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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设定60%以下48小时后可见 不叫苦不叫累,让干啥就干啥。
她不说累, 但铃木家的三个长辈怕她累。
十四五岁还拉着青春期的尾巴,园子早几年活得没心没肺时一切都好, 等她开始努力上课的时候, 因为已经晚了不少,所以远比一般情况下忙, 大概之前太轻松导致身体完全受不了累,她就开始频繁的长痘痘。
痘痘嘛, 是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长, 她可能是好东西吃太多(朋子怕她累着)补过了, 火气一直比较大, 痘痘还没下去, 又开始口腔溃疡。
她大伯铃木次郎吉早些年环游世界的时候,在山沟沟里当过一阵子赤脚医生,一看她这个样子,就说:这是不是内分泌系统出问题了?
于是朋子叫了医生来看。
内分泌失调的原因无非是那几个, 依照铃木家这等家境, 病因肯定不是生理遗传、或是环境突然劣化——那就只能是心情因素引起的了。
铃木史郎和铃木朋子坐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只觉得这事不能再压在二姑娘身上了:这一半年就内分泌失调了, 指不定她心理压力有多大呢!
于是她大伯铃木次郎吉提出了第二个备选方案。
干脆招个上门女婿吧。
铃木家如此简单的就放弃了让园子扛担子, 毫不犹豫的选择招赘, 这其实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铃木园子其实是个穿越者, 所以她生来就清楚的知道, 自己不是、最起码不只是铃木园子。
但除了【穿越者】这个词,其他的东西她一概不记得,于是带着疑问出生的铃木园子小姐,天生就在自我和本我之间,不受控制的哲学了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哲学也就等于玄学,但逻辑能力这种东西,它是需要大脑发育配合的。
在四岁之前,铃木园子的意识里充斥着诸如【过去与现在】、【前世和今生】,【肉体和灵魂的双向影响】、【命运和蝼蚁的交互选择】之类莫名深奥的问题。
因为大脑发育不完全,经常想着想着,她就把自己想睡着了。
时间久了吧,脑筋还是转不过弯,她脑袋瓜里就自然而然的打了个结,进一步开始怀疑自我存在,思考方向进一步拓展,变成了:虚幻和现实到底如何区分?
我为什么是我?
我到底是个得了幻想症的四岁幼儿,还是个失了忆的大龄穿越者?
这些个问题没有一开始的那些空泛,所以需要思考的细节也多,导致她的大脑后台长时间处于超载状态。
但婴儿期嘛,疲惫了可以直接睡觉,到了幼儿期吧,一般小孩儿都该闹腾起来了,何况她还有个合格的姐姐,从不会让她孤单,动不动就要拉着她一起玩。
于是就会出现以下状况:
铃木园子一边眼神死的扔球球玩,一边努力的探寻本我,想着想着,脑子打结了。
这逻辑一不通顺吧,整个人的面部表情都跟突然死了机一样卡住,等绫子小姐姐接住皮球给她扔回来时,不是砸空了没人接,就是砸在园子身上她也不给反应。
——其实在铃木绫子小姐的记忆里,她的妹妹园子一直是个间歇性智障,能活碰乱跳的长成个正常人,绝对是因为她爸妈真的出了不少医药费的缘故。
因此,铃木朋子把她女儿从小养到大,培养园子的核心主旨,就是维护她绝对的生活愉快。
她小时候看上个玩具,连犹豫要红色还是要蓝色的机会都没有,朋子直接就说两样都要,绝对不给她任何烦恼的机会!
一秒钟都不行!
所以铃木园子虽然是个很哲学的人,但她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思维模式却只能走单线——毕竟她活了十好几年,还从来没碰到过需要自己同时思考两件事的情况。
因此,内分泌失调什么的,在园子本人看来可能只是小事,但在一直以为她发育不完全的三位长辈眼里,那可能是个会再次刺激的她间歇性智障发作的导火索。
那么问题来了:女儿重要还是家族重要?
铃木史郎觉得都重要。
于是他们决定招个上门女婿,专门替女儿吃苦受累早起干活。
铃木家在这种情况下招赘,要的肯定不只是个讨女儿欢心的男花瓶,要当铃木家的代理人,需要考察的条件海了去了。
这时候肯定就不能等园子自由恋爱了,最靠谱的肯定是相亲啊!
于是十四岁生日当天,铃木园子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任相亲对象,西门家的二子,大名叫西门总二郎。
==========
相上门女婿其实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最起码独生子是不行的,她大伯铃木次郎吉老早就准备了一打的资料,西门总二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脱颖而出的。
一直到生日聚会当天,园子都还不知情。
她过生日的顺序一般比较复杂,过程尤其繁琐,说是生日聚会,其实更像是个大型社交场合,小时候铃木史郎怕她过不了生日会难过,于是对外把她的生日往后移了半个月,聚会之前会先帮她庆生一次,而在她真正过生日那天,只有家里人一起吃饭,就算请人,也只会请她自己的朋友。
比如毛利兰。
再比如工藤新一。
其实搁园子看来,这俩人都不是她朋友。
铃木园子第一次见毛利兰那会儿还没到四岁,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园子已经记不住了,反正肯定是小兰主动来找的她。
毛利兰大概是比较早熟的类型,而且非常听话,老师们教导说要 “相互照顾”“同学有爱”,她就仔仔细细的记住了,园子上裁纸课做她旁边,于是她自然而然就是开始关注那会儿还在哲学期的园子。
哲学期嘛,换个说法就是中二病了,她姐都长期怀疑她智障,何况其他小孩子呢?
幼稚园的孩子没有多少耐心,要玩肯定也是和热情大方的其他小朋友们玩,所以一个班十五个小孩,只有毛利兰会跟铃木园子说话。
这可能是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反正毛利兰很有姐姐自觉的开始照顾她。
园子蹲在花园边上思考花为什么会开,小兰就拿着一把小扇子跑过来,先把头上的草帽摘下来扣到园子脑袋上挡住太阳,再找个就近的地方蹲下,一边看着园子发呆,一边哼着歌给她扇风。
一开始吧,园子全心全意的哲学着【主要思维只能走单线,也没能力再想别的了】,比起关注另一只团子干了些啥,花开花落生死轮回什么的,倒是比较招她喜欢。
那段时间她主要研究生命的枯荣再生,主要观察对象是花坛的一株郁金香。
因为它很执着的就是不开花,园子在感叹它真是不识好歹之外,煞有介事的写了半本子的观察报告。
有那么一天,突然下了场雷阵雨,园子坐在回家的车上回忆着自己的郁金香,想到它还未开放就会被风雨摧残,只觉得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万事万物都逃不开命运的安排(…),十分惋惜的拿出那个本子,想在观察报告上补一笔“观察对象已卒”。
结果翻了半天没找着本子。
中二的其中一个特性就是自我中心,何况她从来就没学过“忍耐”或是“委屈”,于是园子拍了拍车上的隔板,要求司机掉头回幼儿园拿本子去。
因为临时下了阵雨的缘故,路上已经有了堵车的迹象,园子再次走进幼儿园的时候,校车还在附近加油,乌央乌央的小朋友们打着伞聚在一起,雨水根本掩盖不住高而尖利的童音。
毛利兰那会儿就打着把小红伞呆在花坛边上。
铃木园子还没记住小兰的名字,只知道这是个每天午休会帮她领点心的人,这次见面点了点头才算看到正脸。
她也没准备说什么,回头专注的开始寻找她“已卒的观察对象”。
小兰看她这幅样子也不生气,笑咪咪的让开了点地方,感叹说:“园子果然很喜欢这株花呢。”
园子刚想说喜欢什么鬼,她的观察过程可严肃了呢,生命轮回万物枯荣——那是喜欢两个字能概括的吗?
下一秒她就瞥到被小兰打伞挡在了身后的花盆。
比起花坛里被打掉了大半花朵的月季,这株不识好歹的郁金香,待遇明显要好多了。
小兰大概是天生具有某种神奇的直觉,看到她愣神,抓紧机会想叫她多说话:“园子从好久之前就一直在期待它开花对吧?好不容易长出了花苞,要是今天被大雨打没了,就太可惜了。”
毛利兰百无聊赖的转着伞把:“校车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好,雷阵雨很快就会停,我只要保护它过了这一段时间,园子明天就不会难过了,这不是很好吗?”
说到这里,她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园子的视线:“其实因为跟园子一起照顾它久了,我也开始期待它开花是什么颜色的呢!”
我说……
铃木园子面色严峻的退后两步,大惊之下捂住了胸口:这是哪来的一个天使吗!?
——居然还是因为一个传统意义上把眼镜戴的斯文又死板的男人!
她一路从机场飘回了家,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天微微擦黑,朋子开始叫人吃饭,这才后知后觉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拉开柜子最下面的抽屉,把她两年前在大学城蹲守的那些东西全都翻出来准备扔了。
帽子,扇子,文化衫,水壶……
就这么一件一件的扔着,终于扔到了最下面,园子扒拉着木质的夹层,从里面抽出了一大摞钉在一起的参考书。
啊,园子手敲掌心恍然大悟:想起来了,这是当时她从大学城综合图书馆里翻到的,因为特别详细,还曾经跟西门说等高考的时候,翻墙去把这东西偷出来!
但这其实并不是图书馆的书籍,而是毕了业的学生舍不得直接卖废纸后,留在自取书柜给后辈们用的资料,只要想拿随便拿。
园子记得,自己似乎是觉得字很好看,所以特意付了双倍的押金、在没有学生证的情况下把资料买走了。
“能让我这么果断付钱买走……这字是有多好看啊?”
时间久了,有些东西自然就成记忆深处的边角,铃木园子怀着充沛的好奇心,时隔两年,再次翻开了上头包着的那层报纸。
一看扉页,愣住了。
这摞参考书对她来说很陌生,但里面的字迹却非常熟悉。
宗象礼司写的。
——她两年前一时兴起买的参考书,里面居然是宗像礼司的字!
头一次,园子突然希望通天彻地的第七感千万不要来找她,愣愣的捧着资料坐在地板上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直到朋子忍无可忍的敲响了她的门。
她的神情明显不太正常,朋子却比她还不正常,铃木史郎站在楼梯的扶手处,小心翼翼的叹了口气。
园子于是慢半拍的醒了过来,问:“怎么了?”
朋子的神情和当年拿报告单给园子看时如出一辙,但和那次不同的是,她眉目间全是遮掩不住的担心。
“园子,你先不要着急,慢慢听妈妈说啊。”
园子满脑子都是【缘分】这两个字,激动的只想赶紧去给小兰打个电话,结果朋子的下一句话分分钟就浇熄了她一腔的热情。
“宗象坐的那班飞机……似乎出了点状况。”
铃木园子眼前一黑,脑海中无端闪现出西门总二郎离家出走的大哥,还有神宫寺莲猝死的老爹。
这咋就这么准呢……
还好朋子立刻揽住了她,一句叠一句的安抚说:“还没确定具体情况呢,只是有人劫持了飞机,到底怎么处理还没什么消息,这种事情可操作弹性很大的——”
对哦,铃木园子勉强冷静下来:被劫持而已,反正我们家有钱,政府不交赎金,铃木家可以交啊!
出于对钱的信任,园子的担心统共没持续二十分钟,到后来,脑子里绝大多数的空白区域,都被她拿来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命硬的问题了。
等到后半夜,毫发无伤的宗象礼司发了条报平安的邮件回来,铃木园子对着那行字再三确认,终于彻底放心了。
她难受从来不会超过一天,心一放下,又把箱子里的参考书想起来了,于是爬下床翻出来,对着各种角度拍了一堆照片,配上一长串的文字说明,喜滋滋的发了回去。
等发送成功,又想到自己这似乎答非所问了,干脆又写了一条“等你回来”的邮件。
这封承载着缘分的邮件虽然没等到回复,宗象礼司却如期从遥远的海那一边飞了回来。
宗象礼司虽然货真价实的飞了回来,却莫名其妙的毁约了。
——还是在他已经作为铃木家的代表,去参加过商务交流会之后!
更过分的是连个礼物都没带!
“开什么玩笑……”
对于园子一头雾水的质问,铃木史郎也只能叹气。
清晨一大早,他接到了来自御柱塔的电话。
讲道理,抢女婿这种事,就算对手是黄金之王,他们家也不是不能拼一把的,但依照国常路大觉的说法,他那有缘无分的女婿宗象,是在飞机失事时觉醒了能力,成了被选定的王权者。
铃木史郎对王权者什么的知道的并不详细。
在慈眉善目的白胖子还是个长相敦厚的少年时,他经常在各种场合见到国常路大觉本人。
按年龄算,国常路大觉和他哥哥铃木次郎吉是一届,但铃木家一贯信奉科学,对国常路那种整天神神叨叨搞阴阳道的家族避而远之。
在铃木史郎看来,国常路大觉大概就是个敢于脱出封建藩篱,从旧时代的枷锁中解放了自我的新青年。
四十年前,还是个小孩的他,每当看到国常路大觉时,总是一脸敦厚的在心里感叹:真好啊,居然还没让家里抓回去。
结果没等他成年,国常路大觉把自己的家族整死了。
等铃木史郎继承了铃木家,这往后规规矩矩的三十年来,每当他看到国常路大觉时,依旧一边慈眉善目的咪咪笑,一边感慨不已的好奇道:这货经济政治文化什么都要管,他手都伸的这么长了——咋还没让政府当成典型,拉出来宰了回血呢?
具体原因,他也是几年前才在阴差阳错之下知道的。
大概是五年前左右,铃木家资金充裕急求扩展,但仔细想想,他们家基本上方方面面都有涉猎,环顾四周一看,似乎没有特别值得投资的地方。
于是铃木史郎在吃晚饭的时候,闲来无事问自己的女儿们:“园子和绫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这是个类似于抓阄的活动,她们要是说想要玩具,那就整玩具产业,要说想要漂亮衣服,那就搞服装品牌,要说喜欢哪个明星……
这个暂时不太值得投资,铃木大伯旗下已经有一家娱乐公司了。
铃木绫子那会儿都十九岁了,仔细一想:她不止物质生活不缺,连男朋友都是从小绑定好的,一把年纪了要什么礼物啊,反而是她妹这个小智障,前一阵子才被绑架了一趟,估计需要点物质安慰。
于是她说:“把我那份让给园子吧,你送她两样东西好了。”
铃木园子那会儿因为绑架事件刚从医院里出来,因为连摔带打的,记忆有那么点模糊,不过她记得自己似乎答应了要带谁去游乐园玩。
于是她摸着脑袋上缠的那圈绷带,苦大仇深的说:“我想去游乐园。”
铃木史郎嚼着青菜淡定的想:哦,那就盖个游乐园吧。
至于盖哪……
铃木史郎拿着一张日本地图研究再三,最终把图摊在了铃木园子面前。
这不是行政地图,是纯粹地产分布图,哪片地是无主的、可交易的、具有开发价值的,以各种不同的颜色进行了标识。
铃木史郎说:“只要是红黄橙色的地方都可以,园子选个喜欢的吧!”
园子问这是要干啥?
她爸说:“给你盖个游乐园,顺便在周边弄个商业区。”
园子飞快的接受了这个理由,想着商业区应该挺大,于是一巴掌拍在了地图上红色最大块的地方。
铃木史郎有些意外的看着那片区域,若有所思的感叹说:“园子想选这里啊?”
铃木园子点头。
“为什么看上这里了?”
十二岁的铃木园子双手抱臂,还有点小骄傲:“这块环形土地的中间还有一片大湖,除了盖游乐园,正好还可以在游乐园里加一个水族馆啊!”
铃木史郎心说原来你还想要水族馆啊……
园子理直气壮:“姐姐说把她的礼物让给我了,所以我还要水族馆!”
因为他们家固定的宠溺教育模式,铃木史郎没等她撒泼打滚喊叫起来,忙不迭的说了一连串的好好好。
不过也对,铃木会长看着红红绿绿的地图上那片意外空置的地区:这么大片的荒地,他之前怎么老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呢?
过了几个月,铃木财团出了一份老厚老厚的计划书,向政府提出申请,要求承包迦具都陨坑。
官方声明说是准备大兴土木后,拿那片区域搞房地产!
——被陨石砸过了又怎么样,日本本来地方就不富余,那么大的一块地荒着太可惜了。
结果这份专业满分、评估优秀、简直就是给政府接盘用的完美计划,居然被驳回了!
铃木史郎当时是准备找总理谈心的,结果到地方了,发现坐在总理办公室里的人,是国常路大觉。
他那一瞬间的心情有点不太好形容:类似于【当年我感叹完家里不抓他没多久,国常路家就被国常路大觉搞死了,现在改感叹政府了,所以……政府莫不是又被这个货给反杀了?】。
黄金之王不动如山的坐在上首。
铃木史郎一贯是心里想的多脸上却很懵的类型,他听完了一长串的说明,对着身份变为黄金之王的国常路大觉,一脸茫然的“啊”了一声。
——就是园子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最常做的那个表情。
国常路大觉身边,有个自称“非时院”成员的中年男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啊”声弄的一愣,不由再次问说:“铃木会长真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铃木史郎配合的点头:“你说的挺好理解的。”
“不,这个问题比您想象中严重多了。”
中年男子神色严肃:“事实上,迦具都陨坑并不是陨石撞击了地球形成的,是名为迦具都玄示的前任赤王王剑坠落,进而造成的人祸。”
铃木史郎思考了一下区别:虽然破坏方式不一样,但就最终结果来看,那块地不还是荒着长草?
“它是怎么出现的……和我们要承包它有冲突吗?”
“工程量不可同日而语。”
中年男子解推了推眼镜,解释说:“迦具都玄示的王剑崩毁,对地表、及地表以下的深层地质,都造成了远超预计的影响,休整时需要起出的废土是陨石撞落时数倍,而沿海、或者说陨坑中心砸穿了的地方还需要加厚地层,单是前期工程需要花费的时间,就已经和你们原定的整体工程时间一样长了。”
“后续人工费用的堆叠,资金链条的周转,还有宣传和买卖开发,都会以年为单位向后顺延。”
非时院顿了一下,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铃木史郎:“事实上,御家也曾想过重建,但财政拨款只能分期,而在本身没有多少余裕的情况下,那很可能是个投进一大笔钱后,却依旧不上不下烂着尾的存在,恕我直言,重建迦具都陨坑需要的资金量,是贵方这份计划书列出金额的七倍还多。”
其实就算这样,建成了以后还是很赚的,但依照非时院的估算,铃木家的体量根本撑不到建好的那一天。
“这样啊……”
铃木史郎好脾气的看了他准备的资料,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盖吧。”
“哈?”
“我是说,”铃木史郎若无其事的看向国常路大觉:“情况我都知道了,七倍的钱确实有点麻烦,不过要是批的话,我们家还是可以做的。”
好赖是园子想要的游乐园,七倍……就七倍吧。
黄金之王的氏族“非时院”,是他控制国家的重要手脚,这里面都是些不一定能打、但才能卓著的精英分子,而因为黄金之王的特色,这些人虽然干着政客商人的活,本质上的行事标准全是“为国为民”这几个字。
听到铃木史郎的话,该中年男子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终于可以把烂尾地产甩出去了,而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铃木家这等庞然大物,要是被这傻逼计划被拖破产了,会对社会造成多大的糟糕影响呢?
然而他英明神武的王国常路大绝先生,在面无表情的看了铃木史郎半天后,一言不发的选择了批准。
看着铃木会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御家,依照我们的估算,不,就算铃木家的资金比我们估算的多得多,但也不可能——”
“可能的,”黄金之王稍稍眯起眼睛:“内部对铃木家的财产估算本就有所出入,何况他们家的能量,比你想象中还要大不少。”
“……既然这样,就应该提升监视等级。”
“监视也不会有用,铃木没有任何问题。”
黄金之王透过窗户看向远去的车辆,累了似的的闭上了眼睛:“铃木家最可怕的,是他们在金钱上的‘运’。”
这是个被财神眷顾的家族。
——不管世道如何,不管计划是否周全,不管是否有人心存恶念,铃木家的拥有的“运”,注定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都只会拥有越来越多的金钱。
国常路大觉之所以在第一次驳回申请,为的就是亲眼确认一下,当年他看见的那些个铃木,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他所想的那种变化。
虽然当事人们似乎没有发现,但就这一面的结果证明,他确实没看错。
迦具都陨坑的事让政府干,也许尾大不掉还会拖累账面,但让铃木财团接手,那就注定了这个计划进行的过程中,也许会充斥各种阴差阳错,也许会有各种啼笑皆非的巧合,还有可能会有人插手使绊子——但在一连串磕磕绊绊的意外之后,那个新开发区一定会好好的建起来,并且大赚特赚。
这就是被注定好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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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隔了差不多五年,铃木史郎于今天早晨,再一次听到了黄金老头威严又刻板的声音。
王权者必须有绝对的自主权,一个拥有发展氏族能力的王,别说跟大财团结亲了,不远不近结个盟都是震动各方的大事情。
何况王还有责任,还随时有可能掉剑死。
——其实随时可能掉剑死的只有赤王,但前代青王羽张迅死的实在让人猝不及防,所以在赤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情况下,其他王的生命安全也成了问题。
国常路大觉的话有理有据:为了国家的和平,放弃你的女婿吧。
临挂电话前,黄金老头本着为国为民的情怀问候了一下最近的交流会,最后额外提一句:“不要挣扎了,你的女儿不可能嫁人的。”
铃木史郎咋听咋觉得这是个诅咒,心说我早前腹诽你那些话,是不是都被你用超能力听到了?
可听到就听到了,你不高兴可以腹诽回来啊,诅咒别人的女儿算怎么回事?
但事实上,黄金之王只是说出客观事实罢了。
总之,宗象礼司离开这事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说仔细了连世界观都要重新洗一遍,铃木史郎成天担心她闺女累的神经衰弱,然后智障复发,根本不可能放任这种消息冲击她简单的思维逻辑。
所以他也只能没头没尾的、学着国常路大觉的语气叹息。
“园子,为了国家的和平,放弃你的未婚夫吧。”
她不说累,但铃木家的三个长辈怕她累。
十四五岁还拉着青春期的尾巴,园子早几年活得没心没肺时一切都好,等她开始努力上课的时候,因为已经晚了不少,所以远比一般情况下忙,大概之前太轻松导致身体完全受不了累,她就开始频繁的长痘痘。
痘痘嘛,是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长,她可能是好东西吃太多(朋子怕她累着)补过了,火气一直比较大,痘痘还没下去,又开始口腔溃疡。
她大伯铃木次郎吉早些年环游世界的时候,在山沟沟里当过一阵子赤脚医生,一看她这个样子,就说:这是不是内分泌系统出问题了?
于是朋子叫了医生来看。
内分泌失调的原因无非是那几个,依照铃木家这等家境,病因肯定不是生理遗传、或是环境突然劣化——那就只能是心情因素引起的了。
铃木史郎和铃木朋子坐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只觉得这事不能再压在二姑娘身上了:这一半年就内分泌失调了,指不定她心理压力有多大呢!
于是她大伯铃木次郎吉提出了第二个备选方案。
干脆招个上门女婿吧。
铃木家如此简单的就放弃了让园子扛担子,毫不犹豫的选择招赘,这其实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铃木园子其实是个穿越者,所以她生来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最起码不只是铃木园子。
但除了【穿越者】这个词,其他的东西她一概不记得,于是带着疑问出生的铃木园子小姐,天生就在自我和本我之间,不受控制的哲学了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哲学也就等于玄学,但逻辑能力这种东西,它是需要大脑发育配合的。
在四岁之前,铃木园子的意识里充斥着诸如【过去与现在】、【前世和今生】,【肉体和灵魂的双向影响】、【命运和蝼蚁的交互选择】之类莫名深奥的问题。
因为大脑发育不完全,经常想着想着,她就把自己想睡着了。
时间久了吧,脑筋还是转不过弯,她脑袋瓜里就自然而然的打了个结,进一步开始怀疑自我存在,思考方向进一步拓展,变成了:虚幻和现实到底如何区分?
我为什么是我?
我到底是个得了幻想症的四岁幼儿,还是个失了忆的大龄穿越者?
这些个问题没有一开始的那些空泛,所以需要思考的细节也多,导致她的大脑后台长时间处于超载状态。
但婴儿期嘛,疲惫了可以直接睡觉,到了幼儿期吧,一般小孩儿都该闹腾起来了,何况她还有个合格的姐姐,从不会让她孤单,动不动就要拉着她一起玩。
于是就会出现以下状况:
铃木园子一边眼神死的扔球球玩,一边努力的探寻本我,想着想着,脑子打结了。
这逻辑一不通顺吧,整个人的面部表情都跟突然死了机一样卡住,等绫子小姐姐接住皮球给她扔回来时,不是砸空了没人接,就是砸在园子身上她也不给反应。
——其实在铃木绫子小姐的记忆里,她的妹妹园子一直是个间歇性智障,能活碰乱跳的长成个正常人,绝对是因为她爸妈真的出了不少医药费的缘故。
因此,铃木朋子把她女儿从小养到大,培养园子的核心主旨,就是维护她绝对的生活愉快。
她小时候看上个玩具,连犹豫要红色还是要蓝色的机会都没有,朋子直接就说两样都要,绝对不给她任何烦恼的机会!
一秒钟都不行!
所以铃木园子虽然是个很哲学的人,但她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思维模式却只能走单线——毕竟她活了十好几年,还从来没碰到过需要自己同时思考两件事的情况。
因此,内分泌失调什么的,在园子本人看来可能只是小事,但在一直以为她发育不完全的三位长辈眼里,那可能是个会再次刺激的她间歇性智障发作的导火索。
那么问题来了:女儿重要还是家族重要?
铃木史郎觉得都重要。
于是他们决定招个上门女婿,专门替女儿吃苦受累早起干活。
铃木家在这种情况下招赘,要的肯定不只是个讨女儿欢心的男花瓶,要当铃木家的代理人,需要考察的条件海了去了。
这时候肯定就不能等园子自由恋爱了,最靠谱的肯定是相亲啊!
于是十四岁生日当天,铃木园子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任相亲对象,西门家的二子,大名叫西门总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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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上门女婿其实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最起码独生子是不行的,她大伯铃木次郎吉老早就准备了一打的资料,西门总二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脱颖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