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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空无黑沉的夜色,远处影影倬倬的森黑树木山石,暗三狠狠皱起眉头,心中不安的厉害。
“吱呀”一声响,旁边一间屋子的房门从里打开,却是暗七从里面走了出来。
“暗三?”她疑惑道,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暗三情绪的不对。
暗三闻言不动,依旧看着空无人影的夜空,“暗七,你可有发现主子这两日有何异常?”
“异常?”暗七闻言苦笑着勾了勾唇角,“自从侧妃离开,主子什么时候正常过?”
“若非要说这两日有什么不对的话,那应该是主子这两日恢复成了以前的模样吧。”
顺着暗三的目光看向远处,暗七继续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不怕被主子听到么?”
“主子走了。”暗三皱着眉头回道,心里却想着暗七“恢复成以前的模样”这句话。
“走了?”暗七跟着皱起了眉,“什么叫走了,主子这两日是常去林中的山洞处,但你怎么用这么奇怪的说法?”
话是这么问,但暗七已然明白暗三气息不对的缘故了。
走了,不是去山洞,是真的走了。
所以,除夕夜,主子到底去了哪里?
回宫了么?
若是回宫,怎么会不留话给他们,暗三又怎么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所以……
“唰”的转过身,暗七甚至不用走的,直接运起轻功,就朝院外盛放垃圾的竹筐而去。
“做什么?”暗三问。
暗七却是不回,只弯腰在竹筐的垃圾中翻找起来。
除夕夜,辞旧迎新。
虽说只有他们几人,但比起往日来吃食什么的照旧要繁多一些。
是以,垃圾堆了整整一竹筐,再经由寒风和冷雪的双重作用,此刻硬邦邦的黏连成一团又一团。
暗七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心中不停狂跳着,眼睛圆瞪,只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寻到锦盒。
锦盒,午时偷偷潜来的圣月宫之人留下的东西,装着原本应该在穆云夕手中的凤纹玉佩。
当时,她将锦盒呈给了主子,后来龚婆婆从中拿走了玉佩后,便随手丢了出去。
原本事情到此便止,他们也不会将一个主子已经看过的空盒子放在眼中。
但是,主子走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走了,在除夕夜的晚上。
暗七没有忘记,去年除夕时曾雅茹衣冠冢被掘的事,更没有忘记因此事,发展到后来导致顾清小产的情形。
联想到种种过往和异常,暗七惊觉,圣月宫的锦盒,应当不可能只是为而来送来凤纹玉佩那么简单。
所以,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这么想着,暗七手中动作更快的几分。
于是,须臾后,被包在菜叶中,冻成一体的锦盒终于被找到。
“找到了!”暗七惊道,并且迅速将锦盒打开来。
“有什么发现?”暗三已然也想到了锦盒的问题,急急开口问道。
“没有。”暗七皱眉,看着空荡荡的锦盒,面色不愉。
暗三朝锦盒看了一眼,“进去看,许有什么细小的地方我们没发现。”
“嗯。”暗七点点头,足尖一点便朝院中飞掠而去。
将手边所有的烛火点燃,两人就着光亮,细细查看手中的锦盒。
半晌,终于有了发现。
“找到了!”暗七急道,指尖悬空点去,于是暗三看到了拿融在锦盒中绢布上的,如绣纹一般的图案。
图案隐在绣纹中,或者说它根本本身就是绣纹的一部分。
是以,如果不是因为有乌鸦的存在,一般人恐怕只会以为是巧合。
没错,那和绣纹融于一体的图案,正是一只狐狸。
只不过,这狐狸却不是三尾,而是九尾。
“怎么会是九尾,怎么会和祖庙中的狐祖一般无二?”暗七疑惑道。
暗三皱眉看着绢布上的图案没有出声,但脑子已经飞速的转动起来。
乌鸦会发光的尾尖,侧妃额头的红光,主子和侧妃对待乌鸦的态度。
乌鸦尾尖毫无预兆的退色,王宇诊断言说脏腑衰退,命不久矣。而那时,侧妃的身体正好也出了问题,并且也是油尽灯枯之像。
还有圣公子闯入逍遥王府那夜,元夙的话……
再想到两日前龚婆婆特意将墨楚卿领去村口祖庙的情景,暗三心中隐隐有了个惊人的猜测。
于是,暗七只觉眼前闪过一道人影,随之突起一阵风后,暗三已经掠了出去。
“哐”一声响,龚婆婆房间的门被推了开来。
房间里,正一边给念念做衣服,一边守岁的几人皆是一惊。
“干什么呢?找……”
最后一个“死”字,在陡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时止住。
龚婆婆一脸嫌恶的看着暗三,大有他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便完蛋了的架势。
只是,此刻的暗三哪里还管的了龚婆婆是什么脸色,他捏着手中锦盒,一步跨上前去,张口就道,“婆婆,侧妃和乌鸦是什么关系,和祖庙里的九尾狐祖又是什么关系?”
打死龚婆婆都没想到,暗三急吼吼闯进来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她脸上的嫌恶微微一僵,表情因此显得很是怪异。
是以,虽然龚婆婆一僵之后急急低下了头去,但还是被暗三看了个清楚。
“婆婆,我猜对了是不是,侧妃和乌鸦之间……”
“之间什么!”暗三话没说完,便被龚婆婆冷声打断,“怎么,被值夜值的脑子冻傻了,乱七八糟的说什么胡话呢?”
“来,老婆子给你瞅瞅,几针下去保证你马上精精神神的。”
一把拉过暗三的手,龚婆婆作势就朝暗三的脑袋上招呼。
“婆婆!”暗三一个巧劲摆脱了龚婆婆的手,面色越发严肃,“婆婆,我只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平日暗三定然不敢多问。”
“可是,主子走了,刚刚留下一句让我保护好你们的话就走了!我和暗七从锦盒中发现了九尾狐的图案,觉得主子离开定然不简单,怕是有危险,所以才……”
“墨楚卿走了?”暗三话未说完,却是被房门处传来的男声打断。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顾博中已经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你说谁走了,墨楚卿?一句像样的话都没有,说什么要立念念为太子,然后就这么拍屁股走了?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