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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宫大火之后,楚煜依然没有来凤鸾宫,上官雪语却是去了甘泉宫,因为生怕楚煜也闻了一点毒烟,上官雪语特地炖了一盅排毒的药膳。
这一次楚煜见了她,只是两人却仿若陌生人一般疏离,再无往日的亲密,两人都压抑着眼中的情绪,一个平静,一个漠然,绝口不提荣华宫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上官雪语亲自拿出放在食盒里面的那一碗药膳,这些日子她天天让知言过来送药膳,今日她正好要过来,于是便亲自带了过来,“这是臣妾亲自炖的,皇上虽然闭气,难免也吸入了一些毒烟,此药膳可以驱毒,还请皇上再吃几天。”
“皇后有心了,今日倒是亲自送过来了,放着吧!”
上官雪语把药膳放在桌子上,对于两人的疏离,她心中隐隐有些难受,却是强行忍了下来,她忽然跪在地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皇后请说。”
“云氏在冷宫里面也有些日子了,近来霜儿晚上总是梦见生母,臣妾恳请皇上把放云氏出冷宫,毕竟是霜儿的生母,由她来照顾霜儿最合适不过。”
“皇后竟是不愿意照顾霜儿了。”楚煜以为上官雪语要说什么,未曾想到是说这件事,他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她为何好好的不愿意照顾霜儿,她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却是生生忍住了。
“臣妾的确不愿,臣妾毕竟不是霜儿的生母,她的生母尚且活着,为何要我来照顾,从前不过是在皇上面前做做样子,如今却是不需要了,皇上该知道臣妾其实并不喜欢孩子。”
楚煜冷笑道,“皇后是不喜欢朕的孩子吧!真是难为皇后了,居然忍了这么久。”
“如今我已经不必再演戏了,那么皇上还是把孩子还给她的生母吧!她做出那样的糊涂事,原本也就是我设计陷害的,霜儿的毒是我下的。”
楚煜拳头一下子握紧了,“你说什么?”
“臣妾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云氏这样不过是受了我的迷惑,以为太后要伤害霜儿罢了,真正下毒的人是我,如此,皇上可满意了。”
“你……你终于承认了所有一切。”
上官雪语微微一笑,“臣妾在背地里还做了很多事情呢?如今也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臣妾的确爱着的人一直是延祁,这一回皇上倒是聪明了,没有信臣妾爱上了你的那些话,就凭着你和荣世兰那层关系,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上官雪语,你已经报了仇,何必对朕说那些话。”楚煜忽然起身一把走到上官雪语身边,他居高临下看着上官雪语,而上官雪语回视着楚煜,平静的眼中毫无波澜,“我并不想与你闹僵,毕竟你是皇帝,与你闹僵与我无益,如今你竟然已经全然不信我,闹不闹僵也无所谓,我又何必再演呢?”
“你根本就不配在做朕的皇后。”
“那就废了我吧!”
“你想走对不对,上官雪语,你休想,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你既然原本就是皇后,那就好好的做一辈子的皇后,只是此生朕都不会再见你。”
“我为何要走,这里锦衣玉食,你若是把我废入冷宫我说不定会走。”
“来人,送皇后回宫。”
上官雪语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出了甘泉宫,看着上官雪语离去,楚煜把上官雪语送过去的那一碗药膳摔在地上,上官雪语,你终于承认了,可是为什么她承认了自己心里面会如此难受,那个他爱入骨子里面的女人爱的人从来都是他的父皇,这个结果让他痛彻心扉。
出了甘泉宫,锦雀却是忧心忡忡,“娘娘,你又何必和皇上说那种话呢?明明不是你的心里话,你说了这些话皇上必定会怪你,你看眼下就把你禁足了。”
“锦雀,你看,我说那些话他不信,说这些却是信了。”
“娘娘……”
锦雀分明听出这话里面有些许悲凉的感觉,甚至有些许赌气的味道。
“若是爱让他痛苦,不如恨来的痛快。”
锦雀轻叹一声,却很想为上官雪语和楚煜做一点什么,眼看着两个相爱的人却因为过去和身份不能在一起,她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惋惜,明明两人是那么契合,为何却要给两人如此多的考验和磨难。
当天晚上霜儿便被带走了,同时上官雪语让知言也跟着一起过去,知言不肯去,上官雪语说让她暂时留在那边照顾大公主,以免大公主哭闹,知言领命而去,几天之后云柔依被放出冷宫,封为云妃,赐住云溪宫,霜儿交于她继续抚养。
只是霜儿却对出冷宫的云柔依生疏了不少,一直闹着要回凤鸾宫,要找母后,这个结果让云柔依非常难受,她一直思念着孩子,甚至夜里无法安眠,结果孩子却和她不亲了。
上官雪语虽然舍不得霜儿,却狠心不愿意再见霜儿,一心想要她和云柔依多相处,毕竟血浓于水,她们是母女,霜儿也并未忘记她,只是生疏了而已,两个人时间久了自然会像从前那般,而她如今什么也给不了霜儿。
她不能出凤鸾宫,其他人却可以来看她,荣妙音便带着平儿过来了。
荣妙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问道,“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皇上好好的怎么变成了这样。”
“妙音,我想离开皇宫,你可愿意帮我。”
荣妙音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为何要离开皇宫。”
“我进宫本就是有心夙愿,如今心愿已了,自然也该走了。”
“那皇上呢?”
上官雪语好不容易缓过心口的疼痛,“若是有缘自会有相见之日,他已经放言,此生不会再见我,我不想被幽禁终身,此事甚有风险,你可愿意帮我?”
“我现在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也不怕皇上责难,他不会拿我如何,好歹我还是一个贵妃。只是你真的想好了?”
荣妙音知道上官雪语是个极其有主意的,所以这样问道。
上官雪语轻轻点头。
荣妙音叹道,“原本我以为你和皇上会有一个好结果,没有想到也走到了今日,当真是可惜,你说,我要怎么做?”
上官雪语握住了荣妙音的手,“多谢,妙音。”
“这宫里面的确是牢笼,若是一心爱慕皇上还好,若是皇上并非良人,离开也罢,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想清楚,皇上对你的情意我一直看在眼里面,你真的要走吗?”
“皇上心中的阿语已死,我已经没有留下的意义。”
荣妙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没有细究,能够到这一步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想来是和太后有关。
“我走后,你要保重,不可忧思过重。”
荣妙音苦笑一声,“我这身子就这样,能熬一年是一年,不过是替逸云活着罢了。”
“你呀。”
“你说,我要做什么。”
上官雪语轻声和荣妙音说了,容妙音点头,“恩,便交给我吧!”
荣妙音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去,上官雪语却是坐着未动,进宫至今快一年了,却是要走了,此番离去,她不知道两人是否还有相见之期,只愿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