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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为何如此说?”
太平公主一敛方才对李隆基时深沉的模样,对薛崇秀态度温和不少。薛崇秀道:“看他行事,也不是心无成算之人,母亲相信他只是因为喜好结交豪杰义士,所以才与羽林中人颇多来往?羽林卫是什么地方,他一个皇子,难道不该避嫌吗?”
太平公主点点头,薛崇秀又道:“既是有心人,怎会无所图?覆灭乱朝祸国的太后一党,保住李唐江山国祚绵延是何等大功?母亲是公主,再封赏不过是增加食邑,最后落好处的只会是李隆基,不会是母亲!”
太平公主笑了,扫她一眼,笑道:“这些你和六郎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生来就是女儿身,我又能如何?比起毁家灭族,旁地又算得了什么?秀儿,世事岂能十全十美。”
薛崇秀瞬间无言。
约莫是看着女儿鲜少这般样子,太平公主心头一软,复又道:“纵观李唐全族子弟中,除了三郎,还有何人更适合?”
论出身与尊贵,李隆基的爹相王做过皇帝,虽然后来被则天皇帝给废了,但是嗣皇帝的名头也当了好多年的。纵观李唐满族子弟,除了李显的儿子,也就是李隆基兄弟了。就像张昌宗一直在强调的,名正言顺,李唐宗族中,除了李显的儿子,再没有比相王的儿子们更名正言顺的了。
“……再者,你说他有谋算,要做事,有谋算比之心无城府,谁更好?”
迎上母亲带有深意的目光,薛崇秀一张脸板得紧紧地,不见半分笑模样儿,很是有几分慑人的风姿,太平公主满意地看女儿一眼,却不愿再细说,伸手拍拍女儿的脸蛋儿,道:“往日看你识人、用人皆有章法,为何对上三郎却似乎对他有偏见呢?”
薛崇秀心里一凛, 只得道:“母亲,若事成,以功论,能匹配三郎功绩者,除了皇位,还能有何职位?若他愿意,便是登皇位,朝里的大臣们也不会反对。平复太后乱政之祸,重振李唐皇室声威,拨乱反正之功,在朝中的声威还能小了?”
太平公主神色夷然不惧,反而老神在在:“那又如何?此事主导乃是我们,想登皇位……以他这些年的名望,我儿说,能压住阵否?再者,我身负拥立之功,三郎要立足,要服众,怎敢薄待我?再者,为娘难道是那等束手待缚之人?秀儿,拨乱反正并非终局,拨乱反正之后才是开局。”
看着自信满满、踌躇满志的太平公主,薛崇秀无法再劝,总不能告诉母亲,说她将来败于李隆基之手,最终只能落得个凄惨下场!
不好说!
薛崇秀无奈,只得罢了劝说,打算等张昌宗散职回来与他合计之后再说。
张昌宗散职回来,薛崇秀先命人摆饭,丈夫在外面辛苦一天,薛崇秀心疼人,不愿他饿着肚子陪她说话,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他吃饱了肚子再说。
张昌宗看出来媳妇有事想跟他说,但她素来不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便飞快的吃完,吃完了才拉过人来,问她:“怎么了?看你眉头皱的,谁惹你不顺心了?来,说出来,夫君我给你撑腰。”
薛崇秀无心玩笑,叹了口气,道:“今天李隆基过来了!”
“李隆基?”
张昌宗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过来干嘛?”
“来给母亲报信,顺便谋合作的。”
“啊?”
张昌宗愣住,薛崇秀把今日的事情缓缓的说了出来,说完,愤恨的一拍桌子,怒道:“无论我怎么劝说,母亲都不改主意,看李隆基的行事,显然是有野心的,跟这种人合作,与与虎谋皮无异!”
张昌宗不语,默然沉思,想了一阵后,道:“岳母大人的想法,我倒是能猜到一二。相王曾经是嗣皇帝,名正言顺的天子,又在长安城里待了这么多年,虽然被则天皇帝威逼得毫无权势可言,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见朝中有哪个大臣说过他的半分不是吗?”
薛崇秀一愣,想了想,答道:“平日不觉得,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李旦在长安这么多年,竟没一个大臣说他如何,说得最多的,反而是他被武则天幽禁、威逼所受的苦楚。”
“没错!我往日在宫里行走,也与他打过几次照面,简单的来往过,看得出来,相王较之中宗更佳,只是,他们兄弟俩儿都有一个缺点,被则天皇帝辣手磋磨了十多年,锐气尽失,有些胆小,冲劲儿不足。但是,于他名望并未有损,若说做皇帝的呼声和名望,皇族宗亲中,谁人都比不上他。”
张昌宗侃侃而谈:“这样的一个人,最是擅长的就是隐忍。这几日我把知道的东西对照着现在的形势想了又想,倒是明白过来,岳母选择李隆基合作确实是最合适的。他爹是相王,而他只是相王府里的庶子,于朝中根基不深,他要在朝中立足,不还得倚仗岳母吗?”
薛崇秀一想,母亲怕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知道做女皇是不成的,但是,母亲想必是想掌权的,那与李隆基合作就是最合适的。在她看来,李隆基根基不深,要倚仗她的地方很多,自然也就方便她插手做事。
薛崇秀咬牙:“难道要放任母亲与他合作,落到最后的凄凉下场?”
张昌宗认真保证道:“还有我在呢,定不会让岳母下场那般凄凉。”
薛崇秀看他一眼,眼里不禁有了湿意:“我也不会让母亲落得那等下场。只是,真的只能与李隆基合作吗?”
张昌宗道:“相王诸子中,李隆基以上的,唯有嫡长的李成器,下面的那几个庶弟,我看着更加比不上他。岳母心里自是以李唐江山为重的,选一个聪明的,能任事的,自然比推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好,大唐江山再经不起折腾了,这几年,皇帝换的次数太多了,再乱于国于民皆不利。”
“那怎么办?”
薛崇秀还有些不甘。张昌宗凝眉沉思:“莫急,待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