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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中,官兵们有条不紊的被御前侍卫带领着,紧紧围住东厢房。
在大牢中审讯着犯官的温寒,听见来报,立刻从兽皮椅上站起身,往外走去。
防守森严的州府大院,竟会有刺客。
凌谨遇此行全程保密,那刺客不至于知道他下榻景州府,若是针对圣驾,那便是有自己人,走漏了风声。
温寒匆匆赶到院中,凌谨遇已经披衣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沉郁。
绿影的手里,拿着那支被截下的长箭上,上面有一封信,要求州府放行被关押大牢中的东海海贼。
看来,来袭的刺客并非是冲着凌谨遇,而是东海的海贼想要营救被温寒扣押的同党。
“……若不放还,则侵扰民生不得安宁……”温寒看完那封信,脸上依旧冰寒一片,并无任何的神情波动。
“岂有此理,这群海贼目无王法,竟敢给州府下恐吓书!”凌谨遇站在房门口,长发披散着,俊脸上,染着一丝戾气,“温侯听旨。”
“臣在。”温寒将那份信又递给绿影,上前一步肃立。
“发官文,两日后,于城楼下,处斩那群海贼。”凌谨遇的声音染上了几丝夜寒。
他倒要看看,那群东海的海贼能不能从温寒的手中,救出自己的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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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州府,路上一队队官兵在各处张贴着官文。
凌谨遇从未遇到如此张狂的海贼,居然敢威胁官府放人。
他特意多给两日时间,只是等着海贼准备好人手,来劫刑场时,一网打尽。
不出宫门,只看密文,凌谨遇对东海海贼猖獗之举还不相信,如今看来,他们只怕已经自立为王,根本不将天朝国威放在眼中。
不过也是因为景州府的官员勾搭贼寇,欺压百姓,贪钱怕死,才会导致海贼越来越猖狂。
东厢房的门窗紧闭,昨日还活灵灵精神十足的小公子,如今日上三竿,还未起床。
直至未时,与温寒议完东海之事的凌谨遇,才回了东厢房。
珠帘后的雕花木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像是被榨干了鼎炉,死过去一般。
珠帘一阵响动,嫣语和晓寒见到凌谨遇进来,立刻告退,手中端着的梨英汁,一口未动,还冒着丝丝热气。
凌谨遇伸手,将嫣语手上托盘的梨英汁端过,走到床边,只能看见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玉枕上,看不见她的脸。
“醒了?”凌谨遇端着梨英汁,站在床边,半晌才问道。
“嗯。”低低弱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凌天清不是被榨干了,而是双修修的太过火,她有些……不习惯。
这种男女亲近的感觉……太古怪了,让她无法接受自己当时的感觉。
“起来用些膳食。”凌谨遇见她应声,便顺势坐在床边,说道。
“王上,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吃。”凌天清依旧闷在被子里,闷闷的传出声音。
凌谨遇觉得有些蹊跷,她昨夜明明反应挺好,也没再受伤,怎么今天还是一副爬不起来的样子?
而且,连脸都不露,莫不是后来又不舒服了?
“不准不吃。”凌谨遇将小碗放在一边的柜子上,伸手将她的被子扯开。
只见背对着自己、蜷缩成虾米一样的小丫头,全身都是青紫红痕,连洁白光滑的背上,都是点点瘢痕。
那细白的腿根,更是红紫交加, 凌谨遇的小腹微微一紧,只看着背部的曲线,他竟又起了宠幸的念头……
只是这丫头昨夜承欢过度,现在要是再要上几次,她定会支撑不住。
伸手又将她的身子盖住,凌谨遇盖住自己的罪行,轻咳一声:“起身,用些膳食。”
凌天清终于转过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我不饿。”
凌谨遇看见她红的过分的脸,心脏忽的一紧,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掌心下滚烫的一片。
“你怎么……怎么不舒服为何不宣绿影?”凌谨遇急忙将她抱起,给她找着衣服。
“王上,不敢劳烦您,我只想睡一会……”凌天清在他的怀里,微微的颤抖着,她怕他,已经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要他放过自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昨夜的可怕的情 欲,残留在脑海中,凌天清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成为求欢的女人,和那群后宫女子一样,在他的身下呻 吟着,说着从未说过的话,求他的恩赐……
相比撕裂的肉体痛苦,她更害怕这样的转变,所以,凌谨遇只要放过她,做什么都可以。
“噤声!”凌谨遇给她套上外衫,手掌下的肌肤滚烫一片。
可能是……因为昨夜她没有不舒服,所以多要了几次,她受不住了,所以上火了?
凌天清闭上嘴,被他摆布着,黑缎般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胸前,那张苹果脸,有着不同寻常的红晕,一双眼睛也是红肿的,里面隐隐有泪花闪动。
王后娘娘病了。
温寒正在写公文,他看见涵帘给他打着手势,心脏再次狠狠一痛。
“咳咳……我喝……王上……我自己喝……”凌天清含着泪,又灌下一碗苦苦的药汁。
她如今吃什么吐什么,喝了两碗药汁,吐出来两碗,高烧依旧。
可是却不敢不喝,因为凌谨遇在一边看着,刚说了不喝,他就要强灌,凌天清怕他碰自己,所以一口口灌着,又一口口吐出来。
绿影不在府内,他和红缨水性好,去东海暗查海贼巢所,所以州府里,只能让大夫开些退烧的药。
“把绿影召回。”凌谨遇见她吐的可怜,眉头锁了起来,没想到偌大的景州府,连个好点的大夫都没有。
“王上,绿影正在调查东海贼党,只怕一时半会找不回来,让臣给娘娘看看吧。”屏风外,响起了温寒的声音,他听闻娘娘玉/体不适,一直在外面候着。
“对了,你和绿影算起来,也算是半个师兄弟,同是医圣弟子,快快进来,给娘娘止吐。”凌谨遇一时情急,竟未响起温寒也曾跟着医圣学了两年的医术。
温寒从屏风后闪了进来,他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直至走到凌天清的床前,才抬眸,看了眼面色潮红的少女。
“王上,臣可否给娘娘把脉?”温寒看见凌天清的脸色,立刻移开了眼睛,问道。
凌谨遇将一块黄绸盖在凌天清细白的手腕上,看着温寒:“她不像是寻常发烧,温侯看的仔细点。”
“王上,墨阳有信。”外面,传来蓝逸的声音。
凌谨遇当即起身,将凌天清交与温寒,立刻往外走去。
晓寒和嫣语侧立在房间等候温寒调遣,听到蓝逸的话,相视一眼,晓寒一张俏脸蓦然红了。
两个侍女这一刻都有些走神,而温寒单膝跪在床边,伸手搭上一直垂着眼眸的少女手腕上。
冰寒彻骨的手指,落在隔着黄绸依旧滚烫的手腕上,凌天清的手指微微一颤。
她的眼泪突然汹涌的滚了出来,虽然未看温寒一眼,却悲从心来。她为什么又要回到暴君的身边?
温寒又为什么不愿放弃这江山,与她在森林地宫里,相伴一生?
也许在男人的心中,女人可以有无数个,而江山只有一个……
可温寒却对她说,他这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凌天清开始不明白,真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这些男人口中的感情,和她心里想象的不同?
温寒挡住了两个侍女的视线,他伸手,接住那纷纷而落的泪珠,在半空中,将它们变成一粒粒小冰珠。
凌天清咬着唇,眼泪落的更凶。
她记得,在森林里,有一天她的小花鹿被猛兽吃了,她找遍了小花鹿喜欢去的地方,只找到一处血迹和皮毛,她忍不住失声痛哭,温寒便是这样给她变冰珠,哄她开心……
在森林的那三十多个月,是她来了天朝之后,哭的最少笑的最多的时候……
可如今,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不,或许比以前还要痛苦……
嫣语终于发觉王后娘娘的气息有些不对,呼吸短促激烈,她立刻走上前,问道:“温侯,娘娘她到底怎么了?”
凌天清已经别过脸,面朝着墙,尽量的控制着眼泪,她不去看温寒,一眼都没有看。
温寒收回了手,淡漠的说道:“娘娘只是身子虚不受补,许是前几日舟车劳顿,昨夜又没睡好的原因,并无大碍。”
“那为何吃什么吐什么?”嫣语并未见温寒有什么异常,又问道。
“因为娘娘忧思难食,气血郁结……”
“她有何忧思?”凌谨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冷冷问道。
凌天清听到凌谨遇的声音,犹如听见恶魔的声音般,微微一颤。
“臣不知。”温寒回答的到是干脆,“不过,臣这就去拿药,若是药丸,娘娘服下,也许不会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