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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霆均的吻技不像阿临那样娴熟,我瞪大眼睛,一时木纳呆板,他也不没有一尝到底的放肆,很快就松开了我的后脑勺,又紧紧搂着我。
他的呼吸和声音都是抖的:“程乙舒!遇见你之前很多人都怕我,遇见你之后,我成了感情里最大的傻子!其实沈芳明明比你漂亮,可我眼睛里还是只有你。我能怎么办?你教教我怎么办。”
孙霆均的话语气不重,可一个字一个字激荡着我的耳膜。
他绝望地抽搐着,又黑又密的睫毛沾染着湿润的涟漪。
后来,他平稳气息后松开手,问了我一个很愚蠢,但很多爱情的失败者都会问很多次的问题。
他睫毛合了几下问:“如果没有他,是我们先认识。我拼命追你,你会不会爱我?”
我盯着孙霆均挂了一眼彩的脸,一股苦涩涌入心头。
我干脆反客为主,环住孙霆均的脖子说:“我要是说会,你是不是想当我一辈子的备胎?”
孙霆均立马有点窘迫地僵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笑了,捏住我的鼻子用力一转,报复般地骂了声:“坏女人。”
我的鼻头很痛,铁定是红了。
我松开手臂,尖酸刻薄地说:“我是他的。刚刚我就当被猪啃了。你要是还有点男人的尊严就不要再犯浑了。”
孙霆均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他幼稚的神色也因为我这句话渐渐散去。他像个男人一样硬了下脖子,青筋凸起又平和后,他对我说:“知道了。”
车来后,司机师傅问我是不是我叫的车。
孙霆均走到车前对师傅说:“我车子油表到底了,一会能麻烦找个人来开,送到XX酒吧吗?”
司机往孙霆均身后那么一瞧,自来熟地说:“呦,好车啊。年轻人,没问题。你俩先上车,一会把钥匙给我。”
孙霆均为我打开了车门,送我坐进去。
他兀自坐在了副驾驶位,报下地址后,我下意识地往大院瞧去。
在二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
他的脸逆着身后的光,但路灯的白光仿佛又晕在他脸上,霍佑伸的脸让我瞧不真切。
在车子启动前几秒,霍佑伸转身,唰得拉上了窗帘。我的脑中也不断回旋着霍佑伸和我说的那句:一唱雄鸡天下白。
雄鸡一叫,天就亮了。东方破晓,黑暗的长夜最终会被普照万物的日出彻底打碎。
路上的时候我把文件交给了孙霆均,并恳求他帮我把东西交给商临。
因为这东西虽然好,可如果由我的手去给,事情会复杂得多。孙霆均的脸上写满了疑问和震惊,他百般追问,实在把我搞烦了,我只能甩他一句:“我来霍佑伸这,就是拿这东西的。孙霆均,你需要它。所以不要问太多了,总之有了它,你的脑袋才能暂时搁你脖子上。”
他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扭着头,好半天才对我憋出一句:“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程乙舒……”他喉头连续滚着,像是连发出声音都变得很艰难,他断句了起码五六秒才又接上句淡淡的:“谢了。我今天是泛了不少浑。先是怀疑姓商的害我,又怀疑你和霍佑伸有一腿。现在我清楚了,你不会的,你不会故意看着我走绝路的。昨天晚上,一定只是意外。”
我简直难受至极,一句话不上不下,犹如被鞭子在喉咙抽打。
后来,孙霆均送我回到酒吧。
下车前,接到了沈芳的电话。
他对着那头说自己马上进来,我就知道沈芳来了酒吧找他。
我的手机一直很安静,我想阿临应该还没有回来,可当我和孙霆均下了那辆出租车一抬眼,就看见身高出众的阿临出现在了眼前。
他身边左边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的大个儿,右边站着陈强。
“我……”
阿临打断我的话,阴测测地发声:“你们去了哪?”
两米左右的距离,阿临没上前,可一股强烈的气场陡然向我压迫而来。
“我在问你们话。”阿临的声音并不狂妄,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但除了我之外,相信此时站我身边的孙霆均也感受到了商临体内充满戾气的因子。
“没干什么。”孙霆均上前一步,抢先说。
阿临指了指孙霆均原先停车的位置:“你车呢?”
这时候我们身后的出租车司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说:“小伙子,你们的车钱还没付呢。还有你车钥匙也没给我,你的车还要不要开回来?”
忽然间,我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心里头一万头曹尼玛飞奔而过,只能用力地合了下眼皮,暗自咬咬牙齿。
这个孙霆均,简直就是个麻烦精,老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哒哒的脚步声穿过空气落进我耳朵里。
当我抬起眼皮子时,阿临的身躯从我肩膀一侧擦过。
他迈着长腿往出租车司机那儿走。
孙霆均的手里还握有两份文件,他见商临过来,可能也是出于心虚吧,突然伸出胳膊挡住他,暴躁地说:“操你妈,说了没干什么,你这么刨根问底有意思?”
我早已转过身,两个男人的言语对峙早就入了我的眼。
阿临没说什么话,唰一下从孙霆均手里扯过文件。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看,一把推开了孙霆均,走到车窗前。
可以说我心里是非常惶恐了。
因为这时候只要阿临问一句,孙霆均的车停在哪,我就需要编制一个完美的谎言来过这一关。可我扪心自问,真的那么喜欢对他撒谎吗?
出人意料的是,阿临站定后什么话都没问司机,直接从腰后摸出了皮夹,给了司机一百块车费后就目送车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心中大舒口气。
正在这时,阿临转身,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走到陈强面前说:“车牌,京B-691XX。今天当事人在场,问多了那师傅也能反应过来不对劲,不会和我说什么,你明天带几个人好好问清楚。几点上的车,哪个地方上的车,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我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阿临有时候做事真的太狠,他摆明了在连续问我两次没有得到答案后,连让我说话撒谎的机会都不肯给了。
陈强瞧我一眼,尴尬地应声:“好,好的临哥。”
大个儿更是红了脸不敢看我。
“还不想过来?”他阴柔的眼一下斜向了我。
我和孙霆均后来都进了酒吧。
平静地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
我们坐在同一张卡座上,服务员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在他们眼里高深莫测的人们。
调酒师花样百出的作品时不时会被送到我们这来。
杯中有烈酒,鲜艳的颜色上方似乎还荡着一层白色的雾气,雾气中又掺和醇厚的酒香,随着阿临举杯的动作将白色的雾气送到他下巴处。
他没有经过孙霆均的同意,就已经借着酒吧复杂的光线开始仔仔细细地翻阅从孙霆均手里夺来的文件,目光平和而专注,让人看不透。
我悄悄挪了个位置,问坐在角落里的陈强:“他什么时候回酒吧的?大个儿怎么和他说我离开的事?”
陈强看了眼商临,一手护住嘴唇,嘴唇贴我耳边说:“临哥在你们到之前十五分钟回来的。大个儿支支吾吾的,还想给你通风报信,结果刚买七千多的手机当场就给临哥摔了。大个儿吓坏了,只能老实交代说你非要出去一趟。大个儿也不知道你去干嘛了,但临哥听完之后很生气,一脚就把大个儿剁到了地上。嫂子啊,江湖上有钱有势的人我接触虽然不多,但看得绝对不少,临哥是真拿你当块宝贝捧着。他知道你跑出去,当时第一句话就说,你要少一根头发就要把大个儿的两胳膊卸了插土里。我那兄弟背地里还和我叨叨,一肚水儿的委屈啊。还好你回来了。哎。”
我听得耳根子直泛热,心里暖哄哄的。
我又问陈强:“那你们出去有没有找到蒋凤英?”
陈强点根烟:“找到了。那老娘们还没报警。听她那意思,好像昨晚路锋带人出来的事儿她不是很清楚。刚还在那傻逼逼地问,是不是我们把路锋给绑了?”
“那你们怎么说?”
陈强猛吸几口,笑了:“临哥晚上其实没出面,他就坐在车里。我告诉那老娘们,路锋和几个贴身打手都已经挂了。结果接下来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给他妈昏了过去。这不,才能这么快就回。现在找了人在那看着,啥时候她醒了再说。”
蒋凤英昏了,这倒是让我没想到,我想阿临也没想到连话都没怎么说就把人搞昏了。
看来蒋凤英真的爱路锋。
我突然间唏嘘不已,爱情真是个磨人的东西。无论年纪,无论背景,无论智商,谁沾谁上瘾,谁沾谁发狂。
我眸子低垂,短暂出了神。
直到一只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我抬眼,视线中商临正叼着一根烟,他不看孙霆均,也不看我,一手把文件扬了扬后问:“东西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