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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之中,我再次打了张熳悢一耳光。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挣脱他的,而从沙滩上爬起来的我,脑海中浮现出的一个字就是逃。
慌不择路中,我冲向了冰凉刺骨的大海,也许张熳悢本想要抓住我的,但一个大浪打来,就把我裹进了深海中。
原本就不怎么会游泳的我,还没来得及挣扎,手脚就已经失去了力气。
我看着自己的黑发如同海藻一般飘散在海水中,冰冷黑暗的大海,再次迫不及待的张开了贪婪的大手,一点点的把我吸附进他的黑洞之中。
我更觉得自己的灵魂,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
又一次,我产生了那个想法。
也许就这样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活着的代价对于我来说太过沉重了,我只能成为他们互相争夺和利用的筹码。
只是,就算我愿意赴死,张熳悢也绝对不会放过。
“瑾瑄……瑾瑄……你醒醒……”
在我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中,张熳悢除了把我从海中救了出来,更是亲自开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他应该还记得我患有低温症的事情,也许就是担心我会旧疾复发,所以才会这么的紧张。
可他的的担心,终究还是变成了最可怕的现实。
“情况很不乐观,张总,希望您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说什么?什么打算?”张熳悢愤怒的瞪着双眼,狠狠的抓着医生的领子咬牙切齿的说,“我命令你,一定要把她给我好好的救活,不然的话……”
“张总,之前我就已经叮嘱过您了……”医生又无辜又委屈的求饶说。
“病人患有低温症,所以一定要十分的小心,更何况,病人……病人之前还曾得过好呢眼中的抑郁症,就算……就算是现在恐怕也没有完全的痊愈,所以……”
“张熳悢,你给我住手,”听到我落海的消息之后,沈心和苏青很快就赶到了医院,看到张熳悢失控疯狂的样子,沈心更是生气的抓过他的领子说。
“如果不是你,瑾瑄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儿。”
“张总,不管怎么样,”苏青没有丝毫阻拦沈心的意思,在推开病房门之前,更是很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
“你都是巨力集团的总裁,把一个弱女子逼到这样程度,你也做的出来?”
“这是我和乔瑾瑄之间的事情,”张熳狠狠的推开了紧抓着他的沈心,眉心之中更是不熄的跳动火苗,阴冷的逼视着眼前的所有人说,“用不着别人来插手,尤其是你们。”
“最没有资格的那个人是你,”紧握着拳头的身心,刚要又一次上前,结果却被匆匆赶到的乔姐和董龄拦住了。
“沈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瑾瑄醒过来,至于以后的事情……”当乔姐的眼神触碰到阴鸷着一张脸的张熳悢时,又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愿和他正面针对地说,“就以后再说吧。”
“张总,”拖着病体的董龄,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到了张熳悢的面前,枯黄的脸上又挤出一抹笑容说。
“我看的出你对瑾瑄的在乎,但如果是用那种手段的话,这样的在乎,根本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而唯一的结果,就只能是把她越推越远。“
“董龄,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废话的,我们走,”沈心很是不耐烦的握住了董龄的手,眼中满是怒火。
不可否认,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改变了沈心对于张熳悢的全面认知,那个曾经被她视为大学同学的张熳悢,如今却是比仇人,还要恨上千倍万倍的人。
“我从来就没有把乔瑾瑄和你这种人混为一谈,”就在董龄等人刚要走进病房的时候,张熳悢突然之间开口说。
“董龄,就是因为乔瑾瑄和你们这种人不一样,所以,既然我得到了,就绝对不会放手。”
“还有你们,”说到这里,张熳悢又得意的抿了下唇角,稍有些凌乱的发丝,又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阴沉的说。
“还记得被我握在手中的那个把柄吧,如果你们想要安安稳稳的保住自己手中的东西,就给我离乔瑾瑄远远的。”
“你他妈的真的是欠揍,”忍无可忍的沈心,刚要再次冲上前,却又一次被苏青拦住。
苏青很清楚接下来,她究竟该做些什么,她认为我做的对,不能就这么被张熳悢肆无忌惮的摆布,是到了该摆脱他的时候了。
“我们进去,”苏青紧紧地扣住沈心的手,十指交扣间,更是在强有力的传达着某种意愿。
董龄和乔姐在房间里面呆了好一会儿,后来因为董龄的身体突然不适,房间里面就只剩下沈心和苏青两人陪着我。
“你真的想好了?”沈心握着我的手,美丽的眼睛中盛放着慢慢的额愧疚和心疼,又不想被人看出来的把眼中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的逼了回去。
“不然呢,”苏青抱着双臂靠在窗口的墙壁上,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
“瑾瑄的样子,你应该也已经看到了,如果我们继续耽搁下去的话,恐怕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乔瑾瑄这个人了。”
“你说的对,”沈心又一次没忍住的抽了下鼻子,一滴泪滴落到我的手上说,“我们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瑾瑄受苦了,说到底,都是我们害了她,是我们。“
苏青走过来扶住了沈心抖动的双肩,她们两人的愧疚,我虽然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看到,却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然而,就算她们真的不出手,我也决定尽快的摆脱张熳悢的控制,这种随时都可能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我真的受够了。
我要离开,离开。
可当离开两个字和方敬亭联系到一起的时候,我竟然又一次方寸大乱。
那些掩不住的不舍和委屈,以及无处藏身的矛盾,犹如黑色的幽灵一般,从我的身体之中一点点的渗出。
现在看来,离开,对于我来说的确是一个最好不过的选择。
但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办法见到方敬亭了。
这条爱情的枷锁,并非是我主动套在自己身上的,我在痛苦和折磨中历经一个又一个无眠之夜,可如今要亲手取掉这条枷锁的时候,我又一次犹豫了。
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用情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