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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屋子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若水他们一大早起来,才惊觉两个人竟然都没睡,都不敢进去打扰,也就是在凌晨的时候才补了一下眠,没一会儿,祝烽就起身了。
他交代下去,贵妃要休息,让所有人都不要去打扰她,而自己穿戴整齐出了门。
南烟就这么在屋子里休息,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等到她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若水他们将早就准备好的热水毛巾送进来服侍她起床洗漱,南烟的眼睛还是有些红,洗了脸之后坐在梳妆台前让若水给她梳头。
若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轻声说道:“娘娘,再过一会儿就要天黑了,就不用梳发髻了吧?”
“不行,”
南烟说道:“还是收拾清楚。”
“是。”
若水也不知道,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南烟难道还要出门吗?
但她还是乖乖的给南烟梳好了头,整齐的发髻让她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梳完头之后,厨房那边送来了膳食,是一桌很清淡的小菜,唯一见一点油荤的就是一碟胭脂鹅脯,连虾丸鸡皮汤都是把上面的油星撇去了的。
南烟笑道:“怎么这么素?”
若水道:“皇上早起之后就交代了,娘娘昨晚熬了夜,今天的膳食不能太油腻,不然对身体不好。”
“哦。”
听到这话,虽然还有些嫌饭菜太素了,但南烟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嘴,笑起来。
既然是祝烽交代的,她便坐下,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若水一直在旁边候着。
熬了一整夜,又睡了大半天,她也的确是饿了,吃了一碗之后还嫌不足,又添了半碗饭拿汤泡了,也吃得格外香甜,人吃了一些东西也精神了一点,她才问道:“皇上呢?”
若水小心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皇上,出去了。”
“一个人?”
“跟,跟师傅一起。”
说到这里的时候,若水自己都有些踌躇,结结巴巴的,南烟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问,只说道:“还没回来吗?”
若水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知道皇上跟师傅去哪儿了?”
南烟道:“当然。”
“那,他们去哪儿了?”
“……”
南烟吃完了饭,又喝了一口汤,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若水:“丫头,你可不该问这么多。”
一听这话,若水的脸色也变了一下。
的确,身为贵妃身边的宫女,最忌讳的就是打听皇帝的事情,过去在宫中,她非常的规矩,不该问的绝不多问,这一次,的确是僭越了。
但——
她艰难的看了南烟一眼,欲言又止,只用力的咬着下唇。
南烟道:“怎么了?”
若水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昨夜看看到许妙明往后院走去,虽然这件事肯定是瞒不过皇帝和贵妃,而既然已经让皇帝和贵妃住进了自己的宅院,那许妙明就不可能有什么谋害他们的念头——至少,若水自己是这么想的,可不知为什么,她昨夜也几乎是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她备受煎熬。
看着她一脸纠结的表情,南烟平静的说道:“若是难受,就去休息吧,本宫看你眼睛都是红的,想来,也没睡好。”
若水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祝烽回来了。
一看到他走进来,南烟立刻起身对着他行礼,祝烽只一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然后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说道:“都吃过了?”
南烟道:“皇上也吃过了?”
“嗯,还是在九曲楼。”
“听说,妙明道长也跟着过去了?”
“她算是一个中人,有她在场,当然好些。”
“那,办妥了?”
“嗯,”
祝烽抬头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办妥了。”
“什么时候?”
“三天后。”
“那,皇上许诺要给他们的粮食——”
“已经让黎不伤过去调了,明天一大早就能送来。”
“妾明白了。”
若水站在旁边,听着他们两的对话,有些一头雾水,更不明就里,而祝烽说完这些话之后,人好像也有些疲倦——毕竟,他也是熬了整整一夜的,南烟至少还补了半天觉,他却是几乎没有合眼。
南烟立刻说道:“皇上赶紧去休息吧。”
说完,自己走过去拉起祝烽的手臂,拉着他往床榻那边走,祝烽倒也没有拒绝,被她牵着手走到床边坐下,揉了揉眼睛,又问道:“你呢?”
南烟道:“妾倒是已经休息好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那,你陪陪朕?”
“皇上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要人陪啊。”
南烟笑了笑,然后说道:“妾晚些再过来陪皇上。”
祝烽微微蹙眉:“嗯?你要去干什么?”
南烟道:“这件事,也该跟小玉说一声。”
祝烽感觉到眼睛还有些干涩,正抬手要揉,听到这话,手停了一下,想了想,然后说道:“也好,跟她说清楚,让她也知道。”
“那皇上先休息吧。”
南烟帮他脱了衣服挂在一旁,看着祝烽睡下了,还亲手沏了一杯茶放到一边,安顿好一切,才转身走出去。
若水仍然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往冉小玉的屋子走去。
刚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外面两个白衣少女走过,手里还捧着一把拂尘和一件衣裳,显然是许妙明刚刚回来换下的,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道:“小光,你听说了吗?贵妃娘娘要亲自去星罗湖!”
“什么?贵妃娘娘?谁说的!”
“小青说的,她跟着去九曲楼听说的。”
“皇帝陛下居然让贵妃娘娘一个女人家去星罗湖,这,这,这是疯了吧?”
“嘘,小声一点,让人听到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哎哟哟,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还是贵妃娘娘呢,皇上就那么怕死,自己不去让妃子去。有这样的道理嘛!”
“都说了让你小声一点,你还说!”
听到这些话,若水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南烟:“娘娘,皇上他,他让你去星罗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