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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病危,医院已无回天之力,江湖如今两地跑,真的是力有不逮,先跟大家说声抱歉。这段时间是非常时刻,江湖从今日恢复更新,争取不断更,但如果中途偶有断更,还请好汉们见谅!愿众好汉一辈子远离疾病,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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鄄城告急!雷泽告急!!濮州告急!!!
沛县告急!萧县告急!!徐州告急!!!
乘氏告急!南华告急!!兴仁府告急!!!
单州告急!齐州告急!青州告急!京东告急!!!
雪片一般涌来的告急文书,杂乱无章的堆砌在赵佶的御案之上,如今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人,已然是出离愤怒了。
其实,前些天递上来的告急文书接得手软要说还算好的,起码证明帝国的基层政权还在运作,总比此时的异常安静要让人定心。可眼下,除了南京应天府还在不时发出求救信号以外,反观其他州县已经杳无音讯,仿佛彻底脱离了帝国版图一般。此时赵佶心里比谁都明白,这种消声觅迹绝不可能是贼人不战自走,而是这些城池九成九已经陷落逆贼王伦之手。
气煞人也,气煞人也!
你说王伦这巨寇为何如此不按规矩出牌?明明是一条被按在案板上等待屠宰的死鱼,居然临时前还敢如此大弄!把整个京东路搅得一塌糊涂不说,还让咱们这位太平天子颜面无存,弄得反如笑柄!
赵佶能不气急败坏吗?
明明天下四寇已亡其二,海外番国主动俯首,形势乃是货真价实的一片大好。眼看着他赵佶的功绩就要直追太祖,余生恨不得就要在歌功颂德之声中度过!哪知,就在眼下这个当口,东京以东的城池却一座接着一座的丢失,这不是在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面前狠狠打他赵佶的脸么?
若是叫此贼这么一直闹下去,就是南京应天府。都很有可能失陷敌手。这一来玩笑可就开大了,别说甚么收复燕云功耀千秋的美事了,他赵佶很有可能成为大宋立国史上,头一个在没有外寇入侵的前提下。连续丢掉两座陪都的皇帝!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因此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赵佶不禁脸都绿了!
王伦!!!
你这厮到底想要干甚么!?
“童贯磨磨蹭蹭还在作甚?敢是过了年还没回过味儿来!?非要等着梁山贼寇打到东京来,他才肯现身救驾!?”赵佶愤怒的咆哮响彻在皇城之中:“给朕研磨,朕要亲书旨意下令剿贼!对了,王庆呢!?还没去滑州上任?正好。告诉他不用去了,即刻给朕前去阵前听用!”
……
这封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天子圣旨,以最高的效率传到了童贯的手中。此时连传旨的内侍都被官家圣旨上的严厉语句吓得忐忑不安,偏偏童贯没事人一般稳坐钓鱼台。就在他起身接旨后,内侍上前提醒道:“枢相,官家这回可是动了肝火,恁可真要上心啊!”
此时童贯帐下大将均是面带忧色的望向主帅,此时能站在这座大帐中接旨者,不是童贯的旧部,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便宜女婿一众人。他们自然是无比关心着恩主前程的,纵是身上有着明显“蔡”系标签的宋江等人,此时也假模假式的面现戚色。
哪知这时童贯却不自觉的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只听他道:“你回去好生回禀官家,别看梁山泊如今闹得凶,下臣不日必将王伦首级进献东京!”
内侍闻言愣了半晌,好半天才缓过来,又咽了口口水:“枢相,咱就恁地回复官家?!”
他们这些人的生存哲学,本来就是说大话。办小事。童贯此时放出豪言壮语原本也无可厚非。关键是官家如今已经卯上了王伦,将来但有差池,可绝不是几句话就能糊弄下来的。
“你就这么说,某家已有破敌之计。你回京之时,某家会将奏折送上,官家一看就会明白!”童贯依然还是那么自信。
那内侍一听,还能说甚么,只好将信将疑的告退了去。童贯龙行虎步的回到帅椅之上,开言道:“梁山泊要闹让他们闹去。这仗该怎么打还怎么打!官家那里,本帅给你们兜着!”
在场西军出身的将领们一听,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这个场景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当年童贯“初出茅庐”作为主将王厚的监军西征夏国之时,皇帝因为皇宫失火,急令大军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可战场形势如何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更别提还是千里之外的外行人意志!那时两国大军都挽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宋军是想停便能停的?
在这种时刻,童贯的本事就显现出来,他当时自己做主,将圣旨瞒了下来。只等最后大军得胜,他才将圣旨公之于众,一时间顿叫不少西军将领刮目相看。话说有这么个能扛事儿的监军,当兵的谁不喜欢?
与纷纷趋于平和的西军将领不同,宋江一系,或者说把蔡京看成自己的天的一众将领们虽然也都不说话,但多数都带着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心态。唯有童贯的便宜女婿王庆,此时不免有些担心,因为在场诸人之中,要说最了解梁山实力者,除他莫属。
“泰……枢相,请恕下官直言!以我之愚见,梁山王伦和河东田虎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田虎打下城池,仍以盗贼自居,搜刮官吏百姓财物毫不手软,所以此贼自始至终,都不得人心!可王伦不同,此人每得一地,不以财物为喜,唯以人心为要!此贼宁可舍财,也要夺人!是以,梁山每得一城池,这伙贼寇便壮大一分!长此以往,若叫王伦侥幸夺得京东,下官只恐大军再取不易!”
王庆算起来被招安没几个月,不过官话倒是说得颇为顺溜,饶是童贯当初十分不待见这个便宜女婿,到了后来,再起私心杂念之时,却已把他列入优先关照的范畴。
“王知州虽随天使初至,却克尽厥职,勇于献言,实乃当朝文武之楷模!”童贯表扬起王庆来,压根不分甚么场合,就在麾下众将一片附和声中,只见这时童贯却颇为玩味的望向宋江,开言道:“宋将军,自京师出兵以来,未曾见你进献一言,想必足下已是胸有成竹了?”
宋江感觉自己的好运在出了郓城县后便用光了,那种上司宠着,同僚敬着,兄弟供着的待遇已经只能追忆了。此时被童贯揶揄,宋江哪里敢表现出半分不忿?当下小心翼翼却不失卖弄道:
“梁山水寇,依持为何?并非他们妖言惑众所称者‘替天行道’!官家即是天,我大军便是天兵,真神面前邪门歪道自然现行!同样,其依持者也非为贼兵骁勇!想枢相手握百战之兵,夏贼遇之尚且丧胆,何况一举事不过三五年的绿林野寨?以末将愚见,梁山泊唯一依仗者,无非是一个‘水’字!而我朝廷大军此番虽号称百万,但在水上,不得不说,却输与此贼!末将心想,枢相闻贼倾巢而出,不但不怒,反有喜色,此处正是枢相高明之处!倘若梁山贼寇尽行出穴,散布于京东十数州府之中,此番剿贼之战,反易为之矣!”
童贯闻言,目现精光,没想到一个县衙小吏,也能看出自己计策,不由暗暗称奇,当下倒也没有再继续为难宋江,只是含蓄道:“贼握一拳,本帅尚且有些劳心,如今贼分五指,我已无忧矣!”
童贯就是在等,等王伦“彻底”席卷京东。所以隔着一县之境他就是不下令开拔进入京东。他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打仗讲究的便是扬长避短。王伦要作最后的疯狂,任他疯去,彻底疯了才好,最好一路疯到登州去!
毕竟从水泊而出的贼越多,盘踞老巢的贼人就越少,将来只要能把贼人都死死钉在各地州府之中,这仗就赢定了。毕竟,论起攻防战,童贯怕过谁?他手下的这些西军,严格来说虽说大部分只能算是二线,但同样都是攻城拔寨的专家。说起宋国和西夏的拉锯史,绝大多数时间就是你立一个寨子我来打,我设一个楔子你来拔么?西军中人谁没参与过几场艰苦卓绝的攻城战,都不好意思跟友军打招呼。
“当然了,王知州所言亦有道理,不过为将者须将目光放得长远,如此才能言行一致……本帅给他们散开的时间,却不会给他们坐大的时间!”
这句话,别人听来好似给王庆遮羞,但王庆听来,心中没来由的一颤,童贯这句极富跳跃性的言语似有敲打之意,莫不是其对自己招安之前的某些用心,早有察觉?
王庆正不知该如何应答之际,忽然这时营寨外一阵嘈杂,直引得童贯皱眉,不由转头望去。王庆这才算是暗暗吁出一口浊气,就在执勤军官掀开门帘之际,一阵冷风吹来,直叫王庆感觉后背发冷,原来是早已被冷汗浸湿。
“帐外何故喧哗?”童贯冷面问道。
执勤军官见童贯面色不豫,忙上前跪禀道:“报枢相,梁山贼寇兴仁府守将前来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