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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混战后,几个蒙面人纷纷服毒自杀,萧不思命寻来的几个高手处理尸首,待得处理完这些尸首,天色也渐渐亮了。
北慕寒与兰诺等人再无困意,等几个高手一回来,便就决定收拾行李,早些离开。这里距离京都尚有一段距离,按照他们的速度,天亮之际,刚好进入京都。
“诺儿你还好么?”马车里,北慕寒见兰诺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一双清眸总透出一抹隐隐不安的神色,便就以为是由于先前深夜客栈里遭遇蒙面人刺杀一事才会这般,当即关切问道。
马车不疾不徐地走着,马车内,兰诺半垂着眸子,长长的羽睫遮挡了她眼底的神色,听见北慕寒关切自己的话语,抬起带笑的眼眸望着北慕寒道:“这一去京都,事态一定会更加的严重。”
北敬天不知从哪里得知他们的行踪消息,到昨晚还不死心地想要杀了北慕寒以绝后患,这里距离京都并不远,倘若没得到消息,北敬天应是不会死心,箭在弦上,如何能不发!
北慕寒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幽邃的眸子里,寒光凛然。北敬天这般不依不饶,甚至连条生路都不给他们,他们之间的结怕是解不了了。
“有些事情总要面对,拖得越久不见得越好,反而会令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诺儿不必忧心,若是害怕,我便让云肆在城内另找一处落脚点……”
“不!”北慕寒正说着,兰诺忽的抬头,将他未说完的话生生打断,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直望住北慕寒,目光坚定而倔强:“就是知道前路凶险,我才定要与你同行。不在你的身边,我才会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
北慕寒见她反应这般激烈,眼底不由掠过一丝诧异,诧异渐渐褪去,变成浅淡的笑意:“诺儿这份心叫我甚是感动,不过你若再这样,三年后我可就舍不得离开你了哟。”
北慕寒的声音温软清润,绵绵落在兰诺心头,然而念起他体内寒毒的三年之期,不觉间又泛起阵阵酸涩:“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寒毒。”兰诺语气认真而坚定,北慕寒却轻轻地笑了:“这个时候提这些不高兴的做什么,况且眼下还有一道坎,过了这道坎再想不迟。”
城郊处距离京都不过二十里,不过多久,北慕寒一行人的车马便来到了京都门前,此时正值日头初升,街市上热闹非凡。
墨云肆与萧不思却并不做多停留,饶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便就直往皇宫而去。越靠近皇宫,墨云肆与萧不思的脸色就越发凝重。马车内,兰诺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情忐忑起来。
一行人到了皇宫门前,守门的宫人自是认得北慕寒等人,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开口道:“见过王爷。”
马车上的北慕寒闻声撩开车帘,淡声应道:“恩,你且派人向皇上禀告一声罢。”
“这……回禀王爷,这个时辰还未上朝,皇上尚在龙榻,王爷还是晚些时候再过来罢。”言语一落,宫人又是恭敬的一躬身。
“等到晚上?王爷有重要事情禀告皇上,若是耽误了大事,你承担得起后果么?!”北慕寒还未开口,墨云肆倒是先有些怒了。
昨日深夜那几个蒙面人,不用想就知是北敬天派去刺杀北慕寒的,此刻他们人都到皇宫门外了,岂能甘心就这般回去?
宫人见墨云肆脸色不佳,欲要解释,马车内却传出北慕寒清润的声音:“罢了,皇上日理万机,咱们晚些时候来就是!”
北慕寒此话一出,墨云肆又看了看宫人,也不再说什么,当即调转马头,一行人离开了皇宫,回到了王府。
一路上,北慕寒等人低调回了王府。
刚一坐定,墨云肆与萧不思便就迫不及待地对北慕寒道:“北敬天此时不见王爷您,定是已经知道了他计划失败,如此,只怕他会在宫中布下阴谋呵!”
北慕寒一脸淡然,悠悠然饮了杯茶水,才缓缓开口道:“如今都回京都了,还有什么顾虑,饶是他设了鸿门宴,本王也要大大方方赴宴。这一路你们也累了,先去歇息,待到晚上时候咱们先去皇宫,再到各个大臣府上拜访。”
墨云肆与萧不思应下声,便就转身去了,临走前,萧不思望了眼北慕寒身边的兰诺,眼底有神色不明。
到底是熟悉的房间,处处是熟悉的味道,自从回到王府后,兰诺的心莫名安了不少,先前微蹙着的眉头也终是渐渐舒展开来。
斟一杯清茶递到北慕寒手边,眉色温柔:“莫说他们了,这一路你也是累了,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吃食,吃了些东西,就去歇息吧。”
北慕寒听罢,轻叹口气:“我还好,这段日子不在王府,也不知都有何事发生,自然是要叫人来问一问的。”
兰诺闻言,莞尔一笑,道:“那我陪你一起。”说着,兰诺顿了顿,又继续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不离不弃。”兰诺一字一句深深地刻在了北慕寒的心上。
“有云肆陪我便好,你就在王府里好好休息,等我的消息。”北慕寒眼波流转,心里终究不舍得让兰诺一起去面对那些血腥的。
兰诺目光如炬,“不,无论有什么危险,我都会跟在你身边,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北慕寒听罢,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兰诺的头,目光深深。
一日时光稍纵即逝,日落夕阳时候,北慕寒坚持让兰诺留在了王府,墨云肆便陪着北慕寒准备入宫。
王府院内,一顶修饰奢华的轿子已早早在等候,本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进宫朝圣,却无端有种生离死别的错觉。
临行前,北慕寒放心不下兰诺,便对萧不思说道:“为防有变,你须得守在诺儿身边,这王府之大,我最信任的也属你了,记住,不管我怎样,都不能让诺儿冒任何险。”
萧不思听罢,神色肃然,片刻,郑重点朝北慕寒点了点头。
北慕寒又转眸深深望了眼兰诺,而后便在墨云肆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墨云肆骑着马在前头开路,一路去皇宫的路上,两旁行人有的认出了是北慕寒王府上的轿子,不禁疑惑地低声讨论起来。
轿子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朝皇宫走着,昏黄的夕阳余韵透过轿子的帘缝间隙照拂进来,映在北慕寒俊美如斯的面上。
俊雅如谪仙,只是,目光森冷至极。
不过多久,轿子便在巍峨的宫门前停下,守门的宫人此次不再拦阻,而是高声喝道:“寒王觐见!”
去了轿子,北慕寒与墨云肆在一个宫人的引领下徒步走进皇宫。入眼的金碧辉煌不由得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个时辰皇上应是在御书房。”墨云肆环顾四周,忽的开口道。
前面那引路的宫人听闻此言,笑道:“公子说的是,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王爷呢。”也许是宫人笑的有些奇怪,也许是他的语气听着有几分别扭,墨云肆听罢下意识抬头看那宫人,却只见得他一个略有些单薄的背影。
来不及多作想,那宫人突然顿住了步子,躬身对北慕寒道:“御书房到了,皇上就在里面,王爷您请。”
宫人话音一落,北慕寒也不作答,抬脚就要往里走,墨云肆紧随其后,却被宫人伸手拦下:“墨公子请留步,皇上有旨,只召见王爷一人,还请墨公子在外等候。”
墨云肆当即皱起了眉头,扬眉看向北慕寒,北慕寒抬手,示意他在外等候。
“既然如此,那我在外头等着就是。”墨云肆收回目光,对宫人淡声说道。宫人笑着躬了躬身子后,便就退下了。
御书房内。
北敬天一袭华服端坐在龙椅上,凝神专注批阅着手里的奏折,眉色认真,只是,若细看下,不难发现他的面部线条略有些僵硬。
北慕寒轻声缓步的进了御书房,目光淡然地望住龙椅上低头兀自忙着的北敬天,停下步子,缓缓开口道:“见过皇上。”
北敬天闻声,手中主笔陡然一顿,旋即又恢复如常,头也不抬地回声道:“你此次出去可还顺利?”
北慕寒心下冷笑,面上却佯装无事:“顺利,有皇上亲自派大内侍卫随身保护,自是顺利的很。”
北慕寒微微抬眸,正望见北敬天半垂着的一张脸,此刻阴鸷地无一丝表情,几次三番未能如愿杀了他,也难怪她会这般。
偌大的御书房内,沉默了半晌,北敬天终是放下手中奏折,貌似疲累低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地道:“哦,那朕派给你的几个大内侍卫呢,明日叫他们向朕复命。”
说着,北敬天抬眸直望住北慕寒,北慕寒瞧得出,他那一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眸子地下实则已然暗流汹涌。
只是这一次,他不打算再妥协,再退让。
北慕寒冷冷回望着他,念起北敬天曾对做过的种种卑劣之事,北慕寒的心越发冰冷。如果他们二人注定不能共存,那他一定选择活着。
“死了。”薄唇轻启,淡淡吐出的字眼仿佛瞬间将空气凝结住,没有过多解释,只有简洁明了的结果。
其实,他们各自心里比谁都明白,又何必一直伪装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