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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先是让众人受了一阵惊吓,随即便转为喜悦。
有人来了就意味着至少可以求救,于是小叶氏转过身冲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口道:“我们是文国公府的人,我家老爷不小心掉到了悬崖下面,请问您能不能帮个忙,帮我们将老爷救上来?”
话说完,她也看清楚了来人。心,瞬间就凉了。
来的人是落修,一直跟在十皇子身边的那个近侍护卫,叶秦虽久居深宅见识不多,可最近托白鹤染的福,算是将十皇子九皇子那一伙人见了不少次,对这个护卫自然是不陌生的。
十殿下的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帮着她们救人。
落修看着面前这一群白家的人,眼中讥讽丝毫不加掩饰。他问向他求情的小叶氏:“上山的时候我们王妃也掉到了悬崖下面,这位姨娘,您可曾为我家王妃求过情?”
小叶氏一愣,随即道:“我,我是求过的,我真的求了老爷拉她们上来。” “她们?”落修冷哼,“你求的是拉你家二夫人和大小姐上来,可没我们王妃什么事儿。”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直到悬崖边上停了下来,双臂环在身前往下看,“哟,国公爷摔得还真惨,满脸血啊,不仔
细瞅都认不出来是个人。” 白兴言在看到落修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统统都不是巧合,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场安排,其实早就被人家掌握了个通透。所以白鹤染掉下去没事,所以他的那些暗卫全都死了
,所以前路被封,也所以他走到这里,如昨日重现般也掉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十皇子做,从头到尾他自诩聪明,到头来不过是一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背的闹剧。现在落修来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白兴言只向上看着,没敢吱声,更不敢求救,生怕哪句话说偏了惹恼那落修,到时候给他来个粉身碎骨,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见他不吱声,落修也不急,干脆一盘腿席地而坐,跟白兴言唠起家常来——“国公爷,我家主子让我跟你问问,做为一个亲爹,一天到晚剜门盗洞地想尽一切办法杀害自己亲生闺女,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们王妃那么温柔善良又美丽的小姑娘,到底哪招你不待见了?
白兴言想说她哪都找我不待见,可是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昧着良心不承认:“我没想过杀害她,从来没有,她一直都是我的好女儿,我疼她都来不及,何曾想过杀害啊?”
落修随手捡了个石头子儿,照着白兴言的脑门子就扔了下去。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眉心中间,疼得白兴言嗷地一声怪叫,差点儿没松手掉下去。 “文国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得不错啊!做人要厚道,你要是这么唠嗑的话,那我不但不把你给弄上来,一会儿我就找块儿大石头往下砸,我就不信砸不死你。”落修恶狠狠地吓唬他,“你信不信,你
今儿就是死在这块儿,我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十殿下有一万种法子能为我脱了这个罪,你死也白死。怎么样,考虑一下,要如何跟答我方才的问话?” 白兴言一哆嗦,赶紧改了口:“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智,分不清里外。我不是人,我有罪,以后再也不敢了。落护卫,你救救我,我回去之后一定给阿染赔罪,我再也不敢招惹她,
往后一定对她好,整个文国公府都听她的,求你了。”
落修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家主子说了,用不着听你的承诺,你的承诺一文钱都不值,狗屁不如。但我还是会救你上来,因为王妃有令,现在还不是弄死你的时候,你必须活着。”
说着话,随手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一条粗长的麻绳来,直接扔到小叶氏面前。
“工具给你们搁这儿,能不能把人救上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说完,起身就走。
小叶氏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虽然过程实在让人没什么颜面可谈,但好在最终还是留了条绳子给她们。有条绳子就好,她们这么多人,拖也能将人给拖上来了。
于是除了眼瞎手瘸的大叶氏之外,其余人都一拥而上,一个串着一个的把绳子死死拽住,最后一个小厮把绳子往腰上盘了一圈儿,双手抱树,等着这些姨娘和小姐们把白兴言往上拽。
只是过程实在太艰难,女人再多也没多少力气,更何况还走了那么久山路,以至于这么多人拽一个白兴言都让她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白兴言就像头死猪一样被人一点点往上拽,期间身体划过山石,割破了衣裳,划进了肉里,一道道伤口把他变得像个血人一般。
连续失血让白兴言再也撑不下去,终于熬到彻底获救的那一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侧山的路走得惊险坎坷,前山的路走得却是有滋有味。君慕凛派来的人不知从哪儿又搞来两顶软轿,把白蓁蓁和红氏也给一并抬上,一行人有说有笑,跟旅游似的就下了山。 终于到了山脚下,白鹤染远远地就看到正前方山门外有个蓝袍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正冲着他笑眼弯弯地看过来。有紫色的光芒从眼眸中绽放而出,配上他那种蛊惑众生的俊美,惹得四周万物都在这一
刻安静下来。
可惜,某人自己不能安静,一见白鹤染来了赶紧下马,一脸妻奴相地冲着她跑了过来。 “染染!染染回来啦!”君慕凛在媳妇儿面前那是从来都不知脸面为何物的,自认为他的脸早就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丢光了,所以不要也罢,于是站在软轿下方拉着白鹤染的手摇啊摇的开始倾诉思念
,“染染,我想死你啦!”
白鹤染狠瞪了他一眼,想把手甩开,可惜没甩动,只好无奈地提醒:“这么多人在呢,你就不能注意点儿形象?”
君慕凛笑嘻嘻地摇头,“都是自家人,怕什么。”说罢还特别自然地问白蓁蓁:“你说是吧,小姨子?”
白蓁蓁没搭理他,正仰着脖子拼命往后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红氏和白浩轩以及老夫人却比较知礼数,赶紧就要从软椅下来给他行礼,却被君慕凛给拦住了,“不用不用,自家人不用客气,你们好好坐着就行。”说完,自己反而冲着老夫人揖了揖手,嘴甜地道:“
祖母好。”
老夫人特别尴尬,堂堂皇子居然给她行礼问安,哪有这样的规矩啊!别说皇子跟她的孙女还没成婚,就是成婚了也没有给她问安的道理。
她想从软椅上面下来,可惜抬椅子的人很听君慕凛的话,根本不肯落轿,她坐也不是下也不是,一时间十分尴尬。 君慕凛到是很贴心,连声劝慰:“祖母真不用跟我客气,我们家染染在府里多亏了祖母照顾,我谢您都来不及,这礼您该受的。”说完,又冲着红氏和白浩轩挥了挥手,挥得红氏差点儿直接在椅子上就
给他下跪。
到是白浩轩比较淡定,也嘴甜地回了句:“姐夫好!”
君慕凛听得那叫一个开心,连声赞扬:“这孩子真懂事,教得真好啊!”
白蓁蓁还是在往山门外张望,白鹤染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替她把心里话给问了出来:“君慕凛,就你自己来的吗?九殿下呢?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一边说一边偷偷往白蓁蓁那处指了指,君慕凛立即领会:“啊!你说我九哥啊!”他摊了摊手,“真遗憾,我九哥没来。不过小姨子要是想他了,咱们一会儿可以直接到慎王府去坐客,正好祖母和姨娘都
在呢,顺便相看相看。” 这话把老夫人和红氏都给说愣了,白浩轩更是听不明白是啥意思,到是白蓁蓁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有些懊恼地嘀咕了句:“没来啊!你们两个不是从来都你侬我侬形影不离的么,怎么你来了他不来?
”
君慕凛赶紧跟白鹤染表态:“媳妇儿你可别听她瞎说,我这辈子只跟你形影不离。”
白鹤染捏了他一把,小声说:“别扯些没用的,当着我祖母的面儿说什么相看不相看的,万一这事儿不成,你还让我妹妹活不活?”
白蓁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问:“什么活不活?我为什么不活了?姐夫你刚说什么?”
君慕凛的目光朝着红氏投了去,一脸佩服地赞叹:“姨娘这对孩子养得是真好,一个比一个嘴甜,一个比一个懂事。能在白家这种环境下养出这么懂事的孩子来,太不容易了。”
白蓁蓁心急,一个劲儿地问她姐姐:“他刚才到底说什么?什么相看?相看谁?”
红氏也有点儿懵,她的一双儿女跟十皇子叫姐夫也算是有理有据的,可这方才说什么到慎王府去相看,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也琢磨着来了句:“慎王府不是九殿下的府邸么?”她将目光投向白蓁蓁,“四丫头,莫非你同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