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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桓看着自家的曲部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模样,气得不由面色一沉,低声喝着:“成何体统!”
萧备茫然。
夏侯虞是萧家主母,若是能得到家中主母的青睐,说明萧家的部曲能征善战,是勇士,萧桓在夏侯虞面前也有脸面。他们当然想想在夏侯虞面前表现,为萧桓争光。
反之,如果此时打赏的换成了萧桓,夏侯虞的曲部也会如此,在萧桓面前为夏侯虞争荣誉。
都督为何生气?
萧备只得为那些曲部辩解,道:“长公主豪爽大方,他们肯定是觉得长公主值得敬重,这才想在长公主面前取个好彩头,说起来都督面子上也好看的。”说完,他迟疑道,“要不,我出面说一声?”
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就会泼了长公主的面子了。
萧桓又皱了皱眉。
讨好夏侯虞就这么重要?
他想了想,道:“算了!她玩得高兴就好!”
只要夏侯虞不出什么妖娥子,能这样一路平平安安的抵达襄阳就好。
至于说她吵闹了些,也只能暂且忍着了。
萧桓转身回了船舱。
已有萧桓的曲部射中了绣球。
夏侯虞身边的尹平带着两个部曲抬了一箱子钱过来,夏侯虞当场就赏了那人五十贯钱。
钱虽然不是很多,这当场撒钱的豪气和大方更让人心动。
萧桓的曲部中齐齐喝“好”,声音震响江面,让萧备都觉得豪气万丈。
他不由跟着萧桓走进了船舱,笑道:“都督不出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萧桓淡淡地道,拿出刚才快看完的公文看了半天,然后在不断传来的喝彩声中吩咐萧备去叫了萧荣过来,说是要说说明年的白瓷生意。
萧备不由暗暗称奇。
萧桓要做什么的时候可是从来不会解释。而且白瓷生意属庶务,他和长公主身边的那个羯人阿褐一样,天生力气就大,只会行军打仗,不懂这些生意上的事,都督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但他和萧桓一起长大,隐隐觉察到萧桓好像不怎么高兴,他不想惹得萧桓不高兴,忙去叫了萧荣过来。
萧荣给萧桓算着帐。
船舱外不传时来阵阵喧嚣和喝彩声。
萧桓觉得很是烦躁。
萧荣也瞧出来了,笑道:“要不我出去说一声,让他们小点声音。”
军中嬉戏向来如此,若是小了声音,还有什么意思?
萧桓心里明白,可就是觉得心烦。
他强忍着头痛,道:“算了,难得长公主有这样的兴致。”
萧荣应是,说话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射箭活动一直持续到太阳偏西,夏侯虞已经赏了两箱钱了。
几乎萧桓的部曲人手五十贯钱。
夏侯虞这才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好玩的。”
众人喜笑颜开,齐齐应诺,比过年的时候还要喜庆。
回到船舱,阿良不免心痛,道:“长此以往,这得赏多少钱下去啊?”
他们这次去襄阳,一共才带了二十万贯钱,要是不够用就丢脸了。
夏侯虞坐在镜台前由着侍女们帮着卸妆,闻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能被安排在主船上护卫的,都是萧桓军中精锐,每人五十贯钱,平时也拿不出手。”
阿良恍然,羞愧地低下了头。
夏侯虞扑哧地笑。
她今天也玩得很尽兴。
“经历的事多了,你慢慢就懂了。”她指点阿良,“你能立刻明白过来就不算晚。明天我寻思着要不要举办一场搏击赛。你帮我准备一把青龙剑,得胜者就赐龙泉剑。没有第二,第三名。”
这样一来,估计又可以玩几天了。
凭着她的眼力,这船上的人也就认识的差不多了。
阿良笑道:“长公主带了三把青龙剑,您看赏哪一把好?”
原本就是准备赏人的,哪一把都行。
阿良去拿剑,阿褐求见。
三天前,尹平来拜见她,说阿褐想在她身边当个小厮。
夏侯虞讶然。
尹平无奈地笑道:“怕是觉得对长公主的恩情无以回报,只能想到这个法子。我也劝过他了,说当部曲为长公主效力也是一样,可他执意要跟在您的身边……”
事情兜兜转转的,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前世她救了阿褐之后,阿褐顿时就对她很亲近,要做她的小厮。
“他想做就做吧!”夏侯虞笑道,“反正他还小,有些事也不急于求成,先好好蹲蹲马步,把基础打好了再说。
阿褐就这样被安排在了夏侯虞的身边。
如前世一样,放下戒备的阿褐就像个小太阳,说话行事都非常的暖人心。何况相比前世,阿褐对夏侯虞还有一份内疚之心,对夏侯虞的事就更上心了。
他提着一条江鱼过来,说是船上伙夫的儿子钓得。
夏侯虞见那鱼小小扁扁的,和她平时吃的鲫鱼大相径庭,很感兴趣地问:“这是什么鱼?怎么吃?”
阿褐笑道:“不知道叫什么鱼。这江里很多。阿水,就是那个伙夫的儿子,他说烤着吃最好。”
“那就试着烤一条。”夏侯虞笑着,让阿良拿了十个铜板给阿褐,“你等会赏了那个叫阿水的。”
阿褐脸色通红,忙道:“不要赏钱,是我请长公主吃的。”
夏侯虞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大方些,不要在这些小事上和人计较。阿水帮你钓了鱼,你就应该对他有所表示才是。快收下,等会去赏了他。”
阿褐不好意思地收下了,去叫了阿水来帮着烤鱼。
阿水得了赏钱,非常的高兴,抱了一堆柴火和调味料过来。
夏侯虞见这孩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皮肤黑黑的,一双眼睛却黑亮有神,很是机灵,就很喜欢。因而笑着指了他怀中的木柴,道:“船上能升火吗?”
“不能!”阿水第一次和像夏侯虞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说话,而且夏侯虞还如此的和善,他紧张又兴奋,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我们用火盆升火,我来烤鱼。我这就去拿火盆。”说着,想放下手中的木柴和调料,船舱的地板上铺着张雪白的织毯,比他的脸还要干净,他根本不敢放下来。
一时间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夏侯虞呵呵地笑,让阿褐帮阿水接了手中的东西,道:“我们在前舱烤鱼。”
她不喜欢内室有异味,包括薰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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