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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数百年的革新计划于蓝染惣右介而言, 只是合理的应用自己的才能的一种方式而已。
智商、灵压、斩魄刀的特殊能力……他步步为营,像是在不紧不慢的下着一局必胜的棋。
棋盘上的任何意外的可能性,对于一个工于算计的人都是不容忽视的。
一时不察,会全盘皆输——同时, 只要应用得当, 也会更快更轻松的赢来胜利。
黑崎一护便是蓝染惣右介精心引导了数年的突兀的变数与重要的棋子。
当“审神者齐木花音”第一次出现在尸魂界引得自身的斩魄刀镜花水月也振动了起来的时候,蓝染惣右介就开始观察齐木花音了。
然而……
做不到。
齐木花音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屏蔽器, 周身的结界壁障从不曾撤销过——她所经过的地方, 弱小的妖怪会回避,无知的幽灵也会绕行, 虫豖不得近身,监控完全失灵。
没有任何陌生人可以通过任何方法窥得她的私人生活。
网络的入侵也完全不行。即使从朽木露琪亚那里得来了她与齐木花音的通讯渠道, 追踪到一半也会完全消失痕迹,根本无法进行外线干扰监控。
而这种仿佛遗世独立般的特殊存在却和浦原喜助有着师徒关系……
蓝染惣右介对于这一神秘的少女拥有的所有秘密都充满了无法被满足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却无可奈何。
那是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存在。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从现世消失,前往了别的世界。
若是自己的计划开始时她不在便罢了……然而,在他需要的契机来临之前, 这位审神者却来到了尸魂界,不知是怎样说服的总队长和卯之花烈, 成为了站在尸魂界一侧的“死神”。
若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那就是那之后没多久, 她便被带去了灵王宫, 从此销声匿迹。
蓝染惣右介以为她像是110年前的十二番队前前任队长曳舟桐生那样进入零番队成为王族特务之后便不再管现世与尸魂界的事情, 顺理成章的开始了自己的革新计划——屠灭腐朽的四十六室,定罪朽木露琪亚夺得崩玉,悄无声息的培养着黑崎一护这个特殊的死神真血与灭却师的混血虚化后代,组建十刃以井上织姬的能力进化崩玉……
而今,他终于得到了足以推翻整个尸魂界现有体系的远远超出所有人可以理解的力量。
证明刀刃的锋利便必然需要斩切某物。
那是磨刀石,也是他通往无上王座的垫脚的骸骨,无可避免的牺牲品。
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的放过黑崎一护,并期待着那个混血少年的成长。
若是那代理死神没有达到他期待的高度,便也只是无需在意的蝼蚁;若是能成为值得一战的对手,便视其为壁垒,打破,再进化——未尝不可。
他要的是绝对的强大,不容置疑的胜利者姿态,然后挣脱那傀儡般的“灵王”对尸魂界的统治,将那些腐朽的老旧的愚昧无知的一切糟粕统统焚毁剿灭,成为这世界真正的引导者。
与生俱来的才能,超脱所有人想象的实力……他本就该立于天顶之上,而非忍耐着比自己弱小了太多的人的统辖。
所以,最终站在他面前的是谁都无所谓——是他昔日尸魂界的同僚也好,是终于露出獠牙的市丸银也罢,亦或者是无法窥知真相的审神者,全都没差。
道不同不相为谋。
挡在他面前的障碍,斩断便可。
蓝染惣右介任由那审神者少女无礼的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脸上、握着自己的手腕,以瞬间移动的方式,将场地置换到了流魂街边缘的广袤空地上。
瞬间移动确实有些棘手,但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就算是被打,也不过是……挠痒痒?
大概……
“喂——你还好吗——”
羽化成蝶的蓝染惣右介被对方一记充满了灵力碾压的过肩摔给摔进了地脉里砸出一道峡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的躺在地底仰望着遥远的地表裂缝时,那份游刃有余的傲慢心态已然荡然无存,傲慢到膨胀的内心也在少女站在裂缝边缘拖长了嗓音的、充满了战意的呼唤声中逐渐冷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想着阻止他,打败他,畏惧着他异端般的强大。每双眼睛都被愤怒被仇恨被恐惧被惊悸所侵染——那些在蓝染看来,都是弱者无奈的挣扎与哀嚎。
蓝染所提防的,一是实力上最强大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被他用[灭火王子]汪达怀斯·马尔杰拉所克制,最终山本总队长为了保护现世不被自己的力量所毁而选择了自毁般的可歌可泣的悲壮结局;另一个则是智力上算得上势均力敌或者说比自己更强的、崩玉最初的创造者——浦原喜助。
可是之前在现世与浦原、夜一甚至前任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的战斗已经让蓝染失望了。
[即使是浦原喜助,对已经开始进化的他也毫无办法。]
同为高智商研究者,比浦原喜助更胜一筹的成就感远远超过他克制了总队长的战果。
[没有任何人能再来阻止我了。]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理智便开始沸腾灼烧了。
失去了势均力敌的对手,接下来的一切都只是顺理成章的道路。献祭重灵地空座町获取王健,而后理所当然的取代现任[灵王]那东西的位置……
黑崎一护只是最后可有可无的配菜。
而齐木花音的出现,却是——
始料未及的……美好的意外。
资料里曾经记载过,齐木花音拥有能够在一瞬间崩毁断界的灵压。
但是出现在蓝染面前的少女,她的灵压最多只有普通的队长级。
即使扮猪吃老虎了这么多年的蓝染惣右介也免不了产生“她根本没那么厉害”的错觉。
直到刚刚她动手之前,蓝染甚至还觉得穿着零番队羽织的少女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滑稽路人而已——
而今,他所能感受到的对方的灵压,却与已经成为了超越者的他……
不相上下。
他瞬间离开了狭缝的底部,来到了少女的背后,斩下与右手相融的镜花水月的刀锋。
大地崩裂。
“这可真是让人兴奋啊……!”
以瞬步踩在半空蹲身滑行后退的少女脚下踩着虚无的灵力点,赤手空拳的、面带笑意冲了上来。
死神的制服也好,零番队的羽织也罢,那象征着秩序的衣服所包裹着的瘦小身躯里,藏着的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蓝染惣右介以刃挡住少女的拳。
她不需要斩魄刀——她的灵力之中便已有无数的刀锋在嘶鸣。
双方的灵力在撕扯、激烈的碰撞。巨大的冲击卷携起无尽的灵力戾风,大地被切出无数的刀痕裂伤,落脚点开始崩碎塌陷,发出地震般的轰鸣。
在蓝染惣右介的感知中,他的灵力已经足够的醇厚强盛,然而少女的灵力浓度不仅不输给他,反而像是无数的绞肉机在迫近,盛气凌人势如破竹的撕裂他所有的防御——
如他往昔以敦厚老实的形象来伪装自己的野心与傲慢,审神者齐木花音在所有仅有的资料中所展现出的如普通女孩儿般的温软可爱并不是她真正的样子,那柔软的皮囊之下所藏着的、一直存在着的……
近在咫尺的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所燃烧着的冷静的战意与兴奋的战栗感,几乎让蓝染拿不稳手中的刀。
“原来如此。”蓝染惣右介用力挥开一拳抵着自己的刀锋另一手化为手刀准备插向自己脖颈的少女,“用理性来约束着自己的……唔!”
在他发表感慨的时候,少女已欺身入了男人高大的怀里,对着蓝染的下巴便是一记干脆利索的上勾拳!
趁着男人还没因为受力作用而飞出去,她单脚为轴,对准男人的腰部便是一记扫堂腿!
蓝染惣右介在空中划出一道倾斜的抛物线。
花音放弃了瞬移到他背后双手握拳对着颈椎再补上一下的战术连击,有些扫兴的看着空中掉落的白色的骨质——配上蓝染身后的蝶翼,简直就像是一只掉粉的幺蛾子。
“我说你啊,既然拥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看起来智商也挺高,战斗还没进入状态就那么多无用的废话……很无趣啊。”
蓝染惣右介在半空稳住身形,用左手将自己脱臼的下巴掰回来,居高临下审视着地面上衣袍猎猎橘发飞舞的少女,冷哼一声。
“呵……彬彬有礼高高在上的审神者大人,如今的王族特务灵王走狗,本质居然是怪物般的野兽吗?”
花音抬臂挡住了蓝染下一瞬出现在自己面前带来的下劈式斩击,手臂上的防御阵法隐隐发光,灵力再度激荡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双眼闪闪发亮。
“思考自己本质上是个什么玩意儿这种事……我小学还没毕业的就已经懒得去深究了啊!蓝染队长活了这么几百年居然还没小学毕业吗?”少女明显对战斗中的嘴炮攻击也非常享受的样子,单臂挡着镜花水月的刀刃,周身完全张开了防御阵用脸去接着蓝染身后的蝶翼所释放出的虚闪,强硬的上前,在虚闪的爆炸之中狠厉的对着蓝染的小腹再来了重重的一拳。
蓝染生理性的咳了一声,差点一口虚闪给呛着,再度因为冲力而后退着滑了出去。
“咳……”被打伤的内部在超速再生的影响下很快便恢复了原样,蓝染惣右介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在满足好奇心之前并不会有专心打架的倾向,“我研究过你在现世的一些资料,齐木花音——从你管理着那么多产业、契约了那么多妖怪的情况来看,你同样也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拥有野心的人。而今,我已经知晓了你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何……你为什么还要屈居于灵王那种东西之下?!”
“居于灵王之下?”
你这话怕不是要吓着我家可爱的斩魄刀啊,他刚从异能力转职斩魄刀又转职下任灵王,还是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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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遇到了活体还能进化的沙包,她正在将自己曾经学过的各种术式悄无声息的融入自己的战斗中去,所以才会发挥出远远超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爆发性超出平常训练时的水准来。终于可以有个尽情发挥实力的对手而不是对着自家本丸的后山轰击,这种将知识融会贯通的战斗乐趣刚开个头就被不配合的对手打断,少女露出了些许烦躁的表情,却还是皱着眉头决定先满足对方孜孜不倦的探索欲。
“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我可没有你那么伟大的理想,一定要改变这个世界什么的。”
“是,我确实有一些自尊心,或许也有一些自卑,这让我无法安心的接受他人对我的好意。最初变强的动力是因为对弱小的自己的厌恶,然后变成了想要守护一些什么,最终试着去引导、成为控制平衡、运用自己全部的才能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重要的人都能够幸福的那个人。也就是说,我是为了自己作为女孩子所渴望的幸福感而拥有了[野心],而你本身没什么需要守护的人,所追求的是一场革命般的战争,这大概就是你身为男性的事业心而产生的[野心]吧,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我确实也曾因自己与众不同的才能而感到骄傲甚至傲慢,还有一些孤独感……但是生活在他人的关爱之中,以他人倾注的美好的感情作为前进的压力与动力……怎么想也不会觉得地位比那些珍贵的情感更重要吧?”
蓝染惣右介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纠结表情来。
他甚至有种这个刚刚还在痛揍自己的披着人皮的野兽和雏森桃她们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的错觉。
——必须是错觉!
他骄傲的自尊心不能容忍自己刚刚其实是被一个拥有着如此柔软到让人发笑的少女之心的、简直像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子一样的家伙给压制了!
“荒谬。”蓝染嗤笑一声,“我只看到了你内心藏着一只好战的凶恶野兽。”
“因为审神者的日常便是战斗,从我六岁以来,几乎每日都与刀剑与战场为伴,那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像是呼吸一样的习惯——与期待。”
少女周身收敛的灵压再次变得蠢蠢欲动、尖锐了起来。
她深呼吸着这广袤战场的空气,蓝色的眸子里像是灼烧着炽烈的火炎,唇角的笑意变得肆意而轻快,像是享受着狩猎趣味的猫科肉食动物,战意随同爆发的灵压一起,铺天盖地的碾向自己的对手。
耐心……告罄!
“来战吧蓝染!”
“你能通过崩玉不断的进化,而我也想知晓……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
黑崎一护终于学会了[最后的月牙天冲]赶到了尸魂界的空座町确认了同学和妹妹们的安全后,将自己的父亲交给呆立在某块废墟之上不知在震惊些什么的松本乱菊:“麻烦你了,松本小姐。”
刚刚经历了心爱之人差点死去又不知道被带去哪儿救治、突然就被塞了个中年男人照顾的松本乱菊定睛一看,顿时心情复杂极了。
这特么不是十番队的前任队长、也就是她的前任上司志波一心队长吗!
之前去了现世那么多次,甚至还进过死神代理黑崎一护的家门,愣生生没感受到过前任队长的灵压……
“黑崎,你……”
松本乱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方的头发长了不少,身高似乎也比之前的要高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现在有多强,但是看到那双坚定的眼神,却莫名让人心安。
“我去看一下……现在是谁在和蓝染战斗?”黑崎少年沉默了一下,“很强。”
“是零番队的王族特务。”松本乱菊解释了一下,“静灵庭护庭十三队之外,还有一支完全由队长级组成的零番队,他们居于天顶之上的灵王宫,作为王族特务专门为灵王殿下服务,一般是不会再来管尸魂界的事情的。”
黑崎一护沉吟了一会儿。
“也就是说,蓝染要制造王健的事情已经有专门的处理人员来接手了吗?”
松本乱菊根据自己所见所闻,觉得比起这种公事公办的目的,那位原本为审神者的零番队成员来这里的根本原因……似乎并不是蓝染,而是……
银。
就像是她早就知道银会被蓝染斩杀一样,来到这里,巧合的救走他。
这是一种女性的直觉。松本乱菊没法说,只能点点头:“或许吧。”
黑崎一护也察觉到了某些违和的地方。
“总之,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去看一下。”
“等……”
“没关系的,请放心吧。”十五岁的少年唇角漾起了笑意,那是他已经开始承担起某种超脱日常与常规的期待之后的、因保护他人而生的责任感,“我不会输。”
他觉得自己应该打败蓝染惣右介,结束这一切。
然而,迅速来到战斗现场的他所看到的……
土石崩裂,灵压逆卷。鬼道与虚闪共舞,大地同天空鸣震。
两道身影穿梭其中,刀刃交错,铿锵爆鸣,灵力震荡,激烈交锋。
超速再生与极速治愈,虚与死神的力量,阴阳师与死神的力量,双方都在以庞大的灵压为根基、通过多重的技术来战斗着——剑术、体术、鬼道,虚闪,阴阳术。
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被双方相冲的灵力所占满了的空气中遍布着让人血脉喷张的战意与剑气。
黑崎一护手中的天锁斩月开始嗡鸣。
[一护,好好看着……]
[斩月!你还在!]
[是的,我一直都在,直到你用出最后的月牙天冲之前……]那声音有些不悦,[好好看着吧,那是真正的刀剑之主的气度。]
[刀剑之主?]
斩月不再说话,而黑崎一护还是能感受到手中的刀在震动。
它和他都想去战斗……
但是,这场战斗中,无论是那个来自零番队的女孩儿,还是一边战斗一边消化自己的力量进一步进化的蓝染,都没留给第三个人任何可以插足的余地。
——
蓝染惣右介向来是足够冷静理智之人。
他就像是一团静默的燃烧着的火。
最开始,他以为少女前来是为了打败自己,或者说只是为了满足她本身野兽般的战斗欲。
然而专注的战斗开始后,蓝染却意识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除了享受战斗之外,她似乎在引导着自己与崩玉带来的进化力量的磨合。
原本有些上头的傲慢感逐渐沉降,那些因为“没有敌手”而暴走的情绪得以安抚。少女以他为对手的同时,他也在梳理着自己混乱的崭新的内在,并且开始头脑清晰的触碰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让人惊悸的领域。
蓝染惣右介现在的模样更像是他死神的样貌。那些白色的骨质、化蝶的六翼在战斗中逐渐脱落,镜花水月也从原本被右手侵蚀的状态变回了原本的刀身。
但他感受得到,那些形于外现的力量已经融入了他的内在。
也就是说,仓促进化得到的那混乱的破茧成蝶的状态,并不是他最终应有的姿态。
回归本心之后,外形也会更倾向于原本的自己。
而力量的性质却真真正正的在得以跨越阶级……
“……啧,到此为止了吗。”
少女突然停止了她的进攻,原本愉快的笑容消失了,反而皱起了眉头。
蓝染惣右介温润的笑着:“怎么,不打了吗?”
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竟然对这世界产生了一丝安定感。
或许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孤独的天才的缘故吧?
“你灵力的味道越来越像灵王了,尤其是那双眼睛。”
要说有哪里不同寻常,那便是蓝染的双瞳,和灵王宫内作为傀儡的[灵王],几乎如出一辙。
“这难道不适一件好事吗?寓意着我即将成为新的王。”窥知规则一隅的蓝染惣右介以一种上位者的愉悦心态注视着面前羽织和死霸装都已经破破烂烂的少女,“到时候我会继续允许你作为零番队的队员住在灵王宫的——以新任灵王的部下的身份。”
“哈?你以为[灵王]是什么东西?”少女露出了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你想要成为那种傀儡我倒是很省心了……但是刚刚的战斗我已经确定了,你是如此傲慢的男人,绝对不适合成为灵王的。”
“傀儡?你以为我是谁?”蓝染惣右介似乎被对方的评价给取悦了,“不过你的赞赏,我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花音。”
少女顿时后退了一步:“别喊得那么亲热,好恶心。”
“我现在反而觉得你很让人亲切呢。”蓝染笑得一团和气。
花音的神色沉了沉。
“我没开玩笑,蓝染。就此止步吧……崩玉所带来的进化终究是被这个世界所限制着的,最终只会回馈这个世界的需求。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与你战斗,你觉得现在的你……还会有如此正常的理智吗?”
两人都是擅于从只言片语中推测所有不可思议的可能性的极为聪明的人。
蓝染沉默了一会儿,整个人都变得阴戾了起来:“这不可能,我本就该是立于天顶之上的王……!”
“那你就去吧。”
少女后退几步,归刀入鞘,解下腰间的佩刀:“辛苦你了,清光。”
红黑配色的军服少年在樱色之中现出人的外形。
他的衣服与皮肤多少都有些磨损,指甲油也擦掉了一些,却双眼闪亮亮的,兴奋又开心的像个孩子,又守着一份矜持的谦逊。
正在本丸帮忙处理杂务的他突然被召唤至此,被审神者使用、紧紧的握在掌心,参与了一场世所罕见的战斗……
这是身为刀剑的无上荣耀。
“能被主上使用,已此生无憾了。”少年的脚下是花音制作着的无形的灵力面,他单膝而跪,执起少女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这是宣誓忠诚的礼节。
“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很久啊……”少女用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家初始刀哥哥的脸,神色温柔极了,“回去吧。”
“是。”
加州清光颔首,唇角弯弯。
蓝染惣右介很合时宜的等在一旁,同时在激烈的思考着对方给出的讯息。
只差一步了……只要跨出那一步,通过崩玉触碰到世界规则的本质,就算不是灵王,他也会成为和灵王同等强大的存在。
但是,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为什么当今的[灵王]会是那种东西?
属于这世界的[规则],真的应该去碰触吗?
。
呵……
——怎么可能不去试一试呢?
他可是蓝染惣右介啊,充满着野心的、欺骗了尸魂界数百年的“罪大恶极”之人啊!
近在眼前的王座,怎么可能不去追逐!!!
“多谢你的忠告,但我是绝不会就此止步的。”
那是野心家,是傲慢与尊严,是理想与突破自我的追索。
——亦是自我毁灭。
花音将出现在自己手边的自己的斩魄刀插在腰间,用灵力修补着死霸装和羽织。
在她做这些的时候,蓝染的身上开始溢出那些白色的骨质,侵蚀着他,吞没着他。
挣扎,怒号,抗争——
无论是原本会被黑崎一护打败的那个到了最后理智崩坏的蓝染惣右介,亦或者如今这个战至心智通明最终保持着他的理智与傲慢而选择被自己的野心、被那颗崩玉所吞噬掉、进而被浦原老师埋下的鬼道所封印的蓝染惣右介……
都会为了自己那无法触碰的过高的理想而步入毁灭。
然后,在距离天顶一步之遥的地方,或者在刚刚踏足至高点的时候,败给这个世界,陨落。
“有些东西在没有足够的准备的情况下,是不能触碰的,蓝染。”花音亦落在废墟般的地面上,来到那封印的三角十字架之前,在唯一的见证者黑崎一护目瞪口呆的注目下,取走了封印之中的崩玉。
——然而,飞蛾亦扑火。
少女用视线的余光打量着本应是主角却沦为了看客的黑崎少年。
该怎么说呢……
无论远近亲疏伦理道义,她都会站在浦原老师的这边,尸魂界的这边。
但是,一来她想痛快的战一场,二来……
同为聪慧绝伦拥有罕见天赋之人,即便是作为反派,也不想莫名其妙的败给BUG啊。
如今的黑崎一护可以保持着他单纯作为死神的最高战力不用失去力量,蓝染也算得上是触摸到了自己的理想,同时也得知了这世上也有着可以与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或许不会再如自己不存在的世界里那般孤独。
百年恩怨以反派最终被封印而了解,罪魁祸首崩玉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是完美的结局呢,主人。】
[是啊,我又不小心达成了完美的结局。说起来,蓝染是不是想和我交朋友?]
【或许吧?不过您可是要亲手送他进大狱的啊。】
——嗯,进局子蹲着去吧,蓝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