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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沉冷的眸底,她找到了答案。
认真分析,魏皇后派人来找祁馨沅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要知道,祁家那帮皇子公主,除了祁司尘外,几乎都是魏皇后管教长大的。
魏皇后得知祁馨沅被何家赶出,想拉拢祁馨沅跟她一起做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如果这种想法成立,那魏皇后的身份就得改一改了。
作为一个人质,还能差使绑匪做事,这不是很扯吗?
依她看,魏皇后这位‘人质’应该改称‘同伙’才对!
想到这,她替祁滟熠叹了口气,“祁太子说过,魏皇后是自己找上血盟庄去的。她和罗克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再次勾结合作也不是没可能。只能说祁太子对她母后了解甚少,要他相信魏皇后是同谋,不容易啊。”
蓝文鹤耻笑不已,“那魏皇后也真是我见过的最笨的女人,身居后位,又有太子傍身,还有何不满足的?搞这么多事,不但自己没后位可坐,连儿子一生都给她毁了。现在还想着搞事,要是江湖邪教都能帮她坐回后位,那天下的皇帝不都成了摆设?”
夜颜没接话,但也认同他说的。
事实就是如此,魏皇后人心不足,结果不但把自己弄进了深坑里,连亲生的儿子也给拉进了坑中。想想弥封坳那些村民对她的评价,都到了那样的地步她还嚷着要做皇后,哪怕别人把她当成疯婆子她也不在乎。
现在她要是再跟血盟庄扯上关系,那就不是跳坑这么简单了,而是栽进万丈深渊,神仙也救不了她。
而最受伤害的,还是她亲生的儿子祁滟熠。
想起隔壁那一对,夜颜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们都来说说,祁馨沅像是真心对何培的吗?”
慕凌苍沉着脸不语,明显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季若婕眨着眼想了又想,才道,“应该是真心的吧,她为了何二公子哭得那么凄惨,为了何二公子连命都可以不要。”
蓝文鹤斜了她一眼,“那是你没见过她真正的样子!”
夫妻俩截然不同的态度,就是夜颜此刻的心情。
季若婕对祁馨沅不熟,她只能以表面的情况去做判断,而蓝文鹤尽管与祁馨沅没什么交集,但是从小靠着两国深交的关系,彼此对对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计较祁馨沅的过去,那就很容易相信祁馨沅。一旦把她过去的性格联系起来,她今日的表现就显得极其造作。
何培之所以相信她对他是真爱,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不了解祁馨沅的过去。
她摸着下巴,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猜不透祁馨沅的心思,我们也无法判定她身上是否藏着猫腻。如果她是真心悔改想和何培好好过日子,万一我们判断错了把他们活活拆散,这也有些不厚道。要我看啊,还是耐着性子观察一段时日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何况我们现在也处在被动中,罗克和他同伙不现身,我们也拿他们没撤。”
他们手上没有可利用的人和事,威胁不了别人现身。早知道,她当初应该让她娘留点跟乌千峯和罗达有关的东西,比如一只手一只脚什么的……
想到这,她两眼猛睁,突然站起身,“有了!”
桌边三人险些被她这举动吓到。
慕凌苍第一时间抓住她的手,“做何?”
蓝文鹤第一时间把季若婕肩膀搂住,担心她从凳子上跌落下去。
季若婕颤颤的道,“小妹,你有话直说,别这样激动……
夜颜对着他们三人干笑了起来,“呵呵……我没有要吓你们,只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有点惊喜而已。”
蓝文鹤嫌弃的朝慕凌苍看去,“她成天这样,你为何没变疯?”
慕凌苍冷飕飕的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反讥,“二舅哥成天不也如此,我也没见二嫂变疯。”
蓝文鹤顿时就被堵得一脸黑。
眼看两人又要干嘴仗,夜颜忍不住拍了拍桌子,“你们干嘛呢,还想不想听我说话了?”她重点瞪着蓝文鹤,“二哥,麻烦你收敛点行不行?欺负妹夫能光荣是不是?再这样,我让二嫂弄了你!”
蓝文鹤直起脖子,“她敢……哎哟!”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若婕拧到喊痛起来。
季若婕没好气道,“好好听小妹说话,再打岔就让你回别院去!”
他这才闭上了嘴,但样子气哼哼的,看谁都有仇似的。
夜颜看了看房门,凭现在的听觉,确定外面没人之后,她才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
四人待在一间房里,晚上的饭菜都是让店小二端上楼的。
吃了晚饭,眼见天黑了,可季若婕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蓝文鹤不得不动手把她给打包抗走。
夜颜笑着目送他们去了隔壁,正准备关门,祁馨沅突然来到他们房门前。
“有事?”她故意挡在门中央,不想让她有机会窥视到里面的男人。占有欲这种东西,不是男人才有,女人也是有的。
而祁馨沅也没有要往屋里看的意思,温柔的眸光一直看着她,并将手中的托盘递向她,“这是我借客栈厨房做的一些糕点,虽然不值钱,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夜颜本想说‘不用’,但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下了。
祁馨沅又感激的对她拜谢道,“多谢你搭救我夫君,此恩我们夫妻一定会铭记于心。”
说完,她转身回了隔壁,从头到尾眼神都没有乱看过别的地方。
夜颜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之后才收回视线,盯着手里的托盘,皱了皱眉,还是端进了屋子。
把房门关好,上了门闩,她这才朝屏风后走去。
见他手放在腰间,想更衣又不敢脱的样子,她好笑着伸手帮他摘了腰封。
有她帮忙,慕凌苍展开双臂,自然而然的享受着她的服侍。
只剩一件里衣时,他放下手臂搂住她腰肢,低头就要索吻。夜颜早有准备,先一步将他薄唇挡住,一边笑着一边用眼神嗔着他,“隔壁都住着人,今晚收敛些不行吗?”
慕凌苍转去咬她耳朵,“动静小些算不算收敛?”
夜颜直接被逗乐了,“呵呵……”
在他开始为自己脱衣时,她还故作挣扎用粉拳捶了他两下。面对他压下来的薄唇,她知道抗拒不了,索性垫脚主动回应。
这个不喜欢人多热闹、更不喜欢外面闲逛的男人,难得他能陪她四处游玩,这奖励还是要有的。
虽然在外面做这些事很受拘束,但她也必须承认,在外面另有一番刺激。被他托起、双腿挂在他腰间,想到早上在山上时的情景,还没开始进入正题,她就已经满脸涨红……
一场欢愉,出力的是他,受累的却是她。受条件的限制,她还必须克制不让自己叫出声。这种内在和外在双重刺激下,她最强烈的感受就是快要疯了。
被他抱回床上的时候,她在怀中平息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看着他那眼里餍足的笑意,她没好气的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坏?”
慕凌苍低下头又开始用舌尖在她耳边挑逗,不以为意、反以为荣的轻笑道,“夫妻乐事,岂有好坏之分?”
夜颜额头掉下几条黑线,“乐的是你吧?”
慕凌苍转向她红唇,咬了一口,故意板起脸,“你敢说你没享受到欢愉?为夫背上的伤是谁抓的?”
他都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后背是如何一副惨样……
夜颜心虚的用了脸,又用手在他胸膛上轻捶了两下,“你都那样,我就不能那样?”
房事上,他从一个新手变成现在的老手,可不管新老,他从来都是火热又疯狂。就她怀孕期间温柔过,其他时候全是狼一样的德性。
这样的事后调情是少不了的,夫妻俩自觉的抛开外面那些让人堵心的人和事,尽情的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时间……
。。。
翌日,天刚亮,正是夜颜睡得正香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拍响,祁馨沅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文妍公主,你醒了吗?出事了,你开下门好吗?”
夜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也没认真听,只是下意识的推了推身边的男人,“凌苍,你去看看……”
慕凌苍不但没起身去开门,还把她耳朵捂了捂,“没事,你睡你的。”
夜颜闭着眼,真打算再睡过去,突然门外传来熟悉的气急败坏的声音,“谁一大早扰人清梦的?想死是不是?”
“对不起,二皇子,打扰到您休息了。我是有消息要告诉文妍公主,昨天跟我夫君打架的那人又来了,还给我们房里塞了一封书信。”
“在哪?拿来我看看!”
听着门外的对话,夜颜的瞌睡虫全没了,呼啦从慕凌苍臂弯里坐起,“凌苍,快去看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本来不想搭理外面的人和事,只想好好的陪她睡觉,可眼下,慕凌苍也没理由赖着不起。
夫妻俩穿整齐后才去开的门。
蓝文鹤正依着他房门的门框等他们,见到他们,露出一脸嫌弃和不耐,“人在外,多有不便,怎么也该节制点。你们还真是当出来游玩的?”
夜颜一句话给他怼了过去,“这话应该是二嫂对你说的!”
见他手里握着书信,她一把夺到了手里。
对他们互相调侃的话,祁馨沅似乎没听到,只是将收到信的始末又给夜颜说了一遍,“我一早就去给夫君煎药,在门内发现这封信。这应该就是昨天那人送来的,文妍公主,你看这如何是好,对方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夜颜扫了一遍心中的内容,然后递给了慕凌苍。
信里的内容很简短,但极其嚣张——‘杀了夜颜,否则要你回不了天秦国!’
慕凌苍一脸沉冷,将信纸揉捏在手心里,没多久,细小的纸屑从他手指缝中飘散出来。
看着他眸底冰冷的气息,夜颜知道他动怒了。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祁馨沅杀她,他不怒才怪。
她转身握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这些人,没什么了不起的。除了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他们也没其他招数了。就算皇上没空处理这些人,还有二皇兄在呢,他手上的兵权可不是吹牛玩的。”
不止是安慰他,也顺便说给祁馨沅听。如果想当别人杀人的刀,尽管来,她可不会虚的。
要是在荣国的地盘上还能被这些人加害,那丢脸的可不是他们夫妻,而是蓝家两兄弟。
随着她的话,祁馨沅看向蓝文鹤,神色都有些变了。
而蓝文鹤也一点不谦虚,骄傲的直起脖子,哼道,“大鱼都让我们宰成了碎末,就这些漏网之鱼?哼!他们最好别出现,否则本皇子非把他们烤成鱼干!”
夜颜撇去一眼,“二哥,大哥已经继承皇位了,麻烦你改改称呼。”
蓝文鹤好像才想起来,赶紧改口,“对!本王非把他们烤成鱼干!”
他骄傲的样子,在夜颜和慕凌苍眼中,完全就是一副傻子模样,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疼。
不再理睬他,夜颜扭头对祁馨沅抬了抬下巴,“二公子起了吗?”
她语音刚落,何培就从隔壁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着他们几人作了一个揖。
夜颜正想让大家进房里商量事情,准备把昨日的计划实施起来,但蓝文鹤身后突然传来季若婕的尖叫声——
“啊!”
蓝文鹤回头一看,然后风一样的冲了进去。
夜颜和慕凌苍也赶紧跟了进去。
季若婕正趴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头,神色极其痛苦。
这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她身旁居然有一只断裂的人掌!
“婕儿!”蓝文鹤快速将她抱起。
“我……我头好疼……”季若婕在他臂弯里呻吟着,不但脸色苍白,连说话都吃力。
蓝文鹤抱着她坐到床边,拉开她的手,这才发现她额头上有一团是红的,急得他直问,“怎么弄伤的?”
季若婕吃力的抬起手,指了指地上,“它……”
她只说了一个字,随即眼皮一沉就晕在他肩上。
“婕儿!”蓝文鹤抱着她大叫起来,确定她晕过去后赶紧朝慕凌苍嚷道,“还杵着做何?快给她看看啊!”
慕凌苍剜了他一眼,虽然不满他的吼叫,但还是过去替季若婕把脉检查她的情况。
夜颜蹲在地上,先是盯着地上的断掌看,然后再抬头看了看季若婕,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窗户。
这东西是从窗户外飞进来的?然后打中了她二嫂的头?
可这东西怎么能把她二嫂伤得如此厉害?
难道……
何培和祁馨沅没进屋,夫妻俩只在门口看着他们,但两人的神色都带着紧张,显然是被屋里那只白森森的断掌给吓到了。
夜颜也没搭理他们,从地上抓起断掌走到窗边。
窗外是一排民宅,她这个位置能看到好几户人家的院子。没有特别之处,就算有人要向这里掷东西,除非爬到房顶上,否则一定要功夫特别好。
有那种好功夫,早就跟他们打上了,何必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吓唬他们?
殊不知,越是如此,她越敢料定,罗克身边没大能耐的人。
这龟孙子,早晚都会把他揪出来弄死的!
就在她观察外面的地形时,蓝文鹤惊喜的声音响起,“婕儿,你醒了?”
她赶紧把手掌扔到角落,然后小跑了过去,“二嫂,你怎么样了?有哪里不适快给我们说说!”
季若婕睁着双眼,眸光从他们脸上挨着扫了一遍,最后多看了一眼蓝文鹤,突然闭上眼,低声道,“我头疼,想静静。”
蓝文鹤赶紧把她放上床,又替她盖上辈子,嘴里哄道,“婕儿,你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我现在就把他们都赶出去,然后陪你好好休息。”
季若婕眼皮动了动,然后睁眼看向夜颜,“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