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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虽然到了,季安宁却觉得对家居女子来说,来严城的冬天比熟州城好过太多,房里有暖气燃烧着,在室内用不着穿着一层又一层的厚衣裳。在夏天时,顾大少奶奶和季安宁商量过后,动用了大部分的公中银子,把主人卧室里的暖气重新整修。
顾大少奶奶征询季安宁的意思,随园的主院里要不要多整一个暖气房间,给季安宁轻摇头拒绝。而下人们的房间,两人商量之后,决定添置暖炉在房,冬日里,他们也能温暖过冬。这样一来,顾家冬天的柴火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王小四很是机灵的跟季安宁说:“主子,夏天里柴火便宜,我们提前置办过冬的柴火吧。”季安宁是心同此感,因此把此事交给他去处理。她有些担心王小四身边需要人手,她跟他说:“有机会,我再为你寻一个帮手回来。”
王小四笑着说:“主子,十爷认识的人多,我又常在外面跑,你能不能问他要一个合适的人手过来帮我?”季安宁听出他的意思,她自然愿意他在外行走一直平平安安。过后,她跟顾石诺说了说,而过些日子,王小四的身边添多了一个契长约的中年男子。
再过一些日子之后,王四嫂子转达王小四的意见,那实在是一个少见的忠厚能干人。季安宁传王小四过来问话,他对那位中年人很是满意。因为店铺生意越来越兴旺,来故意设绊子对付王小四的人便多了起来,有那位中年在身边,他们一块避开许多的事端。
季安宁便顺势跟王小四会提一提那人的月例,王小四很是为他欢喜不已,他跟季安宁说:“主子,我想让我儿子拜他为师,主人赞同吗?”季安宁从来不会害怕下人们有心求上进,只要他们忠心就行,她点头说:“好,明师难求,只要你们双方同意,我是无任何意见。”
王小四很是高兴的就要行拜礼,季安宁赶紧叫热泪盈眶的王四嫂扯起他,说:“我不会拦着任何人的前程,只要你们忠心待我,能给的方便,我一定会给出来。”王小四自然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听那两个管事提过,那放手让他们做人随官提议人就是季安宁。
两个管事跟王小四说,他们算是背主的人。只是如果他们是单单的一人,他们不管如何都会坚持下去,哪怕爬也会爬回去。然而他们有孩子,将来也会有孙子,他们想为孩子努力这么一回。
两个管事都很感念顾大少奶奶和季安宁的恩情,说她们都是难得善心的主子们,在这般难堪的情况之下,都愿意为他们谋取一份好的前程。就是那三个丫头的嫁处,王小四在季安宁的暗示下,他打听她们三人嫁得还算不错。
王小四是满满的热血奔腾起来,王四嫂子也是一脸动容的神情,他们是没有想过要离开季安宁做什么,可是为人父母多少都会为儿女做一番打算。特别是那个孩子如果天资相当出色,他们会更加盼望不要因为他们的身份,而误了孩子的前程。
而那个中年人一样是满满的激情燃烧,他原本以为这个年纪从军中退了下来,他这一辈子就这样的完了,只能在家里做苦力维生。却不料从前的长官寻了他回来,给了他这样的一份差事,而他在这样的年纪,还能收下一个资质不错的徒弟。
下人们觉得日子有奔头,店铺里的生意越发兴旺起来。大冬天的日子,王小四跟季安宁说:“主子,这里有人守着,我想往都城去一趟,去都城看货订货,再跟师傅去学一学。”季安宁自然是许可他,又把给都城亲人的礼物准备妥当交给他带了过去。
顾大少奶奶听到消息之后,又跟季安宁商量说:“弟妹,可否让我身边管事跟着去一趟长长见识?”都城这么大,季安宁那里会挡了别人的路,她很是自然的许可下来。王小四自然乐意多了一个去都城,他们跟着镖队一块前往都城。
季安宁书信给季树正季树立兄弟和嫂嫂们,又另外给了在都城田家表亲们的书信。季安宁觉得亲戚们也要常来常往,大家才能互通有无。季安宁几乎等同是季树正夫妻照顾长大的妹妹,她对长兄长嫂的感情很是亲厚。
而季树正夫妻大约也很是担心的近况,他们时不时有书信过来,还会顺带捎一些东西给她。季洁悦自然会书信给季安宁,两人除去不能见面外,别的都没有太多的阻挠。只是季安宁和季洁悦心里都很是明白,一旦季洁悦成亲之后,她们就不得不再远一些。
季安宁一向报喜不报忧,再说她也不觉得她有何忧愁的日子。兄嫂两人都是体谅的人,大侄子机灵可爱,在他叔叔不在家的夜里,竟然懂得执意要来陪着季安宁居住。顾石诺待她亲近宽厚,虽说他有时受逗人为乐,可到底也能算是夫妻相处的小乐趣。
季安宁自认为日子过得很是舒服,对于顾家七老太爷夫妻和顾家七老爷如何待她,她从来不曾放在心上。在她的心里面,她是他们眼里的外人,而他们是她心里面的外人。谁能傻得去期盼外人待你好?
顾大少奶奶只觉得季安宁年纪这样的年轻,可是懂事的让人心疼不已。明明顾家长辈们不慈,她都懂事得不在人前表现出来她的伤心。她待她更加的仔细起来,而季安宁如今头痛的就是生产的事情,对于奶娘什么的,她不想去安排。
顾石诺寻人打听了好几处,他回来跟季安宁说:“宁儿,那几处接生妇人的本事都不错,等到过年后,我请嫂子帮着去定下来。多订下几家人,等到那正日到了的时候,我们心里不着急。”
季安宁瞧着他笑了起来,说:“别人生孩子,都顺顺当当的,我一样能这般顺当。你看我听大夫的话,每天都在院子里打圈子走动,天气冷了,我就在房里来回走动。接生婆婆就联络两家在近处的,只要她们的品性好本事好,我们就能放心。”
季安宁的心里其实很是紧张不已,然而她不能还不曾面对,心里就已生起恐惧来。她心里很是明白,到头来,她还是独自要面对生产。为母则强,为子则要多想一想家里的亲人们,她是一定能行过这一关,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