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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啊你是不知道,这小家伙特爱画画,就是平时不太爱说话,还望您招呼两句。”画得浓眉,身材娇媚的女人就这样在客厅里说着。
刘夫人慈眉善目的,但坐在那看着旁边的女人,却演化出一种说不出的严肃。
“来,秤平,过来。”那女人还有些尴尬,拉着眼前瘦弱小孩的手,“来,给刘夫人说两句。”
秤平不悦,不说。
良久沉默后……
“你这傻子!”那女人突然哭起来。“我这是招了痨子鬼了,拼死也活的作贱,没下面……”
“好啦好啦,好孩子,先出去吧,我和你娘有话要说,先出去玩吧。”刘夫人很捉急道,“来,清白,带他出去到他们那去吧。”
“是。”清白很快过来,她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姑娘。
“来,跟我走……”清白说着,拉着比较尴尬的秤平的手,就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问:
“你多大了?”
“九岁。”秤平小声答道。
刘夫人站了起来,走到柜桌前,取来一个壶,不紧不慢的放在面前的红木茶几上,再把面前原本给女人准备的早已凉了的只有几根茶叶的茶端起来,很快走到大门前这么一倒干净。
“这哀哀啼啼的总不归是办法不是。”她走回来说着,又极为认真的把酒倒进茶杯里,“还有,这以后在孩子面前说话小心点
来,喝吧,也是学生送的,乡下来的白栗酒。”说着递上前去。
那女人哭得好不容易停下,端起了茶杯,就这样想一口饮尽,却只听得刘夫人道,“慢点。”她便停下来了,两颊旁却有几滴眼泪。
她唇角先是碰到了杯子,然后闻到了一股温润,脑袋便清晰了些,又喝了不少,又昏了些。
“记得我当年在西洲留学的时候,最奢望的就是这老家的酒了。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不懂事,爱跟男孩儿在一块玩,”刘夫人又缓缓回到她面前坐下,道:
“那时候天尽是蓝的,我呀就在田里光着脚丫子和人跑来跑去,那时候的麦子白栗都熟了,那些小男孩都怕我,因为我会打他们……呵。”
这时候的女人半迷糊着眼,好像要放弃一切的样子。
“你放心吧,孩子就在我这里住下了。”刘夫人又道。
“那,真是谢谢刘夫人了。”那女人站了起来,可还是强忍着眼泪。
“这做女人难,我心里知道,人看上去,个个说漂亮啊,要干净啊,要对男人服服帖帖的。”刘夫人用也站了起来,“快活啦,他们把你当天仙儿;这讨厌你,就觉得你恶心得像什么?
这人,说到底不就是要活么?丑也活美也活,像不像人都要人样的活。”
“刘夫人……”那女人从衣服里拿出一块布来,里面是个玉镯子,“我这一走,也不知道要过多少年了,这是我为他留下的,现在他知道了没准会拿去卖了,你先帮他留着。”
刘夫人小心接过那镯子,用指尖碰了一圈,又小心包着,接着说道:“行吧,到时候我会给他的。”
那女人看事都做完了,就着急要走,刘夫人也不拦着,任她离去。
那女人好像放下了一切,又好像什么也没放过,她特别怕遇到谁了,好在谁也没遇着。
……
……
……
刘光荣真心不愿,想到这一次参大运国文协大会,就这么困难。
“六十多年前,蒙太师余先怀之大革改,我大运国发展文化经济与交流经济,普及国民素质教育及内涵,开放优生政策,成立科部……”这是余派作家李炳然的开场白,“事到如今,政策宽松导致文艺界颇有劣币逐良币之势,那些下三烂与不正经书让明珠蒙尘啊。”
“主席,我等此与献出百年大计,当今之势应严加管控,消除劣书……”
“不可,你忘了这是走极端主义?要看就该采取缓击政策……”
“诸位,敢问这谁是劣币,谁是明珠?倘若我们自身足够优异,何苦会出当今这种事?”
大家争议之乱,让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主席许爱何很是颓丧。
“话不投机,口诛笔伐,他们一贯作风,老师不必为此劳神。”室内,刘光荣道。此处半壁幽静,宽阔宜人,两人对坐品茶。
“可惜了,我大运国人两万万却再也不出个余先怀!”许爱何又想起了想起了李炳然在会上说的。
他思索至此,又想起那时的布衣青年,映象却是模糊了。
“老师,文部那边可有什么回应?”
“我前几日还见到陆千昌,”许爱何白眉下轻蔑一撇,“他说,归根结底都是人的问题,把控是一定要有的,可又不能一窝端。”
“他们也是,闭门造车,活灵活现,无所不用其极。”刘光容道,“自余先怀隐世以来,文部就一直在他愚人手里,真是可悲。”
“你知道李禾这个人么?”许爱何问。
“当然知道,不过我五年前就和他就断了往来。此人心术不正,当时两人写信绝交。”
“他现在就在文部工作,从原来的外译司改到了监管署,据说他正在召集人手订新规。”
这时候,台面上来了一小碟辣椒红油沾上一块块厚实的霉豆腐。
“来,光荣,尝一下这个。”许爱何说着,伸出两个筷子,把上面一个分到一边,夹开,又这样分开,又分开……只到只剩下不多的时候,用筷子筷子取其一小块,含在嘴里。
刘光荣也取了筷子,取了一小块吃了。
“味道如何?”许爱何笑笑。
“辣进甘来余味咸。”刘光荣回答。
“呵呵呵……唉呀,”许爱何站起来(刘光荣也站),说道,“文部的事,我们文协就该配合。管家管事管天下,都是一个度的问题。
“我觉得你也不必这样一来就这样看李禾,多少年过去了,人也会变的。”
“光荣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