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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把黑剑被扔在赫斯面前, 他脸上没有戴那个皮口罩,半边脸清秀俊美,半边脸爬着一条丑陋的疤痕。赫斯冷冷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鹿鸣泽,其实只有没瞎的那只眼才能看见他的脸。
鹿鸣泽用力朝遮住半边眼睛的刘海吹口气, 柔软蓬松的刘海被鼓起来, 他比着拇指指向自己:“打败我。”
赫斯冷笑一声, 看都没看地上的剑,只盯着鹿鸣泽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鹿鸣泽挑挑眉:“说实话,我懒得杀你, 总之你这样没用的人,放着也跟死人差不多,没必要我沾手。”
赫斯身上的伤其实还没好, 他的内脏虽然长起来了, 但是其实还没长结实,这个时候真刀真枪跟鹿鸣泽打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赫斯却实实在在被刺激到了,他并非好战份子,但是斯诺之剑……在他心中却是一个梦魇一样的存在。
又神圣又令他憎恶。
赫斯的眼神变得凶狠,他一步一步靠近那把黑色的剑。
斯诺之剑,鹿鸣泽不是斯诺之剑, 但是他败在了鹿鸣泽手里,就仿佛输给了那个他一直憧憬的偶像。赫斯不想憧憬任何人,是对方强行介入了他的生活,对方救了他,然后就离开了, 赫斯很久之后还记得,他是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人,像太阳一样,就连对方最后留给他的背影,都无比耀眼。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啊……名字啊,不重要,大家都说我是一把守护斯诺星的剑。”
他在幼年的赫斯头顶上用力揉了几把,笑着说:“不过我可不是那么高尚的人,剑给你吧,我要走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管闲事。”
赫斯那个时候还小,他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渐渐长大,他明白了,这个被抛弃的星球,失去了守护他的最后一把剑。
“当!”
黑色的剑撞在鹿鸣泽的短刀上,赫斯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很虚弱,只这一个动作就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鹿鸣泽的影子在他眼里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张记忆中的脸,对方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赫斯的眼睛里都是烈火一般的恨意,甚至最后的那一点憧憬都被恨意湮灭。
“为什么……”
鹿鸣泽只用短刀抵着那把黑色的剑,他甚至没有用太大力气——赫斯实在太虚弱,他怕自己用力过头麦洛奇又要缝好几天天。
“为什么抛弃我们!”
赫斯大声喊了一句,鹿鸣泽用刀抵着他的剑微微后退两步,然后扭过头去看躲在门口的两个人,无声地用口型说:“行不行啊?”
麦洛奇用力点头,压低声音道:“药效开始发作了,再坚持一会儿,等他晕过去就好了哦!”
奥斯顿抱着双臂靠墙站着,朝鹿鸣泽抬抬下巴,后者咳两声,气沉丹田,将预先准备好的台词咆哮出来:“真正能够抛弃你的只有你自己,不要总是在原地等待别人的救赎!”
赫斯仿佛被吼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晃了晃,手中的剑“喀拉”一声掉在地上,赫斯随即噗地一声也跟着摔了下去。鹿鸣泽放下短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麦洛奇立刻跑上来:“快快快~快抬起来!”
奥斯顿和鹿鸣泽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把赫斯扔在了病床上,这架病床就是之前鹿鸣泽睡过的那架,一个乳白色的半圆形罩子升起来,把赫斯的脑袋扣在里面,麦洛奇坐到他头部开始操纵梦境。
——这是鹿鸣泽想出来的办法,他实在不擅长说教,如果骂人能把对方骂醒,他可以连续骂个三天三夜,但是显然不可能,他就提出用那架床。
总之是用来辅助精神治疗的器械,不用上简直浪费。
“我不知道他心中的斯诺之剑长什么样子~只能取小鹿的模样了……唉,到现在为止我还只在这里面放过黄~唔!”
麦洛奇说到一半的话被鹿鸣泽狠狠捂了回去,奥斯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俩,鹿鸣泽笑得很尴尬:“没事没事,我看不如这样,你来指挥,麦洛奇操作吧,毕竟你对于怎么忽悠比较精通,至于麦洛奇这种人,大概只能尬聊几句了。”
他说话的时候手像铁钳似的死死箍住麦洛奇的嘴,抓着他的嘴给他示意让他闭嘴,也不知道麦洛奇懂了没有。
“尬聊?”
“就是尴尬地聊天!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快开始吧。”
奥斯顿笑着点点头:“听你的吧,不过我觉得你该先把他放开,他快被你捂死了。”
鹿鸣泽低头一看,见麦洛奇都要翻白眼了,他才赶紧松开手,在科研工作者相对柔弱的脖子上拍两下,麦洛奇抬头看向他,鹿鸣泽咬牙切齿地笑着说:“好好干啊,少说话,多做事,能不能拯救我们的同伴,全看你的了。”
麦洛奇咳了几声,对奥斯顿说:“开始吧。”
鹿鸣泽偷偷松了一口气,但是奥斯顿最后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心里慌慌的,麦洛奇这个傻逼虽然只说出一个黄字,但是对方可是奥斯顿啊,鹿鸣泽觉得即使麦洛奇只说出一个“H”的发音,他都能猜到什么内容。
……鹿鸣泽悲催地发现他好像也开始对奥斯顿开始迷信了。
他们两个人忙着给赫斯做心理辅导,鹿鸣泽没事做,就在医院外面瞎溜达,他溜达了几圈突然发现远处走来一个人,竟然是曼格斯。鹿鸣泽突然想起来,曼格斯一行人比他们还要早回来,但是自从来到斯诺星,他却没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不过近期鹿鸣泽确实忙得很,并没有空去关注他们的消息。
曼格斯受了伤,他捂着手臂,看来是在守门人那里吃了苦头。现在虽然赫斯不在门口守着了,但是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和手下还在,曼格斯一个人闯进来,受点伤太正常了。
对方看见鹿鸣泽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了:“你怎么在这里?”
鹿鸣泽朝他挑挑眉头:“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他说完下意识往曼格斯身后看了一眼,没发现人,便说:“你来治伤?不会就是你的胳膊吧?”
曼格斯平日里都不跟鹿鸣泽说话,但是今天他突然变得有些沉默,鹿鸣泽感觉到,他显得有些理亏。
“不是我,是有人……被奇怪的虫子咬了,现在情况很不好,必须找麦洛奇出手。”
鹿鸣泽心里咯噔一下:“被虫子咬了?谁?什么样的虫子?”
曼格斯皱起眉头,声音有些低沉:“汉娜……她情况有些糟糕,她的手臂肿得很厉害。”
“……”
汉娜是诶里克的女儿,才一岁多,怎么会染上寄生虫?如果是寄生虫,那找麦洛奇也没用啊。
“汉娜人呢?你没有带她来?麦洛奇不出诊。”
曼格斯摇摇头:“她太小了,我担心她在路上发生危险。”
鹿鸣泽犹豫半天,转身走向停放机车的地方:“我跟你去他家里一趟,把人接过来看看吧。中间你们谁有接触过汉娜吗?有没有出现相同症状?”
曼格斯没回答,他在原地望着鹿鸣泽。鹿鸣泽取了车回来,见他还在发呆,不由皱眉:“干什么呢!还不上车,你不是急着救人吗?”
曼格斯犹豫了一下坐到后车座上,鹿鸣泽戴上头盔,驾着车驶向北城门口。曼格斯在机车后座上沉默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鹿鸣泽马上否认:“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帮诶里克。”
说起这件事鹿鸣泽心里也有些愧疚,他本来应该早点去诶里克家里看看他们家人,但是一直没来得及,更何况他住的地方离交界区很远,就到现在都没去。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再没有说话。出了城之后,鹿鸣泽突然有些疑惑,他觉得曼格斯不太像那种心善的人,他以前怎么对诶里克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没道理他死了以后反倒来展现自己的善良——善良这一套在斯诺星行不通,他身为头领,只需要镇压就可以了。
机车行到南城的交界区,这里房屋要明显破旧一些,而且都以小巷子分隔,显得有些拥挤。鹿鸣泽把车速减慢,突然问道:“你以前为什么那么对他。”
他这句问得模糊,但是意思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曼格斯不知道是无法回答,还是不屑于回答,他沉默了好久,鹿鸣泽觉得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了。他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算了,本来就不该对这个人报什么希望,他照顾诶里克的家人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就在鹿鸣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曼格斯却说:“我讨厌懦弱的人。”
——讨厌懦弱的人。
这句话他在诶里克死时也说过。
鹿鸣泽突然觉得胸中一股闷气,他也讨厌诶里克懦弱的样子,有时候也恨不得揍他一顿,但是鹿鸣泽知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有的人靠暴力成为侵略者,有的人靠智慧成为支配者,还有一些人,他们没有强壮的体魄、高明的武技,也没有聪明的头脑,就像诶里克一样,他们只能靠躲避和退缩来避开危险,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苟延残喘。
但是任何生命存在的方式都该被尊重,如果可以,谁不想成为强者,但是处于食物链中哪个位置又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的!
鹿鸣泽把车停下,然后一拳揍在曼格斯脸上,把他从机车上打下来:“我现在讨厌你!是不是就能随便打你了!是不是!”
他抬脚在曼格斯脸上狠狠踹了几脚,胸口急速起伏着:“告诉我,什么感觉!被比你强大的人欺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喜欢欺负人的混蛋就该被狠狠,让他们体会一下被欺负的感觉,让他知道什么是恐惧和无助!
曼格斯趴在地上看着鹿鸣泽,他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戾气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他低着头任由鹿鸣泽他的头脸,等对方踩够了,曼格斯才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打向鹿鸣泽的脸:“那就打回来啊!”
鹿鸣泽眼疾手快地先他一步一拳打在曼格斯胸口上,他的拳头一向很厉害,虽然没有用上全力,曼格斯还是被打得踉跄后退,鹿鸣泽冲上去对着他的脸又连揍了几拳,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曼格斯:“等老子把汉娜送给麦洛奇再教你怎么做人!傻逼。”
鹿鸣泽转身往诶里克的家里走,曼格斯看起来很生气,但是他没有再闹起来,只是沉默地跟上鹿鸣泽,因为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汉娜的病情,他离开时汉娜看起来就非常不好了。
诶里克家住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鹿鸣泽进去的时候,他的Omega正在哭泣,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诶里克的Omega也非常孱弱,对方是个雌性,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生活在这种阴暗环境中的原因,整个人显得都有些阴郁。
这是鹿鸣泽第一次见她,诶里克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带他回家过。
那位雌性的Omega发现家里闯进两个人后,抱着汉娜站起来,她脸上带着清晰的惊惧望向鹿鸣泽:“你是谁……曼格斯?你不是答应去为汉娜找医生吗……医生来了么?”
鹿鸣泽一听这话迅速转过头看向曼格斯,他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强迫人家跟你做了什么下流的交易?”
曼格斯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个雌性是个O,所以鹿鸣泽怀疑他以汉娜的生命安全要挟对方服从他。
曼格斯顿时觉得非常受辱,他很大声地喷出一口气:“你想打架么?!”
鹿鸣泽对他翻个白眼:“最好是没有。”
他走到那个Omega身边,笑着说:“我叫鹿鸣泽,是诶里克的朋友,在路上遇到曼格斯的,他说汉娜生病了。麦洛奇现在太忙,而且他从来不出诊,所以我们想带汉娜去北城治病。”
这个Omega才是传统认知中Omega该有的样子,柔弱、纤细,没有杀伤力,也没有主见,鹿鸣泽见到她之后,突然觉得诶里克竟然很适合和一个这样的人在一起,至少会帮助他找到一点作为雄性的责任感。
但是她显然不愿意不认识的陌生人带自己的女儿去北城那种地方,虽然嘴里没说出不愿意的话,两只手却紧紧抱着汉娜,生怕鹿鸣泽跟她抢似的。不过她的疑虑也有理由,诶里克几乎没有过什么朋友,他周围只有像曼格斯一样的,总是欺负他的人。
气氛一度很尴尬。
鹿鸣泽无奈地挠挠头:“嗯……我跟曼格斯一起去,不用担心,我们会把汉娜安全送回来的。让我看看她的情况好么?”
气氛依旧很尴尬,Omega根本不接鹿鸣泽的话,尽管她纤细又孱弱,但是她现在强烈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曼格斯显然已经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了,他上前把鹿鸣泽推开,皱着眉头对诶里克的妻子命令道:“别磨蹭,把汉娜给我。”
——他的办法过于简单粗暴,但是确实比鹿鸣泽的劝说有效多了。
曼格斯将小女孩抱过来,他的动作还很不熟练,汉娜的小脸皱成一团,像是想要哭的样子,曼格斯突然朝鹿鸣泽走过来几步,把软绵绵的孩子往他怀里重重一塞:“给你!”
“……………………”
是不是傻?!
鹿鸣泽僵在那里,他很想骂人,抢走小女孩的明明是曼格斯这个傻逼!为什么要他来抱?!他也不会抱孩子啊!用什么样的力道?用什么样的角度?这样软绵绵的一团……稍微用点力就会掐碎了吧!
汉娜在鹿鸣泽怀里不舒服地哼唧了几声,她的母亲就在旁边,焦急地看着他们,却又不敢上前。鹿鸣泽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汉娜搂在怀里:“她,伤在哪儿。”
曼格斯看了鹿鸣泽一眼,用两根手指捏住汉娜的手腕,将她的袖子撸上去,露出一块红肿的地方。小孩子皮肤本来就细嫩,又总是晒不到太阳,显得很白,红肿的地方就非常显眼。鹿鸣泽看了眼伤处,心里暗暗松口气——还好,不是寄生虫咬的,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毒虫而已。
不过斯诺星上什么时候又毒虫了?
“什么时候的事?”
曼格斯看了那位Omega一眼,对方犹豫着说:“昨天下午,我给汉娜喂过饭发现她发烧了。我一开始以为是感冒,后来才看到手臂上的红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鹿鸣泽点点头,瞪了曼格斯一眼:“你过来抱着她,我们回北城。”
曼格斯显得有些迟疑,鹿鸣泽觉得自己的胳膊要僵成大理石了,不由地朝他吼:“你丫愣什么愣啊!快过来抱着!难道要我抱!我他妈还得开车呢!”
曼格斯上前生气地一把夺过汉娜:“你这个蠢货!再朝我吼我就对你不客气!”
“轻点轻点……你他妈的才是蠢货!轻点!”
他们两个人一路吵嚷着从诶里克家里出来,最终总算平安到达北城医院。麦洛奇和奥斯顿还在给赫斯构建梦境,鹿鸣泽带着曼格斯去了另外一间病房,让他把汉娜放在病床上,这个Alpha根本不会抱孩子,他真担心汉娜被他不小心掐死了。
“我们先在这儿等着吧,麦洛奇还在给别人治病。”
曼格斯皱眉问道:“还要多久。”
“不知道。”
鹿鸣泽烦躁地皱着眉头看向别处,赫斯的情况有些不好,他的心理阴影太深了,奥斯顿一直在给他做心理辅导,但是效果不是很显著。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朋友关系,现在为了救一个小孩子同处一室,气氛显得有些凝滞。曼格斯平日里就不怎么多话,现在跟鹿鸣泽更没话说了。
鹿鸣泽坐在病床上等了一会儿,突然问:“跟希伯来的生意做得怎么样。”
曼格斯面色不好,他抬头看了他一眼,鹿鸣泽笑眯眯地看回去,嘲讽道:“挺顺利的?发大财啦?”
曼格斯被他这句话问到结舌——生意自然是做得不好,他没想到希伯来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表弟提供的粮食价钱要便宜很多,但是卖给他的粮食里面有半数都是坏的。交接粮食时,曼格斯只抽查了几袋,发现都是好粮食就没再查。回来之后要分发粮食了,才发现这个陷阱,但是希伯来又不在斯诺星,他们连联系都联系不上对方,哑巴亏只能自己吃。
曼格斯最近也是被这笔糊涂买卖弄得焦头烂额,因为粮食不是他自己的,他拿着的是联合采粮成员中所有人的钱,那么大的漏洞根本没办法补救。
曼格斯确实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但是他比其他人要有点见识,如果那天鹿鸣泽跟他们分析利弊时他也在场,说不定就不会接这笔单子,至少不会这么武断地做决定。
鹿鸣泽像个太爷似的仰坐在一旁病床上,抻着脖子活动一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唉,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啊。本来还想看在这么多年老相识的份上帮帮忙,不过某些人就喜欢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还是收了这份闲心吧。”
曼格斯听鹿鸣泽说了这么一通话,不由问道:“你怎么帮我?”
鹿鸣泽冷笑:“哟,我什么时候说要帮您的,您不是跟希伯来做生意做挺好吗,我也帮不上啊。”
曼格斯终于听出鹿鸣泽的嘲讽之意,他甚至觉得鹿鸣泽就是故意诱使他说出这些话,好倒回头狠狠打击他一番。曼格斯最初答应与希伯来合作,一是因为粮食涨价涨得太快,第二个原因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他一直想胜过鹿鸣泽。
他才是南城的头领,但是有很多人,提到南城最有名气的人物,想到的都是鹿鸣泽。
曼格斯当然不服气,最开始头领的位子是鹿鸣泽让给他的,他也知道对方暗地里耍了什么小把戏,其实当时投了自己一票的人并不是鹿鸣泽,而是曼格斯自己,最后结果出来之后,曼格斯就对鹿鸣泽这番做派恨到骨头里了。
那之后他做所有事都会下意识与鹿鸣泽攀比,比如粮源。他想证明自己,鹿鸣泽能找到的粮源,他也能找到,而且比他找的更好,更便宜。
但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如今可能就是认输的时候了。曼格斯不能再为了自己一个人的胜负得失不顾一切,没有粮食,将有很多家没办法安全度过寒季。
曼格斯沉默许久,终于说:“如果你有办法找到粮食,头领的位置我会让给你。”
鹿鸣泽背靠着墙壁,他的眼睛没有看曼格斯,只是望着远处。
认输对于曼格斯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尤其是对鹿鸣泽认输:“你不用担心他们几个不服,除了跟我私交比较密切的几个,其他人都是墙头草,更何况你在南城比我更有威信,只是因为这几年虽然一直都是我在管事,但是你接手之后,他们肯定会更听话。”
鹿鸣泽并不觉得开心,因为他本来就对头领的位置没兴趣。
他站起身伸个懒腰:“好啊,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五天后带人来我家,我们做一下交接。”
——不过他必须这样做,也许曼格斯内心尚存一丝善良,或者对南城众人的责任心,但是曼格斯的责任心是以自己的喜恶为前提的,鹿鸣泽不想诶里克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哦,对了,你知道默斯法特的守门人么?”
曼格斯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鹿鸣泽耸耸肩:“没什么。”
当时到底是谁把玛丽跟他的关系说出去了呢?赫斯应该不知道才对。鹿鸣泽其实心里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当时他们一起出去对抗北城的人,对方稍微透露出一点目的是找鹿鸣泽的麻烦,恰好鹿鸣泽不在,然后他们就七嘴八舌地把伍德一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鹿鸣泽明白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走漏风声的可能是周围的邻居,甚至是平常关系很好的人,更甚至,他们在出卖伍德一家的时候根本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出卖别人。
因为习惯了每次出事都让鹿鸣泽出去扛着,他们形成了推卸责任的惯性,做事根本不需要经过脑子。
——你对他们好,但是他们知道怎么样是对你好吗?
他们对他好的方式就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把他的家人推出去面对那群穷凶极恶的流窜犯!
鹿鸣泽想起奥斯顿说的话突然笑了下,他站起身:“我去看看麦洛奇那边怎么样了,你看着汉娜。”
——斯诺星不是他一个人的,要保护它,大家都该出分力才对。
鹿鸣泽进门的时候,麦洛奇和奥斯顿才刚从虚拟空间中退出来,他们二人都有点疲惫,鹿鸣泽再次询问事情的进展。
奥斯顿点点头:“还可以,不过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明天还要进行一次治疗,先让他休息吧。”
“哦……麦洛奇,隔壁有个病人,被奇怪的东西咬了,你去帮忙检查一下啊。”
奥斯顿疑惑地问:“什么人?”
“诶里克的女儿,不过我看着不像寄生虫咬的,只有一点红肿而已。”
奥斯顿又点点头。
鹿鸣泽突然问:“你有没有统计过手上已经有多少人数了?”
奥斯顿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最近可能加进来一批人,曼格斯那边我差不多搞定了。”
奥斯顿惊讶地说:“这么快?”
奥斯顿的目标人物大多是流窜犯,为了拉拢他们,他需要有针对性地游说,鹿鸣泽这边却是熟人,又是平民,比较容易统领。不过最难的地方也正在这里,因为他们的生活相对稳定,虽然过得艰苦,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没有必须离开斯诺星的理由。
也许比起冒险,他们觉得只要苟活下去就可以了。
鹿鸣泽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我只是说能给你集合一批拥有劳动能力的青壮年,可不保证个个都是精英啊,能达到帝**校收学生水准的,大概一个都没有。”
奥斯顿微微一笑:“没关系,可以把他们塞进军队,军队里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军官的。”
——还有些可以做炮灰的嘛。
鹿鸣泽嘟囔道:“我一点都不想做这件事……”
“你又想心软?”
“……不是心软,我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不会麻烦到你的。”奥斯顿笑着对他伸出手:“走吧,饿了吗?我们去吃饭。”
鹿鸣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手:“干什么,要零花钱?”
奥斯顿收回手,他往前走了两步。鹿鸣泽有过太多次经验,对方一靠近他就条件反射紧张起来,立刻警觉地后退,盯着奥斯顿说:“说什么站在那里说就行了!”
奥斯顿好笑地看着他:“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像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你有话就站在那里说!”
鹿鸣泽现在对奥斯顿的任何举动都非常提防,他说不清楚自己对他什么感觉……自从奥斯顿很认真,又很隐晦地提过一次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事,他甚至都不想跟他走肾了!
……当然,他并不是不想负责任,只是习惯性逃避。更何况这个人在他面前和在外面的人面前完全两幅面孔,谁知道哪面是真的,哪面是假的。鹿鸣泽没有觉得奥斯顿是想以此来稳固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可以说已经很稳定了,但是私人关系嘛,就有些复杂。
奥斯顿遗憾地看着他:“好吧,我不过去,那你过来。你不想去吃饭了么?”
鹿鸣泽撇撇嘴:“吃。”
“嗯,那走吧。”
鹿鸣泽迟疑着走到他身边,奥斯顿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鹿鸣泽才稍微松一口气。只不过过了一会儿,奥斯顿却突然问:“你是不是在麦洛奇这里做过心理辅导?”
“嗯?”
奥斯顿侧过头,唇角勾起个微笑:“刚刚给赫斯做虚拟场景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名叫阿尔法的人物形象。”
“……………………”
奥斯顿摊开手“文件名是‘小鹿’。”
鹿鸣泽那一瞬间感觉脑子里都是空白的,他觉得被什么定在原地,腿都迈不开了。奥斯顿没再说多余的话,陪他站在那里发呆,鹿鸣泽好久才回过神,干笑几声:“啊?你说什么啊,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这种身心健康的人怎么可能需要心理辅导,是不是麦洛奇又做了奇怪的东西?我现在就去问问他。”
鹿鸣泽转过身拔腿就走——麦洛奇这个死变态啊啊啊啊啊!!不是让他把阿尔法删掉吗?!
奥斯顿一把抓住鹿鸣泽的胳膊把他拽回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在紧张什么?”
鹿鸣泽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没有!”
奥斯顿摊开手:“是吗?一个已经删除的文件而已,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删、删除了……”
奥斯顿微笑着说:“是啊,我只看到了一个空文件夹,和空白的人物形象。只不过有点好奇文件的命名,才会问你。难道你以前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鹿鸣泽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不知道,有段时间我精神分裂……不是,我可能梦游,或者健忘症,我不记得了啊,啊哈哈哈,我去问问麦洛奇,或许现在站在这里的我都不是真的我……我去问问他啊……”
奥斯顿又一把把他拽回来,他这次不打算轻易放过鹿鸣泽,他似乎已经进一步明白了鹿鸣泽的问题出在哪里,对方每次在这种关键时刻就会采取退缩的方式,消极抵抗。
没错,消极抵抗。
奥斯顿用力握着他的手臂往前走了一步:“你刚刚说你身心健康,精神上没有什么问题,怎么又梦游又精神分裂还健忘?那你这是病得不轻啊,我跟你相处时间不短了,别的不说,从来没有发现你有梦游的症状。”
鹿鸣泽心虚得要死,因为他捉摸不透奥斯顿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当时麦洛奇明明答应他,除了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也是奇怪啊,他怎么会随便相信一个变态的话,应该早点杀人灭口才对。
“我已经治好了啊!麦洛奇很厉害!”
奥斯顿“哦——”了一声:“健忘的人不是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得过病么。”
鹿鸣泽嘴都开始打瓢了:“我潜意识里……”
“对,潜意识。”
奥斯顿突然打断他的话:“麦洛奇是说过,虚拟空间中收取人的潜意识,或者更深层的,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深层意识。我非常好奇,辅助你精神治疗的阿尔法的深层意识是什么。”
——太过接近于真相。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阿尔法!”
奥斯顿唇角勾起一丝诡谲的笑容:“那么,阿尔法是谁?”
——更加接近真相……
奥斯顿低下头,笑着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知道阿尔法是谁。”
“……”
鹿鸣泽突然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从刚开始就不该跟奥斯顿谈及这个问题,说不定一开始,奥斯顿只是无意中看到了那个空白的文件夹而已,他为什么要心虚掩饰呢,平静地说不清楚不就行了吗?!结果让他一步一步……更加靠近他想要掩饰的东西。
奥斯顿感慨道:“说谎其实挺累的,还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圆第一个谎。是吧。”
鹿鸣泽做不到点头,他盯着奥斯顿:“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猜。”
鹿鸣泽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一把抓住奥斯顿的衣领拽下来,在他嘴唇上狠狠啃了一口,他用的力太大,撞到了牙齿。
“行了吗?!”
奥斯顿舔舔嘴唇:“我记得我不是这样吻你的。”
“……”
鹿鸣泽只好重新凑上去,奥斯顿伸手挡住:“等等。”
“……又怎么了。”
“看你的表情,你这么不情愿,我不想逼迫你,这很不绅士。”
鹿鸣泽抽了抽嘴角笑着说:“我……我没不情愿啊……别尼玛婆婆妈妈的!给老子过来!”
鹿鸣泽终于暴躁了,他抓着奥斯顿的衣领狠狠把他摔在墙上,吻住他的嘴唇,奥斯顿顺势捞住鹿鸣泽的腰配合地吻回去。奥斯顿看着鹿鸣泽的脸,眼神莫测,他能感觉到鹿鸣泽的变化,对方变得抗拒他们的亲密接触。
难道他最初默认了那种暧昧不清的关系是个错误选择?但是这不是对方的选择吗?
过了许久,鹿鸣泽从他嘴唇上退回来,他有些郁闷地嘟囔:“行了吧。”
奥斯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他往怀里用力一拽,挑眉道:“麻烦继续。”
——那只能重新习惯,虽然过程有点麻烦,但是习惯亲密总比习惯疏远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以下大佬扔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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