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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破大陆环抱的渤海湾,梁山泊这支由八十多艘大小海舶组成的征讨舰队碾压着黄海的浪涛,气势磅礴的驶往济州岛方向。
顶着强人的头衔,不论胜负、成败,好像梁山泊在名分上从来只有被朝廷征讨的份儿。就是打破河北雄镇大名府,也只有从梁山泊手上得到好处的当地百姓会在心中念上一声好,在世人眼里终上不得台面,不过“强寇作乱”而已。
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
这是梁山泊开山以来,头一次“灭国行动”,当然了,高丽眼下的小朝廷立国数百年,辖下州县近百,人口也有近二百万,远不是以梁山泊眼下的实力能一口吞下的。
但王伦这次兴师动众,也有着十分清晰的既定目标,如果操作得当,多半能在这块半岛上深深扎根,并插上梁山泊的大旗,为追随自己的弟兄和百姓们,打下一片休养生息的基业来。
而有了这一片乱世开启后的世外桃源,梁山泊进可攻,退可守,战略回旋空间大大拓宽,战争潜力成倍增长,远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场大败就会威胁到山寨生死存亡的无根之木可以比拟的。
未来的参天大树,就从今番这场奠基之战而始。
王伦站在甲板上凭空眺望,四周一片汪汪蓝水,看不到一丝陆地的远貌,除了飞翔的海鸟,就是海中不时跃起的大鱼,显得空寂而孤单。好在身边这八十多艘大舰让他感觉到弟兄们始终都在一起,心中踏实而温暖。
就在这时,王伦感觉有人过来,听着那欢快的脚步声,王伦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阮小七。
“怎么样,新船没有再渗水罢?”
来人果然是阮小七。哪知一照面就在王伦面前痛骂起施恩来:“哥哥,你那‘深海’眼里除了银子还有没有一点担当,拿这速成品过来糊弄人,要不是咱们带着一票船匠在身,一路上还不知要沉下几条大船!”
官船场的船只质量不如私人船场,这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从施恩手上买来这二十多条海船,沿着海岸线走近海始回山寨还没见有甚么问题,只是一入这黄海以来,大小问题便不断。不是这里漏水,便是那里开裂,好在孟康带着山寨原有船匠正随船去济州岛建设新船场,此时正好派上用场,除了一艘客舟抢救不及沉到海底,其他都还算是些能够解决的问题,除了耽误一点时间,也没有再大的损失。
“世上的事,总没有那么完美!只要不耽误大事。撑过去就行!”王伦这番话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阮小七依旧苦着那张脸,原来失事的客舟就是新分到他麾下的。
“等济州岛新船场建好了,头一艘便拨给你。成了吧?”王伦笑了笑道,手下这些头领做起事情来还确实尽职,若是不把眼下的事情当做事业对待,换成官场的老油子。沉一两艘船算甚么,就是都沉光了,只要讨上司喜欢就成了。
阮小七闻言。这才笑了起来,道:“还是哥哥总惦记着小弟!”
“那是!不然我们怎么总坐你的旗舰,又不见比别处香些!”焦挺这时瞪着眼道。
阮小七闻言大笑,颇为自得,梁山水军虽然是他们阮氏兄弟打的基础,但是混海龙李俊后来崛起,威望卓著,在后来加入的水手们心中的地位隐隐有越过他们三兄弟之势态,但那又怎么样?虽说这山寨里大家都是自己人,但总还分个三六九等亲疏远近,他阮小七敢底气十足的说一句,他就是哥哥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还有多久能够靠岸?”王伦笑了笑,问起正事道。
“俺过来就是说这事哩,如无意外,日落之前,便能抵达济州岛!”阮小七回道,“若不是哥哥吩咐,不要靠岸行驶,走了许多冤枉路,不然只怕早便就到了!”
“咱们这八十多艘海船要是沿岸行驶,还不叫高丽这伙早有察觉?”王伦回了一句,反身下甲板而去,嘱咐阮小七一声道:“你留点心,我先下去了!”
“好走好走!哥哥去困一觉,醒来自便到了!”阮小七挥手笑道。
……
还不到黄昏,舰队就以抵达此地的目的地:济州岛。大军将在此处休整两三日,毕竟梁山泊再大,也比不得这无边大海,且马、步军的弟兄也不是各个会水,在海上飘泊了这十多日,乍然登得陆地,各个腿肚子都打颤。
此时码头上繁闹异常,济州岛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欧鹏亲自站在他那艘五千料的巨舰上,兴奋的打着旗语调拨各海船入港,主人翁的味道十足。
“一别又是大半年,哥哥是越看越精神了!”
闻焕章笑呵呵的引着岛上大小官员前来码头迎接王伦,连驻军大员关都监、縻都监和邓守备都过来了,就是不见县令老爷仇悆,王伦和众人见过礼,笑问此人去处。
“正在县衙里撰写法典,哥哥当初不是说叫我们把这些基本的律条都完善起来,正好仇知县对《宋刑统》很有见解,这大半年里我和萧县丞与他多有讨论,这不快修改完备了!”闻焕章笑着答道。
孤悬海外规矩少不得,对弟兄们的称谓不可能再和从前山寨一样随意,闻焕章喊萧让喊习惯了,此时一时倒忘了改口。
“好啊!”王伦慨叹一声,道:“弟兄们都这么勤勉,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偷懒了!关将军,怎么样,在这岛上还待得惯否?”
关胜素来不善言笑,但此时此地再见王伦,却也是说不出的感慨,听到王伦问话,当即抱拳道:“小将麾下兵马在这岛上操练半年了,寨主但有委派,小将必全力以赴!”
“听关将军言语,很有底气啊!”王伦回头望着众人笑道,闻焕章便笑着说些关胜在岛上练兵的轶事,听得大家津津有味,宣赞听到后来有些赧颜,解释道:
“关兄和小弟手下这些弟兄都是禁军中的旧人,均有些底子,是以操练不难,不比山寨林教头等人,都是白手起家,这才让人敬畏!”
“林哥哥又不在此间,郡马哥哥拍甚马屁!”縻貹见说笑道。
众人见说,都望向王伦,只听王伦笑道:“我带没带哪些弟兄过来,兄弟你也知道?”
“军师哥哥,我虽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但我如今也识字了!在这码头上等了半晌,哪里看到‘磐石’二字,若是林教头来此,他那索先锋必然是不让别人的,第一个下码头的指定是他!”縻貹振振有词道。
众人闻言一阵大笑,王伦伸手指了指縻貹道:“你的兵马,训练得如何了?你和关将军都是都监官,可别叫人说你这个是惨了水的!”
“别提了!自打当了这劳什子大官,我要是回家勤一点,我娘便拎着大棒子打我,非要赶我回军营,说是縻家祖上好容易光耀一回,出了我这么个都监,要是将来不称职给军事哥哥撤了,她就不认我了!”縻貹一肚子苦水,好不容易遇上可以倾倒的人,当下大声叫屈。
这番话说得素来严肃的关胜也不禁面带笑容,少见出言道:“我们两营时常切磋,縻兄弟营中马队,打硬仗没得说!”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关胜是想说縻貹的好话,可惜他为人谨慎,有一说一,这话顿时让王伦听出些其他内容来,似乎说縻貹的马队敢死敢拼,却不大灵活?
縻貹却是沾沾自喜道:“我的马队没得说,我其他孩儿们拉出来,一样叫你们开眼!”
“那是!你们天天在山里面吃香的喝辣的,这山里的野物现在是闻风远遁,还不够让人开眼?”只见萧让苦着脸道:“哥哥不知,我这县里也有一两百猎户,先前不肯要田,说是不会种,只要打猎过活。哪知现在好了,各个都说山里野物都绝种了,复又要种地,我这岛上田地分得差不多了,哪里去挤出上万亩土地来分?”
“照啊,有猎户你不叫他们来投军?你这县令大老爷怎么想的,我那还能嫌人多?”縻貹大叫道。
萧让估计是叫闻焕章和仇悆教出来了,也不似从前山寨那般畏首畏尾了,当下并不让縻貹,道:“正印是仇知县,我只是徐市县丞!”
“还不早晚的事!”縻貹嘟哝道。
“好了,有话留着晚上赴宴的时候说罢,咱们把哥哥堵在这里,像甚么样子?”闻焕章笑道。
王伦朝萧让点点头,复道:“正好,这里就留给水军的弟兄们收场,请关将军出面接待同来马军,縻貹去接待步军,我和闻先生、贯忠且商议战事去!”
关胜和縻貹闻言领命,带着宣赞和解氏兄弟奔赴马、步各营的集结地。
闻焕章先是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回城,这时却目光有些闪烁的望向王伦,王伦见他似有话要说,会意的点点头,叫萧让和焦挺牵头,引众人先走,这时只剩王伦、许贯忠二人,闻焕章方才开言,当下说出一段话来,直叫王伦脸色大变,许贯忠纳闷不已,两人都是盯着闻焕章问道:
“那几位现在何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