然普通,可十分整洁,感觉的出来,周围的人,都敬着他。
看着那人印堂十分宽阔,可父母宫并不饱满,说明他自幼父母双亡,应该是没有得到过什么来自父母的荫蔽,一切都得是自己奋斗来的,元宝耳,鼎形口,不用说,也是我们这一行的,可能跟老朱一样,也是个文先生。
只是双眉间隔很近,虽然眉毛繁盛,可主气量狭窄,虽然是个英才,却睚眦必报,这种人绝对不能得罪,他会往死里整你。
这种面相气度,估计也是行业翘楚,咋也给扔监狱里来了?
“兄弟,”我碰了碰新一:“那是谁啊?”
新一又审视了我一眼,有点不相信的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咱们行里的人,连顾长清都不认识?”
说着就跟我科普了起来,说那个顾长清以前也是天师府的人,虽然不跟我们一样出身名门,但单凭着自己的天分,硬是破格从道门升到了天师府,还在天师府担任要职。
可惜前些年做了错事儿——他把天师府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给得罪了,对方列举了他这些年干过的坏事儿,说他本来是个精英,想着留用,可人性丑恶,怕酿成大错,就给扔到这里来了,判的很重,估计要关到死。
妈的,他起码还能听听宣判,老子都不知道啥情况就塞进来了,比他冤枉的多。
而且,看样子他在这里过的挺舒坦的嘛。
正这个时候,那个顾长清走过了我们身边,多看了我一眼,接着微微一笑,就走了。
没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我这样的靓仔了吧。
跟着这些人一直到了前厅去吃饭,这里的饭看着还可以,我正要吃呢,忽然新一一把就拉住了我,冲着我伸了伸下巴,示意让我去看大堂门口。
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好么,大堂门口站着一个梳着黑长直马尾辫的美女,冷冷的注视着这里的人,像是管事儿的,而她的纤腰上,带着一个水晶铃铛。
卧槽,跟钟灵秀和左一航一样,是天阶天师?
不用说,肯定是世家子弟,他们的资源无人能敌,升阶当然比一般人容易很多。
不过嘛,照着左一航来说,他的功德虽然到位,是个天阶,但是能力给人感觉比较水,有种拔苗助长的意思,估计也不是每个二代都跟钟灵秀一样那么争气。
不知道这个马尾辫美女是谁家的千金,有多厉害。
可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就觉得身后动静不对,一歪头,条件反射的就闪避了一下,果然,一大碗粥贴着我的身子就给泼下来了,撒了我一椅子。
就算这样,也一星半点儿的烫在了我胳膊上,针扎似得疼……要是躲的不及时,卧槽,这滚烫的粥就倒我脑袋上了!
妈的,谁这么欺负人,我初来乍到的,也没得罪谁啊?
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表情阴鹜的瘦子在我身后,死死的盯着我:“刘大小姐也是你这双狗眼能看的?”
刘大小姐?谁啊?
啊,我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那个马尾辫美女?
不是,这刘大小姐你们家的,我看一眼都不行?
而这个瘦子的面相——准头有痣,主败财多多,也主好色,男为女败,性格刚暴、恶劣,且心计尖毒,也就是俗称的“垃圾人”,又穷又色,一言不合发疯砍人强暴的,八成就是这种人。
他被关起来倒是实至名归,监狱就需要这种人。
周围的一些人,估计生活太缺少调剂了,就跟看耍猴的一样,喜闻乐见的看着这里的好戏,还有的人煽风点火:“就是啊,眼珠子都快掉粥里了。”
“又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马疯子,这小白脸是该你来收拾收拾。”
而我话还没说出来,那个瘦子得了周围人的支持,更加蹬鼻子上脸,一甩手,就要照着我的眼睛抠,说啥我玷污了刘大小姐,这个就当给刘大小姐赔罪。
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helloKitty?我顺着他胳膊一捋,反手打在了他胳膊的麻筋儿上,他猝不及防,自己的胳膊就重重的打在了自己脸上,脚底正好踩在了刚才的一地稀粥上,身子一个倒仰,直接摔在了一张桌子上。
这一下他仰面八叉不说,那个桌子上的稀粥豆腐脑也被他砸了个稀烂,周围吃饭的食客一人溅了一身。
这些看戏的顿时全愣住了:“马疯子身手可以,怎么在那个小白脸面前怂成这样了?”
“坏了,”我身边的新一忽然拉了我一把:“你要倒霉。”
啥?我还没整明白,这一看,顿时也愣了一下——那张被马疯子砸烂的桌子,正好坐着顾长清。
而这会儿顾长清体面的装扮糊了一层粥,还滚了些馒头渣,估计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确实坏了……顾长清那种人心胸那么狭窄,这下子,还不跟我没完?
果然,他抬起了眼帘,就望向了我。
可正在这个时候,脑袋上忽然一疼,鼻端就闻到了一股子香气——像是,太行崖柏的清香。
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马尾辫美女。
她冷冷的看着我:“不愧是窥天神测李家人,第一天住在这,就得闹出点大动静。”
“李家的?”
这话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搞得其他的人都在看我,还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我顿时也很尴尬:“不是,刚才……”
新一也给我打抱不平:“刚才明明是那个姓马的没事儿找事儿……”
“刚才我看的清清楚楚,”马尾辫美女截断了新一的话,看向了我,说道:“你别狡辩了,看在你是今天第一天来的份儿上,今天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我招谁惹谁了这是?难道现在我这个丧门星的力量越来越大,疯起来连自己都克?
而马尾辫美女说完了,就把刚才那个马疯子给带走了——马疯子看向了马尾辫美女的眼神,别提多狂热了——狂热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动静是不小。”老朱也嘿嘿一笑:“看来你确实不是什么平常人。”
毛腿则根本没看我,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喝眼前粥。
眼看着马尾辫美女走了,我才在众目睽睽下吃起了饭——别说,吃饭被这么多人盯着,还真有点别扭。
我吃着吃着,忽然就觉得嘴里嚼吧出来了什么东西,长了个心眼儿,暗暗摸出来一看,不由一愣。
是一张纸条,上面是很俊秀的字迹:“提防要带你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