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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石诺和季安宁知道王夫人的事之后,两人都有许多的感触。
锦衣还乡,素衣休还乡。熟州城的顾家,自顾家七老爷夫妻离世之后,他们己经回不去了。
王家小子过几日送了车柴火过来,季安宁问他花了多少钱。他瞧着她说:“我夏天闲时跟人块上山拾来的。
婶婶,你只管用着。我看你家买的柴火,还没有我随手拾的干爽。
以前,我不能随意送东西过来,如今,我不在军中了,就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季安宁瞅着他轻点头,只是叮咛道:“你家大小靠着你过活,你出外做什么,一定要保全自己。”
王家小子深深的看一眼季安宁,她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心神情。
王家小子想起顾石诺警告又带提醒的,他的眼圈红了,他赶紧低垂眉眼掩饰起来。
他再抬眼的时候,涩然道:“我是一个不孝子,我明知母亲在父亲面前受委曲。
可是我却不能指责他,将来面对他,我还要恭顺相对。
我只要想到这些事情,我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如果不是他对老家人说了那些话,那些人如何敢去我家挑事。
我娘亲跟我说过,她愿意带着弟妹们来跟我们过清寒的日子。
她不是那种离了谁,就活不了的人。”王家小子眼里有深深的仇恨情结。
季安宁瞧着这样的他,只觉得王夫人一定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因为她而变成眼前这个愤恨的年青人。
季安宁还能记起那年月里,那爱趴在院墙头上,冲着她欢笑挥手打招呼的少年人。
季安宁缓缓跟他说:“那些安慰你的话,我也不会多说。
我只说一个为人母的心意,做母亲的人,只会盼着孩子平安如意。
我不反对你为你的母亲去求一个公道,这是你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
这世上的报复,一了百了,并不能让你的心里多几分痛快出来。
而別的报复方法,我想你知道的比我多,我希望你行阳谋。”
王家小子沉思起来,他己经过了年少冲动不顾后果的那个年纪。
季安宁瞧着他的神色,微微放心起来。只要他肯沉心去想事,他就不会糊涂事情。
王家小子走的时候,季安宁吩咐王四嫂子把季家刚送来的过冬菜,分了半数给他。
过冬前,顾石诺带人去附近农家定下一批菜,如今家里不缺菜。反而隔几天,就能住城里季家田家顾家送菜过去。
有来有往,他们三家碰到新鲜菜,同样会派人送一份来。
下大雪的天气,城里学堂放假。顾阳景回到家里来,孩子们更加高兴起来。
顾石诺和季安宁都是不太拘着孩子的人,何况顾阳景又是懂事性子的人。
早起后,他会带着两个弟弟在书房认字看书,当然他是看书的人,顾雪景则是认字的人。
最小的顾顺景则是在两个哥哥面前捣蛋,吸引哥哥们注意他的人。
顾阳景和顾雪景是爱护弟弟的人,他们会引着顾顺景去玩玩具,他们再借机去做自个的事。
书房给三个孩子占领了,顾石诺把手里的事情,全转往房间里来做。
恰好,季安宁每日上午只会花费一个时辰处理家事。別的时间,她会做一会针线活,再看一看书。
房里,有时,白日光线不足的时候,夫妻两个会安排王嫂子去书房点个烛火,顺带让她在书房看护三个孩子。
顾石诺不喜欢家里走动着许多闲人,而季安宁则不喜欢人近身服侍。夫妻两个都是相当自立的人,自然也是如此教导孩子们。
冬日里,顾石诺夫妻在一处说话多了,彼此的前尘住事,从前听说过的一些事。
因为生活过同城,许多听来的事情,还能拼凑出来,原来听说来的是同一桩事情。
顾石诺听来的传言,充满血腥打杀,他还是拾能说的跟季安宁说一说。
而同一桩的事情,季安宁听的是后续结果,是那种浪子回头金不换脉脉含情的故事。
季安宁听顾石诺说那事时,她只觉得男人们果然是血性男儿。好好的家事纠结,给他说成战争版的家事。
而顾石诺觉得女人的想法,自带种天然安慰。事实是故事里的女人,男人己经要休书给她。
她娘家小弟气愤至极,请人把姐夫双腿折了。而女人夫家要报官处理,女人跪求夫家人,只要家里不报官,她愿意留下照顾他一生一世。
当然内里还有些别的事,顾石诺不愿说出来脏了季安宁的耳朵,他只是稍稍提点一二。
冬日里,顾石诺出门一趟之后,他从杂物间拿出木板子,做了两个简陋的雪上滑板,他带着孩子们在院子前附近空地玩。
季安宁跟着去看了看,她很是羡慕不己。而邻居们听到动静,他们出来看热闹之后,转身回自家搬四脚凳子倒过来玩耍。
妇人们瞧过热闹之后,一个个笑着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们提及小时玩过的东西,那时大家年纪小,可以混在兄弟中一块玩。
有人说:“我小时爬树特别快,哥哥跟人比赛时,通常叫我扮成男孩上场。”这个说话的妇人,瞧上去温良无比,有些娇弱之姿,果然是人不可单看外表。
有的妇人,童年时跟家人爬山涉水,见识更见非凡。
她提及山里的野物,以及有关深山里的传说。
有人问季安宁:“顾家弟妹,你们小时一定过得比我们有趣。我听人说,城里大人们玩的花样多,天天换着法子寻乐子玩。”
季安宁抬眼瞧见周边人好奇盼望的眼神,她顿时有一种对不起大家的感觉。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实说实说:“我们家男子去学堂读书,他们没有空带着我们玩。
年纪小的时候,我们在家里瞎玩,摘摘花叶子,再满院子打转。
年纪大点,要学认字字练习针线活。好玩的时候,就是去舅舅家走动,只是我表姐比我年纪大,我在舅家,还是做着家里一样做的事。”
季安宁说话时,都觉得她虚度了年少时光,而身边妇人们皆失望不己。
她们说:“你小时大约没有玩过泥巴?”季安宁冲着她们只是笑,她们一个个说:“唉,难怪你爱捧着书看,这是你从小到大的爱好。我们看着书,就觉得头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