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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千是第一个发现方言早不对劲的人,自从方言早回公司后,她暗地里观察了方言早将近一个礼拜,越看心越惊。
她总觉得方言早给人的感觉和她哥某个时间段特别像。
易怒易悲,对什么都提不起劲,还很容易情绪化,人也越发沉默寡言。
常常会莫名其妙的掉眼泪,问他原因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有一次方言早在茶水间泡茶失手打碎了一个瓷杯,他蹲在地上手攥着碎片发呆,扎破了手亦浑然不觉。
夏小千慌忙从他手中拿走碎片,希望是她想多了,有一瞬间她觉得方言早会把那块碎片抵在动脉上。
而那天他的失常源于一份匿名邮件,夏小千正好站在他桌旁交接工作,他心不在焉错手把邮件点开了,是两个男人相谈甚欢的照片,其中一个,是他们徐总。
另一个男生,夏小千眼尖认出是新晋的一个小鲜肉,近期很活跃,他是从徐迟去了泓天上任后冒头的,从一众小生中脱颖而出,拿到了泓天最好的资源。
坊间在传,他被他们徐总潜了。
夏小千心急又无可奈何,她怕,怕方言早步了她哥后尘。
匿名邮件越来越频繁,夏小千不得不留了个心眼防止方言早做傻事。
徐迟来了几次总公司方言早都避而不见,因为他身边永远跟着江乐。
方言早也不再主动找他,电话信息统统无视了,徐迟还赖在他郊外的房子,他就经常在外逗留,大半夜再回去,后来,他搬到了他爸妈的房间。
徐迟动了怒,连夜摔门走了,之后没来找过他。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冷落着对方。
徐迟纵容江乐的靠近,用以刺激方言早,殊不知这相当于钝刀割肉,方言早的心理防线日渐崩溃。
他抹不开心头层层铺盖的悲凉,偏向以悲观看待事物,不由怀疑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越是纠结于此越是低落。
王理隔三差五找他都被他敷衍了事,除了公事之外基本不和别人交流接触。
千逃万逃,徐远凡的召见他不得不去。
徐远凡闲适靠在宽大的办公椅内,淡淡看他,开口就飞出一把刀子。
“听下面人反应你最近工作不在状态,终于和那小子谈崩了?”
“徐董误会了,我和徐总不是那种关系。”
“事到如今你还在让那小子唱独角戏,也好,你保持这个态度就好,他能趁早死心。”
“徐董,我和他……”
徐远凡抬手制止他说话,又问了个问题。“你觉得他为什么非捉着你不放?”
“我……不知道。”这也是一直以来困扰着方言早的事情,如果学生时期是为了贪玩,那如今又是为了什么。
徐迟并不喜欢男人,很久之前他就说过,他说自己是特例。
“那小子眼里,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走我老路,我年轻比你们谁都野,唯独没有碰过男人。”
一席话隐晦的点明了方言早的存在价值,是徐迟用来证明与父亲不一样的证据,徐远凡薄情,他就给自己塑造个情深似海的角色。
这种行为幼稚得令人发笑,方言早却笑不出来。
“谢徐董教诲,我会铭记于心。徐董没别的指示我先退下了。”
“去吧。”徐远凡大手一挥,“看见陆淮让他顺手给我泡杯茶过来。”
徐远凡找方言早训话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徐迟耳里,徐迟听到经人加工过的说法,说是方言早被骂的狗血淋头出来的时候衣襟都哭湿了。
时隔多日徐迟再次降临总公司,怒气腾腾直奔董事办。
不一会从陆淮那还原了真相,原来方言早走得急和他还没通知就事先端着茶的陆淮撞上了,陆淮一手拿文件一手端茶,顾不住茶杯盖子掉了热气直冲两人眼睛,方言早情急去扶茶杯用力过猛一杯茶全洒自己胸口了,茶水很烫,憋不住泛了生理泪水。
徐迟狠狠咬着嘴里的烟头,幽幽看陆淮,“以后泡茶别用开水,龙头水最好。”
陆淮“……”
谁家泡茶用冷水。
“他伤的重吗,去医院了没。”从他听到消息再赶来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料想方言早应该去处理伤势了就没绕到秘书办去。
“方特助说没大碍,问人借了管烫伤膏简单处理完就回去工作了,你刚没在秘书办停留吗?”
徐迟听得皱眉,开水烫了涂点药就好了?就他那细皮嫩肉的,不脱层皮才怪。
当下去摁了电梯下行一层直奔秘书办去。
方言早不在,他的办公桌上静静躺着支烫伤膏。
徐迟敲着他的桌面问众人,“人呢,又被你们支使去哪打杂了?”
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他们以为徐迟不在或多或少都为难过方言早。这会徐迟来兴师问罪,他们心底发虚。
夏小千指了指他背后的总裁办,“我刚看特助疼得厉害给他找了袋冰块,他在里面冰敷。”
烫伤在胸口,当众解衣确实不妥。
徐迟进了总裁办后一干人炸开锅,“徐总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他不管总公司的事务了吗?”
“就是啊,我怎么瞧着徐总是特地为了那谁来的,要我说你们就不该在群里说他坏话,徐总可记仇了!”
“我哪知道啊,不过YY了下那谁被徐董骂哭,谁知道徐总会上心……怎么办,我不会被炒鱿鱼吧!”始作俑者哭丧着脸,刚就是她看见方言早狼狈不堪的回来幸灾乐祸脑补了一场他被骂的过程,忘了内部群还有个万年潜水的徐迟在,然而万年不出没的徐迟偏偏看到了她编排的这段,居然从泓天杀过来了。
总裁办内。
方言早一排扣子全部解开摊坐在死沙发内,悠长叹息一声,冰块袋子被随意搁置在茶几,底部化了一滩水渍。
“痛吗?”
猝不及防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猛的转头跌进了徐迟幽深的眸底。
瞳孔一缩下意识去看他身后,没有江乐,只有他。
修长的指尖一颗颗扣起钮扣,生分的打招呼,“徐总好。”
“方言早我发现你越来越能耐了啊,上次是服药现在是烫伤,你不作就不知道怎么活是吧?”
方言早拎走冰块,空留一窝水痕。“占用徐总办公室是我逾越了,我这就出去,不打扰徐总办事。”
“站住,我现在要办的就是你,衣服脱了。”
空着的手倏然握紧,“我还在上班,失陪了。”
“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脱,或者我帮你。”
方言早“啪”的把那袋融了一半的冰甩到徐迟身上,“你他妈是不是要逼死我才开心!”
徐迟低头看了眼衣襟沾湿的痕迹,挑眼看他,“有病?你脑子是不是真没救了,一天比一天疯。”
“不是我也可以吧,不是还有他吗,你和徐董的斗争,对象换成他不好吗?”
他说的什么徐迟没细听,单单听到了换对象几个字,直接了当回绝,“不好。我百岁之后要拖着你陪葬。”
“不如我现在下去给你探探路!”
“用不着着急,我去的时候会带上你的,所以你不用急着作死。”
胸前烫红了一大块,涂药及时没有起泡,方言早被激得连连深呼吸调节情绪,一吸气伤处就牵扯得生疼。
“唉……”徐迟败下阵,摸摸他头发又捏了捏脸,“好了,不气了,告诉你个秘密怎样,想不想听,嗯?”
“不想。”
“苏言宁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没碰过她。”
“什么?”方言早对视他带了笑的眼,“开什么玩笑!”
“不骗你,我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的,你怎么舍得对我这么冷淡呐。”
方言早心底蔓延一丝窃喜,徐远凡的话在脑中回响,那丝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冷哼一声,也对,徐远凡未婚生子,留下两个同父异母生母不详的孩子,徐迟为了表明自己和他不同,怕是不肯要孩子的,苏言宁的确有可能是做戏。
那江乐呢。
“你和江乐……”惊醒自己想问什么,方言早闭嘴,既然拎清自己身份了,就不要再拈酸吃醋的小家子气,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闭了闭眼,掩下眼底的自嘲,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没看清过徐迟的心。
徐迟霸道只是因为他生来就该是霸道的。
“江乐?他怎么了,那小子拍须遛马逗乐子解闷的技能点满分,看你最近愁眉苦脸的,让他来开解开解你?”
“徐总,我先出去了。”
徐迟气得直踢墙,妈的,好好的怎么又谈崩了!
还想着趁他受伤关心一下刷波好感,然后小手一拉小嘴一亲结束这局熬人的冷战,小四眼油盐不进,难办了。
气归气,终究没忘带他去医院处理伤口,哪知好不容易把人拐去医院,医生说涂了药膏多注意别湿水就好了,就给开了支普通的烫伤膏。
好么,这下更惹恼小四眼了,瞪着他眼睛都快喷火了。
冷冷啐一句,“多事。”
回哼一声,“不知好歹!”
后者趁他去提车,扔下他拦了辆出租车跑了。
坐上出租车的方言早,手中的手机短促响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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