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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夏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我她把这件事当真了,我顿时有种冲过去跟她解释的冲动。可屁股刚抬起来,我又颓然坐了回去。我现在没有任何立场跟她解释这件事,她也没打算听我解释,又扫了魏丹丹一眼,她转身进了包间。
我终于知道哑巴吃黄连是什么味道了。
吴嬢没有看出我的变化,等一帮领导走了之后,她似乎变得更有动力了,之前说话还挺委婉,这会儿索性把很多事情挑明了,羞得魏丹丹饭都不好意思吃了。
“小卢,小卢!发什么呆啊,人家丹丹都表示愿意跟你多接触一下了,你赶紧表个态撒。”吴嬢叫了我两声,见我发呆轻轻推了我一把,边给我打眼色边说道。
我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魏丹丹和吴嬢一眼,脑子一抽,道:“这也……太快了吧?”
吴嬢瞪了我一眼:“你们这是相亲,又不是谈恋爱,觉得合适就处处,没让你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唉,我实话说了吧,我现在真没有结婚的打算,短期内也不会有,我不想耽误人家,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听到我的话,吴嬢和魏丹丹的脸色都变了。魏丹丹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红晕,可恼怒的表情却让我十分尴尬。她看了我一眼,径直站起身来拿起手包,冷冷道:“不喜欢可以直说,找这种理由推辞只会让我觉得你很虚伪。吴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气冲冲地推开门离开了饭馆。
吴嬢急忙站起来想叫住她,可才喊出名字,魏丹丹已经走远了。叹了口气,她又瞪了我一眼:“小卢你是怎么回事啊,人家魏丹丹多好的条件,以前很多小伙子想让我介绍我都没同意,觉得你挺不错的才帮你创造机会,可你……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就算眼界再高,也得委婉点,至少吃了饭再找机会说嘛,哪有话还没聊两句就找理由赶人的。”
我无奈地解释道:“吴嬢我不是眼界高,我是真的没打算找女朋友。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借口。”
吴嬢皱着眉头,一脸怀疑道:“实话?你今年多大了?26了吧,这个年纪还不打算结婚,你不着急你家里也不着急?哦,我知道了,小卢,你该不会是那个……那个吧?”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吴嬢变得神秘的表情,我急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绝对不是!我是个很正常的人,没有特殊爱好,吴嬢你千万别误会。”
吴嬢打了个哈哈:“没关系的,别看吴嬢我年纪大,还是能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的,就算是有点儿特殊爱好也没什么。”
我脸都绿了,努力跟吴嬢辩解自己是个性别男爱好女的三观巨正青年,可吴嬢却好像并不相信,听我说多了,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你正常也好,不正常也罢,反正我以后是不敢再给你介绍姑娘了,没见过你这么挑的。”
我哑口无言,不过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这次失败的相亲算是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其实别的都好,主要是被舒夏看到让我心里有些发堵,我知道以她现在对我的看法或许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但我在意,我不想她误会我刚分手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开始新的恋情,这种误会必然会让她误解我当初选择跟她分手的初衷!
草草地吃过饭,我跟吴嬢在舒夏她们出来之前离开了餐馆,回酒店的路上我诚恳地向吴嬢道了歉,她嘴上说没什么,那表情却告诉我对我很有意见。
到了办公室,一帮没睡觉的同事立马围过来问我相亲的结果,被我烦躁地赶跑了,一帮精力过剩的家伙就知道八卦!
下午,开了半天会的刘源回到办公室,召集部门各小组组长开了个短会,一个是传达舒夏这次过来召开会议的精神,另外则是安排近期工作。
我大致地看了酒店最近的营销计划,基本上还是沿用了我当初的建议,旅游套餐在建立起口碑之后产生的效果非常好,尽管周边其他高档酒店也有效仿之举,但酒店因为占据了前期优势,已经网罗了景区周边大部分优质商家,让那些山寨酒店完全形成不了竞争力。
圣诞节和元旦的双节活动,酒店不过是在旅游套餐的基础上打了些折扣,但依然销售火爆。舒夏拥有非常敏锐的触觉,她在宣传资源的利用上精细化到了极致,她的谈判能力也让人叹为观止,要知道在酒店开业和双节活动中,几个大的旅游网站都给了旅行套餐十分不错的推荐位,而这种待遇根本不是钱可以买得到的。
元旦过后到春节期间的真空期,仙女山景区打造了一场冰雪节,刘源的工作安排就是让各个小组针对这次冰雪节提出方案,原则上还是按照之前的大方向,以旅行套餐为主,但一定要体现出新意。毕竟旅行套餐虽然热销,可始终啃一个老梗总会让顾客产生消费疲劳。
让我意外的是,根据各小组的分工,主打策划案的居然是我们一组。
感觉到我疑惑地目光,刘源笑道:“不用奇怪,一组一直都是我们部门负责策划方案的,前面杨志做的不错,你跟他是同学兼好友,我相信你的水平,也请你相信你们小组成员的水平。”
见我目光更加疑惑,刘源猜到了我的心思:“别这么看我,不怕你生气,虽然看不上杨志的人品,不过他的能力确实得到了我们的认可。”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对于杨志的背叛,我依然不能接受,他当初说过的那些话,至今还像一柄利刃一样插在我心上,为了利益,他已经丢掉了做人的底线!
开完会,刘源单独叫住我,让我去一趟财务部,说是财务部王经理找我。
我以为是谈工资待遇的事情,便没有多想,我的入职方式有些特殊,所以薪资待遇这块还没谈,我并不在意,一来我不觉得自己会在酒店工作很久,二来对于从舒夏手里拿工资,我只要想起来就有些本能的抗拒心理。
可到了财务部,见到王经理后她却并没有跟我说薪资的事情,而是直接递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给我。
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和后面一长串的0,我惊讶地抬起头来:“王经理,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舒总专门交办的,她说这是作为聘请你帮忙策划旅游套餐的酬劳。”王经理解释道。
我的心沉了下去,舒夏的意思我明白,她是在告诉我,她不想欠我的人情。
可我却不能接受她的这种方式,我帮她是因为我爱她,如果要清算的话,我欠她的更多!仅仅是辜负了的感情,就不止十万块钱这么简单!
把支票放到王经理的办公桌上,我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沉声道:“对不起,这钱我不能接受,当初我并不是受舒总聘请做的策划,只是义务帮忙,麻烦王经理代我向她解释清楚。”
王经理摇摇头:“舒总说了,这钱务必交给你,如果你不要,我会打到你的工资卡上。”
我眉头皱了起来,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冷冷道:“打到卡上我也不会要,王经理你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如果非要给我,你让舒夏亲自交给我。”
说完,我不给王经理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心中充满了愤懑,却又无处发泄,不管舒夏用多么激烈的方式来割裂我们的过去,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
我并不怪舒夏,只是无法接受她想要跟我划清界限的行为。我们的过去,是我心中仅存的对爱情美好的记忆,如果连这些都失去,我想我会彻底失去爱的能力。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依然对她抱有幻想。这种幻想起自陈暮告诉我她向舒夏提议我来酒店上班舒夏没有拒绝,我明知道自己是在误读舒夏的用意,也许她只是不好拒绝帮助了她的陈暮,但哪怕是欺骗自己,对我而言都是一种安慰。
此刻的我,需要用这种明知是谎言的安慰来帮助自己渡过这段麻木的生活。
在走廊窗户边烦躁地抽了一根烟,我回到办公室努力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不去想这件事情。
可过了短短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小敏。
我接通电话,不能小敏开口冷冷道:“如果你也是为了钱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说过我不会接受的。”
“钱?什么钱?”小敏用比我还冷漠的语气问道,我闻言愣住了:“你不是来让我收那十万块钱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通知你一声,酒店准备起诉杨志,如果可以,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到法庭上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