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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贪心了一点,不会真的伤害谁,你不要怪她。”
通话的最后,邰诗云不忘为李舒芬说话。
叶倾心“嗯”了一声。
车子还堵在路上,叶倾心转头看向安静坐在旁边的叶倾国,他的出名,让他在很多人眼里成了摇钱树一般的存在。
这种情况,她以前多少有些预见。
叶倾心无比庆幸,自己不是那种会把他当成摇钱树的姐姐,不然,他今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辛苦。
当晚,叶倾心把事情跟景博渊提了一下。
景博渊道:“到时候让陈霆帮你。”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动用关系压下李舒芬的诉状,有陈霆这位大律师在,这点小案子都显得他大材小用。
大约半个月后,叶倾心果然收到法院传票,她把事情直接交给陈霆处理。
陈霆在六月末,找到了邰正庭,在整个案件中,邰正庭是最直接的当事人,据被告叶倾心的描述,邰正庭并没有流露过要争夺叶倾国抚养权的想法,只要他不争夺抚养权,这个案子便可胜负立现。
邰正庭是在见到陈霆之后才知道李舒芬背着他提起诉讼要争取叶倾国的抚养权,当即撂下手头的工作回家,李舒芬听见门响去开门,见是邰正庭,笑容满面地一句‘正庭’尚未来得及喊出口,邰正庭狠狠一巴掴下来,打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李舒芬捂着立刻红肿起来的半边脸,脑袋充血,跌坐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邰正庭已经大步进了餐厅,倒了杯凉白开一口灌下去。
李舒芬满心委屈,捂着脸看向邰正庭,她嫁给邰正庭二十多年,直到离婚,邰正庭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她。
“正庭……”她满心怨言,却不敢表露出来。
她离婚后并没有过几天好日子,钱被人骗光了,走投无路之下回娘家,娘家那些哥哥嫂嫂弟弟弟妹对她冷嘲热讽,每天她都在他们的指指点点下度过二十四小时。
她忍受不下去了,回到京城,从别人那里得知邰正庭不仅还清了债务,还做起了小生意,赚了钱买了房,她动了和他复婚的念头。
邰正庭压根不理会她,这几个月她费尽心思地讨好他,他终于态度软和了点,现在即便挨了打,她也不敢大声跟他说话。
“正庭,你怎么了?”
李舒芬捂着脸,声音小得像受气的小媳妇。
邰正庭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解开两粒纽扣才用力呼出一口气,走到沙发区坐下,他不善地看向李舒芬,冷声质问:“你想要把小国弄到身边?你是真想照顾他,还是因为他现在在娱乐圈小有名气,想让他赚钱给你花?”
李舒芬心里一咯噔,压了压涌出来的不安,笑得讨好:“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事呢,你最近早出晚归挺忙的,我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你的公司刚起步,正是需要大量资金的时候,小国是你的儿子,本就有义务帮你发展公司,我也是为你好……”
“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邰正庭看向李舒芬,不屑的眼神像两把刀,要将李舒芬的衣服剥光似的,叫她没由来生出难堪的感觉。
“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当初我刚破产,你就提出离婚,携着我仅有的那点钱远走高飞了,怎么?没飞好掉下来摔得半残,回来找我求收留还不够,还想让我儿子为你后半生奢靡的生活买单?”
“正庭,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你还记得我们夫妻一场?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那会儿,你怎么不记得我们夫妻一场?你以为我给你两分好脸色你就能替我当家做主了?”
说着,邰正庭朝李舒芬伸出手。
李舒芬被邰正庭的话弄得一阵怔忪,看着他掌心朝上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
“把家里的钥匙给我,立刻滚出去,以后不许再踏进这里半步。”
“正庭……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啊,我听说小国演的那电影赚了好多钱,你想啊,要是争取到他的抚养权,以后他再拍电影就得通过你来签合约,片酬自然也要打在你的卡里,凭什么便宜了叶倾心那个臭丫头?到时候你想扩大公司规模还是做投资,就都有资本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李舒芬脸颊越来越痛,她明显地感觉到左脸肿了起来,忍着痛耐心为解释:“你是小国的亲生父亲,周翘翘死了,你是最有资格做小国监护人的,我咨询过律师,我们有八成的机会打赢官司。”
这种案件,法官往往会从血缘关系和当事人是否有能力抚养以及被监护人的意见考虑,邰正庭的公司小有成就,叶倾国十分喜欢邰正庭,血缘关系又是事铁证,他们胜算确实很大。
邰正庭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
连抽了好几口,才冷笑着开口:“你可知道心心那边的律师是谁?是陈霆,在这京城,无论胜算多低的案件,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打不赢的,你还想赢?痴人说梦。”
“行了,把钥匙留下,以后别再来,别逼我动手把你扔出去。”
“正庭……”
“给你三分钟时间。”
李舒芬:“……”
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把大门钥匙放在茶几上,李舒芬不情不愿地捂着脸往外走。
她怕自己出门会忘了拿钥匙,一直把钥匙放在口袋里。
她没有搬到这里来住,也就白天的时候借口过来帮邰正庭洗衣服收拾卫生才能进来。
走到门口换了鞋,她回头,“不管你信不信,我做这件事,真的是为了你。”
为了他?
邰正庭抽了口烟,伸手在烟灰缸上敲了敲烟身,嘴边漾开嘲讽。
如果真为了他,就不该去惹叶倾心和景博渊,他流落到今天这步,多少,拜景博渊所赐。
他已经五十多岁,仅有的那点好胜心在之前的苦难里被消磨殆尽,如今只想给自己攒点养老钱,他不希望自己七八十岁的时候,连一处安身之所都没有。
还有诗诗,他对不起那孩子,总要把她这一生都给安排妥当了,钱,是最要紧且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