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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脖颈处却摸了空,怅然若失间想起自己早前就把那条银链给摘下了。
我闭上了眼,让思维淡去。
模糊中感觉又入了梦,梦里有个看不透的身影明明就在两米之外,我只需紧走两步便可追上去看看这人是谁,可无论我怎么走怎么跑就是拉不近那两米的距离,一直还是朦朦胧胧又模模糊糊的。
忽感心神一紧,我睁开了眼,却分不出梦境与现实。
因为就在近处有一道模糊身影在暗中,这身影我不知该当作是熟悉还是陌生。就在神思恍惚间看见那身影蹲了下来,下意识地闭了眼,却觉自己放在外侧的左手被轻轻执起,然后一处温软贴了上来。
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不可抑制地轻轻一颤,我猛的睁开眼,与那双清冷乌黑的眸对上。
这时我的左手还被他执起在唇边,每一下他的气息都落在了手背上,清撩而勾人。静默的对视不过数秒,他便将我的手轻放回原处,看他微抬起身本以为是要直立而起,却在下一秒忽而欺压近来,气息铺天盖地落下。
我很平静,任由那温软的唇如何辗转都没有挣动一分。终于他退开,定定看了我半瞬之后不慌不忙地起身,仿佛刚才所为之人不是他,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他要转身时我问:“你来作什么?”
他并没低眸来看我,只是淡道:“过来看看。”我那无名火不由升起:“看什么?”他答:“看看一小时赢走我二十万的女人......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我被气得不行,欲从沙发里起身,可在一发力之后发觉身体酸软而无力,大吃了一惊问:“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回过眸,在暗光中听见他似真似假的声音低缓而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刚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还是,”他有意停顿了下,语声暧昧:“想我做得更多?”
“莫向北你......”
他低吟而笑,指尖划过我的额头轻触鬓角,引得我阵阵酥麻,他说:“你还是这般样子。”之后就无下文,我眼露狐疑,怎般样子?
双目四对了好长一会,我看着他直起身来淡淡道:“先走了,明天我再来。”因为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出视线,甚至是大摇大摆地开了门出去的。空气中弥留的不止是他的气息,还有那股熟悉而陌生的烟味,这次的味道很浓。
当天明时分烟味散去时,我也恢复了体力,但却躺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么天亮后梦散去,我也将此忘去;但是梦还是现实,我无比清醒地认知。
那日之后我便把锁给换了,而且每日回到公寓都必然反锁,但日渐浅眠,偶尔有些风吹草动就能醒来。几天下来精神有些不济,来到公司无意中听小昭提起投资部这两日出了个缺口,而莫经理刚好上周出差了未归,于是现在是一团乱。
我并不想去关注他的事,只是忍不住懊恼这几天的心绪不平。
对于投资部的缺口李晟并没有太过在意,拿他的话说是姑且让对方逍遥两天,等Martin回来就能收拾他们了。但是当半月过去后莫向北依旧没回,李晟的脸色微微有些沉了。
此事惊动了一直滞留在国外的李修成,他在视频电话中将李晟骂得狗血淋头,并且还连带骂了莫向北。我全程坐在一旁不置一词,安静地听着他们父子争吵。最后的结果是李晟甩头暴走,而李修成在视频里被气到不行,看着他气息逐渐不稳我忍不住开口:“李总,事已如此,还是平平气吧。”
李修成扼腕恼恨,最终一声重叹,与我说明日就搭乘最快一班的飞机回国,让我暂时先稳住公司的人心。这本是我的职责,自当承应。
但李修成并没如期而回,隔日便传来他在英国心脏病突发的音讯。而全公司上下也找不到李晟的人,等于我成了整个公司的主,所有事情都堆到了我的头上。无奈之下我只能接手投资部这块烫手山芋,也逐步了解到这个缺口是因何而起的。
记得初回国的那天,第一次见李晟时他曾杀伐决断地在电话中提及一个名字——耀光建材。现在问题就出在这个耀光建材上,倒不是它没有被嘉橙吞并,只是在吞并之后被包装上了市,原本股价势如破竹般直上升,为公司那一月带来了很大的利润。却不料前阵子忽然有媒体爆料称嘉橙集团旗下建材公司涉黑,于是那股价就一落千丈,并且每日开市就绿版跌停。
一周下来,别说之前一月的利润都退了,连带着使嘉橙的股票也持续下跌,短短一周,已经跌下15%个点。
我在翻查档案资料后,发觉一件极诡异的事。但凡李晟负责的项目或多或少都使用了一些手段,就比如这耀光建材,在一次竞争投标案中以价格低廉赢了嘉橙一仗,此后李晟就让部下处处打压这间公司,直到最后使用逼迫手段将其易主。
从这件事可见李晟行事十分跋扈且极端,但......李修成呢?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的习性也可反观其父,李修成的专制霸道恐怕也是令李晟反叛的主导因素吧。
周六周日是封盘的,只有这两天能够来做公关调度,至于能否力挽狂澜且看时机是否会降临嘉橙了。只是我没料到没等来时机,却等来媒体先一步报道李修成在英国重病入院的新闻,而且是头版头条。即使我让全公司上下加班加点也扼制不住这条新闻如洪水一般倾覆整个嘉橙,周一开盘,不仅嘉橙股票跌停,连带着与这行业相关的全都一片惨绿。
我是在那间会所找到李晟的,除了左右两边各坐了娇艳美女外,他并没有如想象中的潦倒颓废,也没有半点醉意,甚至还可以算作风流倜傥英俊如昔。
当然,这是在忽略了他那眼底的阴沉之下。
自我进门时他瞥过来一眼后,就又玩世不恭地边喝着酒边与身旁女人谈笑。我站那看了片刻后,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把随身而带的笔记本打开了推至他面前。
终于他摆了摆手让那两女人先出去,室内清静下来时他问:“给我看这作什么?”
我轻轻一笑,“李少,你闯出来的祸不应该由你来背这责吗?”
“哦?怎么就成了我闯出来的祸了?”
“缘起于何你应该比我还清楚,而今于嘉橙的不利消息接二连三出现,是否该暂时放下你们父子之间的成见先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李晟听得认真,眼神却嘲讽:“我爸不是找你回来管理公司嘛,这不就是你的工作。”
我摇了摇头道:“嘉橙姓李,不姓我季,我能做的是管理但不能主导,李总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不妨也与你直言:之前你们父子立下的赌约是李总故意而为,他早知自己身染重病又觉你行事过于激进,便想了此法激起你的上进心,而今嘉橙不说有难吧也是一个关卡,假如是以你之名度过了这关卡,那于李总于嘉橙你的地位岂不都巩固了?”
李晟的眸光闪了又闪,缓缓而问:“我爸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没有必要多隐瞒,当初我心生违约之意时李修成就把自己病重一事和盘托出,而他此趟去英国正是为了动手术。
李晟忽而笑了,神色却变得有些冷,他道:“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隔日李晟以嘉橙集团董事之名对外宣布了几条利好消息,以及全年将推动的几个项目也放了讯息出来。下午股市就开始有回升,我坐在电脑前看到将近两点,心说只要再过一个小时今天便算安然度过了,媒体那边已经有公关部去关照过,只要不再有不利消息传出,这周股票应能挽回5%。
嘉橙底厚,之前跌下的15%可能至少需要半年才可恢复元气,但也是为今最好的状况了。
只是我没料到的是风平浪静不过三日,就在周五股市又起波澜,这次甚至没有一点动静,从上午到下午两点半之前都还是平稳上升的状态,忽然就在那最后半小时出了事。就好像一股巨浪席卷整个股市,瞬间将飘扬的红都给吞没,最后变成一片惨绿,而其中嘉橙再度跌停,将这几日好不容易升起的份额又都跌了回去。
我立即给李晟打电话,但一直都提示不在服务区,等到晚上再打时已经是关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