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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方颜背上的伤口也渐渐开始愈合,御医来上药的时候,也开始结起了痂。
只是结痂的时候背总是很痒,让方颜忍不住想要去挠一挠,奈何根本都不能碰,痒的时候也只能忍着。
懂医的方颜深知此时是伤口愈合的关键时间,马虎不得,而长时间的不能洗澡让素来干净的她根本受不了。
这一日,方颜再也受不了不能洗头的痛苦,让紫曦打来了水,只洗头,而不洗澡,算是能缓解一下。
恰巧今日阳光正好,紫曦索性将打好的热水放在偏殿的院中,让方颜不止能晒到太阳,还能洗头,一举两得。
将皂角放到一边,方颜便没让紫曦继续伺候,而是让她去忙她自己的事情,说自己来就好。
将长发放在铜盆中,方颜迫不及待的将头放在了铜盆里。
奈何发太长,方颜身上穿着的衣服总是会滑落下来,她不住的将衣服向后拽。蓦地,方颜的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衣角,被水浸湿到眼睛的她没看清来人,下意识的以为是紫曦,便道:“紫曦,帮我弄一下衣服,难受的紧。”
容成瑾没吭声,绕到她身后,将她的衣服向后拽,让她舒服了许多。
等到洗好后,方颜回头,见是容成瑾,被吓了好大一跳,再加之起来的有些猛,头有些晕,脚不由的向后一退,碰到了脚边架着铜盆的椅子,椅子一歪,铜盆也跟着跌落下来。
水撒了一地,铜盆落地发出了巨大声响。紫曦第一时间赶来,看到的就是容成瑾拉着方颜的衣服,方颜的头发湿湿的被她拿在手里,还往下滴水。
紫曦的第一反应就是容成瑾又欺负方颜了,忙跑来一把推开容成瑾,将方颜的衣服整理好,怒气冲冲的瞪着容成瑾,却不敢多言。
“朕可没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把铜盆弄掉的。”容成瑾耸肩,知道紫曦是误会了,解释道。
紫曦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方颜,方颜点点头,算是确认了容成瑾说的话没错。紫曦紧绷的身子这才放了下来,回身去屋里给方颜换了条方巾来。
将头发擦干后,方颜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如同一个出水芙蓉般,发还有些湿,散发着皂角的香气,倒是让容成瑾喉间一紧。想起这是在白天,偏殿里还有人,忍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偏殿内,紫曦扶着方颜坐下,又给她擦了擦头发,惊魂未定的道:“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还以为皇上又对您怎么了呢。”
“这么多人在,他敢拿本宫怎么样?”方颜挑眉反问。
紫曦却不认同的道:“那可不一定,那位皇上,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日天牢里发生的事情,可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门口,听着紫曦这般说的容成瑾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他给人的印象竟是这样。看来,自己有必要做一下改变了。
又过了几天,方颜身上的伤口总算是好了。御医也准允方颜可以沐浴,这可让方颜高兴坏了。
浴室内,方颜泡在浴桶里,舒服的闭上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紫曦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搓背,笑道:“娘娘可是要憋坏了吧,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总算是能沐浴了。”
“可不是,这身上还指不定要脏成什么样子,这下可要好好好洗洗。”方颜道。
不过……
“娘娘,您后背上的花当真好看,奴婢可从来都没见过呢。”紫曦站在方颜背后,好奇的道。
“花?”方颜疑惑,她不记得自己后背上有什么花啊?
紫曦也很奇怪的道:“对啊,说来也怪,之前娘娘沐浴的时候倒还没看见这花,怎的受了伤之后,反倒是有了这花呢?不过说来也当真是好看。或许是上天不忍娘娘玉背受损,怕伤处留疤难看,特意给种了一个花呢。”
在深宫中,哪个奴婢的嘴不是甜的,会说讨好主子的话,饶是紫曦和方颜这么多年,也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方颜开心。
听紫曦这么一说,方颜倒也是没在意。自己也看不见后背上是什么样子,索性也就没在意。沐浴后,方颜躺在床榻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自己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可方颜知道,那不是小时候的自己,而是小时候的穆漓秋。
这又是一个关于穆漓秋的梦。
穆漓秋此时刚刚被封为太子,此时正在行册封大典。她身着明黄色的太子服制,在宫人的陪伴下,走上那一级级的台阶,来到大殿中央,对着坐在龙椅上的穆曼柠躬身下跪,恭敬道:“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岁。”
穆曼柠含笑看她,身旁的女官宣读了册封太子的旨意,献上宝印宝册,穆漓秋叩谢皇恩,接下来,便是穆曼柠的训话。
之后,繁琐的礼仪完毕,紧接着便是阖宫宴饮。
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了,穆漓秋这才回到了东宫。
作为栖月国太子,穆漓秋自然是要入主东宫的。方颜很好奇,那之后的秋瑾宫又是什么?
回到东宫后,便来了几个嬷嬷,紧随而后到来的,便是穆曼柠。
“皇儿,你要知道,作为东宫太子,是要在你后背上印下作为你是我栖月太子的记号。可能这对你来说会有些痛,你可能忍住?”穆曼柠微笑看着穆漓秋,眼中满是慈祥,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
小小的穆漓秋虽然心中有些怕,但还是仰头微笑道:“儿臣不怕!母后,来吧!”
对这样的回答,穆曼柠很是满意。到底是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太子,穆漓秋如此聪颖懂事,她自然是开心的。
从嬷嬷手中接过所需要的工具,将人都摒退后,穆曼柠在眉莺的陪伴下,将那独属于栖月太子的印记一一画上去。
只是,画的东西是什么,方颜却是什么也没看到。而穆漓秋因为背对着穆曼柠,自然也没看到是什么东西。
方颜站在暗处,眯起眼睛想要看个仔细,奈何整个屋中烟雾缭绕,让她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烟雾中,那穆曼柠和眉莺是在呢么把东西给印上去的。
她只看到,穆漓秋虽然会觉得痛,但还是咬牙坚持着,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皇儿,若是痛,别忍着,叫出声来就好了。父皇不会怪你的,”穆曼柠的额头上也沁出了些许细密的汗。一旁的眉莺细心的将汗给她擦干净,穆曼柠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小小的穆漓秋饶是很痛,痛的都说不出话来,却还是咬牙不出声,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好孩子。”穆曼柠见穆漓秋如此隐忍,微笑赞道。
“可不是,太子殿下有如此的忍耐力,让微臣都佩服呢。”眉莺也笑着鼓励穆漓秋道。
听到父皇和眉莺的赞扬,穆漓秋饶是被痛的白了脸蛋,嘴角也扬起了一丝笑容。
方颜不知道是怎样繁琐的工程和印记,要让穆曼柠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印上去,更不知道为什么眉莺也在一旁跟着伺候。心中却总有一种感觉,他们在穆漓秋背上印着的东西,似乎是和她背上的东西有关。
这个梦做的很长,整整一夜都在做这样的梦。而这个梦又无比的真实,让她很是好奇,想要探究一二,却怎么也探不出来。
直到穆曼柠和眉莺都收手了,她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这不禁让方颜有些恼,伸手拍了一下手边的柱子,发出啪的一声响。吓得她一个哆嗦,奈何屋中的三人好似没听见一般。穆曼柠帮着穆漓秋把衣服重新穿好,眉莺则是叫了人来,把东西都收好后,才跟着那些人退了下去。
“漓秋,从今以后,你就是咱们栖月正式的太子了,你可知,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待得所有人都退下后,穆曼柠拉着穆漓秋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小小的穆漓秋点头,郑重道:“儿臣明白。日后这栖月江山将要交到儿臣手中,儿臣要帮着父皇,打点好这江山的一切。”
穆漓秋能有这般觉悟让穆曼柠甚是欣慰,拍了拍她的手道:“如此甚好。那自明日起,你上午要去尚书房,下午就来冰泉宫,和朕一起批折子,可好?”
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作为太子,身上的担子自然要比别的皇子重一些。这些,日后再给她做些补偿吧。
这也是身为太子的一种责任。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穆漓秋点头说好。接下来,便是这对母女闲话的时间了。
方颜一点一点退了下去,施展轻功,尽量不要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等到出了门拐弯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方颜来到秋瑾宫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的牌子上写的不是秋瑾宫的几个字。
正纳闷着,耳边传来紫曦的声音:“娘娘……娘娘?”
是紫曦在叫她?方颜回头,四下找寻,却并没有找到紫曦的身影。
正疑惑的时候,紫曦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却好似是在天边。
她究竟是在哪儿?
方颜顺着声音,身体竟慢慢漂浮起来,等找到紫曦的声音的时候,她的双眼才渐渐睁开。
看到的是紫曦有些焦急的眼。
原来……刚刚竟然是在做梦。可这梦,怎的会这般真实?
见方颜醒了,紫曦这才松了一口气,“娘娘,您总算是醒了,奴婢还以为叫不醒您了呢。”
“什么时辰了?”方颜双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紫曦忙在方颜身后垫了软枕,微笑道:“娘娘这一觉可真能睡,都快到午时了呢。”
“本宫睡了这么久?”方颜也有些惊讶。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能睡过啊?
“可不是。”紫曦微笑,掰着手指头算:“娘娘这一睡,可有近五个时辰呢。”
五个时辰?!她何时睡过这般久?蓦地觉得有些头痛,许是睡得多了吧。
紫曦看着方颜这样子,笑着宽慰道:“娘娘许是昨日泡澡太舒服,这才睡的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