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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犹似晴天霹雳,柳云鹤愣了将近半刻钟才回神,快步走到两名宫女面前,大声问:“你们刚刚所说是否属实?”
“奴婢该死!”两名宫女见是柳云鹤,吓得扑通跪地,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女皇陛下可是明令禁止所有人不可以私下讨论这个话题,她们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却没想到被柳云鹤给撞见了,这下可完了!
柳云鹤见他们不回答,急得再问:“东鹰北狼两国联姻之事是否属实?”
“属……属实!”
柳云鹤拳头一紧,二话不说转身而去。
神武殿,西鹤国历代君主的寝宫,数年前,皇室唯一的血脉西门若雪登基为女皇,仍居住在此,此地便集办公居所为一处,主殿为批阅国事,会见臣子之地,东偏殿为安寝之用,西偏殿则作为餐厅。
此刻夜深人静,西门若雪已卸下沉重的装束准备就寝,神医张阙按惯例无所避讳地进来禀报明日事务安排,待禀报完毕准备离去,女皇陛下却叫住了他,并谴退所有宫人,两人对面而坐。
“张阙,我是不是老了?”皇宫内,只有在儿子和张阙面前,女皇陛下会称我,由此可见张阙在她心中的份量。
张阙看了她一眼,惶恐垂眸:“在张阙心中,公主永远是最美的。”
“我就喜欢听你叫我公主,我多怀念我还是西鹤国公主的时候,那时候可以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现在,一切都要为西鹤国着想,每行一步都得思了再思,想了再想,张阙,我真的觉得好累!”西门若雪撑着额头,满的疲累。
张阙想伸手握一握她的手,给她点力量和安慰,袖中的手动了动,却还是没有伸出来,他压下冲动,轻声劝道:“一切都会好的,等二爷接替了您肩膀上的重担后,您就可以过您想过的日子了。”
“鹤儿?他一心都在向晴母子身上,何时才会挪一分心思给西鹤国?”西门若雪苦笑道。
张阙犹豫了片刻,劝道:“公主不妨接受向晴,让二爷把向晴接来西鹤国,这样二爷就会一心一意地待在西鹤国帮助公主了!”
兜兜转转,大宝小宝仍旧是二爷的孩子,他就知道他的猜测不会错,都怪天下第一楼的人,闹出这么多事来,让一对有情人分崩离析!
“绝不可能,向晴是北狼国的公主,是西鹤国的仇人,我绝不会让鹤儿和西鹤国的仇人在一起!”西门若雪坚决反对。
张阙叹了口气道:“可是大宝小宝始终是二爷的血脉!”
“我可以接受大宝小宝,但绝不接受慕容橙!”西门若雪犀利道。
张阙无奈,再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两国联姻之事二爷迟早会知道,以二爷的性子到时候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公主,您以前也很喜欢向晴,那丫头并不是恶人,且医术高明,行事又公正,她和二爷互相有情,又有两个孩子,您执意阻止他们在一起,对您和西鹤国都没有好处。”
“我喜欢的是向晴而不是慕容橙!”西门若雪厉声道。
张阙立即道:“向晴与慕容橙本是同一人,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不止名字不同,身份也大不相同!”西门若雪浮现往日狠绝,没有半丝商量的余地。
张阙还想说点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宫人的行礼声,接着柳云鹤的声音传来,他看向西门若雪:“二爷这么晚怎么会过来?”
西门若雪拧眉,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鹤儿知道了什么?
“娘,东鹰北狼两国联姻之事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柳云鹤很快走进来,脸色十分不好。
西门若雪和张阙皆是一惊,明明已经严令禁止了,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是齐鸣和胡不归告诉他的?
“如果一早就告诉你,你会怎么做?”西门若雪站起身问他。
柳云鹤想也不想地答道:“当然是阻止向晴出嫁!”
“然后呢?”西门若雪眸光一沉,再问。
柳云鹤道:“我要娶向晴,给她一个更风光更奢华的婚礼!”
“她是什么身份?她是我们的仇人,她和东鹰国早有婚约,你要是扰乱了婚事,娶了她,就等于是同时向东鹰北狼两国宣战了,你要致西鹤国于何地?致为娘于何地?”西门若雪怒声吼道。
柳云鹤愣住,没错,现在并不是他与向晴两个人的事情,还牵扯到三个国家,他是西鹤国的皇子,若以这个身份去抢回向晴,定会给西鹤国带来麻烦和灾难,可是,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失去向晴,他生无可恋!
想到这,他对西门若雪道:“如果北狼国和东鹰国要来攻打西鹤国,我愿亲自领兵上阵护西鹤国安危,哪怕战死沙战……”
啪!
柳云鹤话还未说完,便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国家推入危难之中,更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你对得起为娘为你受苦受难二十多年,对得起西门皇室的列祖列宗吗?”西门若雪说着,扬手想再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下!
西鹤国刚复国不久,正是内忧外患之时,此刻去得罪东鹰和北狼两大强国无疑是自寻死路,三国确实是西鹤国的仇敌,她也一定要报仇的,但不是现在,不是这样冒然去撞刀子,他们得强大国家,训练兵马,有了全面的计划和安排再一举复仇!
张阙拦下西门若雪,劝道:“公主,有话好好说,二爷不过是一时着急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二爷孝顺,是不会让您和西鹤国陷入危机的!”
“张神医,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能没有向晴,我是必去阻止婚事夺回向晴的,若因为我的行为而让西鹤国受难,我愿意用性命去负起这个责任……”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也掩盖不住柳云鹤脸上的认真的执着。
西门若雪痛心疾地打断他的话,大声吼道:“你还敢说?”
“娘!”柳云鹤掀袍跪在了地上:“请恕孩儿不孝,让您失望了!”
西门若雪猛地退后几步,泪忍不住地滚落:“娘九死一生才生下你,为了你从未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将你寻回来,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本以为你会为娘撑起一片天,让娘也能偷得几日闲,可你为了个女人竟然要弃娘和国民于不顾,你让娘情何以堪?”
“公主……”张阙扶住她,对她心疼又无奈。
当初她若不那般阻止二爷与向晴在一起,事情又怎么会到今天的地步?二爷的心孤独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如今为了向晴连母亲和国家都不要了,足以见得向晴在二爷心中的份量,但此刻若让二爷前去阻止两国联姻,对西鹤国极为不利,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母亲悲痛,柳云鹤亦心如刀绞,他知道他这样说这样做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西鹤国,但是他非这样做不可,他不能失去向晴,不能让向晴嫁给别的男人!
他坚持自己的决定,朝母亲重重磕了三个头:“请恕孩儿不孝!”说罢再看了母亲一眼,饶过她快步离去。
“鹤儿!”西门若雪转身怒喊:“你若敢走,我便没有你这个儿子,西鹤国也没有你这个皇子!”
柳云鹤停下步子,转头道:“若这样能让您舒服些,我没有意见,而且如果我们断绝母子关系,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再连累您和西鹤国,这样更好!”闭了闭眼将痛意压下,他抬步而去。
西门若雪摊坐在地上,只觉得暗无天日,她视为性命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与她断绝母子关系,她是作了什么孽?
出了神武殿,柳云鹤转头看了殿门一眼,毅然离去。
“二爷!”齐鸣胡不归从暗处显身。
柳云鹤道:“你们要是想劝我就不要开口了,若是支持我就跟我去!”
齐鸣胡不归相视一眼,抱拳齐道:“属下愿追随二爷!”
“好,那即刻出北狼国!”柳云鹤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抬步而去。
主仆三人一路畅通而行,到了最后一道宫门口时,却被一众御林军拦下,御林军统领木纯一身盔甲,重重朝柳云鹤抱拳一礼:“鹤皇子深夜出宫,这是要去哪里?”
柳云鹤的身世在西鹤国同样遭到一干臣子的质疑,因此迟迟未能被封为太子,宫中上下都称他为鹤皇子。
“木统领,本王出宫有要事办,麻烦你开一下宫门。”柳云鹤一身寒意,让人不敢直视。
木纯道:“请恕卑职不能放鹤皇子出宫!”
“为何?”柳云鹤已猜到些什么,利眸眯起。
木纯正欲答话,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因为朕不准!”
四周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柳云鹤转头,见得西门若雪一身华贵龙袍,满身霸气地带着一众暗自训练的高手而来,那些高手他见过一次,武功很厉害,他根本不敌,平日西门若雪从未让他们出来过,今日竟然带了出来,他拧了拧眉头:“您今日是执意要阻我吗?”
“没有朕的允许,你是走不了的!”西门若雪来到他的面前威严道。
柳云鹤眸光闪过一丝冰冷:“我已与您断绝母子关系,再不是西鹤国的皇子,您没有权利阻止我离开!”
“是与不是由朕说了算,你说了不算!”西门若雪眸子通红,已然怒到极点。
在儿子面前,她从未疾言厉色过,但今日她顾不得这些了,柳云鹤一走有两个结果,一是她从此失去这个儿子,二是西鹤国陷入危难之中,无论哪个结果她都无法接受,因此,她必须要留下他,不管用什么办法!
柳云鹤心中一阵抽痛,他从未想过他们母子会到今天的地步,孝道与爱情不能两全,他只能暂时选择爱情,他深吸一口气,问:“若我今日执意离开呢?”
“你若要走,除非踩着朕的尸体离开!”西门若雪锐利道。
柳云鹤盯了她半响,见她脸上尽是坚决,无一丝退让的意思,他垂眸痛道:“您何必苦苦相逼?”
“跟朕回去,我们就当事情没有生过,我们还是母子!”西门若雪听到这话,心中亦是一痛,缓了语气和神情道。
柳云鹤抬起头:“恕我不能跟你回去!”话落,已经点了西门若雪的穴道,挟持了她。
“柳云鹤!”西门若雪怒吼。
“陛下!”包括张阙在内,所有人都惊住了,欲冲过去。
柳云鹤阴冷道:“站住,我刚刚已经与她断绝母子关系,所以她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们最好别过来!”
齐鸣胡不归呆了片刻,立即将柳云鹤护在身前,助他脱身。
张阙当然看得出来柳云鹤不会伤害西门若雪,他拦住众人:“陛下的安危要紧!”
挟持自己的母亲,这种事情恐怕闻所未闻,柳云鹤心中愧疚,但面上仍旧坚决
“此去北狼国路途遥远,如今又大雪封路,你根本来不及赶到,鹤儿,听娘的,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了!”西门若雪急道,她的儿子她怎么会不清楚,他不过是想脱身,不会伤害她,可是别人不知道,今日她怕是留不住他了!
柳云鹤道:“我若不去这辈子都会后悔,不管来不来得及我都要去,对不起,您就当从未生过我!”说罢将她推给齐鸣和胡不归,飞身而去。
西门若雪暗自训练的那批高手也许不敢伤柳云鹤,但齐鸣和胡不归却是敢伤的,一阵风似地刮到了他们身边,一掌将二人击倒,救出了西门若雪。
木纯带人冲向前将齐鸣和胡不归抓了起来,然后急道:“追!”
“不用追了!”西门若雪拦下他,柳云鹤的心已经不在西鹤国,就算追回来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是西鹤国的劫难,如何也逃不掉了,她看向齐鸣和胡不归:“将他们关起来!”
就算阻止不了柳云鹤,也不能再让人去帮他,只有他一个人,看他有多大的本事去阻止两国联姻?
南临国,永宁宫。
新皇诸葛宁正在收拾行装,退位清休的诸葛睿来了。
“父皇,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歇息?”诸葛宁将父亲请到座位上坐下,让宫人上了茶。
诸葛睿退居后宫,整日听曲写字下棋,整个人看着倒是精神了许多,他道:“你明日大早就要起程去东鹰国,孤有两句话想和你说。”
太后终受蛊毒侵噬而死,死状极其惨,虽作恶多端,他仍旧让诸葛宁厚葬,这几月,诸葛宁也慢慢熟悉了南临国的朝政,眼下两国联姻,作为曾经是盟国的他们,自然要前往祝贺,更别说北狼国的公主是他们的朋友向晴。
真是没有想到,南临国的魅医向晴竟然是北狼国失散多年的公主,这样一颗明珠险些被向家虐待致死,当初废了向如海真没做错,要是向晴真的死在了向家人的手中,北狼国岂不兴兵而来?
本来准备派个使者前去就行,诸葛宁还是想亲自去一趟,看看别国风气面貌,意在取长补短。
“父皇让人传个话,朕去一趟就是,何必亲过来,天黑路滑的多不安全?”诸葛宁遗传了诸葛睿的孝顺,且他并没有真正站稳脚跟,还需要父亲的帮助,不希望父亲出事。
诸葛睿摆摆手,进入主题:“此去东鹰,你需要万事小心,孤担心天下第一楼的人会对你不利,二来,向晴嫁人,你替孤也带份贺礼过去,这丫头与孤是忘年之交,孤一直以为她会嫁给鹤儿的,谁知却成了北狼国的公主,要履行两国的婚约,孤一把年纪去不了了,你替孤送祝福给她!”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两国的婚约在,哪怕向晴不同意也是不能反对的,且西鹤国视三国为仇敌,向晴与柳云鹤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因此他只能祝福向晴。
“朕记住了。”诸葛宁点头。
诸葛睿想了想接着说:“你再替孤问她一句,当初答应孤的事情可还记得?”
他的用意是,她既出自北狼又居在东鹰,将来西鹤国若真要做些什么事情,希望她能帮西鹤国一二。
“什么事情?”他们的事情诸葛宁是不知道的。
诸葛睿道:“你无需知道,只要替孤把话带到即可。”
“好吧!”诸葛宁不再追问,父皇不想让他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的。
诸葛睿嘱咐完毕,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再道:“宁儿,你能答应为父一件事情吗?”
“父皇,你说。”诸葛宁见他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与他说话,赶紧道。
诸葛睿握着他的手道:“尽可能地帮助西鹤国和鹤儿。”
“但是西鹤国与二哥要与我们为敌。”难道西鹤国要灭了南临国他也要帮吗?
诸葛睿摇摇头:“不会的,鹤儿不会,若雪她……也不会。”
“儿子只能答应您,在不危害南临国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帮助他们!”诸葛宁道。
诸葛睿欣慰一笑,拍了拍诸葛宁的手离去,他的宁儿终于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一定会强过他这个窝囊废!
东鹰国,天下第一楼的秘密基地。
一张与现代有六七分相似的手术台前,药无极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来,此刻,他正熟练地为手术台上的人做手术。
他做的这个手术是换皮手术,就是将一个活人的皮完整地剥下来,重新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这并不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手术,在现代他做得太多了,动物的,人的,他都做过,因此十分熟练。
另一张手术台上是被剥了皮的活人,当然,此刻已经全身血液歹尽而亡。
眼前接受换皮手术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向晴毒得全身皮肤尽毁的向柔,起初有麻醉剂,她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苦,但随着时间的加长,麻醉剂开始不起作用,药无极每手术到一处她就痛不欲生,但为了活,为了报仇,她必须坚忍着,哪怕咬碎了牙也要挺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让她都快痛得麻木了,手术终于结束。
药无极用满是鲜血的手摘下口罩,朝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她一笑:“成功了,你很快就可以重生!”
向柔松了口气,痛晕了过去。
药无极眸中闪过一丝赞意,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要坚忍得多,他算是没有救错她。
天渐渐亮了,外面仍旧大雪纷飞,已经是年初二,离两国联姻只有四天了,他突然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向柔再醒来,已是三天后,不知道药无极给她用了什么药,她已经能活动了,身上虽然仍旧有些痛,但那般要命的痛都受过了,这点小痛她自然能承受得住,她缓缓下得床来,想看一看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可是满身的纱布,根本就看不到。
“想看?”这时,药无极走了进来,嘴角仍旧是抹淡淡的笑意,一身华贵银袍,说不出的风度翩翩。
向柔点点头。
药无极走过去:“那我帮你拆开看看。”说着开始帮她将身上的纱布慢慢地拆开,一圈一圈地上很快就堆高了。
向柔一丝不挂地呈现在药无极的面前,羞耻心让她立即抬手去遮挡重要部位。
“别动。”药无极出声阻止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欣赏着自已的成果,夸道:“完美。”
向柔被夸,羞耻立即变成欣喜,慢慢走到镜子前,看到一具白嫩细滑,凹凸有致的身躯,顿时欢喜万分,这具身体比以前的身体还要美上几倍,而且前凸后翘,更加诱人,她很喜欢!
脸变成什么样了呢?
她低下头一照,险些吓得栽倒在地:“谷、谷主……”还是溃烂留下的无数疤痕的脸,好吓人,为什么谷主没有把她的脸换掉?
“别担心,我给你准备了人皮面具。”药无极拿出一张面具来递给她。
向柔颤抖着手接过去,看了看戴上,镜中立即出现一张貌美的脸,她一喜:“竟然是她?”
“你还有几天的时间去模仿这个人,要想做到不被人察觉,你最好是全力以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药无极道。
向柔猛地点头:“是,谷主,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药无极嘴角的笑意更浓,那就看你表演了。
向柔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有了这张脸她还怕什么呢?向晴,只要你敢来东鹰国,我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转眼已到了年初五,大婚即将到来。
东鹰和北狼两国都忙碌得不行,虽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但得从头确认一番,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惹来笑话。
子虚真人夜登窥天楼,为两国联姻测算吉凶,可乌云密布,不见天日,吉凶示知。
突听得有人上楼的声音,子虚转头看去,见是向晴带回来的那名算命先生,眸光微闪,负手道:“古先生今日不用修行,竟也上得这窥天楼来,难道想窥看天机?可惜某些人道行虽高,却是胸无大志之人,就算窥看了天机又如何?”
“师弟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为兄的气?”古卜上得楼来,看着子虚略有怒气的脸道。
子虚听到这声师弟,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师弟?”
没错,他与古卜出自一门,曾是感情极好的师兄弟,两人出师后,约好要一起闯一番作为,可是临行之时,古卜却突然不辞而别,多年后才得知他竟然成了摆摊算命的,气得他险些没吐血,以他们师兄弟二人的本事,当一国国师完全没有问题,他却自甘堕落去给人算命!
后来,他又诚心劝过他几次,仍旧未能说服他,他便再未与他往来,慕容紫登基后,北狼国风貌大变,他算出北狼国将是天下实力最强的国家,因此来了北狼国当了钦天监,数年来,再未与古卜相见。
前几天他才现古卜竟然跟着向晴来了北狼国,他去找过他一次,但他以修行为由拒绝见他,他气不过,便当没有他这个师兄,今天古卜竟然主动来找他了,实在令他惊奇又气愤。
“为兄当初不辞而别也是有原因的,为兄算出自己劫难重重,但妨在为兄身边之人都将没有好下场,所以才会独自离开!”古卜看着远处的夜色,叹息道。
子虚惊讶:“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
他知道古卜从不撒谎,自然相信他这话是真实的。
“我若说了,不但我的劫难难过,你也要受到牵连,你我虽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为兄怎么能让你受到牵连?”古卜道。
子虚后悔万分,是他错怪他了!
古卜再道:“如今所有的劫难都已经受过,只等我报完最后一位贵人的恩德就要退隐,虔心修道,不再问尘事,你我兄弟之间也到了化解多年的误会时候了。”
“最后一位贵人?是橙公主吗?”子虚问。
古卜点头:“她大劫难过,我只能尽可能地帮她将魂魄送回来的地方!”
“她果然是个异数!”那次在千仪宫见到她,便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不融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但她是北狼国的福星,他便没有戳破她,后来得知她才是北狼国真正的公主,他更不可能去惹麻烦,如今师兄都这样说了,那就能确定了她体内住着的魂魄不属于橙公主!
古卜摇头:“她虽是异数,但却不算是占据别人的身体,这一世本就是她的前世。”
“原来如此!”子虚明白了,难怪她们之间融洽得那般好,若不是他们这种道行深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原来本就是一个人。
古卜重重叹了口气:“只可惜为兄道行太浅,不能助她留在这里。”
“师兄,上次我窥到天机,橙公主命有是有一个贵人的。”子虚道。
古卜点头:“为兄知道。”
“既然有贵人,那就有希望让橙公主活下来。”子虚是乐观派,有希望的事情不会轻言放弃。
古卜看到师弟,又想起以前的时光,心里也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说得对,她的贵人也许真的能帮助她度过这个劫难!”
“师兄可以再为她卜上一卦,看她的贵人究竟能不能真正的帮到她?”子虚道。
他道行不行,只能算到这个份上,但古卜在这方面比他有天份,悟性也高,估计能算出来呢?
古卜摇了摇头:“我近来现,我越是去窥算她的命运,她的病情就会加重!”
在东鹰国那一次与向晴他们玩雪,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温馨,便想哪怕逆天行事,耗尽自己的修为也想助向晴活下来,他便强行开启向晴命盘,窥看她的贵人能否真的帮助到她,谁知却让向晴病情加重,若不是仙医云子熏,向晴估计难活过一年!
此后他便明白,哪怕人力再强大,也不可能逆天而行,他能帮向晴的也只是让她能活够三年,旁的再不能!
子虚也重重叹息:“如此,橙公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夜黑风高,天气异常寒冷,兄弟俩个并排而立,风吹得他们衣袍飞扬,天空乌云重重,看来又要下雪!
年后,向晴偷得几日闲,天天不是吃了睡睡了吃就是陪大宝小宝玩耍,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这日用过晚膳后,她将云子熏叫来,再次叮嘱:“明日我离开北狼国后,你就带着大宝小宝起程去西鹤国,路上不许贪玩耽误时间,一定要将孩子平安送达,亲自交到柳云鹤手中。”
她也不担心天下第一楼的人会对大宝小宝下手,毕竟两国联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天下第一楼要下手也是在婚事上下手,毕竟,破坏两国联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云子熏不耐烦道。
其实他不想送大宝小宝去西鹤国,他想参加向晴的婚礼,一定相当热闹,当然,也是怕她在婚礼上出什么事情,这几天她虽然吃着他的药,但精力仍旧大不如从前,两国距离甚远,礼节又繁琐,他担心向晴扛不住。
向晴瞪他:“你做事要是能让我放心一点,我就不会这样唠叨你,记住,无论别人怎么问都不可以将我病重的事情说出去!”
她说的这个别人当然是柳云鹤和大宝小宝,虽然她已经编了个谎话,骗大宝小宝说马上就会去与他们会和,她还是担心两个孩子会套出云子熏的话,云子熏纨绔自负,但智商不行,定不是二宝的对手!
云子熏背过身去,很是不满:“晓得了!”
“晓得了就回去睡觉,晚上不准出去溜达了!”向晴说罢,去给大宝小宝收拾东西。
云子熏转头瘪着嘴看了她半响,站起身离去,他睡得着才怪,不出去溜达那他在宫里溜达总可以吧?
向晴正收拾着,水仙来报:“公主,古先生来了。”
“请先生进来。”向晴道。
古卜脚步生风,走到向晴身前,行了一礼,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吃的用的药丸药粉等物,问:“这是给孩子收拾的?”
“是啊,明天就要分别了,我这个做娘最后再为他们做点事情!”向晴将东西用包袱打抱好,堆放起来。
古卜叹道:“两个孩子会感念你一生的。”
“他们能平安一生才是我最大的心愿,旁的我并不太在意。”向晴笑了笑。
古卜取出一道符来:“这个你拿着。”
“不是有了吗?这又是什么?”向晴收拾好,走过来坐下,接过看了看,一模一样的东西戴那么多做什么?
古卜道:“这是助力符,能给你带来好运!”
先前的符已经保不住她了,所以只能再给她重换一道,但他不想让她知道,只能这样说。
“我运气也够好的了。”向晴虽这样说着,还是戴上了,她希望这符真能给她带来好运,让她能重见生机。
想了想,他道:“明日你出嫁,我是道人,不好相随,我便随云公子送两个孩子去西鹤国吧!”
既然窥算不出向晴的最终命运,他便去西鹤国寻寻那位贵人,也好早些帮助向晴。
“行吧,有你看着云子熏我也放心。”向晴点头笑道,想到什么,她问:“两国联姻可会出什么事?”
古卜道:“从现在开始,一切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不能再卜算,所以会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为何不能卜算?”向晴诧异。
古卜道:“这样会影响你的寿命。”
“啊?”向晴吃了一惊:“那就别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天。”
古卜微微一笑:“不过你可以放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会逢凶化吉。”
“那就好。”向晴松了口气,这样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年初六,东鹰国的迎亲队于卯时抵挡北狼国,向晴妆扮好一切,跟着慕容紫祭拜先祖宗庙,于辰时起程离开。
“公主慕容橙,叩别皇兄皇嫂!”虽是礼节,这个头倒是向晴诚心诚意叩的,慕容紫夫妻对她付出了不少心血,她早已将他们当成亲兄嫂。
身着八十多斤重的衣服的慕容紫向前亲自扶起向晴,紧紧握着她的手道:“照顾好自己,任何情况下都要保全自己,北狼国不用你操心,朕也不能你操心,明白吗?”
“橙儿知道!”向晴鼻子有些酸,慕容紫对她是真心实意的疼爱,都让她有些依赖了。
东方颖也过来,握住她的手:“你是个懂事的,本宫也不知道要嘱咐你些什么,只能祝你幸福了!”
“谢皇嫂!”向晴回握了他们的手。
吉时到,哪怕再不舍,也仍旧要离别。
东方立领着向晴一路出了宫,上了奢华无比的马车。
皇后忍不住哭了,抹了泪一转头,却见得慕容紫一个八尺男儿,竟然也是泪流满面。
上了轿子,准备起程,大宝小宝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哭着喊着要娘亲。
向晴掀了帘子,走出去一把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大宝小宝,怎么不听话?该跟云叔叔和布谷爷爷去找你们的爹爹了。”
“不要,小宝要和娘亲在一起!”小宝搂着娘亲的脖子不放手。
大宝也一样,抱紧娘亲不撒手。
云子熏追上来懊恼道:“我本来想看了热闹再走,哪晓得他们会跑出来?”
向晴恨铁不成钢,这个时候也不好骂云子熏什么,哄着孩子:“乖,娘亲不是和你们说好了吗?随后就会去找你们,怎么又说话不算话了?这可不是男子汉的行事风格。”
“小宝不要做什么男子汉,小宝要当娘亲的乖宝宝,娘亲,您现在就和小宝一起去找爹爹嘛!”
“大宝现在不做男子汉,以后再做,大宝也要和娘亲一起去找爹爹!”
两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让娘亲上轿子,好似猜到娘亲会丢下他们一样。
眼看吉时就要过了,东方立想催又不好催。
向晴自然也知道不能耽误了吉时,肃了脸道:“听话,不听话娘亲就不要你们了!”
“呜~”大宝小宝想哭却不敢哭。
云子熏立即向前将两个孩子拉走:“你快上轿,我来哄他们!”
“带他们走!”向晴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后悔,对云子熏说罢,站起身就钻进了轿子里。
对不起,大宝小宝,娘亲也是没有办法,分别不过是为了好好保护你们不受伤害,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娘亲的用意!
大宝小宝被云子熏强行带走了,但哭得很伤心,声音传进轿子子,向晴再也忍不住母子离别的悲痛,埋头落泪,她没有让自己出声音,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她向晴的字典里是没有软弱二字的!
“起行!”随着东方立一声响亮的喊声,迎亲队拖着长龙缓缓离去,雪白一片中,长长的红色队伍被影衬得十分好看!
柳云鹤到达北狼国时,已是第三天早上,迎亲队已经行了两天两夜,慕容紫见到他出现,大大地惊讶了一把:“西门云鹤,你来晚了!”
“向晴呢?”柳云鹤急问,很多路都被雪封了,他饶了许多条道,所以耽误了时间。
慕容紫道:“迎亲队于两日前的辰时接走了她,此刻估计已经出了祁沂关!”
祁沂关是北狼国的边关,过了祁沂关就是东鹰国的地界了,这两日没有再下雪,天气也暖和,估计队伍走得快。
柳云鹤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你追不上了。”慕容紫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淡淡出声。
柳云鹤坚定道:“哪怕追到东鹰国去,我也要追,我绝不会让我的女人嫁给别人!”
“你就不怕东鹰国攻打西鹤国?你西鹤国根本不如东鹰国强大,你这样做无疑是拿国家和子民的命运开玩笑!”慕容紫看着他道。
他没想到柳云鹤会来,他以为但妨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可是他错了,他低估了柳云鹤对向晴的感情,柳云鹤为了向晴连国家和子民都不顾了,着实让他惊讶了一把。
柳云鹤道:“我已与西鹤国断绝关系,我所做的一切都与西鹤国无关!”
慕容紫震惊,他不是不顾国家和子民,是不要国家和子民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说句实话,连他这个冷情冷血的人都有一丝感动!
他放下手中的玉杯,站起身道:“西门云鹤,朕今日可以不拦你,但你要为你做的事情承担所有的后果,朕只想问你,你受得住吗?”
“除了失去向晴,没有什么是我受不住的!”柳云鹤坚定道。
慕容紫心中触动,大手一扬道:“好,你是条汉子,朕放你去追,能不能让橙儿跟你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多谢!”柳云鹤知道,他算是得到了慕容紫的默认,以后北狼国是不会找西鹤国的麻烦了,他抱拳一礼,快离去。
向晴,我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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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看我们的男主霸气侧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