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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彭宇的追问下,我终于还是告诉了他事情的始末,听到我的话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吐出了两个字:“傻逼!”
我无言以对,因为从结果去反思当初的决定,我都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傻逼。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这么轻易地就把夏姐给丢下,自己好好想想吧,作为兄弟,我劝你还是回去跟她见一面,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的话。”
我郑重地点点头:“是我怕你不把我当兄弟,我会好好考虑的,放心吧。”
彭宇闻言放下筷子:“就这样吧,等你哪天想通了要回重庆给我打电话。我自己这边还有一堆破事儿烦着呢,先走了。”
我想起那天若涵跟我说过的事情,不由问道:“你爸妈现在还反对你们两个?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带若涵回来见家长了?”
彭宇摇摇头,示意不想多说,他指了指窗外,我看到若涵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她的手上并没有酒,想来刚才只是找一个借口让我们单独聊会儿。这是个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可她跟彭宇的感情道路却总是充满波折。
挥了挥手,彭宇出门走到若涵身边,两人说了句什么,一起转头看了我一眼,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我苦笑着掏出烟点上,就着烟随便把肚子填饱后也离开了这里。本来是抱着吃大餐的目的来的,所有的食物到了嘴里却味同嚼蜡。
随意地选了一家商场进去,我早已没了工作的心思,眼睛四处看着,却根本找不到焦距。一个想法在我心里萌芽、壮大,最后完全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想回重庆了。
这场逃避之旅总有结束的那一天,只是原本我以为会需要很长时间,可现在我已经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从彭宇对我表现出来的态度上,我相信那帮被我伤害的朋友一定也会给予我宽容和原谅,当然,舒夏除外。她是我过不去的坎。
整整走遍两座商场,眼看商业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商场也快关门了,我终于给了自己一个不算答案的决定。
我准备下个周末就回去看看,只回去呆两天,至少跟罗素解释一下,再看看咖啡厅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
做出决定后,我心里变得轻松了许多,回家之后倒头就睡。我要养足精神,在回去之前先把工作处理好,这一周,我一定要追上吴妍的进度!
第二天,梁远难得早起跟我一起去上班,坐在他的车上,我感叹着享受这样的豪华接送待遇不容易,梁远丢给我一个白眼:“本来也不想给你当司机,有一回你就偷着乐吧,等哪天我把苗苗追到手,你麻溜儿地滚一边去自己坐公交。”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跟我打包票免费包住宿加接送我才去你那儿住的,不然我早就去唐苗苗那儿了。梁远,过河拆桥也不是你这么个拆法,过分了啊!”我不满道。
梁远冷哼一声:“你也好意思把自己当桥,我要指望你帮我追苗苗黄花菜都凉了。有本事你现在再搬到苗苗那儿啊,我看她还能答应你不。”
我狠狠地竖起两道中指,这孙子,太不是东西了!
到了公司,梁远悠哉悠哉地先去门口不远地早餐摊上买了笼蒸饺和豆浆,然后殷勤地跑去了唐苗苗办公室。那姿态,十足一个向皇军献媚的汉奸!
我就在他一边站着,这厮居然也不说把我的份儿一起买了。
摇着头感叹着遇人不淑,我自己买了早餐边吃边来到办公室,还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室里人并不多,吴妍却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刚进门就听到她指挥这个支使那个的声音。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吃完东西后,边开始上网寻找一些相关案例,想要看看有没有借鉴的东西。没多久,我感觉到身边有人,抬起头来,发现是吴妍。
我愣了一下,自从打了赌之后,她就没跟我正经说过话,更别提会主动来找我了,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皱着眉头与她对视,等待她先开口。
吴妍表情很严肃,冷冷道:“卢西,我考虑了一下,我的方案已经完成快一半了,接下来为了赶进度,我准备边完善边跟上面申请实施。我觉得你没有再单独策划的必要,所以……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从今天开始配合我完成方案,要么就主动申请换人回策划部。只要你答应,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赶你离开。”
吴妍这番话说的一本正经,可我听在耳中却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玩笑,忍不住冷笑起来:“吴妍,对你的工作能力说实话我挺佩服的,不过对于你的人品……我是真的不敢苟同。你也就是仗着对商场的情况比我了解一些,所以才进度快了点儿,凭什么跟我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别忘了,你的第一份方案是被上面否定了的,让我配合你?让我回策划部?送你仨字儿——想得美!”
我毫不掩饰的嘲讽表情让吴妍愤怒起来,她用厌恶的眼神瞪着我,道:“我给你选择是不想把你逼到辞职,给你一个机会,我也请你能从大局考虑一下。一个人吃软饭已经够让人看不起了,如果还认不清自己以为靠关系投机取巧就能爬到别人脑袋上,呵呵,真是天真!”
吴妍似乎跟软饭男这三个字耗上了,张口闭口总喜欢拿出来污蔑我。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视着她,暴戾的样子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我沉声道:“吴妍,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用这种带有侮辱性的词语称呼我,我他妈受够了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蠢女人!我跟你那个只会家暴的男人不一样,我不喜欢打女人,但那是在我还有理智的前提下。”
听到我提起那晚的事情,吴妍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激动地指着我,似乎随时准备大吵大闹。我怡然不惧,盯着她的眼睛道:“既然已经打了赌,我卢西绝对不会不认账,谁输了谁滚蛋,这可是你说的,我准备跟你计较到底。”
吴妍死死咬住嘴唇,语气虽然依旧冷漠,却没了先前的底气:“不自量力,你想滚蛋我成全你!”
说完她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对着她的背影,我针锋相对道:“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这一场闹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个办公室呆了这么多天,他们早已看出我和吴妍的矛盾,不过大概谁也没想到我们的关系会这么差,竟然会在办公室吵架。
跟这样的女人我犯不着生闷气,所以很快平静下来进入工作状态。而吴妍却变本加厉起来,一上午吼人的次数比平时更多了,哪怕是对其他部门的人也照吼不误。
估计是很多人都觉得这次她极有可能会成为策划部副经理,这才没人反对她,否则不是一个部门的,吴妍这种态度早不知道激怒多少人了。毕竟以她策划部区区一个组长的身份,还没资格把威风耍到其他部门去。
三天时间,我除了正常上班外,休息时间都会到市区各个商场转转,沉下心来,我看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对商场策划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当基础积累的一定程度,灵感总有一天会到来。
周四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里看到一个商场营销策划案例,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我牢牢抓住这个念头,打开文档,将它记录下来,然后展开思维,结合商场的实际情况,一遍遍地去验证可行性,把所有暂时认为有用的思路列出来。
这一次,我同样用的是我熟悉的排除法,列出所有选项后,进一步思考,删除最不可能的,最后把剩下的思路整理成策划方案的框架。每次在进入到这种状态时,我就会变得废寝忘食,当我把最初步的框架整理完,已经是下午两点钟,而这么久的时间里,别说午饭,我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肚子里虽然响起来,我却没有吃饭的心情,一口气喝了两杯水,骗过肚子,我把团队里负责文案、广告、财务和执行的人各叫了一个,去了旁边的小会议室里跟他们召开商讨会。这时候我平时下的功夫终于发挥了作用,因为我不像吴妍那样总是对人指手画脚,相反我会刻意和他们搞好关系,所以我的邀请没有人拒绝,包括平时跟吴妍走得很近的老好人生彭辉。
我把方案框架打印了几份,分发给所有人后,先将自己的整体想法说了一遍,然后让大家一起来个头脑风暴,畅所欲言。这些人都是公司里各自领域的精英,对于我提出的想法里哪些可以实施哪些存在问题他们一目了然。我的民主让他们感受到了尊重,一个个提出了不少意见。我将其一一记录下来,不懂的地方还会详细询问一番。
这个会议并不长,一个小时不到就开完了,看到我记得满满当当的纸,坐在我身边的财务室李姐笑道:“虽然我不懂策划,但我听你说的这个计划,把自己想象成消费者,居然会很期待。我觉得你有机会能通过,加油!”
我笑了笑,并没有客气,充满自信道:“借你吉言了李姐,策划在外人看来灵感很重要,但有时候经验才是真正的重点。如果没有你们帮忙,我这个策划可能也就是个看起来花哨却不切实际的东西,今天还是要感谢大家。”
“光说谢可没用,等你当了策划部副经理,得请我们大家伙儿吃饭才行。”李姐捂着嘴笑起来,其他人闻言也跟着起哄。我摇摇头:“请客肯定没问题,不过我是个新人,副经理的位置是不指望了,只要能通过方案,我就请大家吃饭。”
有说有笑地回到办公室,我立刻着手正式的策划方案,这一次有其他人帮忙分担文案、财务预算和广告制作等部分,我的工作进展的很快,等到下班时,基本的东西已经快完成了。
借着心里的一股劲,我准备加班完成手上的工作,如果其他人速度够快的话,明天我就可以把方案先交给蔡经理审核,只要他点头,我这个方案就等于胜利了一半!
肚子已经饿得不行,等所有人走后,我拿出之前买的方便面准备泡一包随便把晚饭解决了,却不想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唐苗苗微笑着走了进来:“卢西,今晚有空没,约一个呗。”