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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顾巍然愣了一下，突然之间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流。
这位前辈在明知已无法生还之下，仍然选择将自己的肉体封印在这水晶巨柱之中，就是为了等待后人，然后将这个秘密告诉后人？
而李家长老的秘密，通过之前的一番交谈，他已知道，便是那关于兽武者的研究。
说实话，今天的所见所闻，其实已是颠覆了顾巍然过去几十年间所接受的认知，那明明一直都是大反派般存在着的兽武者，一转眼在李家长老这里，却成了当年那场大战的受害者。
而一直受人敬仰的十大世家，特别是当中实力最为强大的陈家，更是在一转眼间，变成了当年挑拨离间的幕后真凶。
这个说法无疑是将顾巍然的认知完完全全地翻转了过来，让他一时之间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不得不说，即使李家长老说出了与当年不同的版本，可在顾巍然的心里，一时间却也无法接受，特别是有关兽武者的事情，更是让他打从心底里有一份抗拒感。
李家长老似乎也看出了顾巍然的纠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自己的伤势再行压了下去，叹息着道：
“老夫知道，一时间要让你接受似乎有些困难，不过你也要相信，力量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在世人口中再邪恶的力量，被心地良善的人使出来，那也有可能变成救世济人的壮举。”
“而就算有人修炼了天下间最纯正，被公认为最正大光明的功法，难道他就不会用这份力量去做那阴暗苟且之事？”
“功法不关乎正邪，人心才是！”
最后这句话犹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顾巍然的心田。
力量没有正邪之分，有正邪之分的，是人心！
这句话让顾巍然内心的纠结豁然开朗，也令他满含愧疚地看着李家长老，向其深深地鞠了一躬，郑重道：“小子受教了，多谢前辈提醒！”
“然哥……”
在他身后，莫秋谨不无担忧地轻声叫着，她看得出因为李家长老的一番话，顾巍然的心态似乎有些转变，可她却不知道，这份转变到底是好是坏。
而她同样也不知道的是，顾巍然的转变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一番话。
刚才顾巍然与李家长老的一番精神力交流，让顾巍然很清晰地感觉到，李家长老的精神力极为中正平和，当中更是不带有一丝邪念，反而有种让他险些产生感动流泪的情绪。
李家长老的精神力里，满满地全都是悲天悯人的心绪，他所关心的，是当初的那场大战，是被逼退走危险区的兽武者，也是被卷入战乱中的所有人。
之所以将自己封印起来保守住这个秘密，李家长老并没有一点私心，全心全意所想的，就是如何让世人看清那早已被蒙蔽的真相。
正是因为这样，顾巍然才最终选择了相信李家长老的话。
“长老，你说吧。”
顾巍然也同样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道：“这个秘密我会替你妥善保管，直到出现一个适合的时机，能够令它重现于世间！”
“好，你附耳过来。”
李家长老的面容很是欣慰，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时日已经无多，再拖下去，只怕是这个秘密就要随着他的身死道消，最终湮灭于人世。
“关于兽武者，我这里有一套自行研究出的修炼功法，并且你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
李家长老在顾巍然耳边低声说着，越说，他面上的苍白之色竟然也在缓缓转为血红，而黯淡的目光也越来越亮。
看得一旁莫秋谨鼻子发酸。
她看得出，这是李家长老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而产生的激动，或者可以说，是回光返照。
一个人，能够坚持数百年而不变，光是这份坚持也值得她尊敬。
刹那间，看着李家长老越来越明亮的双眼，莫秋谨虽然没有与他的精神力接触过，也在这时相信了李家长老所说的每一个字。
“就是这样，你……记住了么？”
过了好一会儿，李家长老才将自己研究出的修炼兽武者的功法，还有注意事项一并告诉了顾巍然，并且让他背诵了两次，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如此……”
顾巍然重重点头，面上沉吟不语。
李家长老研究出的功法实在是让他心头震撼，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够研究出完整的修炼兽武者的功法，并且还解决了那最让人头疼的，武者拟兽化之后将失去人类的理智，变成一头真正异兽的问题。
需要丹淬！
李家长老乃是炼丹师，他发现的重点，便是可以利用丹淬来保留武者的意识，让其精神力更加凝炼，不会被兽丹中属于异兽的狂暴气息所吞噬。
话说到此处，顾墨尘更加确定了那李家长老的身份。
丹淬一说，同样出自李欣的口中，并且，李欣之所以知道丹淬，便是因为她手里那本丹道随笔之故。
也就是说，那本丹道随笔正是李家长老所写，并且在后来被顾墨尘无意中得到。
“那后来呢？”
趁着顾巍然顿了一顿的功夫，顾墨尘也整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随即再问道。
“后来……”
顾巍然的拳头突然紧握，面上泛出一股怒意。
“前辈，我记住了！”
八年多前，顾巍然在那废弃的远古遗迹中，又在脑海里认真默诵了两次李家长老传给他的功法，这才睁开眼，郑重地点点头。
然而……
“前辈你怎么了？”
他睁开眼所见到的李家长老，让他心下震惊。
面上的红光，眼中的明亮，在顾巍然回答了那句记住了之后，陡然之间，他的面色重新苍白下去，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只是一个睁眼与闭眼的时候，顾巍然再看时，李家长老的面上竟已无一丝血色，整张脸泛着铁青。
“老夫不是说过么，生命……走到了尽头而已。”
李家长老苦笑着，面上倒无多少悲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顾小友，老夫的秘密，就拜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