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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赐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不是自寻死路,是自断后路。”白飞飞唇边含笑,站在棋盘边,素衣红颜,恍若仙子。
黑子落在棋盘上,与第一步不同,如今黑子气势尽出,步步紧逼。而拈白子的手指也不再迟疑,落子速度让人目不暇接。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棋盘上已落满棋子。
白飞飞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声,摇着头说道:“皇爷爷,天象已变,看来我与那御龙剑无缘……”
“输了?哎呀,丫头你下棋从未有过敌手,怎么会输了?”老千岁几乎趴到了棋盘上,不甘心的细细看着。
白飞飞苦笑,这局棋原先老千岁就失去大半江山,凌天赐棋艺又非寻常之辈,她也只能让老千岁输的好看点。
“皇叔,万物皆有定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凌天赐眯着眼睛看着棋盘,刚才黑子招招紧逼,差点让他阵脚大乱。虽只是一局棋而已,却让他觉得是在沙场上厮杀。
“罢了罢了,我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了,那柄御龙剑,送与你们当大婚礼物。”老千岁拂袖站起,伸手拉过白飞飞的衣袖,“丫头,跟我来。”
凌天赐盯着两人的背影,薄唇中缓缓吐出一个字:“仁。”
绿影看着棋盘上的交错相落的棋子,黑子虽输,却将白子逼得身不由己。棋盘上的白子因黑子相逼,纵横交错,从上俯视,竟是个“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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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出宫?”白飞飞跟在老千岁的身后,兴奋的问道。
“跟着爷爷,谁敢拦你?”肥滚滚的老千岁满脸的骄傲,“你要去哪里只管和我说。”
白飞飞沉吟片刻,灿然一笑:“醉仙楼!”
虽能出宫,但是她知道凌天赐的人无处不在,她还是如笼中鸟,飞不高飞不远,只能在他划定的范围内打着圈圈。
“丫头要陪我喝一杯?”
“非也非也,是爷爷您看着我喝。”白飞飞迎着阳光大笑起来,能出宫透透气也不易,总好过天天呆着宫中。
“喂,你又要去哪里?”一个不太高兴的声音响起。
白飞飞扭头一看,白衣正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出宫啊!”笑吟吟对白衣说道,“老千岁请客,可是难得的机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能不一起去吗?”白衣沉着脸走了过来,继续不悦,“皇上有令,让我贴身保护。”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醉仙楼?”白飞飞笑得更开心,“醉仙楼的酱牛肉,可是宫中都吃不到的美味,还有那女儿红,味道最为正宗……”
“错了错了,其实醉仙楼中最好喝的是近日刚出来的醉仙露,甘爽醇厚,比女儿红好喝多了。”老千岁摇着头说道,滴溜溜的眼睛转到白衣身上,“可惜就是太贵了,不知道白侍卫带了银子没有?”
“属下只是奉命保护她,又不喝酒……”千岁大人小气又爱挖墙脚的性格,宫中人人皆知,所以白衣立刻整着神色说道。
“哎呀,听说皇上没事经常赏赐你们什么奇珍异宝,平日俸禄又高,白侍卫每日难得出宫,要那些银子也没用处吧?”老千岁继续笑眯眯,小眼精光闪动。
“皇爷爷,先说清楚,我是一分钱未带!”白飞飞当然知道老千岁的性格,率先说道。
“没事没事,反正很快这天下的财富都是你的。”老千岁笑呵呵的说道,“丫头,既来之,则安之,事已成定局,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去做。爷爷我也帮不了你了,但是天赐若是日后敢欺负你,我定不饶他!”
白飞飞微微一笑,不再答话。她不知道未来还有些什么在等着她,只是心中还有着明朗的信念。她要等到苏格,她要找到自己的生母,她还有很多路要走,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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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已高三丈透,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
醉仙楼的顶层雅座坐着三个人,一个面容冷俊的褐衣男子,年纪尚轻,眉目间气宇昂扬,腰佩长剑,还有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老爷子,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英气女子。
他们三人正是白飞飞老千岁和当今皇上的贴身护卫白衣。
一群歌姬在厅堂上轻舞曼唱,可白衣却靠着窗口,明明是冷冰冰的脸,却带着不耐烦的表情。
“年轻人真是不懂享乐风情,这么好听的歌喉,这样美妙的舞姿,居然一眼都不看。”老千岁吧嗒着嘴,摇着头叹气,“可惜你我,一个上了年纪,一把老骨头,一个虽然年轻,却是个女人……”
白衣依旧看着窗外,眼底更加不耐烦。
“老千岁这话不对,”白飞飞不知可否的摇摇头,接着笑眯眯的端着一杯酒凑到白衣身边,说道,“白衣也喝一杯吧!”
“履行公事,不可沾酒水。”白衣冷冷的拒绝。
“公事?”白飞飞扑哧一笑,和老千岁对视一眼,打趣道,“喝一杯又没事,难不成凌天赐还会闻你口中有没有酒味吗?”
“休得放肆!皇上的名讳怎能随意呼叫?”白衣脾气古怪,但对别人冒犯皇上的名讳,却很忌讳。
“白衣不也是见了他不跪不拜?”白飞飞微微一笑。
“我们情如手足,现在虽然君臣有别……”白衣皱起眉,想要解释。
“啧啧,还手足呢,那我可很快就是皇后了,喊自己夫君的名字有什么不对?”白飞飞继续打趣。
老千岁摇了摇头,这丫头到现在还能这么乐观,毫无禁忌的拿自己婚姻开玩笑,却让他有些心酸。
“你……你……”而白衣则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一杯酒毫无预兆的泼了过去,饶是白衣反应迅速,闪躲过去,衣襟上还是落上几滴美酒。
“姑奶奶,你又做什么?”他有些动怒了,手也按到腰间的佩剑上。
老千岁哈哈大笑,伸手抓住白衣的胳膊,圆圆的脸凑过去嗅着:“唔,现在满身酒味……来,来,坐下一起喝……”
“千岁大人,属下奉了皇命……”
“哎呀,”老千岁压下声音,在他耳边低低说道,“看不出丫头近日烦闷,想找人痛饮一场吗?难得她能出宫,你就陪她解解闷。”
白衣撇撇嘴,明显不愿意。他的目光扫到敲盅大笑的女子身上,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愁闷,含笑水亮的大眼里,也是淡然的宁静,只是若要更深的探寻进去,就会被紧紧的吸住,让人沦陷眼波中。
白衣慌忙收回视线,掩饰性的摆起衣袍,有些迟疑的坐到桌边。
白飞飞见他坐到桌子边,神情跃然起来,扬声对门外喊道:“烦请再来一壶醉仙露。”
老千岁包了楼上的雅座,又请了歌姬,他见白衣入座,立刻挥手招过一个歌姬:“给白衣公子斟酒。”
“不用,我自己来!”白衣话还没说完,一名妖娆歌姬已经贴了过来。
“公子,奴家伺候您……”娇软的声音在白衣耳边响起,他立刻面红耳赤起来。
“不用,你退下。”伸手按住酒壶,白衣扬眉说道。
“白公子。”这歌姬见他生得俊秀,又听他说和当今天子有手足之情,想攀附上去,胆大的伸出纤手,轻轻盖在白衣的手背上。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那名歌姬已经伏倒在地,委屈的揉着胳膊。
她的手刚碰上这年轻男人的手背,就不知怎么被摔在地上。
“喂,白衣你是习武之人,人家弱流女子哪能受得了……”
“我都说不用了,她偏要过来!”白衣打断白飞飞的话,不悦的说道。
“唉,唉……皇上身边尽是不懂风情的人,难怪我那傻侄子到现在都不开窍。”老千岁挥了挥手,让那名歌姬退下。
“就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白飞飞也附和道。
“自罚一杯,自罚一杯……”老千岁来了劲,笑眯眯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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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衣第一次喝酒,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辣辣的口感,和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敲着酒盅高声唱着“罗袜生尘,春殿霓裳歌遍彻;空染白衣,醉拍阑干情味切”……
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被红缨搀回宫里时候,还在喃喃自语着。
“空染白衣,空染白衣……”白衣苦笑,这酒还是不沾的好,沾了不耽误事,还乱了心思。
“空染白衣,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白飞飞也醉了,醉的很彻底,眼眸却越显晶亮,水亮的让人要眯着眼睛才敢对视。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余上苑风光。粉英金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一襟香……”她胡乱的吟诗唱词,散发赤足,在一群舞姬中广袖轻舒。
黑发玉足,更加娇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也让站在门口的俊美男人皱了眉头。
让她跟皇叔在一起,真让人不放心。白衣居然也喝醉了,完全忘记自己的职责。更让人火大的事,明日就要成了皇后,这会居然散发赤足在一群舞姬中载歌载舞,也不怕传出去被论为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