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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听罢马焱的话后,苏梅一路回到小院之中,白细小脸之上始终都是一副怔然模样,她漫不经心的抚着怀里的滚滚,小嘴里头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细碎些什么。
伸手推开面前的房门,马焱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副呆滞模样直直撞上自己后背的苏梅,无奈的伸手扣了扣她的额角道:“我的娥娥妹妹,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头的聪明劲,可是在刚才都用完了?”
“啊?”抬眸看向面前的马焱,苏梅怔怔的吐出一个字道。
“进来。”一把将苏梅那纤细的小身子拎进屋内,马焱反手便关上了房门。
站在屋内,苏梅仰头看着面前的马焱,声音细糯道:“怎么了?”
“娥娥妹妹难不成真以为,那张氏还能翻了天去?”
一边说着话,马焱一边伸手撩起袄袍后裾端坐于身后绣墩之上,然后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盅轻抿了一口道:“那张氏自失了定远侯张靖标这一朝廷助力和其身后张氏庞大家私之后,即便机关算尽,也难再暗中把控文国公府。”
“而且即便是她与这三皇子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那三皇子现今的麻烦事可多着呢。再加上那张氏前面,还有段于鄢带回去的贪污铁证,单是那些贪污证据,怕也是要让她折腾好一些时日了。”
听罢马焱的话,苏梅神情微怔,片刻之后才恍然的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那张氏现下正焦头烂额的对付着段于鄢带回去的证据,而那三皇子现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就帮不上张氏什么忙,因此张氏这次,定然是逃不了了?”
“娥娥妹妹要如此说,也是可以。”放下手中茶盏,马焱抬眸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今晚关紧门窗,再让妙凝陪着你一道睡。”
“那,那你呢?”听到马焱的话,苏梅下意识的便开口道。
“呵……”听到苏梅的话,马焱低笑一声,然后突然俯身凑到苏梅耳畔处道:“娥娥妹妹若是要我一道陪着睡,我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谁,谁要你陪着一道睡了!”听到马焱那抵在自己耳畔处的低哑暗沉嗓音,苏梅一瞬便涨红了一双白细小脸,然后猛地一下将马焱推出了屋子道:“走,你给我走!”
站在屋外,马焱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房门,唇角禁不住的暗暗勾起了几分。
野心这东西,可不是人人都能驾驭的了的……
……
翌日,天色微亮,经过昨夜的一场春雷惊雨,天觉寺的小院之中朦朦胧胧的浸着一层微冷薄雾,烧着灶炉的小厨房中,苏梅正蹲坐在木凳子上食着糖醋藕,便见那头房陵公主穿着一件男式的宽松袄袍,带着一身湿润水汽,缩头缩脑的走了进来。
拖过苏梅身侧的一只小木墩,房陵公主闷不吭声的蹲下身子坐在了那小木墩上,然后伸手捻了一块苏梅盘子里头的糖醋藕放入口中。
舔了舔那粘在自己指尖处的甜腻藕汁,苏梅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房陵公主道:“你怎的穿着那贺兰大人的衣裳?”
听到苏梅的话,房陵公主那咬着糖醋藕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才呐呐的应了一声道:“嗯。”
听着房陵公主那蔫不拉几的声音,苏梅突然伸手将手里的最后一块糖醋藕塞入口中,然后一把牵过房陵公主的手道:“走,我们去挖笋。”
“哎?”房陵公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梅拽着出了小厨房,往那老住持的院子里头疾奔而去。
老住持的院子在天觉寺的最侧边,极少有人路过,再加上此刻时辰尚早,因此安静非常,苏梅昨日晌午已经来过一趟了,所以熟车熟路的直接便带着房陵公主进了竹林。
“给你。”伸手拿过地上的一根落枝递给房陵,苏梅声音细糯道:“今日我们要挖的叫雷笋。”
“雷笋?”听到苏梅的话,房陵公主捏着手里头的落枝,一副迷蒙模样。
“昨日里是立春,晚间又正巧下了一场雨,打响了第一声春雷,所以这时候冒出来的嫩笋便唤作为雷笋,最是鲜嫩可口,我们尽快挖些回去,不然等到了晚间,便已然老了,不能吃了。”
一边说着话,苏梅一边伸手用力的挖掘着面前的雷笋,白细小脸之上一副专注神情。
怪不得那厮昨日与她说要关紧门窗,还让她唤妙凝一道陪着,原来是早知道晚间会有惊雷,不会昨夜那么大的雨,茗赏还说看到那厮与秦瘦一道下山去了,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这边,那房陵公主看到这副认真模样的苏梅,轻轻抿了抿唇,然后也开始吭哧吭哧的挖起了雷笋。
“苏四。”用力的拔下那颗深藏在土中的雷笋,房陵公主扭头看向身旁的苏梅,突兀开口道:“你与,与靖江郡,郡王被,圣上,赐,赐婚,你可,欢喜?”
听到房陵公主的话,苏梅顿下手中动作,白细小脸微微低垂道:“一开始是不欢喜的,但是后来……”后来苏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要看到他与别的女人站在一处,多说一句话,碰一下宽袖,肚子里头都会冒出一团的无名火。
那厮说,这叫吃醋……
“后来,怎,怎么了?”听到苏梅那说了半截子的话,房陵公主捏了捏手里头的雷笋,声音带上了几分急切。
“后来……便变成了现下这副模样啊。”朝着房陵公主摊了摊手,苏梅扭过那张微红小脸,一双美目之中显出一层氤氲水雾,顾盼流光。
“现下,什,什么,模样?”房陵公主咬着苏梅的话,不依不饶的继续开口询问道。
“就,就这样啊。”撇开自己那张愈发红艳了几分的小脸,苏梅装模作样的用力刨挖着面前的雷笋道:“我知道公主你想问的是什么,只那贺兰大人与马焱又不是同一人,我与你也不是同一人,怎可拿来相比?”
“不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我之见,公主与那贺兰大人还是很相配的,而且你们之间还有一道赐婚圣旨,那也算是天成美眷一双了。”
听到苏梅的话,房陵公主微低垂下眉眼,片刻之后才喃喃道:“你说的,对。”
是她自己太过于愚蠢,明明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偏要想的这般复杂,那贺兰僧伽已然与她有了亲事,自己是嫁也是嫁,不嫁也是嫁,所以现下她到底是在纠结什么呢,究根结底,大概还是她太过贪心了吧……
听到房陵公主那又低缓了下去的声音,苏梅正欲开口说话之际,却是突闻一侧传来一道女子的暴怒声道:“让开!”
“女施主,女施主请留步啊……咱们这里是寺庙,不是尼姑庵,您是不能在这出家的呀……”
“佛曰众生平等,凭什么我不能在你们这儿出家,难不成你是看不起我?”穿着一身利落黎草色收腰窄袖袄裙的女子从腰间拔出佩剑,直抵上面前和尚的脖颈处道:“你个秃驴快些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把你这驴脑袋给卸了!”
“女,女施主……”那和尚一脸惊颤的看着面前手持利剑的女子,说话时声音都在微微发颤道:“您真的不能在这出家,小僧这处是寺庙,收不了尼姑。”
“收不了尼姑,那我便当和尚!”一脚踹开面前的和尚,那女子举着自己手里的利剑,直接便大跨步的走到那老住持的房门前,然后猛地一下就踹开了那扇浸着檀香气的朴实房门。
“老和尚,给我剃度,我要出家。”一把将自己手里的利剑拍在木桌之上,那女子绷着一张脸站在木桌边,抬眸看向那正端坐在蒲垫上头打坐的老住持道。
老住持盘腿而坐于蒲垫之上,仿若没有听到那女子的话,依旧慢条斯理的捻着自己手里的佛珠。
“喂,老和尚,我与你说话呢!”走到那老住持面前,女子一脚搭上软榻,一手搭在老住持的肩膀上,十足一副粗鲁男子相道:“我说,给我剃度,我要出家!”
老住持依旧雷打不动的端坐在蒲垫之上捻着佛珠,面色沉静非常。
看到这副模样的老住持,那脾性火爆的女子瞬时便一脚踢翻了软榻上头摆置着的一张小案,然后伸手指向面前的老住持,声音愈发大了几分道:“老和尚,我告诉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施主。”女子话音刚落,那老住持便突兀开口道:“女施主请回吧。”
说罢话,老住持闭着双眸,摸索着拄起一旁的禅杖从软榻之上起身道:“这里是天觉寺,不收女弟子。”
看到那老住持探着手中禅杖缓慢往外走去的背影,女子神情微顿,片刻之后才道:“老和尚,你既然是个瞎子,那我也不为难你,你这里还有什么主事的人没有?”
“女施主若是有事,可去找本寺监院,净心。”
老住持拄着手中禅杖站在房门口,慢吞吞的抬起穿着僧鞋的脚跨过门槛,却是突听得一旁传来一道软糯细语道:“老住持,您僧鞋上头的系带开了。”
听到苏梅的话,那老住持下意识的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僧鞋上头的系带,只见那系带正好好的系在僧鞋上头,哪里有半点开解之相。
“好啊你个老秃驴,竟然敢骗我!”站在老住持身后的女子手持利剑,直接便将其搭在了老住持的脖颈上道:“我最是讨厌别人骗我了,老秃驴我告诉你,我还就要在你这天觉寺里头出家了!”
听到那女子的话,老住持鼓着一张脸,侧头看了一眼那房门口正与房陵公主站在一处的苏梅,无奈摇了摇头道:“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抱着怀中雷笋,苏梅睁着一双无辜水眸看向那老住持道:“老住持,您说什么呢?”
“老秃驴,别废话,给我剃度!”那身穿黎草色袄裙的女子手中长剑一滑,直接便破开了老住持身上的。
“哎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那件,老住持一副心疼模样道:“昨日里刚刚补好的,你又给老衲划破了……”
“不过一件破罢了,老秃驴你莫要胡说些其它的话,快些给我剃度。”说罢话,那女子直接便一把拽过老住持的胳膊往外头大殿上拉去。
看着那女子拽着老住持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型,苏梅不禁歪了歪小脑袋。
这女子说话做事,一副雷厉风行的果断模样,与她那状似于男子般风逸俊秀的外表十分相符。
“那是,镇国,侯,侯府沈,沈氏的,嫡,嫡长女,沈妙月。”凑到苏梅耳畔处,房陵公主压低了几分声音道。
“镇国侯府嫡长女?便是那个唤皇贵妃为姑母,说是早已内定为大皇子王妃的沈妙月?”听到房陵公主的话,苏梅微蹙了蹙眉道:“那大皇子不是已然被关押进宗人府了吗?”
“所以,沈氏急,急着拉,拉,关系,要将,沈,沈,妙月嫁,给新封,定远侯,张彭泽。”房陵公主站在苏梅身侧,不急不缓的说罢这句话后,苏梅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一副惊诧模样。
“定远侯?张彭泽?我彭表哥什么时候变成定远侯了?”大张着小嘴,苏梅惊疑出声道:“你是从哪处听来的?”
“贺兰。”房陵公主慢吞吞的吐出这两个字道。
“贺兰僧伽说的?”那大致是不会错了……不过按照如此说来,她彭表哥的亲父张靖标果然已经回天乏力了吗,只能让她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彭表哥承袭侯位。
“那我彭表哥,他答应亲事吗?”若是彭表哥答应了,那她可怜的五妹妹可如何是好,这苏婉福也是个死心眼的性子,这会子怕还是跟在那沈德音的屁股后头学武呢。
“答应了。”冲着苏梅点了点头,房陵公主抬手一指那院门口道:“那里。”
顺着房陵公主的手指方向看去,苏梅只见那处站着一个身姿书气的男子,穿着一身靛青色袄袍,眉目微蹙的拦住了沈妙月的路。
“张彭泽,我告诉你,我定是不会嫁给你的,今日我便出家,让那什么瞎亲事见鬼去吧!”说罢话,沈妙月一手拽着身旁的老住持,一手持剑,直冲冲的便要往外去。
张彭泽沉着一张脸,伸手拉住沈妙月的胳膊,却是不甚被她手中的长剑划伤了胳膊。
“是,是你自个儿不让开的,可怪不得我!”垂眸看到张彭泽胳膊上的那道血口子,沈妙月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惊惶神色。
“无碍。”冷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张彭泽抬眸看向面前的沈妙月道:“先将住持放开,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禁不得你这般折腾。”
听到张彭泽的话,沈妙月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住持,只见那老住持被她扯着衣襟,整个人面色涨红的直喘粗气。
暗暗皱了皱眉,沈妙月一把放开手里的老住持道:“真是不经用。”
“彭表哥。”抱着怀中雷笋,苏梅快步走到张彭泽面前,声音细糯的唤了一声。
听到苏梅的话,张彭泽垂眸,拱手与苏梅行了一礼道:“长乐郡公主。”
“多日不见,彭表哥怎的如此生分了?”听到张彭泽对自己的称呼,苏梅神情微一怔愣道。
“臣有臣礼,君有君纲。”冷淡的吐出这八个字,张彭泽神情微敛。
看着面前这与往日里截然不同的张彭泽,苏梅抱着怀中雷笋,不禁微睁大了一双眼,心中涩然。
平日里的彭表哥温和有礼,说话做事,待人接物总是让人感觉十分舒适,虽然偶有些书生酸儒气,但在苏梅心中,那般的彭表哥却心智纯善非常。
可如今的张彭泽,虽承袭了侯位,上了身份,但却失了往日里的和善亲近,多了几分不自然的淡漠。
“彭表哥,你……还好吗?”犹豫片刻,苏梅终于嗫嚅着说出这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