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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宁刚懵了下,立刻,又脸色剧变。
“SHIT!敢坏老子的好事!”
阿莫斯见那男人不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在蔑视着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手伸向了腰间。
白色的浴巾下,有一块地方鼓了起来。
细看那凸起的形状,分明是一把枪!
“唔……唔……”
唐安宁拼命朝站在床边的男人示意。
不管这人是敌是友,至少,他不是阿莫斯的同伙!
那对她来说,就是希望!
唯一的希望!
但这男人就像是看不到,也听不到般,依然悠然闲适地站在那,一双深沉幽黑的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就那么凉凉地看着气急败坏的阿莫斯。
没错,阿莫斯恼了,怒了。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轻视他!
他从腰间抽出手枪,打开保险栓的同时,熟练地装上了消音器。
要扣动板机时,才见站床头的男人,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但是,已经晚了!
你惹怒了老子,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阿莫斯神色一狠,用力扣下了板机。
“唔……”
唐安宁实在没法看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吓得闭上了眼睛。
噗!
经过消音处理的子弹,冲出枪膛,从枪口迸射而出时,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但紧接着,房间里就响起了另一声巨响。
那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还夹杂着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空气里缓缓弥漫。
唐安宁心里一阵绝望。
死变态男人,你就不会躲吗!
非要白白送死!
刚才要是帮忙解了绳子,说不定合两人的力量,能够打败阿莫斯呢!
真是个蠢货!
想到自己接下来,会遇到的境况,唐安宁又禁不住地,一阵颤抖。
逃不了了,这次是真的逃不了了!
她害怕地全身绷紧,颤栗,死死闭着眼睛,如等待死亡般,等待着那个恶心的男人扑过来。
然……
“唐小姐,唐小姐?”
一只皮肤微粗,但明显是女人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
还有这声音!
唐安宁倏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白皮肤,蓝眼睛,一头金黄色长发的女人脸。
女人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做梦了!
用力眨了眨眼,当终于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人时,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梅茜,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没事了,没事了。”
梅茜上前抱住她,轻轻地安慰着,并示意同事帮忙解开绳子。
没一会,双手双脚就自由了。
但唐安宁还是抖得厉害,倦缩在梅茜的怀里,依然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直到,一个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在旁边揶揄响起:“胆子这么小,却敢惹一个疯子,自讨苦吃!”
这是……
唐安宁身形一僵,猛地抬头看去。
男人一身纯黑西服,成熟,稳重,刚毅,极富男人魅力。
那深沉如渊的眸子,沉静中,带着点嘲讽与不屑。
似是,对她吓成这副模样,十分地,鄙夷,看不起。
“你,你没死?”
唐安宁抖抖擞擞地,吐出这么一句。
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卧室里多了很多人。
全是穿警服的,正有条不紊地,在房间里搜寻着证据。
而之前还十分嚣张的阿莫斯,一脸痛苦地躺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染了他一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枪的不是阿莫斯吗?
为什么倒下去的,是他,而不是这个变态男人?
唐安宁头脑乱得不行,看了看一脸痛苦又愤恨不甘的阿莫斯,又看了看目光凉凉神色轻蔑的男人,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是阮先生发现你被人劫持,并跟我们警方报警的。”
梅茜适时地,帮她解了疑。
唐安宁恍然,继而却更不明白了。
既然这个阮先生是来救她的,为什么在进来时,不第一时间帮她解开绳子?
如果他是有备而来的,完全可以在那时,偷偷把她救出去,然后再让警察进来抓人。
非要等阿莫斯洗完澡出来,逼得他开枪行凶!
难道他就不怕,警察进来得晚,自己会被打死吗!
真是疯子!
唐安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个救命恩人阮先生,生不出多少的好感。
她无法忘记,也想不明白,他之前看自己的眼神。
一脸玩味,戏谑地,看着自己吓得瑟瑟发抖。
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出戏般。
是的,看到她被吓成那样,他根本就是一脸的享受!
警察动作很快,没一会就把阿莫斯抬了出去,梅茜安抚了唐安宁好一会,才跟着同事回警局。
她是负责这个区域的警员,因为对中文及中华文化,有着极浓厚的兴趣,所以跟唐安宁以及附近华裔的关系,都特别好。
满满一屋子的人,瞬间走光了。
不,并没有走光,那个叫阮先生的,并没有走。
此刻,这个男人正熟门熟路地,去厨房煮了两杯咖啡。
一杯放在唐安宁跟前,一杯自己喝。
咖啡很烫,杯口上方热气氤氲,渲染出一室的香气。
暖暖的,还提神。
“你到底是谁?”
唐安宁从咖啡的雾气中,抬起头,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能从她家卧室阳台,摸进房间,还像在自己家里一般,在她家煮咖啡,这绝非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能做到的!
还有他口中的阿北,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再这么麻烦不断,就算是阿北来拜托,我也不会再管你死活!”
男人不轻不重地,将咖啡放在桌上。
声音依旧低沉,极富磁性,好听极了。
却透着一股警示的凉意。
唐安宁皱眉:“阿北是谁?”
话音刚落,那始终沉稳淡凉的男人,眼神,忽然就阴沉了下来。
闪烁着一股冷锐的光芒,看向她:“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阮先生,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虽然你救了我,我应该要感激。但在话没说清楚前,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这人总是一副看她不顺眼的样子,让唐安宁生起一股子的烦躁与不爽。
她最讨厌别人,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对人指手划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