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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冷得吓人,所有的窗户都被遮光性极好的窗帘封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灯光,仅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亮着一盏白色蜡烛,光线微弱。
适应了这屋里的光,吴蔚庆幸地是屋子里没有难闻的味道,只是充斥着淡淡的苏打水味,和弟弟的病房一样。
“过来。”一个沙哑得像是连续抽了几百支烟的嗓音响起。吴蔚循声望去,看到半躺在床上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压的极低,挡住了大半张脸。
她心想,这应该就是段家的二公子段凌云吧。也许因为弟弟的缘故,她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在心底生出一种同情。
“段少你好,我是吴蔚。”她走到床边,自我介绍。
嘶……吴蔚手腕一凉,有些吃痛。段凌云戴着皮手套的右手攥着她的胳膊,将她的手抬起放在鼻尖嗅着。
“刚才那个女人不让我吃,你闻起来还不错。”段凌云说完后,喉管中发出两声干笑,要不是吴蔚胆子大,也是要被吓哭了。
“只要段少高兴。”吴蔚知道,她必须达到自己的目的。
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吴蔚忍着没出声。她能感觉到段凌云的牙尖嵌进了自己肉里,温热的鲜血伴着喉间的吞咽声渐渐流逝。
“段少,你这样会感染的,不卫生。”吴蔚强忍疼痛,继续说:“这样不利于你身体的恢复。”
段凌云突然僵住,自从烧伤后,老爷子送来的女孩也不下百个,还第一次遇到这样临危不乱为他着想的。
其实他也不是好食人血,就是喜欢这样玩弄人罢了。吴蔚不怕,倒是让他觉得没了意思。
当年的大火另他全身肌肤烧伤,80%通过植皮手术重做。无奈,面部的烧伤经过了多次整形仍然不够自然,段凌云从来不出门,只是躲在这栋别墅,连卧室都很少出去。他唯一消磨时间的兴趣就是打游戏,成百上千万的充值,体会众星拱月,称霸服务器的快感。游戏里围着他团团转的妹子,语音里嗲嗲地叫着他的ID,可每次被爷爷送来,都TM吓得跟鬼一样。
“坐过来,离我近一点。”
吴蔚听话地坐在他床前的凳子上,她依稀能看到段凌云下巴上那骇人的疤痕。
段凌云的手拂过吴蔚的脸,顺着脖颈向下,停留在她肩上。用力一掰,掐住她的锁骨。吴蔚咬牙皱眉,神经紧绷,冷汗流出。虽然做好了随时被虐待的准备,但终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有点意思。上床来。”段凌云似乎有点儿高兴,这也让坐在书房的老太爷很是开心。段凌风则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屏幕。
吴蔚略作迟疑,脱了鞋子,上床后坐在段凌云身旁。
“会服侍男人吗?”
“不会。”同时,吴蔚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晚和战亦霆的画面,突然就心跳加快。
“不会,来干什么?”
“我可以学。”
“你来这儿的条件是什么?”
“救我父亲和弟弟。”
“打苦情牌?那你先让我开心开心。”
话音刚落,段凌云一把将吴蔚撂倒,骑在她身上。鸭舌帽滚落,一张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脸出现在吴蔚眼前。稀稀拉拉的头发,没有眉毛,怎么说了,这张脸除了眼睛之外,只是比电影里的伏地魔多了点棱角。
不过,段凌云的眼睛并没有受到火灾影响,瞳孔仍然明亮,藏着机灵和狡诈。故作狠辣的眼神是一种刻意的假装,吴蔚之前在一个儿童福利院见过许多受伤后心理障碍的孩子,很多都是因为内心的自卑而在表面上虚张声势。
如果不是因为烧伤,一定也是个好看的男孩子吧。吴蔚感慨。因为自己的经历,她看待这样的人总会出于别样的角度,与一般人有异。
段凌云也发觉了,能坚持到这一步的女人寥寥无几,可眼前这个见到他的容貌不仅不怕不躲不逃,还敢直视他的眼睛。其实,他作为男人的能力早就被大火掳走了,他这样做也就是一个荒唐的恶作剧而已。
蓦地,头疼的老毛病犯了,段凌云最怕头疼,每次疼起来,如蚁蚀骨,如针刺穴,他顾不得吴蔚,躺倒在一旁,蜷起身体,痛苦地扭作一团。
吴飓发病时与段凌云几乎一样,吴蔚想都没想,双臂紧紧抱住段凌云,双手找到穴位揉捏,嘴里轻轻哼着歌谣,就像抱着弟弟吴飓。
段凌云的挣扎渐渐变得微弱,他烧伤后第一次睡得像个孩子般踏实。
神奇的一幕。
书房里的老太爷激动地心脏病差点发作,段凌风赶紧递上救心丸。
“就是他了!风儿,我的心愿终于了了!我已经答应了吴家,你和你弟弟同日大婚,为了你弟弟,你就娶了吴家老二,听见了吗?”
段老太爷喜上眉梢,这语气虽然慈祥,却容不得段凌风拒绝。
“好的,爷爷。”段凌风知道,爷爷眼里还是没有他这个孙儿的。不仅仅因为弟弟的烧伤,还有自己见不得光的出身。他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娶个女人而已嘛,无所谓。
长如游龙的聘礼车队将通往吴家宅子的路堵得水泄不通。吴峥嵘手拿两张大红聘书,比自己娶媳妇还高兴。
吴亚萱和吴母更是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刺眼,尤其是吴亚萱,恨不得立马脱光了躺床上等着段凌风来临幸。
“萱儿,手术没问题吧?”
“放心妈,肯定把我当黄花大闺女。”
“嫁了人以后要守妇道,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嫁给段凌风是多少女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我肯定会当好段家的大少奶奶。”
吴亚萱很快就会知道,段家的大少奶奶有多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