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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左转,在第一个红绿灯处再左转,就看到一个大院儿了,里面是孤零零地一栋小楼,就是她现在住的别墅了;看外观不比周家的别墅差。”
段天自顾叨咕着,半说给晋瑶听,半指挥司机行驶方向。
按照他的指挥,连续两个左转后,车子停在了路边,却没看到他口中的那栋别墅;眼前是一个小区,都是六层以上的住宅楼。
“是这里吧?”司机不管是不是和段天描述的相同,反正按照你的指示到位了,给钱吧!
段天艰难地掏出钱来,下车了。
“这,也没你说的别墅啊!是不是记错了?”
晋瑶知道,这是段天记忆力下降的原因,他已经记不住这条路了;这还可以,记不住可以再去找,最怕的就是,一旦需要一个致命关键需要记住时,他的记忆力偏偏就在那时掉链子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甚至看到了一场危机中,段天因为没有记住路而深陷绝境的一幕……
段天仔细看看,犹豫道:“不是……,不过就是这条路啊!”
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次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明知道不会在这里,晋瑶还是没有直接提醒,左右来回走着,边看边做思索状道:“能在哪儿呢?一个大院子,一栋小楼,还不比周家的别墅差,什么样的别墅呢?”
段天也看了一圈儿。
虽然不记得路,却清楚地记住了别墅的模样,明显这里的任何一处建筑都不符,他有些迷茫了。
“瑶瑶,难道是我记错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这条路!”再左右看看,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别墅模样。
这时候说什么都会造成伤害,这一点晋瑶理解,她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又琢磨一会儿,段天下了结论:记错路了,那天自己心灰意冷,没有注意那条路的状况。
但连续几次的定位,连续几次的寻找都没有如愿,段天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
“瑶瑶,你说过,我的记忆力可能出了问题,我一直不相信;现在看来,真的出问题了,这可是个大麻烦!如果在一个非常需要记忆力的关键时刻,我却不能记住本该记住的事情,人物或者路线,岂不是非常危险吗?我怕的是,那时候我的记忆力反倒不如普通人啊!”
他同时想起了救商冰的那次,那栋楼里的路线,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这么长时间的事儿还记得,为什么这么几天的却忘了呢?
商冰调皮而温柔的笑立刻浮现在眼前,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都出现了;冰儿,你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好吧?
但很快又回到了现实,他不能理解,开始怨恨自己了,不由重重地敲在自己的脑袋上。
晋瑶急忙抓住他的手,喝道:“又发疯了?都警告过你一次,告诉你别这么傻,又忘了?你的脑袋是你自己的吗?有我的一半儿!”
段天才抓着晋瑶的手,沉声道:“瑶瑶,如果我真的越来越差劲儿,最终失去了记忆力,什么都不记得,那可怎么办啊?那时候就没有人再理我,没有人觉得我有用,我也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晋瑶不由掐了他胳膊一把,轻声喝道:“你都想什么呢?失去点儿记忆力,你不还是记住了大半吗?你能记住的不同样超强吗?还有你的听力,别人怎么能赶得上?我想出了一个主意,从明天开始你注意试试,刻意地去记住些东西,看什么能记住,什么记不住,心里有个谱儿,以后一旦遇到记不住的那类问题,我们就想其他办法,不就解决了吗?”
段天转忧为喜,点头称赞,并以此为题,专门回忆那栋别墅附近的建筑。
他喃喃道:“我记得别墅旁还是院墙和大门,应该也是独门独院儿的,路旁的垃圾箱不多,路况很好,车辆却不多;再就是——,哦对了,旁边好像有个什么寺庙一类的建筑。”
“这就好办了!我们找个乌市地图,挨个寺庙找,不就找到了吗?”
段天暗暗心惊,原来自己不光是记忆力出了问题,反应速度也慢了很多!
晋瑶却兴奋地拉住他的手去买地图了。
“两块钱一张!”
晋瑶掏出钱包来拿钱。
段天才看到,她的钱包里已经一张大票都没有了!
也才想起,这些天,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急忙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一把夺过她的钱包把钱都塞了进去,笑道:“我这也没有钱包,钱放你这儿吧!”
然后从里面掏出几个零钱,边付账边道:“我兜里揣点儿零钱就行,打车什么的用!”
晋瑶知道,段天的这个举动,一方面是对自己的信任,出门在外最需要的钱都放在自己这里了;另一方面则是传说中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故事了,把钱交给女孩子就意味着把一切都交给了她!
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却在同时也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地图显示,这附近有三座寺庙,但其中的两座位置偏北,和段天一直在寻找的范围差距太大;两个人决定去最近的一个找找看。
“没有了车,就步行吧!从地图上也不远,走!”段天当先走了出去。
收起地图,晋瑶跟了上去,追上段天后问道:“段天,你能看懂地图吗?”
“那有什么看不懂的?很简单嘛!”
“很简单?那我问你,地图上的距离是怎么测出来的?”
“比例尺呗!不过我跟你说,我基本不用测量,看一眼地图,再看看比例,立刻就能算出来距离,心算,还绝对准!比如说刚才我们站着的位置到那个寺庙,在六百八十米左右,就算拐几个弯儿也不会超过七八五十米的。”
紧要拿不准他说的真假,也无从考证了,怎么也不能回头再从头量起吧?
一里多路,说快也快,很快就到了。
眼前出现了寺庙,段天却更加茫然了。
他仔细看着寺庙,犹豫道:“我好像没见过这里,好像不是……”
晋瑶仔细看看,问道:“你确定它不是?是不是还有别的大门,我们的方位不对呢?”
段天再看看,还是没有印象。
晋瑶拉着他往前走,转过了一个角度。
眼前豁然开朗,一下子就看到了大门!
右手边,不就是一个大院儿吗?装饰古朴的大门,典型的仿古式建筑,旁边还有一个大院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几个来回没有找到的地方,原来就在这里!
“就是这儿吧?可算找到了!”晋瑶长出了一口气。
找到这里固然高兴,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能及时找到这里,段天不会因为长时间找不到而郁闷,那样会影响整个人的状态。
段天却没能高兴起来,左看右看了半天,皱眉道:“怎么好像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呢?是记忆力出了问题,还是这儿根本就不是呢?”
晋瑶握紧了他的手,仔细看向别墅。
“现在正是后半夜,我们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算了吧,明天早上再来,好吧?”
“也行,我们找个地方住吧!”
两个人找家小旅店住下了。
段天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这次出来经历了这么多,尤其是张雨虹,对自己这么好,却因为被弹片炸伤了脸而不肯和自己说话;如果有这个能力的话,一定要帮她把脸上的疤痕统统消除掉,不然她心里会一辈子有阴影的。
晋瑶也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她想的是自己的人生;从来没对一个男人如此动心过,虽然一再地表示不掺杂在他和其他女孩子的感情纠葛中,但这是自己能把握得了的吗?
根本就不可能。
鼓足勇气离开了他,离开了东岭,却还是被他找到了;如果他这次出来是专门为找自己的,就算历尽了千辛万苦找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不过是他想找到自己而已。
但来这里找的不是自己,却在阴差阳错间找到了自己,这,应该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段天,这个令人大伤脑筋的男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周廷峰、商宏啸他们那样,谈笑风生间驰骋商界呢?
她并没有替自己想的更多。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后半夜觉得隔壁段天房间有动静,也没太在意,可能是起来喝水什么的吧。
但起床后一敲段天的门,她才发觉有问题。
门竟然是虚掩着的,推开时吓了她一跳,急忙喊来一个服务员问情况。
为了节约成本,两个人才选择住进的这家小旅店,并没有大宾馆那样成套的监控设施,甚至连最基本的监控都不达标;晋瑶只能在服务员的陪同下进段天的房间看,却看不到监控,——监控根本就没有。
进了房间一看,灯还亮着,人已经不知去向;被子也散乱地堆在床上。
晋瑶伸手进去一摸,早已凉了。
“你们谁也没看到他?”她不甘心地问。
“女士,实在不凑巧,昨天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维修呢!”
“作为旅店,你们监控有问题可以理解,但也该有人值班吧?这么一个大活人出去了,你们谁都没看到?”晋瑶喝问道。
“谁说的?我一直在这儿了,从半夜四点坐到现在,我怎么就没看到呢?”
晋瑶是什么反应?立刻反问道:“那半夜四点前,你们有人值班吗?有人看到吗”
“四点前?四点前谁起来干嘛啊?都睡的正香呢!”她还在辩解。
晋瑶没时间理她们,就算报警了又能怎么样?谁让自己一时起了贪心,答应段天住这么便宜的房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