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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马大夫下狱的同时,杨林带着伴当正往大名府急赶。看看已是中午,杨林便在路边选了一家看上去规模最大的酒店,等众人进去时,正好一楼已经是坐满了,小二迎上前道:“各位客官,二楼靠楼梯处还有一处空桌,不如请几位就在那边用餐如何?”
杨林并无异议,带着伴当便上去了,不多时酒肉上来,众人大快朵颐起来。杨林心中有事,只是略用了些,肚子就饱了,这时望着楼下用餐的食客,思绪飘渺。
这时时迁已经径投北边,往高唐州去了,也不知他到了没有,路上会不会旧病复发,顺手牵羊?
想到此处,杨林会心一笑,此番要不是亏了这个兄弟,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若是被那巨汉带到田虎那里,山寨上短时间也无法知晓消息,那么这回自己却是真栽了。
可惜啊!卞祥这人,光看他身板就知道是条好汉,再加上坦率的性子和绝伦的武艺,投在田虎手上,却不是糟蹋了?若是自己早遇上此人,说甚么也要拉他上山,到时候哥哥定然欢喜。
杨林正默默惋惜之时,忽听楼下一声爆喝:“掌柜的,过来收拾了,好酒好肉只管上来,老爷吃完还要赶路!”
杨林闻言打了个激灵,往楼下一望,一条巨汉坐在靠门的坐头上兀自扇着风,桌边靠着自己那条落下的特制朴刀,桌上还有别人吃剩没有收拾的碗碟。杨林暗暗心惊。寻思道:天下哪有这般巧的事情?正想此人哩,他却蹦了出来!?
杨林用手轻敲了敲桌面。在引起伴当们的注意后,杨林起身跟自己坐一面的弟兄换了位置,眼见下面看不到自己了,方才道:“都别往下面看,紫金山那厮追过来了!都别担心,你们没跟他怎么打照面,那厮也不一定记得你们!”
众人见说都是一惊,不过他们都是朱贵手下精干的汉子。当下也不做声,该吃吃,该喝喝,只是眼角的余光始终不离门口那条巨汉。
这时一个小二端了酒肉,送到卞祥桌子前,等着另一个伙计收捡桌子,卞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在那托盘上,道:“先算账!老爷吃完便走哩,不用找了!”
那小二十分欢喜的谢了,估了估手上酒肉的价格,将盘子放在桌上,腾出手来。偷偷把银子塞入怀里,掏出几粒零碎银子,见不够,复跟收捡桌子的伙计一起凑了钱,叫他送去柜台上。卞祥见状。哈哈直笑,也不说破。只问道:“此间离大名府还有多远?”
“不远了哩,客官你出了门,沿着大路往西边走,一两个时辰便可看到城门!”
小二十分讨好的答道,眼前这位客人甚是豪爽,顿时引得他极大的好感。卞祥摆摆手,不再说话,对着酒肉开动起来。
“哥哥,这厮不是来追俺们的,他也要去大名府哩!”卞祥声音甚大,直叫二楼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楚,那坐在栏杆边上的伴当见说,低声道。
杨林一怔,旋即道:“你们几个,除了小五背着鸽笼跟我走以外,其他人都跟着这厮,看他要做甚么,记住了,隔远些,分开了跟,别叫他发现了!这厮甚是了得,切莫打草惊蛇!”
“得勒!”众人都是点头。
卞祥吃完饭食,把嘴一抹,起身就走。杨林急忙叫伴当跟他,他和此人打了照面,不好跟得太近,远远落了小半个时辰才动身,一路沿着弟兄们留下的暗号而去。
最后进了大名府,杨林心道已经到了此地,也不急在一时半会,打算晚上再去寻许贯忠,先搞清楚此人意图再说,当即跟着弟兄们留下的暗号,一路尾随,直到来到一条大街上,见卞祥背靠在一座宅院前歇息,杨林这才停步,招来伴当问道:“此人在此停了多久?”
“他一进城,便找人打听路径,然后直接到此,这家无人,他便一直坐到现在!”盯梢的伴当道。
杨林点点头,叫众人散去,他在街角继续等,直等到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此人还没动静,杨林低头一想,还是先去拜会许贯忠,叫弟兄们留下便是。当即招呼大家过来商议了,他背着鸽笼,上前请住一个路人问路,那人一听,盯着杨林望了半晌,半天才道:“你这汉子莫不是消遣我,此处便是你要找的地儿,只顾问甚?”
杨林大惭,谢过此人。躲在墙后,按着郝思文描述的情景,一间一间数着小院,数到最后,大吃一惊,十分匪夷所思,卞祥这厮怎么坐在许贯忠家门口?!
杨林心急如焚,暗道这厮莫不是田虎派来说许贯忠的说客?
……
且说卞祥来到许贯忠家前,敲了半天门,无人响应,他便坐在门口相候,哪知左等右等人不回来,这时倦意涌上,靠在门口便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忽感觉一个人在拍自己,旋即惊醒,下意识就去拿朴刀,只是在瞧清此人面孔后,起身喜道:“小官人,可还记得小弟?”
许贯忠一见他那高大身板,惊喜道:“飞云山下见过的卞祥兄弟不是?”
卞祥大笑,道:“亏得小官人还记得我!”
“怎不记得?你这副身板,常人见了谁能忘记?快快请进!”许贯忠笑道,上前开了门,请卞祥进去,于路问道:“兄弟多时不见,一向在哪里营生?”
“自那年被小官人救下后,只在江湖上游荡,见今……”卞祥话还没说完,便被许贯忠打断道:“甚么救下,那点事情还提他作甚?”
卞祥一听,连连摆手道:“不能这般说!那日要不是小官人先识破那家店子乃是黑店,我糊里糊涂撞进去,还不成了馒头馅儿?小官人与我的救命之恩,卞祥铭记在心,实不敢忘!”
许贯忠摇头道:“说远了,说远了!对了兄弟,刚才说到你在哪里营生?”
“小弟不久前投了田虎大王,替他在江湖上收罗好汉。这不刚到博州,想起小官人就住在大名府,此番特来拜访一番,若是小官人有兴,咱们同去山寨享福却不甚好?”卞祥笑道。
许贯忠见说,略想了想,道:“兄弟此来,是田虎发了话,还是兄弟的好意?”
卞祥有些赧颜道:“却只是我自己的意思。不过田虎大王胸襟甚广,有小弟的引荐,小官人只管放心前去,大王这个面子怕还是要给我的!”
许贯忠从卞祥话里听出些东西来,看来此人还不是很得田虎信赖,连田虎几次三番想请自己做军师的事情都未闻之,当即问道:“兄弟何时投的田虎?”
卞祥把许贯忠看作恩人,有些在外面面前不便说的话便也直说了,“不瞒小官人,我实未见田虎大王,只是投到二大王田豹手下,他们不在一个山寨,是以小弟暂时还没见过田虎大王!”
许贯忠见说有些哭笑不得,卞祥这样的镇山猛将,田豹就随随便便叫他出来网罗小鱼小虾,还真是眼力非凡!
许贯忠摇了摇头,请卞祥入内坐定,亲自沏了茶,端至他面前,卞祥连忙起身,许贯忠请他坐了,道:“不瞒兄弟说,之前不知哪位朋友在田虎面前提起小名,直叫他三番两次前来招我去做军师,都被我拒绝了!”
卞祥一听大惊,暗道自己这回真是献丑,原想请恩人前去享福,哪知人家早就不甚稀罕,明言拒绝过,当即黑脸微红,颇为局促。许贯忠见状道:“兄弟不问问我为何不去田虎那里?”
卞祥一怔,道:“却是为何?”
“此人志大才疏,言过其实,好高骛远,却不自知,虽有谋反之野心,却无谋反之实力,更无做大事之人应有的胸襟和眼光,将来败亡,指日可待。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说小弟去他哪里作甚!”
卞祥闻言,愣了半响,方才道:“小官人素有见识,早知我便来问问小官人!现在已经投了他,若是走时,好没义气!”
许贯忠见卞祥意兴阑珊,想了想,开口道:“小弟明日要办件大事!还望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卞祥果然大喜,问道:“小官人要做甚么事?”
许贯忠便把自己明日的谋划跟这条直爽汉子说了,只听卞祥骂道:“这鸟知府可恶,我手上若有一两千人马时,便打破这鸟城池,杀了这戳鸟知府,给受冤的人出口气!现在只好先杀了那两个公人出气!”骂完之后又关切道:“怎不见老夫人?此时却在哪里?”
“我已经在城外安顿好了,叫几个小厮照顾着,小弟刚才便是由城外归来,却叫兄弟一阵好等!”许贯忠起身,道:“兄弟还没用饭罢,我去街边酒店点些酒肉回来,咱们边吃边聊!”
哪知这一聊,却聊到红日初升,其道大光,直叫来日的梁山泊里又聚一条蛟龙,聚义厅上再添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