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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得道劫后余生,站在那里不断喘息。
他想不明白,陈枫一个秘师,为什么会那么强。陈枫要宗门没宗门,如今散修一个;要经验没经验,乳臭未干;要天资也没天资,看起来中人一个。除了有副臭皮囊,在常得道看来几乎一无是处。按照常理,不该如此。所以,他自然而言便想到了之前的种种传言。天外奇珠,竟然神奇如斯,能够让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年轻人具备与秘宗抗衡的资本。
常得道不由又想到了陈枫刚刚使用过的阴阳玄剑,单看外表,他便料定是上品秘宝。想到这里,他便心热。他与虹霓仙子交好,固然有贪恋虹霓仙子美色的原因,但更有将其秘宝弄到手的念头。不过,虹霓仙子一直将自己的那件上品秘宝视若生命,从未轻易拿出,所以常得道一直没有得手,反倒在今天碎掉了,让他痛惜不已。如果能够得到陈枫的秘宝,未尝不是补偿。不过,如今的形势已经逆转了,他暂时失去了下手的机会,反倒是处于不利的境地。
他唯一庆幸的是,紧要关头,他足够机灵,让虹霓仙子挡在了最前面。陈枫的一击,不仅破了他的血剑,还破掉了虹霓仙子身上的种种防护,直接将其杀死。不过,也正是因为之前的阻挡,阴阳玄剑气势终于消磨掉许多,所以常得道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才得以继续站立。
他略有些愧疚地看了虹霓仙子一眼,很快就不再关注这具躺在地上无法瞑目的尸体。
他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再看几眼也无法救活了。虹霓仙子虽然死了,但是却实现了死去的价值。常得道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要活,他只有自己活着,才不负虹霓仙子的付出。他已经不在意虹霓仙子的付出是否情愿。总之,他觉得对方为他付出就对了。这便是他的逻辑,也是秘界大多数人的逻辑。
“这宝鼎,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打开的方式!”常得道酝酿了一下,终于说。
“宝鼎?”因为虹霓仙子死掉了,所以凌羽仙身上的禁制自动解除。她走近了一些,在距离陈枫不远的地方停下,和夏从雪一起看着青铜鼎,不知道这鼎奇异在什么地方。
“此鼎是整个秘府遗址中最重要的宝物之一,不过具体有什么功效,我并不清楚,但价值一定达到了上品秘宝的境界!而且在鼎中,还可能藏有其他宝物!若是你们答应,我可以和你们共同开启此宝,均分此中之物。但是陈枫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对我出手!”常得道说。
“常长老,还有我们呢,何必和他们小辈做这笔买卖?”声音又起,赫然是宝镜先生和正阳真人落了下来。
他们下来的方式和陈枫等人差不多,都是依靠突然开启的甬道。
常得道面色一变,待看清来人后脸上挤出笑容:“原来是二位宗主!”说完,他还对宝镜先生说,“前几日听闻宝镜先生进阶秘宗,真是可喜可贺!”
宝镜先生和正阳真人和他以平辈之礼相见后,宝镜先生说:“黄宗主让贤之后,常长老就和我二人身份一样了。”说完,三人大笑起来。
不过,当三人客套完毕,宝镜先生和正阳真人才装模作样地看向了地上的尸首,故作惊讶地问:“哎呀,怎么虹霓仙子竟陨落在此?!”
常得道露出愤愤的表情,说:“我与仙子偶遇此鼎。后来,三个小辈来到这里,说秘力损耗严重,要在此恢复,我二人便同意了。谁想到趁我们不备,三人竟然对仙子同时出手。这三人都是秘师,在仙子没有动用秘宝的情况下出手,我也救援不及。三人不仅害死了仙子,还毁掉了仙子的秘宝!”
常得道也不清楚宝镜先生和正阳真人到底听到了什么,但此时总要给出个说法,至于颠倒黑白,倒不是他在意的事情。很多时候,话真假与否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什么场合下由谁说的。纵然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也没有什么问题,说了就表明姿态了。
“常长老,你与仙子素来交情颇深。这件事,你看如何善后才好?我看了这三个小辈,两个颇为面熟。”正阳真人正色说。
“我倒是认识他们,恰好为真人介绍。这三位中,一位是林漠宗的夏从雪,一位是黑水门的凌羽仙,二人并称‘林漠双姝’,已经都是秘师修为,乃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至于这一位吗?也是出自我们红枫岛,正是此前传得沸沸扬扬的获得天外奇珠的陈枫。”宝镜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听闻上八门组织的乱云谷试炼中,很多弟子的死都与他有关。”
“不如我们三人擒下这三人,陈枫就由咱们四宗——不,以后应该是五宗了——共同审问,其余二人,就交给他们宗门发落?”常长老迫不及待地说。
夏从雪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凌羽仙却忍不住了,指着常得道说:“他撒谎!”
宝镜先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即打断:“常长老怎么可能撒谎?师侄若是有什么委屈,可以回门中向师门长辈诉说。若虹霓仙子的死真的与你有关,你自然要担些责任。若是无关,我们也不会冤枉了你。”
常长老和正阳真人都点了点头,说:“秘府遗址中事情紧急,我们控制住着三个小辈,处理了这个宝鼎,还要继续进发。还有几处关键之地,不能让其他三地的秘者抢先。”
“哈哈,怕被谁抢先啊?”众人不觉间,又有二人进来。
陈枫一看,一个是书生打扮的男子。陈枫在拍卖会上曾远远见过他一面,乃是林漠宗宗主傅永言,还有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容貌姣美,气质不俗,如姑射仙子一般充满灵秀之气,却是观澜宗宗主叶留雨。
“原来是傅宗主和叶宗主。叶宗主真是稀客。之前听闻叶宗主在闭关,没想到竟然驾临红枫岛。”正阳真人率先说。
“倒是没有去红枫岛,只是来这迷离海寻访一种秘草,适逢其会,便来秘府遗址中看看。”叶留雨的话倒是没有给正阳真人什么情面,直率地表明自己所处的地方是迷离海,与红枫岛无关,红枫岛之人没有必要以地主自居。
“无论寻访什么,叶宗主能来,秘府遗址中都是蓬荜生辉。”宝镜先生捋了捋胡须说。
“宝镜先生倒是提醒了我。这秘府遗址中还有我观澜宗的一名弟子,这次我来,正要将其带回宗内。”说到这里,她指了指陈枫,“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