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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敏一愣:‘有人接收?谁会来接收?”
陈富生缓缓地站了起来,轻拍了一下孙玉敏的肩膀,说道:“我既然安排了这一出瓮中捉鳖,就肯定也安排好了后路。捉了鳖,总得有人吃吧?放生,我不会。全宰了,太残忍。”
陈富生话中有话,孙玉敏似懂非懂,却没再追问。
刑凯耷拉着脑袋,突然又问了一句:“陈先生,我的那些兄弟呢?他们,他们在哪儿?”
陈富生道:“你是说,你假意派来保护我,却在半夜里过来刺杀我的那些人?”
刑凯惭愧地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陈富生淡然一笑间,只见又有一间屋子被打开。里面像堆柴火一样堆了二十多人。四个孙玉敏的手下正手持武器对着他们。
刑凯又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陈富生道:“他们还活着。只是屋子的确有些小的可怜,只能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才能容得下二十七个人!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们,至少,暂时不会。”
刑凯央求道:“陈先生,我,我全向您交待,您饶了我好不好?”
陈富生冷哼道:“我说过,你的交待对我来说,没有一丝价值。我已经知道的事情,何必非要再从你嘴里说一遍?那样既浪费时间,又耽误我抽烟。”说罢后,他再叼了一支烟,坦然地抽了起来。
他的幽默和睿智,令诸人暗暗称赞。当然,他的高深莫测,也让现场的气氛,变得相当诡异。
陈富生抽了几口烟,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齐梦燕道:“小齐啊,下去再开两间房。这里,就用来关押俘虏了!”
齐梦燕得令后,迅速地走出了屋子。
而实际上,此时已经是晚上三点半钟左右,接近凌晨。
陈富生走到了门口,突然又扭回脑袋,冲刑凯道:“忘了告诉你,你安排在宾馆的天罗地网,是怎么破的,还有你的这些兄弟,是怎么落网的了。小孙哪,把宾馆这边的故事,再跟刑凯讲讲。”
孙玉敏点了点头,果真开始讲述了今晚的‘瓮中捉鳖’。实际上,也没有多少科技含量,知道了刑凯的意图,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孙玉敏安排了几个人化妆成住店的客户,随时观察刑凯手下们的动静。而孙玉敏带着十几个人,早已埋伏在陈富生的房间。只待刑凯的手下们开始行动,外面的侦察人员便给了孙玉敏信号,开始守株待兔。理所当然地,刑凯的人一冲进房间,便被瓮中捉鳖了!
孙玉敏讲着故事,陈富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跟他一起走出了屋子。
陈富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这次你立了大功了!回去,我要好好奖励你。”
我笑道:“都是我应该做的!陈先生您不必这样。”
陈富生老谋深算地吐了一口烟雾,道:“休息几个小时,明天等有人过来接收他们以后,我们就带着刑凯,回京。”
我顿时愣了一下:“究竟谁会来接收他们?”
陈富生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富生这只老狐狸,简直是太高深莫测了!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而我总有一种特殊的预感。也许,后面还有更意外的大事件,要发生。
经历了这场近乎惊心动魄的事件,当天晚上,我和齐梦燕都睡的坦然,直至次日上午八点钟。
如果不是定了闹钟,如果不是定了三个时间段,估计我们都很难睡醒。这两天一直绷着神经,今天晚上为了配合陈富生的瓮中捉鳖,我们一直是强打着精神,与刑凯斗智斗勇。
齐梦燕先去洗漱,洗过之后舒展了一下腰身,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我用凉水洗了好几把脸,使劲儿摇了摇头,眨眼间眼睛有点儿疲劳式的疼痛。
当然,毕竟我们还睡了会儿,可怜的孙玉敏,却带着手下轮番看守刑凯等要犯,他比我们辛苦多了!八点半左右,果真有一队人马乘坐九辆商务车奔赴宾馆,三十多人在车上待命,三个领头的径直找到了陈富生。
这些来者,便是受了陈富生这命,过来接收‘叛党’的。我这才知道,原来陈富生早有准备,在廊坊地区暗中培植了另外一个堪与刑凯的分部所抗衡的秘密分部七顺居分部。关键时候,这个分部就派上了用场,陈富生将几十个叛党交付给了这些人,要求对他们进行重新改造,可用的,加入新部。不可用的,直接斩草除根。对廊坊分部其余人员进行大规模盘查运动,改换主官和部分骨干,由七顺居分部协助他们开始肃清运动。当然,作为刺杀陈富生的重要策划者刑凯,自然不会让他继续留在廊坊受审,他的命运,只能是被带回北京总部,作进一步调查处理。
交接完‘叛党’,我们才得以出去吃早餐。仍然是我和齐梦燕一组,陈富生和眉姐一组。至于孙玉敏众人,则派出几人出去买了便餐,回来享用。
齐梦燕对食物的挑剔标准,似乎已经有些弱化。那次的事件虽然给她留下了阴影,但是人毕竟是要吃饭的,要想完全杜绝不卫生的情况,在这个物欲纵横的社会里,是绝对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有一台戏,商家也好,消费者也罢。商家与消费者之间的矛盾,同时也是一对平衡体。我和齐梦燕各喝了一碗豆腐脑,吃了几根油条。勉强填饱了肚子,齐梦燕小心翼翼地用餐巾纸擦拭着嘴角,苦笑道:“一肚子油!恐怕又要长胖了!”
我将了她一军:“没人逼人吃油条,长胖是你自找的!”
齐梦燕俏眉紧皱:“你能不能说句好听的?哼,出口就伤人!”
我淡然一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跟你开玩笑的!梦燕儿,要回北京了,有什么感想?”
齐梦燕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没什么感想吧。不过总有一种要回归故里的感觉。出来这么多天了,总觉得背井离乡。”
我们上了车子,齐梦燕伸手阻止了我的启动,叼着棒棒糖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我追问:“你明白了什么?”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望着我,轻咬了一下嘴唇:“这次陈先生微服私访,本来就只是一种假象。陈先生只是想利用这次微服私访,引蛇出洞。”
我汗颜地道:“你可真天真。陈先生说过了,已经。这次微服私访,私访是假,是借着私访的名义,剿灭叛党。陈先生可真是大手笔,每走一步都是运筹帷幄,我实在是弄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刑凯要行刺他的?如果说刑凯只是一只小鳖,那么陈先生要捉的大鳖,究竟会是谁呢?”
齐梦燕冷哼地冲我一阵抓挠:“你逞什么能呀你,本小姐好不容易分析出来一点事情,你却说是陈先生安排好了的!能不能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成就感?”
我笑道:“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接着转变话题道:“像陈先生这样的人,太高深莫测了。像我们这种智商,根本揣测不到他要做什么,心里想什么。但是他每做出一步,都是决胜的一步。他将每个人每件事的发展过程,把握的恰如其分。所有人和事物,都被他玩弄于股掌。没有人能够战胜他,没有人。”
齐梦燕道:“那当然。陈先生是天龙集团的操盘手,天龙集团富可敌国,名号可不是盖的。那是陈先生苦心经营出来的!”
我故作深沉地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做到陈先生那样,就好了。”
齐梦燕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头,充当了一个谋士的角色,一本正经地冲我说道:“其实呢赵龙,你挺有潜力的。不过,总觉得,你跟陈先生一对比,缺少了点儿什么。”
我笑问:“缺了什么?”
齐梦燕虚张声势地摇晃着脑袋:“缺少那么一种大将风范!一种稳坐钓鱼台的豪气!”
我苦笑:“没听懂。能讲通俗一点儿吗?”
齐梦燕愤愤地道:“理解水平这么差!有些事情,只可意会,难以言传。自己悟吧!”
嘿,这齐梦燕也沿袭了陈富生的神秘,高深莫测了起来!
驱车回返,宾馆里已经在经历过一场浩劫之后,恢复了平静。当我们再次走进宾馆的时候,宾馆的工作人员换了一副眼神,这眼神当中,似乎充满了某些敬畏的元素。或许,他们已经感觉出了我们的来头,那接二连三出入的兄弟,便印证了这一点。回到房间,齐梦燕便急着收拾东西,做出要马上返京的样子。我笑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那当然啦。北京是我家!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我汗颜地说:没接到陈先生的具体通知之前,你还是暂时不要有什么举动,以免做了无用功。齐梦燕啧啧地道:本小姐乐意,你管得着吗?
而实际上,齐梦燕刚刚收拾好了东西,陈富生和眉姐便来到了我们的房间。陈富生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气息,用一副特殊的眼神望着齐梦燕,笑了笑:“小齐啊,你现在是归心似箭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