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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心察觉到古娇的凝视,转头回视过去,看见古娇黯淡无光的脸庞和眼神,她朝古娇笑了一下,笑容未达眼底,止于礼貌。
即便这样,那笑容依旧似太阳一般,晃了古娇的眼。
古娇望着那一对璧人,怔怔失神。
“娇娇,别难过,他风家退婚也是好事,当初你们订婚我就瞧着那风家目的不纯,你妈非要给你订下,现在你妈是管不到你头上了,你现在也才二十七,以后日子还长着,总会遇到真心对你的人。”
颜老夫人爱怜地抚摸着古娇的头发。
古娇回神,看了颜老夫人一眼,哑着嗓子哽咽道:“奶奶,我累了,想睡会儿。”
“好好,你睡,我们不吵你。”颜老夫人轻轻扶着古娇躺下,赵宥加伸手想帮忙,古娇不着痕迹避开他的碰触。
赵宥加双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十指缓缓蜷起,旋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叶倾心和景博渊还有盛老夫人起身,景博渊说:“我们先回去。”
颜老夫人一听叶倾心要回去,忙快速给古娇掖好被子,急急道:“等一会儿,我跟你们一道回去。”
古娇含着眼泪愣了一下,轻声喊了声:“奶奶……”语气里,有不舍的意思。
出事之后,颜老夫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寸步不离的守护,让古娇崩溃的内心多少得到一些安慰。
没了腿,没了完整的家庭,她不能再没了颜老夫人的宠爱。
颜老夫人匆匆的脚步一滞,回头看见古娇楚楚可怜的模样,脚下实在迈不开步子离开。
古娇从十多岁就陪在她身边,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给过她很多欢笑,让她享受了十几年儿孙绕膝的快乐,现在她亲生的外孙女回来了,她爱叶倾心疼叶倾心,可是面对古娇,她也是满心的爱怜。
叶倾心看向古娇和颜老夫人,莞尔道:“外婆,您不如就在这里陪着娇娇姐吧,她现在需要家人的关心。”
以退为进,用在在乎你的人身上,向来无往不利。
颜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有挣扎,片刻,她握了握古娇的手,好言哄道:“娇娇,奶奶回去有点事,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古娇灰败的眸光更暗淡了一些,缓缓收回被颜老夫人攥着的手,轻轻地点点头。
颜老夫人拍了拍古娇的肩膀,走向叶倾心,握住叶倾心的手,亲昵地看着她笑。
叶倾心眉眼含笑地回视颜老夫人,没说什么。
如果颜老夫人想要留下陪着古娇,叶倾心不会阻拦,同样的,颜老夫人若是想回家陪自己,她也不会拒绝。
古娇重伤,叶倾心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做不到雪中送炭。
叶倾心没有忘记,当初,赵宥加因为古娇威胁苏医生对自己身体动手脚的事,虽不清楚这件事的背后与古娇究竟有没有直接的联系,但间接的联系是必然的。
叶倾心也没有忘记,如果那件事赵宥加得逞,自己和景博渊将会如何前路坎坷。
她更没有机会成为肚子里三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们的母亲。
从医院出来,外面风有些大,吹在人肌肤上充满暖意,也夹杂着一丝丝不着痕迹的凉意,有春天的味道,舒适宜人。
景博渊牵着叶倾心的手,温和的阳光洒在两人的手上,让画面越发美好清晰。
盛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娇娇也是个命苦的孩子,黄卫娟做出那档子糊涂事,累了她的名声,以后有颜家做后台,恐怕也说不到正经好男儿,何况她现在这模样……苦了这孩子……”
在老人家眼里,什么事都比不上儿女的终身大事重要。
颜老夫人也叹道:“可不是么。”
回到南山墅,已经中午十二点,颜老爷子和盛老爷子出门会老友,今天白天都不会在家。
饭桌上,盛老夫人用荷叶饼抹了点甜面酱,卷了烤鸭片和黄瓜条,卷起来边递给叶倾心边道:“今天晚上心心跟我回趟家里,有点事要说一下。”顿了顿,她对景博渊说:“阿渊也一道过去。”
叶倾心接过盛老夫人递过来的卷烤鸭,顺口问道:“什么事?”
盛老夫人笑:“遗嘱的事。”
叶倾心一愣。
遗嘱?
她眼带疑惑地看向盛老夫人。
盛老夫人看了眼颜老夫人,道:“我跟你爷爷岁数都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身体也不如从前,说没就没,不早点把身后事安排好,我和你爷爷不安心。”
叶倾心心里涌出一股子难受。
刚相认的亲人,她觉得还有很多很多的时光要与他们在一起,现在却告诉她他们老了,可能随时离开。
即便是事实,叶倾心也不大能接受。
她鼻子有点酸,“奶奶……”
“瞧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岁数大了,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你无需难过,能在有生之年得知你好好的活着,比我多活十年都要让人高兴。”
“好了,不说了,吃饭吃饭。”
颜老夫人拧着眉头严肃地看向叶倾心,似乎在想着什么。
吃完饭。
景博渊出门办事,叶倾心在家陪着两位老人家看电视唠嗑。
叶倾心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她欠身拿过来一看,是古娇的号码,她有些意外,她跟古娇几乎没有交集了。
愣了片刻,她起身走向吊椅,滑了下屏幕接听。
“心心。”古娇虚弱中透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传来,叶倾心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古娇说:“我真羡慕你,原本你什么都没有,现在什么都有了,心心,不仅仅羡慕你,我还嫉妒你。”
“嫉妒你有那个男人的宠爱和喜欢,嫉妒你一次次怀了他的孩子,嫉妒你变成现在这样显赫的身份,嫉妒你长得好看。”
叶倾心坐在吊椅上,抬手轻轻扶住扶手,淡淡开腔打断古娇的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手机那边愣了一下,古娇说:“我妈的事,请你高抬贵手。”
叶倾心轻抿着唇瓣,没出声。
“我替我妈向你道歉,心心,对不起,我妈让人去绑你,是怕你回来夺走本该属于她的荣耀和财富,心心,我答应你,只要你让景……景博渊放我妈一马,我不会跟你争颜家的一切。”
古娇像个二十四孝好女儿。
叶倾心想,她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腿,就是她母亲找来行凶的人撞废的。
“第一……”叶倾心挽起唇角笑,“颜家的财富和荣耀,不属于你母亲。”
“第二,颜家的一切,属于外公和外婆,将来他们愿意把这些财富交给谁,那是他们的自由,我没想过要去跟谁争,跟谁抢。”
“第三,你母亲犯了错,自有法律决定她该接受怎样的惩罚,我和博渊都只是普通人,不为官,也没有权利去干预司法程序。”
叶倾心的声音清浅平淡,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古娇在手机那头沉默一阵,再次开口:“心心,算我求你,别让我妈坐牢,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十分后悔,看在我……看在我没了一条腿的份上,你可怜我一下,别再让我没了母亲行吗?”
叶倾心不为所动,语气依旧淡然,“你可知道,如果那天被你母亲找过去绑我的人得逞,我会怎样?他们对我用乙醚,丝毫没有顾虑到我的孩子,你和你母亲可怜,你们的命是命,我和我的孩子们呢,我们就活该你们这样欺负?”
“你母亲要是绑了我,她会怎么对我?嗯?她会不会看我可怜,放了我?”
古娇沉默。
叶倾心又说:“古娇,人在做天在看,有一个词叫,玩火自焚,这个词,很适合现在的你和你母亲。”
挂了电话,她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旋即,嘴角上扬挽出一抹笑容,渐渐的,那笑容从嘴角走到眼底,又走到心里。
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
叶倾心低头摸了摸肚子,她现在有孩子呢,时刻都要保持好心情。
“谁打来的电话?讲这么久。”叶倾心回到沙发边上,盛老夫人问。
叶倾心笑吟吟的,说:“一个朋友。”
下午四点半,景博渊从外面回来,他中午离开时换了身正装,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场合要出席。
他换了身衣服,与叶倾心和盛老夫人回盛家。
盛家地处京城最优质的地段,私享全国十佳18洞高尔夫球场,最难得的是配温泉入户,可谓奢华至极。
这是叶倾心第二次到盛家来,她和盛老夫人与盛老爷子相认后,跟着盛老夫人来过一次。
穿过气派的门廊,佣人开着入户门,看见叶倾心和景博渊,佣人声音清亮地喊了声:“老夫人和小姐、姑爷回来了。”
景博渊和往常一样照顾着叶倾心换了室内拖,盛老夫人瞧见景博渊肯为叶倾心这般放下姿态,脸上浮出一抹欣慰。
“哟,这是阿渊?你蹲在这,我倒是有点认不出来了。”盛文琼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众人旁边。
景博渊动作温柔细致地帮叶倾心穿上拖鞋,顺手摆好她脱下来的靴子,起身,神色平静淡漠,看向盛文琼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
“姑姑。”他随着叶倾心,叫盛文琼姑姑。
礼貌又风度。
盛文琼冷笑:“你为了一个女人,倒是豁得出去脸面,堂堂博威集团老总,居然这般卑躬屈膝地给一个女人换鞋,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景博渊淡笑:“丈夫给妻子换鞋,不是天经地义?”
叶倾心紧跟着补充一句:“难道姑父这么多年,没有给姑姑换过鞋?”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暗指盛文琼得不到丈夫的宠爱。
盛文琼脸色发青。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被人说不得丈夫欢心,即便,盛文琼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
她恶狠狠瞪了眼玄关里站着的一双男女,男人高大、女人娇俏,很和谐的一幕,刺得她眼睛生疼,冷哼了一声,张嘴还想说什么,盛老夫人喝断她的话,“你少说两句,也别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是怎么?”
盛文琼不服气地闭了嘴,转身恨恨地走进客厅。
客厅里,盛老爷子和老友小聚结束回来,端坐在沙发主位,余威坐在他的左侧,余更新正站在窗前打电话,看见景博渊与叶倾心,余更新冲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盛老爷子的后侧方的位置一左一右站了两个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士,西装革履的,见到景博渊,两人跟景博渊打招呼:“景总。”大约是认识。
景博渊视线落向二人,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佣人给景博渊上了杯茶,给叶倾心的是杯鲜榨橙汁。
几人落座。
盛文琼坐在余威的左手边坐下,盛老夫人在盛老爷子右手边坐下,然后是叶倾心与景博渊二人。
两人从进客厅,便手牵着手,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景博渊握着叶倾心的手,生怕她走丢了似的。
盛文琼余光瞥见景博渊这微不足道、却透着宠溺与爱护的举动,眼神含酸地咧了下嘴。
当初,她女儿那么喜欢景博渊,她从中也极力撮合,结果却,便宜了叶倾心这个外人,盛文琼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这个叶倾心哪点比得上余清幽。
景博渊是不是眼瞎?
如果不是叶倾心横插一脚,或许现在坐上博威集团女主人位置的就是余清幽,成为博威集团最大股东的也是余清幽,这两条光说出去,就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盛文琼越想越来气,这个叶倾心不但抢了本该属于余清幽的东西,现在又来抢属于她的东西,简直可恶至极。
没多大会儿,余更新挂了电话过来,在盛文琼旁边坐下。
“嗯哼!”盛老爷子见人都到齐,清了清嗓子,道:“人都到齐了,莫律师,开始。”
话落,站在盛老爷子右后方的男士对在座的众人点了下头,道:“各位晚上好,鄙人莫承,梧桐律师事务所律师,受盛雪峰先生的委托,为其立下遗嘱并担任遗嘱执行人,遗嘱已经在公证处公证,具有法律效力,现在,我代表盛雪峰先生,将遗嘱公开,烦请各位遗嘱继承人仔细阅读,如有疑问,可及时问我。”
说着,他看了眼站在盛老爷子左边的人。
那人立即会意,将手里的资料一一分发到各人手里。
叶倾心翻开,一字一句看得仔细,内心一派平静。
不是她不喜欢财富,也不是她自视清高,她一向坚信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盛家的遗产,于她而言,是笔意外之财,得到,锦上添花,不得到,她不强求。
她已经拥有得够多,爱她的家人,优秀的宠爱她的丈夫,丈夫给予她的财富已经享用不尽。
盛文琼翻开遗嘱的复印件,越看,脸色越难看,‘啪’把遗嘱摔在茶几上,她朝盛老爷子怒道:“爸,凭什么把东郊的庄园给她?我不同意!”
盛老爷子淡定,“除了庄园,其余的都留给你了,你还不满足?”
盛老夫人也说:“文琼,不要胡闹。”
当初季仪的话,两老确实听进去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盛文琼确实好胜心重,有时候做事够狠,虽不愿相信盛文琼会做伤害叶倾心的事,可,世事无绝对,他们不想将来看着盛文琼和走黄卫娟的路,更不想叶倾心和他们的外曾孙受到伤害。
两老合计了许久,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遗嘱给立了。
盛家的家产中,唯东郊的薰衣草庄园可与盛氏集团相提并论。
盛氏集团现在由博威集团控股,叶倾心又是博威集团最大的股东,相当于是落入叶倾心的手,现在又把庄园给叶倾心,盛文琼势必不满。
于是,盛老爷子把盛氏集团和庄园之外的所有产业,包括可动产和不动产,都给了盛文琼。
想以此来抚平她心里的不平衡。
只是结果,显然不尽人意。
盛文琼何止是不平衡,简直就是妒火中烧,“我要庄园,你们可以把其他的都给她。”
盛老爷子严厉地看向盛文琼。
盛文琼丝毫不被他的眼神吓到,固执己见般地道:“我一定要庄园,否则这遗嘱我不承认。”
盛老夫人瞪着盛文琼,道:“立遗嘱的事还需要你承认?这遗嘱已经公证,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那庄园是你该得的吗?那是闻君在世时为了瞳瞳建立的,你是出过一分钱还是出过一份力?闻君的东西,就该由他女儿来继承!”
“妈!”盛文琼不服,据理力争道:“可是那庄园这么多年都是我在打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费心费力十几年,现在凭什么说给别人就给别人?她为庄园做过什么?”
盛老夫人:“你也别忘了,庄园这些年的收益,都在你钱包里,庄园每年的净收益有多少,你心里没数?我都没让你把庄园往年的利润给吐出来,还不知足。”
“何况,你打理庄园?你为庄园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它赚来的钱装进腰包里。”
“妈……”盛文琼气得脸色铁青。
盛老爷子打断她,“行了,我把你们召集起来,不是让你们来否决我立的遗嘱,我只是在通知你们,遗嘱你们看到不仔细,莫律师,把他们没看到的内容念一遍。”
莫律师朝盛老爷子点点头,把遗嘱翻到最后一页,字正腔圆地念道:“上述遗嘱内容所述两方继承人,若一方继承人发生死亡,遗嘱执行人有权收回另一方继承人的继承权,被继承人上述一切财产,皆捐予车祸救助基金会。”
简言之,如果叶倾心和盛文琼任何一个人死了,盛家的所有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另一个人别想得到一分好处。
最后这一条,分明是在保护叶倾心。
盛老夫人和盛老爷子琢磨了几日几宿,想着怎么样才能彻底打消盛文琼对叶倾心庄园的觊觎。
唯有这样。
要么,拿着庄园以外的所有财产,要么,什么都别要。
聪明人,都会选择前者,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会选择前者,总好过什么都捞不着。
盛文琼一口血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看向叶倾心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妈,怎么可以这样?万一叶倾心发生了什么意外,难不成还要我赔上财产?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格外刺耳。
盛老夫人看向盛文琼的眼睛里滑过一抹失望。
她这个女儿,心里眼里,竟没有丝毫亲情了吗?
从盛文琼很小时,她就察觉到这个女儿不如儿子贴心懂事,越长大,这种差距越是明显。
盛闻君优秀,却不孤傲,总是想方设法地替家里人考虑,每天都是满脸阳光的笑容,让人想不喜欢都难,反观盛文琼,冲动暴躁,什么事都以自己为中心,别人都要顺着她,她也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久而久之,父母的心难免偏颇,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
后来盛闻君意外身死,盛老爷子和盛老夫人不得不把所有希望转移到盛文琼身上,只是盛文琼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的表现,都差强人意,两老时常夜里偷偷思念英年早逝的儿子。
盛老夫人看着女儿尖酸刻薄的模样,忽地心生疲惫,她起身,道:“遗嘱的事,就这么定了,你们有意见也没有用,等我跟老头子百年之后,那些遗产,你们想要就按照遗嘱来,不想要就都捐了,行了,我有些乏累,想去回房休息。”
“心心啊,你和阿渊回家吃饭去,我就不留你了,奶奶有些累了,奶奶过些日子再去南山墅陪你。”
叶倾心和景博渊起身告辞。
余更新送两人出门。
“我妈那人就是嘴巴不饶人,心是没有什么坏心的,你们别往心里去。”余更新道。
叶倾心笑:“没关系的表哥,我们没有怪姑姑,她是长辈,我们尊敬她。”
余更新:“很抱歉。”
他看着白色路虎消失不见,才转身折回客厅。
盛老夫人和盛老爷子都不在,想来是回房去了,余威和盛文琼也不在。
佣人在收拾茶几,余更新随口问了句,“人呢?”
佣人回:“老先生和老夫人说累了回房休息,太太说头痛,也回房了,先生陪着太太呢。”
余更新点了点头,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掏出来一看,是江小楼的电话。
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明亮的眼睛里溢满了温柔。
江小楼喊他出去一起吃饭。
收了手机,他转身想往外走,沙发上有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
余更新下意识转头看过去,之前盛文琼坐过的地方,一只白色女士手机响个不停。
是盛文琼的。
余更新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平时和盛文琼交好的葛太太。
犹豫片刻,他拿着手机朝余威和盛文琼房间走过去。
铃声很快停下,他已经到了房门口,抬手正要敲门,房门里猛地传出一声巨大的‘嘭!’。
很显然,是什么东西狠狠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当年怎么不跟盛闻君一起死在长江里!”
门板隔音效果相当好,余更新却还能听见盛文琼的咆哮声,可见盛文琼的吼叫声究竟有多大,心里的怒气只怕更大。
余更新敲门的动作一顿。
房门里沉默小片刻,传出盛文琼更愤怒的声音,“他们这是在逼我,逼急了我,我就弄死那个小贱人,就像当年弄死盛闻君一样!他们都该死!”
“你小声点!”这次,咆哮的是余威。
余更新有种被雷劈中的错觉。
------题外话------
错字已经修了,但也不是百分百没有错字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