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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药铺,陈枫又帮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并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凌秀。至于他们的平板车,陈枫则嘱咐凌飞待天晴路好时再拉回去。
就在陈枫想要送他们离开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停在了路中间。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了,露出了一只洁白的手,招呼凌秀过去。
凌秀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并被唤进了马车。一会儿,她满脸兴奋地下了马车,对凌飞说:“哥哥,刚才马车里的一位姐姐说她能治好祖父的病,而且不收钱。”
凌秀接着对陈枫说:“大哥哥,马车里的那位姐姐说,请你好事做到底,帮我们将祖父送到这个集镇的景泰客栈。那位姐姐说大哥哥一定会答应的。”
陈枫自然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要找自己,不过既然约自己在客栈相见,自然是友非敌。
帮助凌飞和凌秀将老人送到了集镇唯一的这家客栈景泰客栈。刚走进去,陈枫就看到了空旷的大堂中坐着一个头戴黑色斗篷的女子。看到这熟悉的装束,陈枫立即知道来者是谁了。
“铁雨?你怎么来了这里?”
“苏姐姐是特意带我来这里养伤的。”铁雨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陈枫的话,她身后却有一个柔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陈枫这才注意到,铁雨的身边还有一个人——齐瑶。
看情况,齐瑶恢复得还算不错。不过上次经受的苦难毕竟过于惨烈,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她暂时都无法回到最佳状态,脸上还有些病容,声音也不似最初的婉转。
陈枫很好奇,为什么铁雨在齐瑶的口中会变成苏姑娘?
“客房中说吧。”铁雨的声音明显有些疲倦。说完,铁雨又招呼店小二将生病的老人抬进客房。
铁雨首先给老人诊脉。陈枫发现,铁雨诊脉的技巧很奇特,只见她右手一抖,便有三根芊芊手指伸出了袖子,搭上了老人的手腕。再看她的食指,弯曲成直角,指尖点在老人的手腕上,另外的两根手指则是平放的,与一般的诊脉方式不一样。若非是故弄玄虚,铁雨的医术自然过人之处。
随着诊脉的进行,铁雨的手指也在不断变幻着方位,看得陈枫有些错愕。虽然看不到铁雨的面容,可是陈枫能够听到,铁雨时而感叹,时而沉吟,时而惊疑的声音。
半晌之后,铁雨才将手指缩回了袖中,对凌飞和凌秀说:“多亏刚才这位公子帮你们提前施救,否则你们的祖父很难坚持到现在。至于镇上大夫开的药,还算对症,不过却缺少一味主药,我现在就给你们添进去。由于我这主药的药力太大,老人家虚不受补,所以把药煎完之后,只要给老人家喝小半碗就可以了。每天喝一次,两包药正好可以喝六天。若是能支撑着喝完,老人家还能再活两年,否则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凌飞和凌秀自然深信不疑,且千恩万谢,铁雨没有制止他们感谢自己。她取出了两根药草,放在了凌秀抓的药中。这两根药草看起来很普通,仿佛是漫山遍野都有似的。可陈枫细细辨认,又发现这两根药草与自己见过的草都有不同。
齐瑶看到这两根药草,却是惊呼一声:“三魂草?”
陈枫疑惑:“很珍贵吗?”
齐瑶点了点头说:“三魂草有两个特点决定了它的珍贵:一是难求。相传,三魂草是被贬下凡间的仙草,虽然它已经失去了仙草的外表,但灵性还在。从外表看,它哪里都和最普通的药草一样。因此,很多人有缘见到三魂草却认不出来,白白错过了上天赐予的机遇;二是奇效。三魂草,顾名思义,人有三魂七魄。服食了三魂草,便能帮人找回三魂,也就是能够救人半条命的意思。哪怕在皇宫中,恐怕也很难一次性拿出这样两根药草。我也是机缘巧合,在一位师门长辈的长辈那里见过三魂草,因此识得。”
听了齐瑶的话,两个孩子才知道铁雨所赐的药草是多么宝贵,自然又是一番感激。
铁雨淡淡地说:“你们的感激我都不推辞,都接受了。所以,咱们都两清了,你们也就不要想着报恩的意思了。”
铁雨说完,转脸看了一下齐瑶,对她说:“你也是一样。”
齐瑶说:“姐姐说笑了。我已经决定,这辈子青蝇附骥,鞍前马后都跟着姐姐了。”
陈枫这才明白为什么铁雨会坦然接受两个孩子的谢意,心里不由觉得自己施恩之后的那番言行,反倒是有些做作了。
送两个孩子离开的时候,凌飞频频回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扭头,冲着铁雨“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请收我妹妹做徒弟吧!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铁雨半天没做声。凌飞又赶紧拉凌秀说:“赶紧给师父磕头!”
凌秀迟疑了一下说:“我不想离开祖父和哥哥!”
凌飞忙说:“祖父有我来照顾,你就放心地跟着师父吧!”
铁雨叹了口气说:“这孩子,我还没答应呢?”
陈枫看到凌飞激动的样子,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不由帮着他说话:“我看凌秀这孩子的资质不错,品性也好,倒也算是佳徒。”
齐瑶也帮着说话:“苏姐姐,我也觉得凌秀不错。若非是妹妹本领低微,也想收个这样的徒弟呢!”
凌秀则是一直在强调:“我不想离开祖父和哥哥。”
凌飞看铁雨迟疑之下妹妹还这样说话,有些着急了,一把将妹妹推到一边:“我不用你照顾祖父。我自己就行,你太笨!”凌飞口气很刚硬,突然又想到说妹妹太笨,可能会影响铁雨收徒的念头,忙改口说,“我妹妹不笨,很聪明。可是……可是我什么给不了她,我希望您能开恩,收她为徒。”
凌秀看到哥哥如此,以为哥哥恼了,眼泪不由夺眶而出,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说完,凌飞又是“砰砰砰”三个响头。
铁雨不为所动地说:“收徒和救人不同。救人可以开恩,收徒则不可以。不过……”铁雨突然变了语气,“你说为了让自己的妹妹拜我为师,你什么都愿意做,是吗?”
凌飞忙答应道;“是!是!是!我什么都愿意做!”
“让你死,你也愿意吗?”
“愿意!”
“我如果让你现在去死,也愿意?”
“愿意!”
“那你们的祖父谁来照顾?”
凌飞立即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