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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亭里,一个白衣男子,披散着长发,宽袍大袖,在如水的月光下,盘膝坐在玉琴边。
右手轻抹慢挑,左手进退起撞,面容冷漠如霜雪,那琴声,也冷如夜雪,让人听得心里凉飕飕的。
凌天清幼时就熟读万卷,对古琴自然也了解一些。
她推开窗户,闭目聆听。
这似乎是虞山派的琴音,清微淡远,又带着点岭南派的淡雅。
凌天清对音乐很敏锐,只因父母胎教时,便听许多古典钢琴和交响乐,幼时,父母和老师将她当小神童,什么对开发大脑有帮助的音乐、莫扎特效应、修女健脑、体育锻炼、神经反馈等等方法,都用在她身上……
在这样声调绝伦的古琴音中,凌天清想到了爸爸妈妈,她的童年全被塞进了无休止的课程和书本中,一点都不幸福。
人家的孩子在外面玩泥巴,她却站在椅子上,接触钢琴;
同龄的孩子叠着纸飞机,她对着精密的电脑仪器,做实验;
其他的女孩叽叽喳喳在讨论哪个男孩成绩好的时候,她一边背着枯燥的公式,一边在操场上接受体能训练……
当别人艳羡的看着她的奖杯和奖状时,她也艳羡的看着他们在游乐场玩耍。
直到某一天,她在设计时光机的地下室,拼命的做量子实验时睡着了,再睁开眼,已经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
虽然凌天清有时候很不满,觉得家人和老师把她当成了机器人一样训练,但是……无论自己有多么的不自由,现在都想回去。
古琴音完全勾起了她对家的想念,凌天清趴在窗户上,眨着乌溜溜眼睛,里面全是泪花。
不知道爸爸妈妈找不到她,会不会每天晚上都在哭,不知道最疼她的奶奶和姥爷,知道她“没了”,会不会难过死……
凌天清吸了吸鼻子,她想回去,她要想办法回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月光下,温寒半合双眸,他的耳力极好,方圆数十丈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琴音中,有小女孩稚嫩的抽噎声。一声声,强忍着,却又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冲出来。
他的琴音不悲,却有勾人往事的淡愁。
只是不知道疯疯傻傻的苏筱筱,心里会有什么愁。
听说,她被杖责的半死,还能在床上嘻嘻哈哈的和宫女们疯闹……
听说,她见了牢里半死的娘亲,一出来,就对着天空傻笑……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隐约中,似乎听到那不懂世事的女孩儿,抽抽搭搭的吐出这么一句看似平淡,可细细品来,却超然迈伦,韵味无穷。
尤其那绿字,越想越惊艳,连面容如冰雪般冷漠的男子,眼眸都闪过一丝讶异。
凌天清抹着眼泪,她现在好可怜,在人前不敢哭,不敢再说自己的身世,不敢让人看出她想逃的心思……
可毕竟才十四岁,虽然她拥有科学知识,但在这里,智商高没用,武力才是王道。
而且这个星球没有精密的电子仪器让她使用,没有火箭卫星航母……有的,只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她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的特长。
“你在伤心?”琴音一落,一个清寒的声音飘入凌天清的耳中。
就像冰雪一样,干净落寞的声音。
温寒白衣飘飘,突然闪现,凌天清正在伤心,视线里猛然多出个白色身影,当即“哇”的一声,一屁股就要往后跌去。
“鬼呀!”尖叫一声,凌天清是新世纪的好孩子,绝对的马列主义和无神论者,但是,刚才那个白影和冷冰冰的声音确实吓到她了。
温寒伸手,身影一动,已站在她的身后,稳稳的扶住她,避免她受伤的屁股吻上玉石板。
他轻轻一带,扶稳她之后,便立刻松了手,站在床榻边,面容清冷,没有任何的表情。
凌天清站稳之后,看见白衣黑发的男子,还是哇呀呀的乱喊了一通,及其狼狈的想拉开点距离。
真的太像鬼了!
白色的长袍,披散的黑发,晃来晃去,脚不点地,不是鬼是什么?
温寒有点好笑的看着她围着桌子转了三圈停下来,他这副容颜,任谁见了都不会喊“鬼”吧?
王城四侯,人人俊秀潇洒,个个都是凤毛麟角之辈,怎会和鬼扯上关系……
“你不要过来,我……我……”凌天清一着急害怕,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紫玉茶壶,往冷漠白净如霜雪般的那张脸上扔去。
温寒没有避让,看似很慢的伸出手,稳稳的接住茶壶,茶水泼出去少许,却没有沾上他衣襟分毫。
凌天清看见他这么一手,瞠目结舌,这比电视上看到的功夫要厉害多了……
“师父!”她的小脑瓜转的飞快,凌天清在这一瞬间想到很多很多的事情。
第一,如果他是鬼,横竖都是一死,说不准能求他送自己穿回去……
第二,如果他不是鬼,肯定也是锦衣玉食的公子爷,今天听那些送自己来的宫女们议论,今天晚上她伺候的主,又是什么侯爷……
凌雪走了,在这里没有能够保护她的有权有势的人,无论如何,得找几个“亲信”“靠山”吧?特别是有钱有势的人!
第三,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眼见着到处都是高手,随便谁都能把她捏死,如果找个人拜师学艺,以后打遍天下无敌手,看谁还敢欺负她!
就是那皇帝老儿,看见她也得绕着走!
第四……
第五……
凌天清思想先进,由点及面,当即想到无数个理由,让自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意十足的拜师。
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她张口就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她想拜,可是却趴不下去,像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筱筱姑娘,你刚才似乎说了两句话,能否再说一遍?”温寒用内力挡住她的跪拜,淡淡问道。
苏筱筱的确病的不轻,竟然要拜他为师……可刚才那两句随口吟出的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惊采绝艳,怎会从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口中说出?
苏筱筱,是真疯,还是假痴?
“师父,哪两句话?”凌天清刚才被吓的啥都忘了,现在只想着怎么套近乎。
“春风明月那两句。”温寒的声音,依旧冷如霜雪。
“师父,您承认我是您徒儿了?”凌天清慧黠的双眸一闪,笑眯眯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