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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杏眼一沉,侧身避开了男人的手,声线平淡疏离。
“给王爷请安!”
因为她闪避的动作,墨楚卿手一僵,此时听闻此话,凤眸微震,几息之后默默收回了手。
“我们此刻在回京的路上。你一日多未进食,稍时多用一些,身体才能好的快。”
闻言,顾清本想轻嘲一下,唇角才勾,刺痛便紧跟着袭来。
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果然,虽被厚厚的软布包裹着,可依旧不难猜出软布之下破烂不堪的肌肤是如何的红肿。
而也是因为这一抬手的动作,双眼被淡紫色的衣袖刺痛。
昨日大夫给她看诊的时候,她分明记得身上穿的还是龚婆婆给买的粗布麻衣,怎的这会子就变成料子上好的紫衣了?
是他,给她换上的?
微转了头看去,果然,虽然易了容,可男人身上依旧是一袭紫黑衣袍。
顾清无声轻嗤一声,他对紫色如此执着,也难怪轻冉的香囊会是紫色团花和紫苏。
只是,他喜也就罢了,又为何给她的也是紫衣?
若说以前她还觉紫色神秘梦幻,现如今却是不喜了。
“我不喜紫色,紫色尊贵,不是顾清一介无依无靠的弃女能穿的。王爷若准,那就命人给我准备白色的衣裙吧。”
话落,暗一的声音低低传了进来,吃饭的地方到了。
当即,顾清也不理会墨楚卿的反应,径自掀了身上的被子,朝马车外而去。
寒风随着车帘被挑起的动作,卷了进来。
顾清微微颤了下,软布包裹下的伤口反倒因为这寒风减了几丝由于红肿而起的热烫。
肩上猛然一沉,下一秒男人低低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
“快入冬了,你受着伤,小心着凉。还有……”
却是一顶有着淡紫色纱幔的帷帽递到了她面前。
顾清愣怔的看了两秒,不发一语,接过戴在头上,下了马车去。
暗一寻的,是个清雅普通的酒楼,一行人进门后便去了靠角落隐秘位置坐了。
很快,简单的清粥小菜端了上来。
也却是饿得久了,顾清拿了筷子,因为那帷帽宽大,吃饭倒也不碍事。
只是,即便是清粥,却也多少需要咀嚼。
在两侧咬肌自发本能的动了一下之后,一股子刺痛自双颊直冲脑门。
正欲夹小菜的手一僵,下一刻筷子被默默放去了桌上。
顾清捧着清粥,吃的专注,似无比香甜,只两侧咬肌,却再没有动一下。
墨楚卿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咔”一声细碎的脆响自手中传来。
顾清眉目不动,似是没有听到那响声,只旁若无人的专注用着粥。
又一双筷子被放去桌上,只相较于先前的那一双,却是断成了两截。
几碟看着诱人爽口的小菜至此再无人问津。
半晌之后,小菜以及雪白的馒头如同被小二端上来的那般原封未动,只两只装着清粥的碗空荡荡的,在四角小桌上,宣告了这一顿沉默无言的早饭用毕。
借了酒楼的炭火用,暗一正端了煎好的汤药过来,视线扫到桌上饭菜的情景,默默叹了口气。
“夫人,药好了。”将端着的药碗递过去,暗一朝顾清道。
“有劳了!”
未免说话动作太大再牵动伤口,顾清以着不高的,却足以另暗一听到的声音道了谢,接过他递来的碗。
当,药碗随着素手进了帷帽的纱幔中;当,碗中浓黑的药汁越入露在软布外的杏眼中,顾清抿了抿唇,脑海里男人以唇齿渡药给她的情景不自主的浮现。
鼻尖一酸,不知是因为纱幔聚拢了药汁冒出的热气从而阻了视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顾清只觉双眼模糊的厉害,下一秒苦叹一下,仰头将药喝了干净。
一声轻响,是顾清将空碗放去桌上的声音。
“王……我用好了,可以起身了么?”
到了嘴边的“王爷”咽了回去,顾清淡淡问道。
“嗯!”是男人的低应声。
闻言,没有犹豫,顾清站起身,当先朝外走去。
暗一见此,去了一旁付饭钱。
墨楚卿眸光幽深,锦袍下的大手紧攥,定定看着顾清放去桌上的空药碗,片刻后,也站起身。
“哎呦!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有孩子么?妞妞,有没有撞疼了,快给娘看看!”
却是墨楚卿步子将将迈出,便听一道大嗓门的女声自酒楼门口传了进来。
紧接着,是“哇”一声响亮的孩童哭嚎。
“哎呦,娘的妞妞,妞妞不哭,不哭!是摔破皮了,还是怎的了,你倒是和娘说了,娘才能替你讨公道啊!”
顾清走上前两步,弯了腰身,“小妹妹,是哪里撞疼了么?姐姐会些医术,姐姐给你看……”
“走开!你这个罪魁祸首,装什么好心!”却是那女人见了顾清的举动,当即冲顾清嚷道。
“要不是你,我妞妞怎么会被撞了!都是你,有事没事戴个帽子装什么装,我让你戴!”
“啪”一声响,在女人话音未落下时响起。顾清只觉头上一轻,眼前光线猛地亮了几分,下一秒,周围原本的响动声和小女孩的哭声忽然消失不见,而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肩膀上力道传来的同时,人已经被带进了一个微凉的怀中,视线所到处,
是一片让她不喜的紫黑色。
“哇”又一声震天的哭嚎,打破了街道上因为顾清帷帽被打落而生的诡异寂静。
“娘,妖、妖怪,妞妞怕,妞妞怕,哇!”
“妞……妞妞不、不怕哈,娘、娘在,妞……不怕……”
却是那女人,被顾清可怖的脸,以及突然出现的,满是杀意的墨楚卿吓到几乎说不出话。
“你,找死!”是墨楚卿冷冽至极的声音。
下一秒,暗一抬步正欲上前,却被一道轻浅的声线阻了动作。
“我想乌鸦了,我们回去,可好?”
感觉紧靠的身体顿了一下,随之,放在她腰背处的手略紧了紧,男人不发一语,微微施力,就那么揽抱着她,上了停靠在一侧的马车。
而恰巧,暗四手里拿着个包袱回了来,扫了一眼酒楼前定定站着的些许路人,眉头皱了皱,疾步走回了马车旁。
转眼,随着马蹄踏地的脆响声,马车很快远离了人们的视线。
“那女人原来是个丑八怪啊,怪不得要戴个帽子在头上。”
“什么丑八怪,我看呐,不是得了恶疾,就是被毁容了才对!”
“不管如何,还真是吓人,今晚上怕是要做噩梦了……”
……
或低或高的议论声在马车走远了之后响起,看热闹的人转眼也走了个干净,只剩了依旧在哭嚎的小女孩和她娘。
女人狠狠松了口气,这才僵着脖子后怕的左右瞅了瞅,下一刻却是手脚麻利的站起身,将孤零零掉落在地上的紫纱帷帽捡了起来。
不久后,一处暗巷里。
“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看清了,那姑娘的的确确如大人所言,面上包裹的严实,一看就是毁了容貌的。这个,是她戴着的帽子。”
“咚”一声响,随着女人话落,一锭刺眼的银砣子扔在了她脚边上。女人一喜,忙弯腰去捡,待起身时,手中原本属于顾清的帷帽和刚刚还在眼前的“大人”全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