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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名字,可惜没有听过。”秦渊摇了摇头。
“已故天权长老霄尘真人的佩剑,他曾在我的故乡小江州截杀入侵的域外天魔,今日天下修士仍有闲暇纷争不休,全赖当初出战的煌洲群英之功。”庭溪说。
“域外天魔有那么好杀么?”秦渊笑了起来,“假如我是域外天魔,可不会挑那么一个小地方出世。”
“域外天魔,虚无缥缈、难以捉摸之物,料想行事逻辑没那么好捉摸。”
“真巧,我也这么想。”
说完,秦渊再度拔出归鞘的断刀。
瞬间,庭溪所布针对遁光术法的禁制结界,消散无影。
此刀名为,斩界。
庭溪还没反应过来敌人干了什么,消失的漆黑方片后,秦渊再化刀光,迎面而来。形现指出,庭溪勉强斜剑挡住,又在重击之下退后两步,秦渊却步步紧跟,挥指如刀,凝万钧灵力挥砍斩伐,与拼命阻挡的法剑不断碰撞出沉重的声响。
以指为刀,却施展刀术如同行云流水,把一位灵子手持神兵利器的巅峰打到只能仓皇抵挡的地步,即使在灵侯境界,如此武艺也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庭溪没有看到秦渊施展任何华丽的术法,他只是偶尔施术控制场面,然后纯凭抵近搏斗施加压力。
还璞归真,已臻化境?庭溪无法找到更确切的词语形容对手深不可测的修为了,而圈外的苏流玉和夜落衣竟也看得愣住。
越发急促的指、越发有力的刀,庭溪的退势止也止不住,只能不断地用手中剑追赶秦渊的攻击,然后再把震颤未歇的剑移向敌人的下一个攻击途径,转瞬即逝的时间里,双方都在疯狂读取对方的灵气流向,判断敌方行动,然后予以针对性攻击,指与剑的交并炸出点点星尘。
要不了多久,庭溪便会跟不上秦渊的节奏而落败。
然而,以指为刀却有一点致命缺陷,秦渊必须要用比持刀械斗还要近的距离靠近他,体内的灵力却要提升到极高的程度,以维持对手指的强化与攻击的力度。庭溪能够比较轻松地把引爆灵力的术法施展到秦渊的身上。
他只缺一个机会。
指剑狂潮一般交错碰撞的关头,庭溪左手往后一推,在后方落下了一个金光圆环,与此同时,一把气剑从他的身后浮现升起,掠过秦渊上空飞去。却见庭溪踏入金光圆环,身影猛地虚化,秦渊毫无犹豫转头闪向空中的气剑,气剑旁,金光乍现,庭溪已然现身,秦渊却已紧追而来。
刀光化作人形的瞬间,跃空的秦渊指刺庭溪,庭溪仰首斜身避开,左手却也握拳捣向秦渊,然而秦渊早有预料,微微偏过身子躲开庭溪左拳,右指急斩而下。庭溪的眼神变了。
只一招,让庭溪爆体身亡不在话下。
然而……然而……
在即将了结决战的当口,秦渊猛然削去了最终一击的力道。
没有必要死人,域外天魔拥有能够随意增强的力量,他无所不能,也不害怕未来的威胁,所以,他也不用对看好的人下杀手。
正如曾经在符文学院擂台上的战斗,点到为止。
他的指刀斩上了庭溪的胸前,轻而易举地粉碎了庭溪的护体气劲,余下的力量,足以把庭溪瞬间无力化。
可秦渊没想到的是,在对手的护体气劲卸除下一刻,有一股怪异的力量反窜而出,竟然硬生生把他灌注指尖的灵力抑制了大半。而紧随其后的,庭溪的左拳砸上了秦渊的腰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极为凄惨的嘶吼,苏流玉都忍不住抖了三抖。瞬间的交错过后,庭溪再飞出了十几米,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事态是什么,还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已凝气成剑射向站在原地仰头呼喊的秦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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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溪之法,即使在域外天魔眼里也不应存于此世,是为破法之法,其针对的,正是灵武六陆的一切规则赖以成立的灵气,直接从概念上打击敌人。你有多强,在破法之法面前便必须面对多强的打击,此是为,实力的代价。灵者境界承受灵者级别的伤害,灵师境界承受灵师级别的伤害,再到灵使、灵子、灵侯、灵君,哪怕更往上的灵宗、灵帝、灵尊,伤害呈几何级增长,毁灭得越来越彻底,仿佛在嘲笑此世的上等人赖以存在的基石。
破法之下,众生平等。
秦渊曾经还无法对庭溪异能的来源做出猜测,可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
破法之法,必定来自于混乱魔域!这个技术的每个血管里,都充溢着不可名状的邪魔对规则与秩序的狞笑,充溢着宿命灭世的原罪旅人对世界的刻骨恶意。
自以为残酷华丽实际上却虚伪肮脏的世道,拘泥于力量的存在居然也敢以力量炫耀?
无妨,潜藏在混乱魔域深处的一位域外天魔笑了。他勾勒出了一件绝美的作品,把异界庸人顾盼自雄的筹码变成了杀死他们的利剑。
不过点了把火而已。
虚空必然吞噬一切,因为一切都来源于虚空。
然而……然而……庭溪为何会得到这样的力量?他真的懂他掌握的是什么吗?
秦渊付出的代价,极为沉重。
浓烈的灵力在燃烧,坚强的灵蕴在崩毁,痛苦从形而上的存在投影到了现实的血肉,秦渊在极致的痛苦中萎缩,在绝对的折磨里压扁。
他看不到,一行飞剑正快速射来,即将把他贯穿。
他连切换身体都还没来得及。
“不要!”夜落衣惊慌地喊了起来,苏流玉更身形忽动,直冲向前。
却见一道素白的光芒从天而降,正落在秦渊身旁,气剑之前,把一行飞剑全都震得粉碎。光华散去,站在秦渊前方的,赫然是一位身穿幽蓝锦袍头顶玉冠的年轻男子,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长纸扇,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英俊非常,再加上一头浓厚黑亮长发、白皙的肌肤以及温和的神情,竟然还有些女儿情态。
“够了,胜负已分,可以停手了。”他的声音细腻而柔软,说完他不禁轻叹了一声,低下头去,“庭公子与秦公子,何必相争到此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