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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的鼻子狠狠地撞在他的下巴上,痛得她的眼泪瞬息之间泛起来。
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叫:“陆总,你干什么?”
陆祈昊呆了呆,才似猛地反应过来,松了抓着夏朵的手,别过脸说了句:“做梦了。”
夏朵的眼睛里还翻滚着热泪,眼出来的景色有些模糊不清,依稀只见得他侧脸没瞧着自己,也不知他此刻是什么神色,他的话里,夏朵竟是听得一抹释然。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竟能让他的反应如此之大。
她捂着鼻子站起来,闷闷地说:“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听他不说话,夏朵才转身出去。
席成恰巧从司徒娇的房间里出来,见夏朵握着口鼻出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在哭。
他吃了一惊,忙迎上来问她:“怎么了?”
夏朵瓮声瓮气地说:“别提了,我撞到鼻子了。”
“什么?喂,夏朵……”他一把将夏朵拉过去,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席成叫着,“别乱动,把头扬起来,流血了!”
他的一句“流血”说得夏朵呆住了,恍惚中,只觉得谁的手伸过来,迫使她将头抬起。
直到她被席成推在沙发上坐下,她才隐约地感觉到指缝间似有粘稠的东西流出来。
至此,才整个人都瘫软了,她晕血啊!
瞧见一滴两滴倒是无碍,可像这种狂似拧开的水龙头她就受不住了。
席成慌忙找了医药箱出来,见沙发上的人脸色苍白,和流出来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席成取了棉团塞入夏朵的鼻子里,她的手颤抖着,轻轻攥着他的衣角,虚软地问:“席成,我会不会死啊。”
他的眉色微拧,斥着说:“胡说什么,血止住了就没事了。”
司徒娇整理好了东西出来时看见这样一幕,她也吓了一跳,冲上来问怎么了,席成头也不抬,只让她去打盆清水来。
夏朵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沙发上,感觉有冰冰凉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席成拉过她的手时,才觉出她的手异常的冰凉。
他的眉头一皱,脱口问:“你晕血啊?”
夏朵说不出话来了,脑子里只狠狠地想,陆祈昊那该死的下巴啊。
看着她的样子,席成的心软了下去,今晚的不爽也忘了,细心地将她手上的血都擦干净,轻声安慰着:“没事啊,你闭着眼睛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她乖乖地应着,一动也不敢动了。
司徒娇小声问:“二表哥,怎么流那么多血啊?”
“撞到鼻子了,你一会儿帮她把衣服换下来,直接丢洗衣机洗掉,她晕血,别让她看见带血的衣服。”他细细地交代着。
回头让夏朵回房去换衣服,她很不争气地哭着说站不起来。
席成二话不说,俯身就将她抱起来,大步走进她的房间去。
等司徒娇捧着脏衣服出来的时候,席成才又进去,见夏朵平躺在床上,这回倒是睁着眼睛看着他。
“没事了。”他坐在她的床边说。
夏朵窘迫地咧了咧嘴,细如蚊声:“刚才,不好意思啊。”
席成温声笑着:“这有什么,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她低低地说:“谢谢。”
他耸耸肩:“谢什么,既然晕血,以后就小心点,别出这种事。”末了,他到底问她,“怎么撞的呀?”
夏朵怔了下,骗着他说:“不小心撞门上了。”
他忍不住笑出来,凝视着她,轻声说:“夏朵,你还没长大啊。”
“啊?”
“没什么,早点休息吧。”他的目光瞥见她堆在桌上的文件,起身的时候全部整理了下带出去,“这些你别担心,我带回去帮你打完。”
“席成……”
“我打字速度快,这点小意思。”他冲她打了个放心的手势,随即开了门出去。
仰面静静地躺着,不知道为什么,夏朵心里有些五味复杂。
躺着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醒来,才发现昨夜的棉团还塞在鼻子里。
夏朵慌忙爬起来,冲去了洗手间,紧张地取下了,果然没有再流血,夏朵长长地松了口气。
去了厨房做早餐,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的时候,见是司徒娇。
她冲上来,笑着说:“夏朵姐,我来做吧。”
夏朵有些为难:“还是我来吧,毕竟陆总是付了我工资的。”
司徒娇缠着她:“没事啊,你照样拿钱好了,这活就留给我干吧。求你了夏朵姐,好不好嘛。”
真是个小女生的性子,夏朵还没见过干活还有人抢着来的。
拗不过她,只能依了她。
解下了围裙转身出来,看见陆祈昊就坐在轮椅上直直地看着她。
夏朵心下一惊,果然听他开始理直气壮地数落:“没见过拿工资不干活的。”
未待夏朵开口,身后的司徒娇忙帮她说话:“祈昊哥,不关夏朵姐的事,是我求她让我给你做早餐的。”
陆祈昊的话语温柔了些,开口说:“你是客人,怎么能叫客人做这些事,夏朵,还不回去熬粥?”
司徒娇忙跑出去,拉着他的手说:“祈昊哥,我来这里就是帮你忙的嘛,这些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你也别拿我当客人,我不是客人。”
陆祈昊依旧笑了笑:“你如果真的要帮忙,眼下倒是有件事想你帮我做。”
“什么事?”司徒娇的眼睛亮了亮。
他回身指指茶几上的按摩器,说:“你有空就把那个送去给海军,地址我写给你。”
“哦,好,我去给你拿纸笔!”司徒娇爽快地应下了,二话不说就跑回房间去。
夏朵惊愕地看着他,小声问:“你还真的要把那个送给海军哥啊?”
他的眉眼一佻,却是说:“哪那么多废话,去熬粥,别叫我迟到。”
见他转了身,夏朵冲着他的背影办了个鬼脸。
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着,看陆祈昊和司徒娇在客厅里开心地说着话。
吃早餐的时候,夏朵主动说要和司徒娇换个房间,这本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只是在装修的时候将次卧分成了一个小房间和一个书房。
夏朵想,司徒娇好歹是陆祈昊的表妹,没有叫她住小房间的道理。
未待司徒娇开口,陆祈昊却说:“不必了,小姑娘喜欢住小点的房间。”他又朝司徒娇说,“夏朵有工作,你的房间只用来睡觉就好。”
她全然不在意,乖巧的笑:“我知道了,祈昊哥,我又没说什么。”
后来一起下楼的时候,司徒娇皱着眉头说:“早知道去年暑假的时候我就去把驾照考了,这样就能送你上班了。”
陆祈昊抿着唇笑,温润的眉目是一片释然:“你刚学也不敢上路啊,夏朵的车技可好了。”
“是吗?”司徒娇回头看了看夏朵,笑着说,“那有空的时候夏朵姐教教我呗,咱们找个空旷没有车的地方去。”
陆祈昊低咳一声说:“胡说,她又不是汽训教练,怎么能随便教人?”
他们两个在前面一搭一唱的说着,夏朵的嘴角抽搐着,昨天还数落她车技拙劣,现在叫她去教人,她估计只能培养得出马路杀手来。
看着司徒娇打车走了,夏朵才将车子发起来。
低头去拉手刹的时候,看见陆祈昊的手突然伸过来,轻轻地将夏朵的下颚抬起来。
夏朵吃了一惊,身子本能地往后仰:“你干什么?”
他的眸中倒是没有惊慌,也没有尴尬,从容地撤了手,低声问:“昨夜还流了鼻血了?你的鼻子就那么脆弱?嗯……还晕血?”
一连串的发问,叫夏朵楞在了当场。
她还以为他与司徒娇在客厅里说了什么,原来竟全是她的事吗?
可是,他好端端的又问这些做什么?
她咬着唇,便说:“早没事了,好的很。”
陆祈昊有些本能地摸了把自己的下巴,心想着昨夜竟是撞得那么厉害。低声笑了笑,又说:“真没看出来,上回在我办公室也曾划破了手指的。”
夏朵讶然地回望着他,那次的事他竟也还记得?只是那次不过划破指腹,比之昨夜那汹涌的血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
到了公司楼下,夏朵没有跟着他上去,借口还要去一趟周和街就反身去了停车场。
其实昨天席成将她的工作接手了,她没敢告诉陆祈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席成的每一次接触在夏朵看来都好像是犯罪似的。
回到公寓,见司徒娇还没有回来,想来是在徐海军的店里逗留着。
像是约好似的,席成的电话这就打来了,说他中午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让她在公寓楼下等他。
及至中午,席成如约而来,他那蓝色的摩的洗得很干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夏朵,上车。”
“去哪里?”
他呵呵地笑着:“吃饭啊。”
坐在后座上,环着他的腰,夏朵说的有些小声:“谢谢你帮我。”
他笑了,心情很畅快,说不出的愉悦。
因为他下午还要上班,去的地方并不远,简易的中餐厅。
他将U盘递过来,夏朵接了,小声说:“这顿饭我请你吃。”
他却摇头:“不,留着下一次。”
“为什么?”疑惑地问他。
他突然神秘的说:“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那按摩器的事。”
夏朵一愣,随即笑出来,他会知道也不奇怪,张欣萌一定会告诉他。
席成一本正经地说:“看来暴君抵死不退位,还想做垂死挣扎。”
夏朵差点就将口中的烫喷出来了,好笑地看着他:“你胡说什么呢?” 他却是认真地吃了一口菜,然后说:“我发现其实有时候我哥挺好玩的。我爸说我哥比我懂事比我成熟,所以从小到大我哥说的话我从来不敢忤逆,原来偶尔叛逆一下,也不错。不过夏朵,你别那么贤
惠,还真给他按摩呢。”
夏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半晌,才开口:“他是真不舒服……”
“是吗?那带他去按摩中心做几次。”
夏朵吐吐舌头:“他才不会去。”
席成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说:“不然今天我去给他做按摩,保准他舒服得昏天暗地。”
夏朵看着他笑,怎么感觉他话里的潜台词是要陆祈昊痛得死去活来呢?
饭毕,夏朵催着席成去上班。
她独自去周和街走了一趟,出来的时候有个陌生号码给她打电话,夏朵第一反正便是想起了瞿庭。因为瞿庭就曾做过这种事,她有些慌张地按掉了。
可是那电话不依不饶地打,最后来了条短信,居然是司徒娇!
夏朵歉意万分地回过去,原来是司徒娇没有钥匙,进不去,等在外头。
夏朵马上赶回去,路上给陆祈昊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去给司徒娇配一把钥匙。
谁知陆祈昊冷冷的说:“不许去。”
“陆总,我是想给她配把钥匙她也方便……” 他的声音越发地低沉,带着警告的口吻:“谁敢给她钥匙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