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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博渊很快回来。
一推开门,被柔软馨香的身体抱了满怀。
反手带上门,他用没拿文件夹的那只手抱住叶倾心,神态自然,似乎一点也不觉意外,“投怀送抱,怎么了?”
叶倾心抬起头,眼眶泛红,“不许你去做配型。”
景博渊失笑,带她到沙发区坐下,揉着她的头发,“不好好在学校上课,跑来公司就为了说这句话?”
“你别笑,我在说认真的。”捐肝虽然要不了命,带来的损伤却是终身的,叶倾心不想看到景博渊有分毫的损失,“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景博渊深深看着她,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回复,叶倾心笑着倒进他怀里。
“追根究底,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就算要捐,也是我捐……”
“胡言乱语。”景博渊搂着她身体的胳膊收紧力道。
叶倾心闭上眼睛,“你看,我说说你都不许,同样的,我也不想看到你有任何损伤。”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外界的风雨在这一刻远离。
过了会儿。
景博渊抬手看了下腕表,道:“都四点了,你在这坐会,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好,晚上带你去吃饭,然后一块回家。”
叶倾心乖乖点头,“嗯。”
她请了假之后没来得及把书放回宿舍,景博渊忙工作,她在一旁拿出书本自习今天上课的内容。
罗封进来向景博渊汇报工作,她自觉地去休息室,把空间留给景博渊。
夕阳很好,她正站在窗前眺望远处,包里的手机响。
是窦薇儿打来的电话。
“心心,事情怎么闹得这么严重?”窦薇儿开口问。
叶倾心视线放远,看向天边那轮夕阳,“薇儿,这段时间,我眼看着他为我承担这一切,自己只能躲在他背后,享受他给我撑起的阳光明媚,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一开始我信誓旦旦,要成长成能和他并肩而立的人,这都快两年了,我还是当初那个需要他保护的样子。”
感受到叶倾心的沮丧,窦薇儿组织了下语言,安慰道:“谁说你没用了?自古以来男女分工明确,男主外女主内,你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呢,你的功劳大了去了,再说,你是他老婆,他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保护你那不是应该的嘛。”
叶倾心:“……”
“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网上忽然冒出来一波人,一直在为你家景大老板说好话,你们是不是买水军了?”
叶倾心:“我不清楚。”
她没有肯定或否定,她没买,也许是景博渊或者景家其他什么人买的。
“不管买没买,有人替你家景大老板说话说明事情有转机了,说不定明天就有更多人向着你们呢。”窦薇儿说:“你也别太担心,没有哪个大老板是简单的角色,这点困难说不准他压根没看在眼里,你要相信他。”
窦薇儿安慰了叶倾心好一会。
“还有一个事,昨天有帖子说你婆婆……真的假的?”窦薇儿没有把‘出轨’两个字说出来,博威老总的母亲,身份何等尊贵,窦薇儿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高贵端庄的贵妇人形象,却无法想象这样高贵端庄的人出轨是何种模样。
“怎么这么八卦。”叶倾心没有正面回答,“真的假的你自己体会,我公公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告那家报社和发帖人,网上有公开,你没看到?”
“看到了。”窦薇儿也知道自己问那话不大好,意料之中没得到正面回答,转移话题说:“那什么,我这边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拜拜。”
说着那边就挂了电话。
叶倾心捏着手机,两手搭在窗台上。
上午,景综和陈霆同时在网上发了声明函,内容大概是说近日网传和纸质媒体刊登的有关贺素娥女士曾有过婚内出轨的讯息,系他人凭空捏造的不实言论,损害了贺素娥女士的形象和名誉,给其亲人造成了不良的影响,贺素娥的丈夫景综针对相关媒体及个人侵犯贺素娥合法权益的行为,委托陈霆律师启动司法程序……
几乎是立刻,刊登贺素娥出轨消息的《城华时报》官方微博公开道歉,承认有关贺素娥的消息是报社编辑胡编乱造,并愿意对贺素娥进行相关赔偿。
同时,ID叫【董保良】的发帖人再次发帖,说自己是被人收买故意写了帖子诋毁贺素娥,他根本不认识贺素娥是谁。
《城华时报》官方微博下方和【董保良】的帖子下,一片谩骂,有的倾向于贺素娥说话,有的则是愤怒自己被人愚弄。
倒是景综和陈霆发布的声明函下方,声音比较和谐,说的最多的,就是‘人老公都出来维护澄清,贺女士肯定是被诬陷的,要是真的,她老公现在应该忙着跟她离婚’。
贺素娥的事正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
景博渊车祸的事却越发糟糕。
叶倾心挂了窦薇儿的电话,静不下心来看书,索性就不看了,打开手机上网查有关肝脏移植的资料。
程如玉不知道能不能在紧要关头找到合适的肝源,万一、万一那个女孩坚持不住了,叶倾心打算自己负责。
“在看什么?”休息室的门忽地被推开,景博渊从外面进来。
“没什么。”叶倾心淡定地退出手机浏览器,抬头看向他,“忙完了?”
“嗯,走吧。”
“去哪儿?”
“带你去吃饭。”
车子驶出博威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蹲点在集团外面的记者明显骚动了,跟着车跑了一段路,最后只能望洋兴叹地停在原地跺脚。
叶倾心靠在副驾驶靠背上,望向外后视镜。
以前,有哪家媒体敢这样蹲守在博威集团外面?
“博渊,那些媒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叶倾心收回目光,看向景博渊。
景博渊侧目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不急,等事情过了,一个一个收拾。”
现在蹦跶得越活跃,日后只会越凄惨。
景博渊手机震动起来,他腾出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听。
是景老夫人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去老宅吃饭,南山墅的三个小家伙和叶倾国已经被接过去。
通话结束,景博渊随手把手机放进座位之间的储物格。
“奶奶让我们过去吃饭。”
叶倾心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快六点钟,夕阳西下。
车子穿过长长的车道,停在三层楼的洋房门口,楼房两旁建有小楼,给家里的佣人居住。
小家伙们被带在院子的喷泉旁边玩儿,小家伙对喷泉正中会吐水的雕像分外感兴趣,六只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看见叶倾心,他们的兴趣点一下子转移,六条小短腿争先恐后往叶倾心身边跑。
朝朝跑在最前头,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倒的同时,把后面紧跟着的哥哥和弟弟也绊倒,三个肉肉的小家伙摔成一团。
佣人们赶紧跑过去要扶,被叶倾心出声阻止,她就站在原地,等着小家伙们自己爬起来跑过去。
小家伙没辜负叶倾心的期待,撑着两只小短胳膊,小短腿一蹬,屁股一撅,爬起来撒丫子冲向叶倾心。
叶倾心蹲下身子,三个小家伙入怀,她一颗心都化了。
挨个检查了一下,年年和暮暮身上就沾了些灰,朝朝膝盖破了点皮,没流血,小家伙没哭没喊痛,叶倾心便也就随他去了。
男孩子磕磕绊绊正常,没必要太过娇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叶倾心还是心疼的,抱了抱他们,又亲了亲,才放他们自己去玩。
叶倾国抱着脏兮兮的足球从草坪那边跑过来,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汗珠,身上的T恤都汗湿了,他一靠近叶倾心,叶倾心就感受到他身上释放出来的热量和汗味。
“玩这么疯,不累?”她揪起叶倾国的衣服给他擦汗。
“不累。”叶倾国喘着气说:“姐姐要不要玩?”
叶倾心摇头,道:“别玩了,去洗把脸、洗个手,一会该吃饭了。”
话音刚落,佣人过来,“先生太太,晚餐准备得差不多了,老夫人让我来叫你们进去。”
“快去吧。”叶倾心把叶倾国往主楼那边推了一把。
看着他又蹦又跳的孩子样儿,叶倾心庆幸他的姐姐是她,她没办法想象,如果换一个亲人,叶倾国会过得如何。
“我们也进去。”景博渊的声音在她头顶响,她转身,景博渊一手抱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在佣人怀里,叶倾心想自己抱,却被景博渊不动声色挡了回来。
“走吧。”他说。
叶倾心看着明显想要自己抱的暮暮,有些心疼地道:“他们还不到十五个月,也不重,让我抱一个。”
景博渊一本正经地掂量了一番,口吻严肃道:“挺沉,你现在身子不适合抱孩子。”
叶倾心觉得吧,景博渊心疼她有些心疼得太过分。
就抱下孩子,能有多累?再说,她身体好着呢,怎么就不适合抱孩子了?
还想再说什么,大门那边一辆车开过来,是景综的车。
车子停下,下来两个人。
“爸,妈。”叶倾心打招呼。
贺素娥穿了身颜色很素的套裙,腰间扎着细皮带,脚上一双细高跟,头发梳成简单的公主头,很显年轻的打扮,五十多岁的女人,看着像三十几岁。
她表情温和,嘴角微微勾着笑,哪里还有以前那个冷漠清傲的模样,跟换了个人似的。
“小宝贝儿,有没有想奶奶?”贺素娥伸手抱走佣人怀里的暮暮,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
叶倾心看着有些傻眼。
最近一段时间,贺素娥在慢慢转变,她看在眼里,可是今天,跟以往的时候都不同。
尤其是在发生了昨天的舆论风波,贺素娥就算不意志消沉,也不该是现在这样春风满面的样子。
不过,叶倾心也没有不识趣地问什么。
进了客厅,景老夫人看见贺素娥,脸上的笑明显僵了一下,显然,贺素娥的到来出乎她的预料。
“妈。”贺素娥送上来前精心挑选的礼物,“这是送给您的。”
景老夫人表情淡淡的,笑容也有些牵强,却也没当着儿子和孙子的面下了贺素娥脸面,不咸不淡地收下了。
“还没开饭吗?都饿死了!”景索索从楼上下来,没心没肺地笑呵呵的,“大伯、大伯母,你们回来啦。”
“咦?心心你们也来啦?”
“一天到晚在家没事干,就知道睡觉,一睡就睡半天,都要考试了,你书看完了吗?”景老夫人忽地凶景索索。
景索索正剥了根香蕉往嘴里塞,听见这话愣住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发飙的景老夫人,“看完了呀。”
“光看完有什么用?都掌握了吗?题会做吗?”
“……”景索索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弄得莫名其妙,“会了七成吧,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呢?我这几个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今天是怎么了?”
“你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天天就气我!”景老夫人撂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奶奶您干吗去啊?”景索索问。
“上厕所,不行啊?”
“……行。”
景索索咬了口香蕉,看向叶倾心,边嚼边问:“奶奶这是怎么了?跟吃了炮仗似的。”
叶倾心笑笑,垂眉敛目,没说话。
景老夫人此番,只怕是指桑骂槐呢。
贺素娥昨天的事闹得甚嚣尘上,老人家心里肯定不痛快,景综又对贺素娥死心塌地,老人家不好当着儿子的面数落儿子的心头肉,只好拿景索索撒气。
在场的恐怕也就景索索傻乎乎的看不出来。
贺素娥垂着头,神情有些失落,景综握着她的手。
七点之前,景彦、季仪和景纷纷以及景逸一家也陆续回来,佣人过来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季仪听景综稍一提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起身去请景老夫人回来吃饭,景博渊上楼去书房喊景老爷子。
饭桌上气氛明显不如以往温馨热闹。
吃到一半,景老夫人对景博渊说:“车祸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受伤那女孩我们可以花钱给她治伤,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就是有一点,我不许任何人在我孙子身上动刀子,听见没?阿渊你可别一时糊涂,真答应了那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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