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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苍狗，五年瞬逝，又逢深秋。
京都机场，一个身着米色高定长款风衣，脚踩九公分精致高跟短靴的长发美女健步如飞。
她的右手牵着一个同样可以引领时尚潮流的小男孩，两人自VIP通道走出。
“干妈！”小男孩约莫四岁左右，正是好玩儿的年纪，刚过安检，就挣脱母亲的手兴奋地冲出来。
他身穿灰色格子套装，脚蹬一双棕色小短靴。五官周正而精致，眼睛虽不很大，但双眸墨黑，黑白分明，神采奕奕又澄澈明亮，像极了妈妈。
俊美的相貌搭配着有型有款的服饰，尽管年纪小但非常起范儿。
男孩的干妈笑意盈盈地站在不远处接机，她一身白色休闲西装，干练清丽，姣好的身材让这一身素衣也多了些妩媚的味道。
“吴蔚，欢迎回来。”
“莫柠，好久不见。”
吴蔚长长的直卷长发和着她生风的步伐微微飘动，多娇的背影引得巡逻特警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
两大一小成了机场一角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快看快看，那不是大作曲家木宁吗？！”
“是啊！你看看人家，明明可以靠长相，却偏偏要靠才华！这颜值这身材，如果是我肯定出道幕前！”
“得了吧你。她旁边那个美女和小孩，会不会是明星啊？怎么没见过呢！”
“看那气质很像啊！说不定马上就要出道了！快拍下来快点！”
不远处有人窃窃私语，但并没传进吴蔚她们的耳朵。
小男孩显然非常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回国。
“妈妈，干妈，快走吧！我饿了！快带我去吃这里最好吃的甜点！”
小男孩一手拉着吴蔚，一手拽着莫柠，满眼的期待。
莫柠蹲下身点了一下他光滑柔嫩的小脸蛋，含笑的眼睛好像弯弯的月牙：“馋猫！”
小男孩人小鬼大，不服气地说：“我是为了快快长大，可以保护妈妈和干妈！你看看你们两，缺少爱情的滋润，皮肤都不水润了。”
“念羽，屁股又痒了吗？”吴蔚的语气严肃起来，小男孩吐了吐舌头。
“别吓唬孩子，念羽，妈妈平时打你吗？”莫柠问他。
念羽清亮的眸子转了转，点点头。
“打你哪儿？”
念羽撅撅屁股，用小手拍了拍。
莫柠忍住笑，又问：“打的疼吗？”
谁知念羽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疼！妈妈都是轻轻地打！”
莫柠意味深长地看着母子两，也不知道是谁在视频里被打得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着“干妈救我啊！妈妈我再也不敢了”……
莫柠的司机载着三人出了机场，在环湾大桥上飞驰，念羽趴在车窗上欣赏风景。
广播里传来电台DJ美好沉静的声音。
“时光是一支散步千年的笔，
从春花到秋月，从开始到结局，从唐宋风韵到明清烟雨，
用如流的水墨写着岁月策划好的书籍，
看似花团锦簇的人生，却不知从何说起。”
吴蔚和莫柠相视莞尔，异口同声地说：“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这是她们大学时很喜欢的这本书的文摘。
“妈妈，这是你长大的地方吗？”念羽摇晃着小脑袋和两条小腿儿，坐在莫柠特意为他安置的儿童安全座椅上。
此时，车子正好行驶到环湾大桥的最高处，一段不算清楚的记忆闯入吴蔚的脑海，她快速地将其挥去。
“不是。”她笑着回答。
“这里空气不太好，你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念羽皱着眉，一副忧国忧民相。
莫柠打趣道：“狗不嫌家贫。你是这儿的人，也不能嫌弃这里的雾霾，知道吗？”
吴蔚想起她离开之前，天空大部分时间还是晴朗的，蓝天白云也并不是奢侈品。
这五年，她在异国的每个夜里都能看到天幕中的星辰，可还是总会想起黄土高原那最美的星空。
怎么也学起人家思念故国了？她常常自嘲。
“可我不想做雾都孤儿。”念羽耸肩摇头摊手的动作一气呵成，很无奈的样子。
“这小家伙，还挺会引经据典呢。”莫柠看着这深受异国文化影响的小孩儿，心有不甘：“吴蔚，你这次回来多呆段时间，让这小子好好受受咱们国学文化的熏陶，等以后长大了也好做个不一样的ABC啊！”
念羽不屑地说了句英文，莫柠听得懂，他在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念羽，你看看这个小姐姐好看吗？”
莫柠在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是公司最近准备栽培的一个小童星，水灵可爱。
念羽看到照片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继而摇摇头，淡淡地说：“一般吧，跟妈妈和干妈比，差远了。”
莫柠憋住笑，清清嗓子说：“咱们东方的小美女呀，都喜欢能吟诗作对的小才子。听说你也在你们学校的孔子学院报名了？”
念羽想起学校里那些当地同学对神秘东方文化的好奇和热忱，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如果在这里多学一点，回去以后肯定会更受欢迎呐！
想到这里，他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对着吴蔚说：“妈咪，我觉得干妈的提议很好，身为炎黄子孙，有必要传承我们的国学精神，扬我国威，文化殖民。”
莫柠终于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司机也被这小娃娃一本正经的说辞逗乐了。
吴蔚早已习惯念羽的这些把戏，只是会心一笑，如果她有时间，这小家伙的语录都可以出书了。
“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慢慢学啊念羽。”莫柠继续逗他，看他会不会知难而退。
谁知念羽一扬下巴，挑眉骄傲地说：“干妈，你漏了忠孝勇恭廉！”
有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小精灵，无论多远的路都不会觉得无聊。
车子停在京都唯一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楼下。
在调侃和笑声中，三人走进电梯，直达顶层。
这家旋转式餐厅可以在就餐时俯瞰整座城市，尤其是夜间，可谓景色绝伦。
念羽虽然年纪小，但世面却见识过不少。吴蔚从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大部分时间他们以朋友的模式相处。当然有时过于调皮，挨揍也是难免的。
他很自在地跟在吴蔚身旁，唇角微翘礼貌微笑，不再多话，表现得像个十足的小绅士。
三人跟着金发碧眼的服务生的引领，在提前预订的靠窗餐桌前落座。
点餐之后，吴蔚和莫柠对着服务生微笑点头表示感谢，而小念羽则用标准的法语向服务生致谢。
服务生明显一愣，表情夸张且吃惊地礼貌回谢。
“小家伙现在会几国语言了？”莫柠笑着问。
“四国，都是基本语言，没什么。”吴蔚答得随意。
“三到六岁是语言敏感期，事半功倍，可以学着玩一玩。”念羽也像妈妈一样并不把这当作很厉害的事情。
莫柠在心里感慨，这母子两淡定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
“嘿妈妈，我要拍几张照片发给老爸，他一定没见过这么美的城市夜景。”
夜幕降临，华灯渐渐绽放，城市的车水马龙变成流动的灯带，万家灯火点亮了高低错落的建筑。念羽歪头俯视脚下美不胜收的画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从小陪他疯陪他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