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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导，您就算现在离开，高姐也没时间和你商谈合约啊。”宋晚无奈，“再说，我拍完《繁星》之后并没有安排通告，高姐不会拒绝让我参演蔡导的电影这个好机会的。”
宋晚话落，蔡奇就忍不住皱眉。
他似乎还有些不信，拧着眉问她：“不签合约你跑了怎么办？”
宋晚：“……”
周齐眉头跳了跳，嘴角抽搐：“蔡奇你的情商被狗吃了吗？”
就连钱复，此时也不想再和蔡奇说话了。
但综艺导演却笑眯了眼，看一下镜头，再抬头看看几位导演，再看一下镜头，然后又抬头看导演……
“都导，别闹了！”宋晚无语。
蔡奇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在录制节目，当即沉下脸。
都预被蔡奇冷冰冰的眼神一吓，啪一下，关掉了监视器。
宋晚的视线挪到仍在工作的摄像机上，心里止不住地翻白眼——
果然，这些业内真正顶尖的导演，对自己的本职工作都爱得深沉，堪称不要命。
蔡奇扫了摄像机一眼，意外地没有多说话。
他转头看向宋晚：“虽然没签约，但镜头记录下了你的承诺，以后你要是敢违约，我就直接把你告上法庭。”说完他指了指摄像头，“这就是证据！”
宋晚：“……”
她忍不住扶额，半晌才回道，“这是自然，蔡导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蔡奇点点头，满意地坐下。
钱复和周齐对视一眼，笑容无奈。
周齐再一次确定，这次试镜请蔡奇来帮忙，本身就是最大的bug！
但现在他又不能直接让蔡奇走人，先不说还能不能请到和蔡奇地位相当的导演，就说蔡奇本人，估计也不会愿意离开《繁星》的试镜现场。
果然……
蔡奇：“既然这样，以后你每天都到剧组观看试镜过程。”
宋晚愣了下：“嗯？”
这是什么原因？
“这样的话，我就能盯着你，免得在我不知道时候，你就又和其他剧组的人签订了工作合同。”蔡奇一脸严肃，完全看不出他又开玩笑的意思。
然而宋晚却一脸懵逼，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啊？
她要是有机会出演蔡导的电影，怎么也不至于推了啊？就算她愿意，高姐也会打死她的！
蔡奇电影里面的一个配角，也远比一部电视剧的主角来得重要。
宋晚想，她需要打电话给高姐，告诉她蔡奇不满的原因。
只是现在，宋晚只能顺着蔡奇的意思点头。
找到了心仪的演员，蔡奇万分满意，刻板严肃的脸上都多了两份笑意。
钱复与周齐忍不住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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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仍在继续，至于最开始引起三位导演争论的焦点康健，也因为三比一的大比分而留了下来。
不过，他虽然留下了，但只要后面有人条件与他相差不大，他就立刻会被刷下去。
——如果他在试镜的时候没有自作聪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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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试镜的演员，叫做杜源，也是一名影视学院的学生，今年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了。
一般影视学院的大三大四学生，已经开始跑剧组，出演角色了。
哪怕一个龙套呢？至少到其他剧组应征喜欢角色的时候，简历也好看啊不是？
然而，这个叫做杜源的学生，他的简历一片空白。
宋晚皱紧眉头，将他简历放到一边，拿起剧组收集的资料……
眼高手低，自命不凡，非重要角色不演。
——这是杜源的老师给他的评价。
宋晚几乎要气笑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新人，一点出演影视剧的经验都没有的新人，竟然还有心思挑三拣四？
她忍不住看向师以：“他怎么会看得上周亚？”
周亚这个角色，虽然在整部剧中，还能算得上一个重要角色，但那只是因为整部电视剧里的人物少，所以才显得重要——
这要放在其他剧组，周亚这个角色根本就排不上号。
怎么看，周亚的重要性都无法进入杜源的视野吧？
他怎么会来试镜周亚？
师以有些气短：“杜源的导师虽然恨铁不成钢，但对他的演技还是很满意的，所以找上了我……”
宋晚点头，她懂，走后门嘛。
随即，她拧眉，以审视的眼神看着师以，“你承诺把这个角色给杜源了？”
若真是这样，她可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不过，师以应该知道她对《繁星》的看重，他本人及背后的老板也都很看重这部电视剧，应该不至于胡来……
师以摇头苦笑，“哪能呢？”
他顿了顿，然后颇有些无奈地开口，“因为之前的挑挑拣拣，圈里那些以杜源的身份能接触到的剧组全都知道了这么个人，见到他就直接开始赶人……”
宋晚瞪大眼，能让这些导演全都抵制这么个无名小卒，这人之前得是有多挑多作啊？
师以仍旧在说，“后来他连小角色都接不到了，他的导师虽然气他，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生走投无路吧？这才厚着脸皮找上我。”他看向杜源，神色难辨，“你是不知道，他导师平时性格有多要强，结果为了这么个……他走的时候，整张脸通红。”
“他导师与我关系本来只是泛泛，但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师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反正只是一个试镜机会，我也没说角色一定给他。”
宋晚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对于杜源导师的行为，她却不置可否——
她也在演员最底层混过，甚至面临唐苏极其公司等庞然大物的封杀，但就算在那种情况下，她也能接到角色。
而杜源面临的现状，有她当时严峻？
那些个底层导演，根本就没有封杀一个人的实力，杜源真想要找个角色的话，真的不难。
难的只在于，他到底能不能舍下脸面去给那些个导演认错；或者，干脆绕过他们到一些大剧组去演一些戏份更少甚至可能一句话都没有的背景板。
宋晚觉得，杜源既然出现在了这里，肯定没有走上述两条路中的任何一条。
她同情那位负责人的导师，但对杜源的印象，却变得更差了。
杜源当然不知道角落发生事情，他一脸惊喜地看着三位导演，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几乎要让人以为他见到了暗恋多年的姑娘。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
周齐见杜源表情这么外露，原本因为简历和资料的缘故下降的好感度，也稍稍回升了一部分——
人都有虚荣心，见到一个小辈对自己这么崇拜，他当然也会觉得高兴。
别说他了，就算钱复，原本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一部分。
唯有蔡奇，看着杜源的脸黑沉如墨。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周齐急忙开口将话头截了过去。
“杜源是吧？你最喜欢《繁星》里面哪一个情节？喜欢的原因是什么？”周齐笑眯眯地抓住蔡奇的手，不让他说话。
都是多年好友，谁还不知道谁啊？
蔡奇嘴角一动，周齐就猜到他想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想要将杜源赶出试镜房间，或者口出恶言奚落对方。
但是，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周围那么多摄像机都在工作，不能看看环境吗？
蔡奇忍了忍，最后发现钱复都在用眼神劝他……
蔡奇恨恨地靠在椅背上，扭过头，明摆着非暴力不合作。
不明内情的综艺导演有些懵，从监视器后面探出头看向角落处的宋晚——
在他眼里，宋晚就是投资商的代表，是真正能与几位导演商量的有话语权的存在。
宋晚翻了翻资料，苦了脸——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之前康健只是取了点巧，就让蔡奇态度大变，想要直接将人刷下去，这个杜源……
她只能对着综艺导演摇摇头，让他一切正常继续。
师以见状，瞬间坐立不安起来。
这个让所有人都不顺眼的麻烦，是他带来的。
宋晚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正兴奋地话都说不明白的杜源。
断断续续，磕磕巴巴，没有一点实料，没有半分感情……
“滚出去！”蔡奇突然暴怒。
杜源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面色涨红，声音戛然而止。
钱复与周齐犹豫了瞬，终究没有反驳蔡奇的话。
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杜源磕磕绊绊的一段话背后传达出来的意思？
他根本就没有看过《繁星》的小说原著，哪怕他即将要参加这部剧的试镜。
甚至周亚这个他要试镜的角色，他都没有想过去了解一二。
宋晚终于忍不住扭头：“看来杜源对他导师争取来的角色并不满意。”她轻笑一声，余光无意间瞥到杜源眼底暗藏的不甘和愤恨，心中更觉可笑，“说不定，他还觉得他导师的行为是在侮辱他呢。”
一个配角……
宋晚就说，这样一个自命不凡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想通接受了导师让他试镜配角的安排。
甚至于，宋晚都觉得师以之前的解释，都像是在讽刺那位导师。
师以瞬间黑了脸，腾一下起身，直接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